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单骑上金城(1 / 1)

西凉马超 陈玉福 3226 字 26天前

终于糊弄走了曹操的使者,马超长出了一口气,顿感轻松,看着身边连日来伺候着的阿离等人失笑不已。想必曹操暂时不会再来了吧?因为此时的曹操,主要精力都用在了修建铜雀台上。

据邺城传回的消息称,曹操半夜里见到一束金光由地而起,早上命人到那块地方挖掘,竟然挖出来了一只铜雀。曹操的谋士荀攸进言,说昔日舜帝的母亲梦见玉雀入怀,后来就生下了舜。而今丞相得了铜雀,实为吉祥之兆也。曹操听后大喜,下诏征了民夫工匠,决意要建一座铜雀台,以彰显自己平定四海的功勋,地址就选在了漳水河畔。

马超知道这一切后,不齿道:竟然跟上古舜帝相提并论,可见曹贼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曹操两次封马超为徐州刺史,不过是因为忌惮西凉军,想瓦解西凉军而已。这一次马超虽说以病重为借口拒绝了封令,但曹操岂能善罢甘休?还是尽快按照父亲的安排对抗曹贼,这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要想达到目的,应该马上去见韩遂,商议联合对抗曹贼事宜。

马超计议已定,招来庞德命他安排好军中事务,自己准备单骑去金城。韩遂几年前就与老将军决裂,庞德不敢让马超一个人去冒险,但劝不住马超,又请来阿离进行劝说。马超知道他们之所以不放心自己,是对韩遂的品行不抱希望,怕他伺机加害于他。对此马超胸有成竹,给庞德和阿离分析形势。曹操坐拥中原,手下更有百万雄兵,随时有向关中进攻的苗头,相信韩遂不会看不出来。那他势必要联络其他势力以为同盟,而自己与韩遂同镇西凉便是他最好的选择。只是,韩遂器量狭小,对马超一顿折辱是免不了的。但为了大局着想,无论如何他也得去这一趟,而一个人去则更显得真诚些,韩遂才不至于过分抵触,也刚好满足了韩遂的虚荣心,让他比较容易接受自己的提议。

庞德和阿离听后,再也没有不赞同的理由,只好在无限担忧中目送马超孤身去金城。

韩遂六十余岁的年纪,但依然虎背熊腰,说话声若洪钟,丝毫不见老迈,倒比小他很多的马腾要精神许多。马超暗想: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若自己的父亲,也如韩遂这样随性,或许能够多一些自在。但是父亲天性执着,一生忠于汉室,为此常常忧虑烦闷,这样的人注定了要为这天下鞠躬尽痒。而要做这乱世里的忠良,又何其艰难!

来者何人?因何事要见本将军啊?韩遂坐在高高的厅堂上首瞪着马超说道。

马超抱拳朗声道:一别经年,伯父更见雄姿勃发了。小侄孟起特来拜见。韩遂焉能不识这就是西凉军统帅马超,也是他曾看重的年轻豪杰,但是自从与马腾交恶,他们两家那可是相看两相厌,已经好几年没有往来了。现在马腾最得意的儿子来见他,却不知道要做什么。便装作恍然的样子道:哦,原来是马超小娃娃来了。

马超看韩遂如此做派,不由好笑,便顺势展开笑脸接道:正是小子来访,伯父一向可好?

韩遂倚老卖老,故意以长辈称呼把马超贬低,叫三十多岁的马超为小娃娃。若在平时,这是对人最大的不尊重,就仿佛在说“乳臭未干的小子”一样。马超深知韩遂的秉性,顺着他的话,自己放低身段也自谦为“小子”,果然让韩遂大为开心。

哈哈!一向都好,一向都好。你不在槐里好好待着,跑到我这地盘上来干什么?看得出来韩遂是真心而笑。

这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开始,比预料的要顺利很多,韩遂似乎并没有十分排斥他的到来。马超心里已有几分把握,更为殷勤道:伯父与孟起比邻而居,虽然忙于琐事多年不曾相见,但孟起时时挂念伯父,梦里都常忆起曾经与伯父您切磋剑术、把酒言欢的情景。说着满脸虔诚地看向韩遂:在孟起心里,伯父比父亲倒更为亲近呢!

韩遂盯着马超的脸,半晌没有说话,只呆呆地陷入沉思。

马超不露痕迹地一丝浅笑。他摸准了韩遂的脾气,知道韩遂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现在自己这般伏低做小,正是吃准了他还顾念旧情的心理。马超的想法一点都没错,那时候韩遂与马腾刚刚结为异姓兄弟,韩遂年长为兄。两家相处胜似一家,马超早早成名,带领他的少年军跟随在马腾身边,军中大小事都有参与。韩遂爱惜马超少年英武,一有闲睱便约马超较量骑射,对行军打仗方面的事多有教导,但凡有点好东西,必定也少不了马超的份儿。韩遂无子,羡慕马腾有这样出色的儿子,还曾向马腾提出把马超过继给他的建议。马腾性子刻板,自然一口回绝,韩遂觉得没有面子拂袖而去。后来,

又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马超,让马超做他的女婿,马超那时已经与阿离确定了婚事。再加上有阿离在前,韩遂的女儿不过普通姿容,与阿离一比相形见绌,这门亲事也没有做成,令韩遂对此十分有意见。

曾经的疼爱那是实实在在的,即使韩遂与马腾决裂,却并不影响他对马超的情义。此刻听马超提起,勾动了韩遂心底的亲情,那些美好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纷至沓来,让他暂时把后来两家的不愉快拋到了脑后。韩遂抬眼看着马超,和颜悦色道:孟起啊,难得你还记得伯父的好。

马超赶忙回道:伯父的好,孟起终生不敢忘。马超话锋一转,诚恳地说:只是孟起十分惭愧,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能回报伯父之万一。

韩遂起身,走到马超跟前,笑着感慨:有你这句话,伯父心平了许多,你比你那死板的爹强多了。

马超亦笑道:伯父说笑了,您当年跟我爹义结金兰,不也是喜欢他的死板直性子吗!伯父乃大丈夫不拘小节,我爹板正而谨小慎微,这才叫相得益彰呀!

韩遂哈哈大笑,连最后一点不平之气也消于无形,握住马超的手拉他去上首落座,并大声吩咐奴仆准备筵席。他要好好款待马超。

马超此时已有五成把握,韩遂比起年轻时性子柔软了很多,毕竟他已经是年届古稀的岁数了。岁月不饶人啊!而人都一样,到一定的年龄就开始缅怀过去,对旧人旧事的感情慢慢浓烈起来,当然也更容易心软。看到韩遂鬓角的白发,马超也有些微喟叹:英雄迟暮,再强悍的人也终归有衰老的一天啊!

韩遂问起马腾的近况,马超毫无保留,将马腾被曹操变相软禁在许都的事说与韩遂听。韩遂闻听,勃然大怒,大骂曹操欺人太甚。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性格,自己可以和马腾打打杀杀,甚至闹得最凶的时候,他还抓了马腾的家眷杀了泄愤,但却不容许別人欺侮马腾。大概世人如这般的不在少数,就像自家的孩子不听话了,自己动手打骂那是应该的,但旁人却不可以说他的不好一样。

马超深知这是韩遂典型的护短心理,看来他还对父亲存有情谊。也是,韩遂比马腾大十余岁,既然兄弟相称,自然以长兄自居。原以为马腾升任卫尉是高就,自己还曾不忿过,但此时听马超说来,竟是被曹操那厮算计了,由不得怒从心底起。大骂道:曹操实在目中无人,也不看看马寿成是谁的兄弟?这王八蛋,竟敢欺负到老子的头上来了!

马超也为韩遂的别扭性格深深叹服,都不知道该怎么定义韩遂的为人了。愣了片刻才道:伯父对我父亲的维护之情,令孟起感激不尽。说着起身向韩遂深深一拜。

韩遂扶起马超,义愤填膺道:孟起,伯父知道你是有求于我,打断骨头连着筋,拋开过去不提,你把如何救你父亲的想法仔细说来,咱们叔侄好好研究一番。

马超暗暗咋舌,难怪说人老成精,想必韩遂打从自己一进门就都明白啊!当下便将联军对抗曹操的想法和盘托出。

韩遂尚有犹豫,做起了思虑状。

马超心想,不给他下点猛药看来还不足以打动韩遂。便痛心疾首道:曹操建造铜雀台,野心昭昭,有一统天下之意,我们只能抱团凝聚,方有一线生机。伯父雄踞西凉三十年,乃是我等公推的人主,难道甘愿屈膝去向曹操称臣吗?让韩遂称臣?这怎么可能?那岂不是步当年马腾解甲入朝的后尘?韩遂听完这话拍案而起,当即便下定了决心,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与西凉军联手商议,对抗曹贼的大计。马超想不到韩遂如此爽快,倒有些吃惊,但又看韩遂那极端护短的行事风格,还是稍稍松了一口气。韩遂点头,事已成了一半,再说服他帐下诸将,则大功告成矣。

韩遂摆宴,诸将哪敢说个不字,二十多个将官齐刷刷来到了韩府。这中间就有韩遂的女婿阎行。韩家军一向以阎行为首,在金城,阎行作为韩遂军的第一武将,又是亲近之人,別人都将他当作韩遂的接班人来看,自然颇为尊崇。

阎行与马超也算旧识,几年前两家尚好时,二人还曾一同出战,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为当时的韩马联军里少有的佼佼者。阎行娶了韩遂的千金为妻后,深得韩遂信任,在军中威望不减韩遂本人,所以,便有了上位者盛气凌人的架子。

众人互相见礼后落座,韩遂三言两语说明了马超此来的意思。其他人从韩遂脸上已经看出了他有意与马超联手的端倪,都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开口。堂上一片寂静,阎行却将手中的杯盏重重搁在案上,并且眼神不善地盯着对面的马超,冷哼一声道:马超,你来鼓动我岳父起兵到底是何居心?

众人侧目而视,一大半与阎行有同样的质疑,都对马超的到来比较抵触。马超早知此行不会太顺利,在他看来韩遂答应得太快本就出乎意料,而阎行此时的态度才是正常的反应。马超不慌不忙,举杯向阎行遥敬,含笑道:彦明难道忘了,我们曾经也是一家人?即便不论其他,我来拜见韩伯父,叙叙旧能有什么居心?

阎行嗤笑一声道:一家人?马超你没弄错吧。我记得你老子马腾已经与我岳父割袍断义了。

彦明兄此话差矣!马超笑得云淡风轻:韩伯父与我父亲兄弟情深,即使以前有点不愉快,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放屁!阔行怒而摔杯,指着马超骂道:这话也就你这无耻小人能说得出来。我岳父岂能再与你们重归于好?

马超但笑不语,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阎行。

阎行还要再骂,却见韩遂掷下来一只大碗,连带着汤汁食物泼洒在阎行面前。阎行抬头看去,韩遂铁青着脸正在瞪他,不由惊愕道:岳父这是怎么了?你给我住口!韩遂恶狠狠地盯着阎行道: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话怎么就成无耻小人说的了?这句话还就是老子说的!

阎行对着韩遂没办法辩解,眼梢处又瞥见马超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瞬间明白这是上了马超的当了。忙对韩遂道:岳父息怒。您年纪大了,再不适合轻易动气。说完又将目光转到马超身上,咬牙道:马超,你这厮当真阴险!

马超不理阎行,起身对着韩遂一拜,一脸无辜道:伯父消消气,相信彦明不是故意的,他决然不敢忤逆伯父。想必是觉得伯父年纪大了就该颐养天年。

不如接下来的事我和他谈,就让彦明兄全权做主吧!

韩遂平生最恨别人越权,再加上自己年迈,虽然表面上不肯服老,但身体状况的确一年不如一年了,因此,尤其忌讳别人以他的年龄来说事。此时马超有意引导,他马上意识到,这几年阎行在军中的威望隐隐有盖过他的趋势,顿时惊怒,望着阎行道:孟起一日是我的侄儿,便终生是我的侄儿,你这么容不下他做什么?你想干什么?我韩遂还活着呢,你就敢当着我的面呵斥于他?

一连串的质问,让阎行无言以对。突然很后悔自己的沉不住气,明知岳父是顺毛驴的脾气,他完全可以等无人时私下里跟他陈述自己的疑虑,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被马超牵着鼻子走,触怒了岳父。阎行一边跟韩遂认错,一边暗暗对马超生了歹意。韩遂见阎行低头认错,又念及他是自己最得意的女婿,也消了火气,又训斥了几句便在众人劝说下坐了下来。

阎行当众被韩遂斥责,懊丧地回到原位坐下。对面马超含笑向他看来,他狠狠地瞪回去,却见马超咧嘴一笑,阎行气恼地别过脸去,整场酒宴再也不肯开口搭理马超。因为这场小闹剧,接下来韩遂与诸将商议,要与马超的西凉军联合抗曹。韩遂口口声声与众将商议,实际上是韩遂说了算的一言堂,加上阎行被韩遂斥责的先例,再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韩遂非常满意众将的姿态,他也异常享受这种一呼百应的感觉。三碗酒下肚,席上便扬言要杀到邺城去,直取曹操人头,为自己的好兄弟马腾出气。众人听得胆战心惊,但不敢吭声。

这趟金城之行出奇的顺利。马超得到韩遂的承诺后,对救出父亲抗击曹操之事安心不少,翌日便辞了韩遂回去。韩遂带人将马超送出金城外很远方才以酒作别。叔侄二人都明白,这乃是歃血为盟的意思。马超饮完酒,对韩遂三拜之后跨马离去。

当行出很远,看到阎行在前方道路中间横刀而立的时候,马超摇头苦笑。

刚刚还在疑惑,为什么作为韩遂军第一猛将的阎行今日没见照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马超勒马停在离阎行两丈外的地方,在马上抱拳道:彦明兄是在等我?

阎行自从筵席上被韩遂斥责,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对付马超。今天听他要走,便在马超必经的道上候着。其实,他对马超的恨意由来已久。当年军中只知有马超,无人识得他阎行,已经令他十分不服气。后来韩遂选女婿也是先看中马超,马超不肯娶韩小姐才轮到自己。二人同年成婚,当时他还暗地里讥笑马超,笑他娶了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杨阿离,而自己却娶到了韩小姐,一跃成了韩遂的女婿。可是等成亲之后,他带着炫耀去跟马超显摆时,却瞧见了美若天仙的阿离,再看看自己的枕边人,跟阿离一比简直是惨不忍睹。阎行从此就恨上了马超,凭什么马超不要的要让他来捡?所有这一切,阎行想想就觉得憋屈。

而阎行的心思马超又哪里知道,恐怕就连他的岳父韩遂也未必知道吧!阎行来堵马超,自然是来者不善,就见他横眉冷对,用长枪指着马超道:看来你很得意啊!那就让我来给你再添点儿更有意思的。说着就要动手。

马超不想和阎行交恶,刚才谈妥了联军的事,若和阎行发生了龃龉,势必会影响到将来的合作。便赶忙摆手道:彦明兄少安毋躁!有什么误会咱们可以慢慢谈,何必动刀动枪。

阎行怒道:马超,你少来这套。我已经受你挑拨见罪于岳父,你此来别有用心,想拉着我们得罪曹操,毁了我韩家军,没门!

马超笑道:彦明兄说没门?那韩伯父却答应了,这恐怕由不得你吧?

阎行冷笑,恶毒道:岳父的命令我自然遵守,但若你死了,也就不存在联军的事了。

哦?马超不以为意,问道:彦明兄有把握杀了我?

那要打过才知道!阎行说着便拍马冲过来,挺枪往马超面门刺来。

马超避过阎行的攻击,摇头苦笑,看来不与阎行打一场,将他打得心服口服,阎行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想到此,便也抽出自己的银枪,和阎行战在一处。阎行在韩遂军中号称第一,毕竟也有真功夫在身,又兼他对马超的愤恨,自然招招夺命、出手狠辣。马超一来不想得罪韩遂军中的人,二来与阎行曾有并肩作战的情分,处处忍让于他,一时间倒难分胜负。

岂知阎行看马超出招,是保留了实力不肯与他全力厮杀,就觉得这是马超看不起他。于是,更加气愤,红了眼要杀马超,竟然丝毫不顾自己的破绽,双手持枪就向马超咽喉狠刺过去。

马超眼看阎行的枪尖刺来,思忖着,自己不论挑阎行的哪个破绽,都能将他一枪毙命。但阎行不是敌人,他不愿伤及阎行的性命,便从背后抽出短刀,瞅准时机砍向阎行的枪杆。刀枪相接,阎行的枪尖应声而落,只剩下一截断柄攥在手里。马超将刀插回背后,抱拳向呆愣的阎行道:彦明兄承让了,改日孟起命人送上十杆银枪赔罪。

阎行初时愤怒,此时被马超砍断兵器,更加羞愤,但他也深知自己并不是马超的对手。此刻看马超因毁了他的兵器而赔礼,对他卸下了防备……这时候,他突然趁马超不备,将手中的断枪向马超直刺过去。

马超眼角扫到阎行的攻势,连忙偏头去避,堪堪躲过了断枪。但木柄断口处锋锐不亚于铁器,马超的脖子还是被阎行划破,虽没伤及要害,却也鲜血直流,瞬间便染红了马超银白色的衣领及肩头。马超又疼又怒,但脑袋十分清醒,他握着银枪的手紧了又松,此时杀阎行简直易如反掌,但杀了这厮后,联军之事也便作罢了。考虑到此,马超忍着疼任由鲜血继续流,不予理会,盯着阎行道:彦明兄,再大的不忿也该心平了吧?

阎行脸上像开了染坊,神色变了几变,方才泄气道:你若恼怒尽可杀我,我阎行必不会眨一下眼睛。

马超呵呵一笑,真诚道:我若存心杀你,还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彦明兄,孟起是诚心前来,还请以大局为重。

阎行盯着马超的脸,半晌终于点头道:好!我相信你一回。

马超轻笑:兄弟之间正该如此。

阎行此时才面显愧色,要下马来看马超的伤口,马超阻止了他,抱拳道:皮肉伤无甚大碍。眼看天色不早了,我还得加紧赶路,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啊!彦明兄也请回吧,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

阎行只好抱拳回礼,拨马让开道路。

马超含笑一点头,骑马飞驰而去,留下了一脸赧然的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