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众生皆苦,可惜啊,有些人天生就是受尽苦楚,而且还永远不会有仙根。
所以她该怎么惩罚裴钰呢?
首先得让他记起一千年前自己做顾京墨时的所作所为,让他悔恨交加,接着诉说这些年自己的委屈,诉说过程要时不时的来上一巴掌,虽然她很想将人一脚踹死,可那样未免太便宜他。
可是光打巴掌会不会太轻了?十八般酷刑不适合她的性格,虽然她坏,可她也不是个反派。
凌迟、剥皮抽筋……这些残忍的刑罚,是她接受不了的,再者杀人先诛心,她折磨他的心就好,肉体还是省省吧,好歹他也是个好官,黎民百姓之福。
她心中有大爱,她爱国爱民,希望这个国家能够富强和谐,所以作为一个大爱无疆的人,她不能将人打狠了。
不过今天最让她不能理解的是,为何嘉庆帝对玉清公主如此嫌弃,谢杭曾和她说过,玉清公主是梁淑妃之女,淑妃从小就爱慕嘉庆帝,当今皇后还是太子妃时,三年未曾生育,梁家就向先皇施压,迫使太子纳了梁淑妃为侧妃。
她觉得嘉庆帝也是狗,他口口声声说不爱梁淑妃,可两人不照样生了个女儿吗?
虽然他不喜玉清公主,可竟然还能将自己这个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长相俊俏的少年将军尚了驸马!
这说明什么?说明玉清公主绝对是他的亲生女儿,不是什么暗卫的。
如果当年顾京墨没有算计她,她嫁给顾京墨为太子妃,遇到如同当今皇后曾经遭遇过的情况,他要是想纳侧妃,可以,她可以赞成,不过请他将和离书接住。
她不喜欢脏了的男人,她的丈夫,一辈子都只能有她一个女人,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一世一双人的也不少。
就在这时,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宦官小声的提醒声:“殿下,您慢些,贵人就在宫里,不会跑的。”
“你就是长乐公主?”一道声音传入耳,陈清然抬头望去,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脸上肉呼呼的,看起来不觉得俊朗,倒觉得很是可爱,若说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也不为过。
明黄衣少年看见陈清然的脸一怔,他瞬间撞进那双秋波流转的眼眸之中,她的眼神清澈灵动,如溪水一般从心间淌过,整个魂灵如同被洗涤过一般。
这时旁边宦官小声的咳嗽,少年立马回过神,慢慢走过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由衷赞美道:“姐姐长的真好看,尊贵明艳,就是眼神太冷了些。”
陈清然觉得现在的气氛尴尬,他们又不熟,她的眼神凭什么要充满热情似火?
迟疑并礼貌的问出口:“你是?”
少年局促不安的摸了摸头,有些忐忑,在这个姐姐他感受到了压迫,“本宫是……是太子。”
陈清然“哦”了一声,又道:“然后呢?”
尊贵无双的太子殿下:“……”
这个姐姐好冷,为什么她身上的皇家之气比他还浓郁,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却总带有一股居高临下。
向后挥了挥手,宫人们自觉的退下,一脸好奇的低声问道:“姐姐当真活了一千年吗,一千年前的九天是什么模样,也和今日这般繁华吗,姐姐最怀念什么风景?”
陈清然默了默,看在这孩子男生女相的娇俏模样,她勉为其难的回答问题。
“一千年前的九天和如今是截然不同的繁华,最热闹的是一年一度的上元灯节,我最喜欢的也是上元灯节。长安街头,游人如织,花灯锦簇。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肆铺张,天还未黑,家家门前便已灯笼高挑,门里更是灯火辉煌,宾客如云,笑声阵阵,不绝于耳,更有龙马香车,川流不息,整条街道,远远望去,犹如银龙蜿蜒,匍匐向前。”
“上元节赏灯、放灯是由来已久的习俗,白天里瞧不出什么,可到了晚上,家家户户的公子小姐们都会出来祈愿放灯,尤其是在那月老祠一带,街上各种舞龙、杂耍、皮影、唱戏、猜谜的那是应有尽有,可热闹了。”
“那时每年到了上元前后,朝廷搭设锦绣彩楼,招徕南北富商,入夜张灯作乐,施放烟火,全城民众,上从王侯公卿,下至苍头百姓,无论贵贱,无不至此,既为赏灯,也为游乐,流连不去。当时前后十日,后来渐渐改成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一月三次,再后来,这一片地方,集齐了珠宝古玩、香绸瓷锦,南北奇货,海外珍物,更兼酒肆店铺,豪宅丽邸,一路迤逦往东,绵延长达几十里地,人来人往,灯火往往通宵达旦。”
“若不想放灯,就去白沙堤岸走走,往河中央一望,还能瞧见坐在船内、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商女,以及闭眼听曲的公子。旁边的商家阁楼上,也有品着小酒、吟诗作赋的诗人,连天上的明月仿佛都带上了几分诗意。”
“可惜啊,你都看不到那样的景象,可惜啊,月老祠也不见了,”语气里不乏浓浓的可惜。
顾澈也是偷溜过出宫的,也感受过上元节的万家灯火,火树银花,对于上元节,他心中只有一个感受,热闹,非常热闹,很多人的热闹。
顾澈道:“姐姐,被人记在史书上是怎样的滋味?”
陈清然放下棋子,淡淡道:“还好,就觉得史书上的自己活的像个笑话。”
接着拍拍手,对上少年的眼神,“我听谢杭说过,当今太子叫顾澈,贪玩好动,如今我倒是信了,不过活泼开朗好,至少开开心心的,只不过你有皇位要继承,看不见万里河山的秀美风光。”
顾澈:这样扎心就不好了,虽然他也明白自己的这一生就困在这个华贵的牢笼,他……也向往自由。
想起刚才和父亲的对话,试探的问道:“姐姐刚才为何打了顾玉清,难不成姐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