第三节 古代埃及的艺术(1 / 1)

几千年的古代埃及文化留下了数不胜数的艺术作品,包括圆雕、浮雕、绘画以及各种各样的工艺品,虽经时光磨蚀,仍然绚丽多姿、魅力无穷,令人赞叹不已。古代埃及大多数的艺术品都得之于陵墓和神庙,这是因为古埃及艺术创作有着很明确的宗旨,即为来世服务,为神服务。如前所述,来世观是古代埃及人宗教信仰的重要内容,他们把来世看作今生的继续。来世生活包括了现世生活的一切需要:陵墓便是他们为来世准备的家;具有墓主容貌的雕像确保灵魂有所依附;浮雕、绘画则反映他们往昔的社会地位和优越的生活环境并供他们在来世继续享用;家具、首饰、器皿等物保证他们如在世一样舒适方便。神庙中的艺术作品则是为了取悦于神。服务于宗教生活的思想对古代埃及艺术影响很深,可以说,宗教决定了艺术的发展,艺术是植根于宗教土壤之上的。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从许许多多的作品上捕捉到古代的埃及艺术家们头脑中闪现的灵感之光,感受到他们对大自然的真挚热爱和他们的无与伦比的创作技巧。

一、圆雕

古代埃及雕像主要以石头为原料,有时也用木料、金属、象牙等做材料。

我们现在见到的最早的圆雕是收藏在大英博物馆的一座巴达里文化时期的象牙雕刻的女像。从该雕像看,那时的雕刻家的技术学平还很低,还没有掌握雕刻人体的基本方法,所以,该人像很呆板。显然,那时还没有形成后来埃及雕刻家所创造的一些基本的法则。古代埃及雕刻中,圆雕艺术的基本法则(实际上这个法则主要应用于有关国王和贵族等上层社会成员的雕像,因为我们看到,社会底层劳动者的形象并未按这个法则,有关劳动者的雕刻比较自由,不拘一格,生动活泼)大约是从早王朝时期才开始有的。不过,有的学者认为,这个法则在古王国时期才形成,并且定型,其特征是:(1)雕像姿势,不论直立或端坐,其头部、躯体和双腿都保持垂直。立像一般采用前进姿势,双腿一前一后,人体重心完全均等地落在双脚上,由于这点,尽管是迈步的动作,也依旧显得静止而略带僵直。双臂紧贴着身体,双眼直视前方,手里有时拿着表明身份的权杖或工具,双手下垂,间或有抬举等动作,仍以紧靠躯体为原则。坐像都采取正襟危坐式,上身端正,双腿并紧,双手按膝,或一手放在胸前。(2)头像雕刻,除注意轮廓的相似之外,必须加上理想化的修饰。王国和贵族们的雕像一般都显得神圣庄严,外貌的程式化,往往完全掩盖了内心喜怒哀乐的感情活动,大多显得神态木然。(3)为了衬托主题,雕像中的随从人员,在比例上特别缩小。(4)为了满足实感的追求,雕像一般都着色,一律用黑墨画眼圈,皮肤、发饰、衣着等也按照实物涂彩色。(5)眼球和眼珠的装置,是埃及雕像艺术中最突出的表现技法。这种技法在古王国时期特别流行。眼球用水晶、石英等不同的矿物做成,眼珠用普通乌铜制成。[32]

古代埃及艺术家制作人像时都有一定的比例。一个站着的人被分割成19个方块,其中1个方块为头发部分,而从头部轮廓到脖子是2个方块,从脖子到膝盖是10个方块,从膝盖到脚跟是6个方块。一个坐着的人像只有15个方块。这套比例方法一直沿用到第26王朝,从那以后,立像的块数增加了1块,人体被划分成4段。圆雕的标准则依靠石膏和石制模型。在制作圆雕时,一般根据人体法则先做成小模型并且在背部画上方格和标点,然后再运用一种与后来普遍运用的放大技术相近的方法来保留模型的比例,这样就能按照预期的大小来制作雕像。

最早的一座完整的国王圆雕像可能是第2王朝国王哈谢海姆威的雕像,他头戴白冠,左手放在胸前,右手放在膝盖上。从这座雕像看,似乎对国王雕像的处理还没有完全定型化。例如,在这尊雕像中,国王虽然头戴白冠,但头前没有蛇标,下巴上也没有类似于山羊胡子的假须等。这些要到古王国时期才能定型。

古王国时期的雕像制作技巧,不仅已经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平,而且国王的雕像已经基本定型化了。例如,国王乔赛尔的石灰石坐像,它大小如真人,正襟危坐,头戴nemes,下巴上有假须,虽然镶嵌的眼珠已被盗走,但仍然不失王者凛然之态。哈夫拉的闪长岩坐像表现了同样的主题思想。国王挺胸端坐,双手放于膝盖上,头部的后面荷鲁斯鹰神正张开翅膀保护着国王。雕像各部分比例协调,细节部分得到了精心的雕琢。质地坚硬的石料经过艺术家的磨光处理,显示出闪长岩美丽的纹路和色泽,给这座雕像增添了不同一般的效果。孟考拉和哈托尔女神以及几个地方神的几个雕像,表现了国王与神在一起。但当时国王居中,表现了王权大于神权。孟考拉和王后像也是采用正面站立姿态,孟考拉双手握拳,紧贴腿上,身着短裙,胸肌发达,王后比他略矮,并肩站在他的身旁,一只胳膊环抱国王的腰。国王的强健与王后丰腴的体态相互衬托,表现出男性和女性不同的美。

与国王雕像相比,古王国时期达官贵人的雕像显示出更多的个性。第4王朝初年斯尼弗鲁统治时期的拉荷特普及其妻子的双人像就比国王像要有个性。第5王朝卡伯尔王子的木雕像(如图15.21所示)虽然仍然保持着庄重的神态,但其肥软的嘴唇,圆形的双下巴,胖胖的肚子和厚实的臂膀,却给人以亲近逼真的感觉,以致参加考古发掘的埃及人在发现它时,不禁脱口喊道:“这不是我们的村长吗?”从此“村长像”这个称呼在学术界也得到沿用。第5王朝的另一座雕像书吏凯伊像在表现人物的性格和职业特点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凯伊盘腿坐在基座上,腿上铺着调色板,手拿着笔和纸。他的眼睛由青铜、雪花石膏石、水晶和黑檀木做成,显得黑白分明、炯炯有神。他双目圆睁,薄薄的嘴唇微微努起,露出机敏的神态,似乎随时准备记下些什么,或是回答别人的问题。艺术家还真实地雕刻出他肥胖松弛的腹部,这是因为书吏常常静坐不动的结果。

图15.21 卡伯尔王子像。开罗埃及博物馆藏

第5王朝后期出现的劳动者小雕像表现酿酒、搬运等工作,动感极强,富于生活情趣,但制作比较粗糙。

中王国时期的雕像作品,从其造型、人体比例和线条来看,基本上是在努力恢复古王国时期的风格。国王雕像有了一些新意。古王国时期的雕刻家把统治者表现得如同人间的神,而从中王国时期国王的雕像来看,统治者们是靠着自己的权威和强悍的个性,建立起他们的至高地位,他们不得不经常意识到作为一个国王身上的重任以及必须面对的严酷现实。这些个人的内心情感被雕刻家成功地刻画出来,第12王朝的辛努塞尔特三世头像是其中的一个典范。国王微皱的眉头和沉思的眼睛透露了他内心的忧虑,紧闭的嘴、微微向下拉动的面部肌肉则又表现了他自大、冷酷的性格和不可动摇的意志。

除了这些严肃的作品之外,中王国时期还比较多地出现了一种令人感兴趣的雕刻形式——着色群像木雕,其内容主要是表现农民、士兵、工匠的群体活动场面。这种木雕随葬于贵族墓里,虽然制作粗糙,但很逼真,对日常生活的细节都给予了忠实的描述,如“努比亚雇佣兵”和“枪盾兵”“清查家畜”等。通过这些木雕群像,我们可以对古代埃及的日常生活状况得到形象的了解。

新王国时期的圆雕在技巧上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平。国王的石雕像制作精美,线条柔和。雕刻家一方面尽力表现国王的伟大、健康、明朗等美好特征;另一方面也十分注意对国王个人面貌特点和气质的刻画,达到理想化和个性化的统一。哈特舍普苏特女王的雕像,有的是法老装束,有的化为奥西里斯神甚至斯芬克斯的外形,但都带有女王的基本特征:长眉圆眼,长鼻小口,小巧的下颌,女性的娇美处处可见。图特摩斯三世片岩像继续发展了柔美精巧的雕刻风格,年轻的国王头戴王冠,面部微俯,露出隐约的笑意,使观者几乎忘了这是一位骁勇善战、叱咤风云的帝王。从他的另一座立像上,我们才看到了这位古代埃及历史上最大的征服者脚踩象征敌人的弓弩的雄姿,英武矫健,势不可当。

图15.22 哈特舍普苏特坐像。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埃赫那吞的宗教改革带来了艺术上的革命,开始了阿马尔那艺术时代。艺术家们摆脱了严格的传统法则的束缚,从真实生活中捕捉艺术灵感,创作出与旧的法则和审美格格不入的现实主义作品。改革初期,对传统的理想主义的强烈反叛精神导致艺术家们过分地强调真实,因而许多王室雕像出现近乎滑稽讽刺效果的夸张人体形式。在这方面具有代表性的是埃赫那吞本人的雕像:长脸厚唇,细长弯曲的脖子,松弛下垂的腹部,女性化的臀部以及不相称的干瘦的躯体,丑陋不美之处尽览无遗,这在古代埃及雕刻史上是不多见的。

新的写实风格基本确立之后,过激倾向得到了矫正。艺术家们创作出许多杰出的作品,如涅菲尔提提胸像、公主像、女性胴体像、王太后提伊雕像等。涅菲尔提提胸像是古代埃及最著名的雕像之一,现藏柏林博物馆。这座胸像突出表现了涅菲尔提提王后绝美的容貌和高贵的气质,光滑的面部产生微妙的光影效果,整个雕像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女性魅力。埃赫那吞的母亲提伊王后的雕像也是阿马尔那风格的代表作品。她的木雕像准确地刻画出她的非洲特征的面容。坚定的双眼,紧闭的嘴唇和向下的嘴角,揭示了她倔强不屈、极有主见的个性特征。

宗教改革失败以后,埃及艺术又逐渐恢复到旧的传统,但阿马尔那艺术风格在较长一段时间里仍影响着埃及艺术,从图坦卡蒙的着色木雕到拉美西斯二世的雕像,我们多少都看到阿马尔那艺术风格的痕迹。

图15.23 女性胴体像。巴黎卢浮宫博物馆藏

图15.24 涅菲尔提提胸像。柏林博物馆藏

后王朝时期的雕刻基本上是对古王国作品的模仿,缺乏创新。虽然有过一段复兴时期,但还是以承袭传统为主。

二、浮雕

古代埃及的浮雕分凸雕和凹雕2种类型。凸雕的刻法是把图像以外的背景部分全部凿去,使图像浮出平面之上。凹雕的刻法相反,它保留背景部分,而把图像沿轮廓线切入表面,使图像部分低于表平面。从视觉效果来说,凸雕更赏心悦目,但凹雕不易受损,保存时间比较长。在王朝时代,埃及的浮雕和绘画主要在神庙和坟墓中保存了下来,因为,古代埃及的王宫和民居现在已经没有了。

古代埃及的浮雕从现在保存下来的文物看,可以说是最多的。其浮雕的主要特点是:重要人物在构图中形象突出,其人像大小远远超过其他人,而且,主要人物总是安排在最前面。人体通常被表现为半侧面半正面的特殊形态,即不同的部位以不同的角度来表现,头部、面部、胸部及腿部为侧面形状,肩部为正面,腹部则表现为3/4的正面。牛、羊等带角的动物,全身为侧面,角为正面。由于人体比例协调,各部分连接自然而得体,这种人工化的姿势看起来丝毫不觉别扭,后来被当作标准的人体表现形式在浮雕和绘画艺术中广泛运用。图文并茂也是古代埃及浮雕和绘画的一个特点。古代埃及的浮雕一般都是着色的,而且颜色非常鲜明,其人物、草木,所用的颜色都很固定,如男人的皮肤为褐色,女人的皮肤为微浅褐色或淡黄色,树木为绿色,草为浅绿色,谷物为黄色等。古代埃及的浮雕最早可追溯到史前时代。前王朝时期出土的调色板、石刀刀柄和权标头等文物上都雕刻着动物、人物和战斗场面。最著名的前王朝时期浮雕如猎狮调色板、动物纹样调色板、公牛击敌调色板等。王朝时期的浮雕艺术始见于纳尔迈调色板。这块调色板正反两面雕刻的浮雕反映了第1王朝的创建者纳尔迈征服下埃及的情景。纳尔迈调色板上面的浮雕还体现了一个埃及艺术的基本要素,即用直线分层的办法把一幅画分成若干层面,以表现不同的活动场景,这样既可以表现很多的内容,又不会给人以拥挤不堪的感觉。从上面可以看出,古代埃及造型艺术的基本要素及其鲜明的风格在王朝初期已经成形了。

古代埃及独特的艺术表现方式在古王国时期贵族官吏的墓里那些富有生活情趣的浮雕上得以充分展现。这些浮雕,尤其是第5王朝、第6王朝的浮雕,以其对日常生活的生动反映而颇受人们的关注和喜爱。在墓主人的视野里,耕耘、收获、放牧、手工劳动,抑或准备佳肴,甚至劳动者打架逗趣的情景,都被忠实地描述出来,与墓主人一起获得永恒。贵族与家人、随从一起泛舟尼罗河沼泽地进行渔猎的场面,这在古代埃及浮雕中也很常见。第5王朝大臣提伊墓里的浮雕就有一幅以此为题材。提伊站立船头,身体纹丝不动,呈现为前面提到的那种标准姿态。他的形象比其他人大许多,以突出他的高贵地位。在他的注视下,另一艘船上的随从们正在紧张地捕捉河马,船下以波纹线勾勒出清澈的河水,水纹是竖着的,而不是我们常见的横着的。水中游鱼肥美,明晰可见。整幅浮雕以茂盛生长的纸草为背景,纸草花中还栖息着许多飞鸟,有两只野兽混杂其中,正伺机对飞鸟发起攻击。埃及人的活泼性格和他们对自然的细致观察跃然于纸上。

图15.25 公牛击敌调色板。巴黎卢浮宫博物馆藏

图15.26 纸草丛中的鸟。开罗埃及博物馆藏

古王国时期之后的一段时期,具有优美的画面、精巧的技法的浮雕比较少见了。直到中王国时期,浮雕艺术的水平才有所恢复。但画面构想、线条运用、题材选择以致细节处理都表现出对古王国时期浮雕的重复。由于地方上一定程度的分权自立,中王国时期的浮雕多具有地方色彩,浮雕作品的水平也有很大的差别。

浮雕艺术在新王国时期得到很大发展,不但创作技巧达到了很高的程度,而且反映的内容也大大丰富了。与国王活动相关的题材在新王国时期的浮雕中比较多见,一般都刻在神庙的墙壁上。这些浮雕有的表现了国王的神圣及为埃及带回的财富,如哈特舍普苏特祭庙浮雕刻着她的母亲与阿蒙神结合生下她的场景,还有她遣使前往蓬特求取奇异之物的远征故事,后者仔细地描绘了蓬特的各种动植物、茅屋和当地人民,对蓬特女王肥胖的身躯表现得十分幽默。还有一些浮雕则主要表现国王本人的勇猛和他的战功,国王驱驰战车,横扫敌军,或带领侍卫,享受狩猎的乐趣。场面一般比较宏大。与国王们争相浩**雄壮的浮雕场面相对,贵族陵墓浮雕多反映的是墓主人生前的重大经历,墓主人与家人朋友在一起的生活场景,从中可以看到新王国时期的富庶景象和人们欢快明朗的精神风貌。其中一些墓壁浮雕既有新王国初期柔美圆润的线条,又对生活给予了真实表现。这些作品富于美感,洋溢着生活气息,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图15.27 来自蓬特的女王。现存哈特舍普苏特祭庙

阿马尔那艺术风格的浮雕在反映国王家庭生活题材的时候,就完全摒弃了旧传统,从雕刻内容到线条勾勒,都表现出古代埃及浮雕艺术中不曾有过的大胆和直率。国王家庭生活的各个方面都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了观众。这类浮雕,有的描绘国王与妻子的亲昵,有的反映国王一家的天伦之乐,有的把小公主有趣的吃相刻了下来。国王与他的妻子女儿的体态曲线的刻画,不求完美,只求真实,不雅不美之处一一展现。这样的浮雕在过去是不能想象的。但也正是这样的变革,给古代埃及艺术吹进一股清新的风,使少有变化的浮雕艺术增添了一点活力。霍连姆赫布虽然否定埃赫那吞改革,但他的墓里的浮雕,却也吸收了阿马尔那精神,以生动丰富的内容和很强的表现力,成为古代埃及浮雕中的精品。

图15.28 吃烤鸭的公主。开罗埃及博物馆藏

三、绘画

现存古代埃及的绘画,多为墓室壁画,是在涂有一层石膏的墙上绘制而成的,此外纸草画、地板画、器物装饰画等也常能见到。绘画的颜料,皆来自天然物质,如红赭石、黄赭石、孔雀石、黑炭、石膏等,经过磨制可以得到红、黄、蓝、绿、黑、白6种基本颜色。早期绘画一般不使用混合而成的中间色,绘画的色调明净、鲜艳,第18王朝以后,色调逐渐增加,颜料不仅用于绘画,也用于浮雕和某些圆雕作品。

古代埃及绘画的黄金时代是在新王国时期。古王国和中王国时期的绘画很少,当时的墓里基本上都是用浮雕来装饰,但也不乏绘画的精彩之作,如“麦杜姆的群鹅”,它是第4王朝一位王子墓里壁画的一条边饰。画里6只鹅具有3种不同的外形特征,对称排列,鹅身和羽毛用极为细腻的线条勾画出来,着以鲜艳的色彩,有些类似于中国的工笔画。这组画是早期绘画作品中的精品。值得一提的是,在该王子的墓里还有另外一类绘画,类似于中国的水墨画。一座墓里有这样2个类型的画,说明当时宫廷里有不少的艺术家,其绘画技巧都非常高超。中王国时期的荷姆荷太普王子墓里的壁画也是上乘之作,其中一幅描绘阿拉伯胶树上的群鸟,细致入微,形象逼真,历来为观赏者称道。另外,贝尼哈桑地方的一些墓里,有反映当时一些诺姆重视军事训练的壁画,也为人们所重视。

图15.29 大雁图。开罗埃及博物馆藏

图15.30 伏击豹子的猎人。开罗埃及博物馆藏

新王国时期,绘画艺术盛行。最主要的形式仍然是墓室壁画,主题有2类:一类是描绘神秘的冥世景象,主要出于王室陵墓;另一类是反映喧嚣多彩的世俗生活,多见于贵族墓室。前者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着力表现冥府的森严,来世审判,诸神与世界的创造、运转,国王与神的密切关系等,具有代表性的壁画群出自国王霍连姆赫布和谢提一世的陵墓。贵族官吏墓室壁画也是为了满足宗教信仰的需要,但实际上向人们展示了新王国时期埃及社会生活的种种画面,从贵族奢华富丽的生活到各行各业劳动者的勤奋工作,无不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缩短了人们与那个时代的距离。

从世俗生活画来看,达官贵人的生活轻松而舒适。壁画上不时可见宴会上的贵族妇女们头顶香膏、身着华服,一边轻嗅莲花的芬芳,一边悠闲观赏轻歌曼舞的倩姿。贵族男子似乎仍然热衷于其祖先喜爱的休闲活动——捕鱼捉鸟,如第18王朝时期梅纳墓里的壁画所表现的那样。

图15.31 渔猎图。现存梅纳墓

传统法则对较低层人物的描绘束缚比较少,故这类的绘画显得更为生动活泼。最为人们赞赏的是表现宴会盛大场面中一景的“演奏乐器的女孩们”,这是出自第18王朝时期贵族纳克赫特墓里的一幅壁画。画面上3位少女,右边一位身穿半透明薄裙,正在凝神轻抚竖琴,左边少女与她同样装束,手中握着长笛。居中的少女全身**,一边弹琵琶,一边回头与身后女伴喁喁私语,艺术家用近乎正面的角度描绘她优美动人的姿态,这种手法是不多见的。尤为巧妙的是,艺术家在构图时,用两边少女的静态与中间少女的动态相互衬托,给作品增添了多变的韵律和活泼的情调。这幅作品是公认的古代埃及艺术珍品。

图15.32 演奏乐器的女孩们。现存纳克赫特墓

有关劳动者工作场面的绘画多注重劳动的连续过程,似乎是在做图画说明,但精致有序的构图、细腻的笔法和劳动者富有动感的各种姿态,仍然使这些作品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这种画通常都用直线把画面分成几层,每层表现不同的劳动程序。例如,田产上的农业劳动,就依次描绘官吏测定缴粮数额、运麦、打谷、扬场等一系列场面。在紧张劳作的场景中,绘画者没有忘记添上一笔田间发生的小插曲,如两个拾麦穗的小女孩为抢麦穗而互相扯着头发扭在一起,一个农民偷闲坐在树下打盹儿,另一个则悠然地吹着长笛。梅纳墓里还有一幅画,表现的是两个劳动者在打场,一个监工可能对他们不满意,正在训斥他们,而两个劳动者似乎在和监工顶嘴,反映了劳动者和贵族的尖锐矛盾。

与圆雕和浮雕一样,绘画在阿马尔那时期也发生了艺术风格的变化,绘画手法变得自如洒脱,题材更为丰富,而且从绘画种类上看,除壁画外,地板画、纸草画等形式也得到一定的发展。

后王朝时期绘画艺术缺乏进一步的风格上的创新。在棺材内外壁上布满彩色图画是这一时期较为有特色的绘画形式。

图15.33 农业耕图。现存梅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