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子知道大介性格内向的原因在于他与父亲的不和。
大介出生在鹿儿岛县鹿儿岛市,是三兄妹中的老大,也是唯一的儿子,在昭和初年(2)出生的父亲的严厉教导下长大。大介一直按照父母制定的路径前进,他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也不能反抗。因他是长子,不仅要成绩优秀,也背负更多的期待。父母要求他的考试成绩能一直名列前茅。一旦排名下滑,父亲就会激动地冲着喜爱音乐的大介怒骂:“听着歌怎么能学下去!”别说和外人了,家人之间都很少有和谐的谈话。
父亲说的话都是提醒和指令,语气极为严厉。要是反应慢了一步迟回话,就会遭到父亲的斥责。为此,大介总是与父亲保持距离,基本上不和他说话。
后来,大介疯狂收集他最喜欢的外国重金属音乐的CD。只有在听这些CD的时候,他才感觉从不自由的日常生活中解脱出来。
原本就胆小、不擅长与人接触的大介在最敏感的时期几乎不与父亲说话,成长过程中缺乏亲子之间的交流。裕子见过父亲和大介争执时的样子,她一直非常担心,大介在那种环境下长大,总有一天会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她的担心在几十年后变成了现实。
“我不是父母的玩具!”
大介在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曾经敲着饭桌大喊过,但父亲的态度毫无变化。高中毕业以后,他表示想去读德语的专业学校,结果遭到父母的反对,最后去了当地的国立大学读书。父亲对他的影响甚至波及他的感情生活。哥哥原本心仪一位温柔的护士,他只对裕子提过这件事:“你对老妈说可以,咱爸性格固执、脾气古怪,我才不想介绍给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点而自卑,最后他也放弃了恋爱。自那以后,连在大介的遗物中,都没有发现女性存在过的痕迹。
常年如独裁者一般严厉的父亲在两年前去世了。裕子听说,父亲很早就失去母亲,他在七个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五,最受他的父亲看重,也是在非常严厉的环境下长大的。
裕子看着父亲和哥哥之间的冲突焦心不已,便和一名性格与父亲完全相反的稳重而温柔的男性结了婚,组建了一个一直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她把自己成长的家庭环境当作反面教材,鼓励自己唯一的儿子选择自己喜欢的道路。
如此其乐融融的家庭与大介走上的轨迹完全相反。
裕子伫立在已经没有大介的房间里,不禁从心底喊出一个没有答案的疑问: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