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夏青鸢领着身后的男人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没看见长渊谐的身影了。
顾月朗,正在会诊台前给下一个病人看着病。
“唉?爹爹,长渊谐呢?”
顾月朗头都没抬:
“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想他了?”
夏青鸢一愣,而后小脸微微发红,似嗔还羞的说道:
“爹爹瞎说些什么呢!我又不是陆静水,怎么会对这种才认识的人产生好感,而且过了生辰我也才十二岁满十三岁好么!爹爹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吗!”
顾月朗颇感意外的抬起头,他还以为像他们两这样的,剧情里面大多都是像话本儿一样,男女主初见面就互生情愫,而后你侬我侬,哪怕他们初见时还只是小屁孩。
接着他又察觉到一丝不对:
“等等,你说陆静水也喜欢那个臭小子?”
“爹爹!!你为什么要说也!!你再这样打趣女儿女儿就不理你了!!”
顾月朗投降般的扔下手中的笔,双手举过头顶说:
“好好好好,居然,居然总行了吧,陆静水居然喜欢长渊谐,可以了吧!”
夏青鸢走上前来,将之前的方子拿过去递给远远看着他们笑的福爷,带着点撒娇般的羞怒说到:
“你又不是不知道静水,谁长的好看就喜欢谁,以前天天抱着陆伯父不撒手,后来认识了你又天天要嚷嚷着喊你做爹爹,惹得陆伯伯气的不得了。再说了,长渊谐长得也不差,这沽源城内虽说你和陆伯伯算是顶顶好看的人,但长渊谐也不差啊,而且人家十四五岁,正是少年意气风发之时,有着你们没有的少年感,静水喜欢也很正常嘛。”
顾月朗面目表情的想你这夸奖的话不是一套一套的……
再说好姐妹同喜欢一个男人这种老梗……话本儿里都出现不知道多少回了,若是他们同嫁长渊谐……然后回京城,不就是妥妥得宅斗吗?奇怪突然心中生出了一丝好奇怎么办?
“咳咳……那个,大夫我还在这儿呢……”
被遗忘在看诊台面前的病人弱弱的说道。
顾月朗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
“方子都拿过去了,你还不去拿药,坐在这里干嘛?听八卦吗?”
病人一愣,而后干笑两声,灰溜溜的到福爷那里去拿药去了。
那汉子被夏青鸢施完针后,在椅子上瘫了会儿,惊奇地发现自己周身松泛了不少,他略略不可置信地抬起身,然后活动活动四肢,发现自己全身都很松快,简直想原地打一套拳。
顾月朗皱了皱眉头:
“差不多得了,你想把我的医馆给拆了吗?”
汉子爽朗一笑:
“嘿!着真是奇了,这段时间身上总是不松快,仿佛有一个大石头压在身上似的,这扎了针之后,这石头就一下子没了,我现在好得很,完全没病了!小神医,可以啊,妙手回春手到病除啊!”
夏青鸢站在一旁有点害羞,于是慢慢的挪到了她爹爹的身后。
顾月朗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想蹦几下的男人,心想为什么人类都这么智障啊!
“顾大夫,诊金怎么算?”
“别慌,你后天来的时候我再给你算。”
“啊?可,可是我身上已经大好了呀,还来干啥?”
“叫你来你就来,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不来我就叫孙嫂回去扎你。”
男人面色一僵,立刻摆着笑脸说:
“来来来我一定来,您可别劳驾孙嫂啊!”
说完就灰溜溜的从大门里溜出去了。
夏青鸢见男人走了,便从她爹爹的身后出来,好奇地问道:
“爹爹,孙嫂是谁呀?是他的媳妇吗?”
顾月朗将杂乱的册子整理好,说:
“不是,是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
“啊?那他为什么那么怕她?”
顾月朗斜着看了她一眼,问道:
“你想知道?”
夏青鸢疯狂点头。
“说来话长,当年他自诩江湖游侠从桃花坞路过的时候,孙嫂的丈夫正好死在了水匪的手里,孙嫂红着眼睛,拿着铲草的叉子一个人和三个水匪干架,就因为想保护家里的三个孩子,那个时候她生下第三个孩子还不足七天。三个水匪也是玩心大起,一下一下的逗弄着她,于是他便悄然上前从后方突袭,杀了三个水匪。”
“…………”
夏青鸢没有说话,手抓紧了胸口的册子,这些年来,她在沽源城里被保护得很好,没经历什么风雨,所以每次听到这样的事情,都会觉得心口一揪。
顾月朗接着说道:
“孙嫂的娘家人也是死在水匪的手上,满家人无一幸免,她回娘家的时候就把眼泪哭光了,娘家离得远,村子里没一个活人,于是她一个人拖着尸体刨坑安葬家里人,然后设法通知邻里的亲戚。而后到丈夫那件事时,她一滴泪都没有流,只是沉默着收拾着丈夫的后事,拉扯着三个孩子。”
“后来他就在这桃花坞住了下来,发动村民抵抗水匪,第一次尤为艰难,因为根本没有几个村民愿意相信他,都紧紧的闭着门户,生怕水匪这次挑了自己家。孙嫂拖着板车,将他拉过来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快断气了,手脚也断了,好歹还活着,杀了来的几个水匪,撑到了沽源城的游兵队过去。而后救好了,照样大大咧咧的喊着话儿过活,但也是那次,留下了隐患。”
“有了第一次就有更多的村民加入反抗的队伍,以至于后来桃花坞逐渐变成了一个上下一心顽固的铁桶,利润就那么大,啃下来却要折不少的人,附近的水匪都只能绕道而走,他就也住下来了。”
“孙嫂一个妇人,在这个年代里想要拉扯大三个孩子也是极为艰难的,于是他也一边帮衬着,倒也惹了不少闲话。毕竟他都年逾三十都没有娶妻,而是常与一个寡妇来往,但他都不当回事儿。我问过他,人类不都觉得繁衍后代最重要那,他说他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媳妇孩子,只要心中的正义没有消失,那他死了也没啥惋惜的,况且一个天天和水匪斗的人,指不定被谁记恨上了,有今日没来日,何必耽搁人家姑娘呢?”
“那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