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社会的主体，没有人就没有人类社会。但不能由此得出结论，主体是社会发展的决定力量。

没有水，人类就会死亡，社会就会消失。但不能说水是社会发展的决定力量。尽管古代曾有过这种哲学，但那是不科学的。

没有太阳，没有空气，没有……我们可以从自然和社会中列举出不少社会存在和发展不可缺少的因素，但我们不能说它们是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决定力量。在历史观中，不能简单运用“没有……就……”的公式。

在历史观中，我们研究的不是人作为人的生存条件，而是决定社会性质、面貌和社会发展前进方向的力量。这样提出问题，就排除了从生物学、人本学或其他角度解释历史的观点，必然从社会生活的众多因素中划分出物质资料生产方式，因为只有它才是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决定条件。社会发展的方向和速度，存在于社会生产方式的矛盾运动之中。

如果我们说，生产方式中最主要的是人，无论是生产力还是生产关系中都离不开人，因此人还是社会发展中的决定因素，我们又回到一开始讨论的问题。从生产方式回到人并没有使我们对社会历史的认识前进一步。因为对人的理解就不能脱离生产方式。是生产方式决定人的性质和状况。人是什么取决于他们生产什么以及如何生产。要打破生产方式与人的相互解释的循环困境，必须形成一个规律性的认识，即生产方式尽管是由人建立并由人的活动改变的，但在人的活动中形成什么样的生产方式，以及这种生产方式更替的顺序和规律，并不取决于人的意志或愿望，而是取决于生产方式自身的矛盾和运行的规律。人的能动作用是把对规律的认识变为自己的计划和行动方案，从而实现自己的目的。我们不是把生产方式的作用还原为人的作用，而是要为人的作用真正找到它之所以能实现的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