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七

中非新型战略伙伴关系的全面拓展与提升

薛 琳 罗建波

2013年3月，习近平主席在上任之初便首访非洲，表达了新一届中国政府对中非关系的高度重视，为随后中国外交全局的拓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中非经贸合作的继续深化，中国建设性参与非洲的和平与安全事务，以及中非人文与文化交流的全面展开，都告诉我们一个事实—中非关系更“铁”了。新时期，非洲仍将是中国撬动与外部世界关系的战略支点或战略杠杆，是中国实现经济发展并推动南南合作的重要伙伴，也是中国展现国际责任并提升国际话语权的重要平台。在中国走向世界大国的进程中，非洲在中国外交全局中的地位仍将十分重要，中非新型战略伙伴关系也必将继续深入发展。

一、不断深化的中非政治合作

中国和非洲是“命运共同体”, “共同的历史遭遇、共同的发展任务、共同的战略利益把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中非团结是“中国对外政策重要基石”。国家主席习近平上任伊始就访问了非洲，足以体现中非关系在中国新一届领导人心中的重要地位。在中非首脑外交的大力驱动下，2013年中非安全与政治合作、中非地方间合作取得了新进展，同时，中国与非洲国家积极开展治国理政经验交流，为中非政治合作开辟了更广泛的空间。

（一）高层互访推动中非关系快速发展

2013年3月24日至30日，习近平主席访问了坦桑尼亚、南非、刚果（布）等非洲三国并出席了在南非德班举行的金砖国家领导人第五次会晤，这是2013年中非关系中的一件大事。在访非的一周时间里，习近平出席了46场活动，中非签署47项合作协议，涉及投资贸易、经济援助、基础设施建设、能源资源、农业、人文交流等广泛领域，包含一批有利非洲国计民生的大项目。从多方面推动了中非双方务实合作，将中非新型战略伙伴关系提升到新水平。长期从事对非外交工作的刘贵今大使评论说：“首次出访就选择三个非洲国家，这是向外界发出了明确、清晰的信号：中国新领导人一如既往地重视非洲、重视同包括非洲在内的发展中国家的团结和合作，并且把它作为中国全方位外交的基石。”

3月24日下午，习近平一行抵达达累斯萨拉姆国际机场。3月25日上午，习近平出席了由中国援建的坦桑尼亚尼雷尔国际会议中心的交接仪式，随后在中心的大会议厅内发表了题为《永远做可靠朋友和真诚伙伴》的主旨演讲。在演讲中，习近平用具有鲜明特色的“真、实、亲、诚”四个字阐述新时期中国对非政策，他代表中国向世界宣告：中非是命运共同体，中非永远做可靠朋友和真诚伙伴，相互支持、相互帮助，努力实现各自的“中国梦”和“非洲梦”。3月25日下午，习近平来到中国援坦专家公墓凭吊，他不仅高度赞扬了中国专家在茫茫非洲草原上披荆斩棘，克服千难万险，用汗水和鲜血乃至生命筑成了被誉为友谊之路、自由之路的坦赞铁路的壮举，他更是期盼中非两国的建设者们弘扬坦赞铁路精神，携手并肩，共同开创中非新型战略伙伴关系的美好未来。

从3月27日早上到晚上，东道主南非总统祖马、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俄罗斯总统普京、巴西总统罗塞夫、印度总理辛格等金砖国家领导人一起出席了领导人与工商界早餐会、领导人小范围会谈、领导人大范围会谈、领导人与非洲领导人对话会等一系列重要会议。在当天的举行的“金砖国家领导人第五次会晤”上，习近平向金砖国家和非洲国家领导人传递了中国好声音，他说：“只要我们坚定对自身发展道路的自信、对金砖国家合作的自信，不为任何风险所惧，不被任何干扰所惑，我们的事业一定能够兴旺发达。”

3月28日一早，习近平同12个非洲国家领导人、非盟委员会主席祖马等举行了热烈而简朴的早餐会，中非领导人共聚一堂、畅所欲言，为深化中非友谊贡献智慧。在早餐会的最**，习近平向非洲朋友郑重承诺道：“中国将永远做非洲和平稳定的坚定维护者、中国永远做非洲繁荣发展的坚定促进者、中国将永远做非洲联合自强的坚定支持者、中国将永远做非洲平等参与国际事务的坚定支持者。”会谈最后，宾主畅谈意犹未尽，习近平意味深长地总结道：“中非关系发展没有完成时，只有进行时。我们愿同非洲国家一道努力，推动中非关系向更高层次、更广领域发展。”

3月29日中午，习近平抵达布拉柴维尔，对刚果（布）进行访问。当天下午，在由中国援建的刚果（布）议会大厦里，面对数百位议员，他以《共同谱写中非人民友谊新篇章》为题谈起了这次访问的两点深刻感受：“非洲是充满活力和希望的大陆”、“中非合作大有可为、前景光明”，他特别强调了中非人民交往的重大意义，他说：“中非传统友好深深扎根于人民。中非人民深厚友谊是中非关系的重要社会基础。只有双方人民热情参与，中非友谊才能永葆生机活力，中非合作基础才能不断巩固。”发言最后他以“中非友谊将像长江和刚果河一样长流不息、奔腾向前！”这样颇能展现中非友谊

的语句中结束。30日，习近平代表党和政府看望了在刚果（布）的我国医疗队，他高度赞扬“不畏艰苦、甘于奉献、救死扶伤、大爱无疆”的中国医疗队精神，并嘱咐医疗队员们，增强责任感和使命感，为帮助非洲改善医疗条件，促进中刚、中非友好作出新的更大贡献。同日，习近平看望了恩古瓦比大学的师生，他勉励这些“感知中国、了解中国、爱上中国”的青年人，希望他们学好中文，作中刚、中非友好事业接班人。

这次访问结出了丰硕成果。在坦桑尼亚，双方一致同意构建和发展互利共赢的全面合作伙伴关系；在南非，两国领导人同意将中南关系作为各自国家对外政策的战略支点和优先方向，推动中南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不断迈上新台阶，确定2014年为中国“南非年”,2015年为南非“中国年”；在刚果（布），两国元首同意在传统友谊的基础上，继续加强在农业、基础设施建设、能源等重点领域合作，并一致同意加强人文交流，夯实两国友好民意基础。

对于习近平的出访，非洲朋友给予了高度评价。刚果驻华大使奥瓦萨说：“中刚两国自老一辈领导人开始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我们过去是好朋友，将来也会继续是好朋友。”阿拉伯国家联盟驻北京办事处前主任萨基特表示：中国与非洲国家的关系建立在平等基础上，这是中非关系密切的重要原因之一。西方学者对这次访问也作出了积极评价。例如，法国中国问题专家、巴黎第八大学地缘政治学博士皮卡尔说：习近平作为国家主席首次出访就选择访问非洲，显示出中国对非洲的重视。同时，这也是中国多边外交的组成部分。中国与非洲有许多共同点，中国与非洲加强合作对非洲有益。

在习近平访非东风的吹动下，中非领导人高层互访频频。从4月初到12月上旬，习近平分别同来访的赞比亚总统萨塔、阿尔及利亚民族院议长本萨拉赫、莫桑比克总统格布扎、坦桑尼亚桑给巴尔总统谢因、埃塞俄比亚总理海尔马里亚姆、尼日利亚总统乔纳森、肯尼亚总统肯雅塔和南非副总统莫特兰蒂等八位非洲首脑就中非关系和双边关系进行了全面而深入的沟通。12月10日，国家副主席李源潮以国家主席习近平特别代表的身份，出席了南非前总统曼德拉的追悼活动，中国对曼德拉的逝世表示深切哀悼，并高度评价了其为中南友好、中非关系做出的重要贡献。高层互访为中非合作构建了坚实的政治基础，为推进中非各领域务实合作，落实中非合作论坛重要承诺创造了有利环境。

（二）逐渐深入发展的中非和平与安全合作

随着中非各项合作的日趋深入，中国越来越紧密地与非洲联系在一起， 2000—2012年，中非贸易额增长了22倍，在非华人、华侨人数增长10倍，中国从非洲政治经济舞台的边缘走到了中心，成为了非洲最重要的利益攸关者。为了维护中非共同的安全利益，中国逐渐加大对非洲安全事务的关注和投入，为促进非洲的和平、发展与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在习近平访非期间，他就郑重申明：中方愿一如既往地支持非洲国家增强自我发展能力，“中国将永远做非洲和平稳定的坚定维护者，坚定支持非洲国家自主解决本地区问题，积极参与非洲热点问题的斡旋和解决，鼓励非洲国家通过对话协商解决问题。”

中国主动参与联合国框架内的非洲安全事务，积极向非洲国家增派维和人员，在亚丁湾、索马里海域开展护航行动，设立中国政府非洲事务特别代表，积极参与非洲热点问题调解。截至2013年10月31日，中国共向联合国派遣维护部队、维和警察和观察员共1919人，其中参与非洲维和项目的有1570人。索马里海盗问题是近年来困扰国际社会的一大毒瘤，为了根除毒瘤，联合国于2008年6月通过了“1816号决议”，呼吁各国联合协力打击海盗。当年12月26日，我国就派出了首批舰艇编队履行护航任务，截至2012年12月的四年时间，我国先后派出了13批护航编队，共计34艘舰艇、28架直升机、10000余名官兵，圆满完成500多批、5000余艘中外商船的护航任务，成功接护、解救、救助、武力登船营救60余艘船舶， 100%保证了被护船舶和人员的安全。包括中国在内的国际社会的普遍努力，加之索马里国内政治局势的日益稳定，海盗问题的最终解决指日可待。据欧盟海军的最新数据，相比海盗高峰期的2010年劫船47艘，2013年没有发生一起成功劫持事件。近年来，受“阿拉伯之春”的消极影响，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在非洲泛起，恐怖主义大肆蔓延扩张，逐渐形成一条连接西非、北非和东非的“恐怖动荡弧”，对地区与国际安全构成重大威胁。应联合国马里多层面综合稳定团请求，中国履行自己的国际承诺，12月3日，维和部队先遣队的135名官兵出发，飞赴马里执行为期8个月的维和任务。这是中国军队自1990年参加联合国维和行动以来，首次向外派出安全部队。

在联合国框架内的安全合作之外，中国还积极利用中非合作论坛框架开展同非洲国家和非盟等区域组织的安全合作。根据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建立的

“中非外长级定期政治对话机制”,2013年9月23日中国同40个非洲国家外长或代表以及非洲联盟委员会代表举行了第三次政治磋商。在这次会议上，中方表示：将继续深化同非洲国家和非盟及非洲次区域组织在维护非洲和平与安全方面的合作，与非方共同落实好中非合作论坛第五届部长会上发起的“中非和平安全合作伙伴倡议”，继续积极参与非洲热点问题的斡旋和解决，支持和帮助非洲提高维护和平与安全的能力，促进“非洲和平与安全框架”建设。除了政治层面的互动外，中非学者也就非洲安全及其对中国影响，以及中国如何有效应对非洲和平与安全问题进行了有意义的交流。

（三）内容日益丰富的中非政党交流与学习

中国共产党同非洲81个政党保持着党际交往关系。中国共产党同非洲各国政党交往是中非政治合作的重要内容，也是中非高层政治对话的重要渠道，它为中国与非洲国家提供了更多、更有意义的沟通平台。执政经验交流和干部培训是中非党际交往中具有鲜明特色的内容。据中联部下属《当代世界》统计，截至2013年11月25日，中国共产党同来自20余个非洲国家的政党，开展了34次的党际交往活动，其中为纳米比亚人组党、苏丹全国大会党、南非非国大、南非共产党、埃塞俄比亚人民解放阵线等四国五党，培训了6批干部。

执政理念的交流既有利于加强中非政党间的互信，也是中国与非洲国家相互学习的重要机会，这是深化中非关系的一条重要路径。在“中非联合研究交流计划”的支持下，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于2013年9月24日承办了“中非治国理政与发展经验国际研讨会”。110多名中非学者就中国与非洲国家的治国理政与发展经验进行了坦诚的交流与研讨，学者们一致认为：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非洲作为世界上发展中国家最为集中的一个地区，双方加强治国理政与发展经验的交流对于提升中非新型战略伙伴关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干部培训是中非政党交往的重要内容，帮助非洲国家培训干部，不仅有助于非洲国家的政治精英了解中国国情、学习中国经验，也有助于构建中非政治精英共有的“话语体系”，为未来的中非合作做好智力准备。国家行政学院是我国培养高层次管理人才和政策研究人才的重要基地，为非洲国家培训了众多优秀的行政管理人才，一位曾在此学习过的南苏丹公务员称赞说：“整个培训项目成果显著，效果非常棒，对于南苏丹公务人员和南苏丹政府来说，培训课程在人才开发和培养政府管理能力等方面非常有益。”在2013年，国家行政学院承担了多批次的涉非培训项目，其中最有特色的就是该院10月中下旬承办的“坦桑尼亚巴加莫约开发区项目行政管理人员研修班”。开办这一班次是为了落实中坦两国首脑于2013年3月达成的共识，坦桑尼亚总理平达亲自出席开班式，他指出：中坦两国官员“进行有关治国理政经验的交流，这将有助于双方打造更好的领导力，培养面向未来的创新精神，为未来领导力的成长创造更好的环境，不断推动领导力的建设。”中国浦东干部学院是我国21世纪初新成立的“开展国际培训合作交流的窗口”，浦东干部学院利用自身地处上海的有利位置，承担了多部委、多领域的涉非培训工作。2013年4月和6月，中浦院接待了两批来自坦桑尼亚国防与国民服务部的高级军官，他们就中国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中国政府吸引外资的政策以及中国的传统文化等问题同中方进行了交流。在9月3日，中浦院承接的商务部“非洲国家开发区建设与管理研讨班”顺利结业，该班由来自喀麦隆、埃及、毛里求斯、埃塞俄比亚、赞比亚、利比里亚和马拉维等七个国家的部级官员组成，通过参观学习，学员们坚定了建设好国家的信心，决定探索符合本国国情的措施，实现各个国家的梦想。

（四）日趋成熟的中非地方政府间交流

始自2012年的“中非地方政府合作论坛”为中非交流开拓了一个新渠道。相比国家间、政党间交流的高度政治性，地方政府间的对话则具有了更多的“民间”色彩，其合作内容也更侧重于经济与文化领域。对于中非地方政府合作的意义，李克强指出：中非地方政府的合作“不仅为区域经济的发展注入了活力，使中非人民直接受益，也把中非友谊从高层推向低层，走向基层，使其具有更为坚实的基础与活力”。2013年6月27日，第二届中非省市长对话在山东举行，全国政协副主席阿不来提·阿不都热西提和非盟前主席让·平参加了这次会议，来自非洲19个国家的100多位地方政府官员、商业等各界人士与会，同山东17位市长和数家企业代表一起以“实业兴地方、基础促发展”为主题，开展了多角度、多层次、多领域的对话，共同探寻中非合作的新商机。中非地方政府之间的合作和沟通，不仅是中非新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省市长这一级别的对话为寻求发展的地区和商企搭建了一个能够达成双赢的平台，为深化中非友谊、合作提供了坚实的经济与社会基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