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为您燃一盏心灯(1 / 1)

王 霞

博客上的一个母亲节活动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其实不用故意去想,每时每刻母亲和父亲都在我的心中。

我昨夜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堆着很多她的衣物,她说都是年轻时的,现在穿不下了,我和大姐在那儿试穿,左一件、右一件,长裙子、短旗袍,哪一件都好漂亮。她看着我们,眼中是满足的笑意……

今天早上,我看到儿子从学校带回来的脏衣物,还有马上就要换下来的春季衣服,突然想起前几天,洗衣店还洗坏了我一件心爱的大衣,就有些发愁。再一想,小时候我们都穿棉布衣服,所有的衣物都是妈妈洗熨。一家人都穿得干干净净,特别是父亲和我,衣物从来都是平平整整的。而母亲那时在食品厂工作,忙碌的工作之余,还要料理一大家子所有的家务,一定很辛苦。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动手洗、烫。一个上午我都在洗衣间和阳台忙碌,也只不过是六件毛衣,两件棉布风衣,儿子的一堆内衣。就这样,我已是满身疲惫。幸亏有满满的自豪,不然真的要扔开了。由此,我更是对妈妈充满了敬意。

我小时候,是计划经济年代,大家的生活条件都不够好,衣着都很简朴。唯有我,小小的年纪,冬天,穿的是黑亮的裘皮棉衣;春秋是银灰色毛料套装;而夏季,则是白府绸绣花上衣,红格背带裙子,方口拉带红皮鞋。清楚地记得,学校同年级不论哪个班有公开课,我都要去上课。每一次提问,我都会端正地举手,十有八九都会被叫到,然后享受老师的赞赏和所有女同学略带妒意的艳羡。

而这些,虽缘于爸爸无边的宠溺,但更是出于母亲一双辛勤而灵巧的双手。

童年的家在北方。犹记得那冬天寒冷异常。我穿的是妈妈手工缝制的小棉袄,贴身轻便,加上大衣,完全抵御了凛冽寒风。我还清楚地记得它的生产流程:先是父亲买了棉布,一般是深色碎花里子,素雅大气的较大图案的面子。我一直很纳闷,没有文化的父亲,为我置备的衣物布料,都那样漂亮,拿到现在来看都不落俗。母亲先把衣料落水,缩水去浮色,然后熨平,这是第一步;第二步,要剪裁好,再把里、面勾缝起来,像双层的夹衣;然后,在大饭桌上细心地铺平,把雪白的棉花细心地一点点、一层层地叠压、铺展上去,这叫絮花。絮好的衣片毛茸茸的,我很喜欢把手或脸贴上去,感受那一种凉而不冰,温而不火的舒适。妈妈常笑着嗔怪:“看沾了一身的棉绒……”絮好的衣片要垫上报纸,辗轧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翻卷过来,里和面布就把絮好的棉花包在了里面。这时,边角处最要小心,因为勾缝的布边折在里面,很不容易弄服帖,所以絮的时候边上要薄。翻转棉衣时妈妈常会念叨:“亲娘絮肩,后娘絮边。”说的就是亲娘疼儿,会把棉衣的肩、胸、背这些关键的地方絮厚,好抵御寒冷;而后娘为了节省棉花,又要看起来厚实,就会在这些地方减量,而单单把衣服边角絮厚,以防人家试探。

缝制好的小棉袄是小立领,紧身服帖。妈妈还会给我做两件罩衣,因为一个冬天,这件棉袄是不下身的,外面要有保护,不然脏了后,拆洗就麻烦了。袄罩和棉袄大小一致,衣摆和袖口略长,正正好好罩住小棉袄,脏了以后可以随时换洗。这时想来,父母完全可以把棉袄做成深深的素色,和哥哥们一样,会耐脏,会省掉很多麻烦。可是,他们从来都是给我选择漂亮的花布,即便是被罩在里面。这就是如今,我在繁忙浮躁的生活中,仍没有失去欣赏、追求美好事物的心情的缘故吧。这种让生活美好起来的本能,父母在那个荒漠时代就用心地栽培在我们小小的心灵中了。

母亲,是我的榜样,我一直有意无意地学习,我希望自己能像她一样,智慧而不精明,善待他人常忽略自己,尽心尽力照顾家人并感到快乐……那是一种春风化雨般的浸润,让我的心于不知不觉中走近母亲的情怀,让那种情怀继续浸润着我一生的岁月。

今年母亲离开我近七年了,我却觉得她从没离开,甚至比七年前更近,因为她已走入了我的心里。母亲用她的一生为我构造了一个温暖的港湾,我现在让她住进我的心里,让我们依然彼此温暖,在无数日夜里。

母亲,也让我为您燃一盏心灯,照亮您和父亲,在那个世界的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