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戒指(1 / 1)

因为,子毅说那枚戒指是景家的祖传。

想想看,几十年前,那时候的白金戒指该是多么的珍贵与稀有。

我的无声让她终于按捺不住了,“其实毅儿并不象我,他更象他父亲,而你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我,你的眼力不错,怪不得毅儿喜欢你。”她挑挑眉,终于肯正视我的存在了。

原本在我向她走来时准备要夸奖她的话,不知为什么在她漠视我请我坐下的那一刻,我就一句也不想说了。

既然她瞧不起我,我又何必要瞧得起她,能够坐下来那全是因为子毅的关系,否则我大可转身离去,根本不予理会我面前的这个女人。

“眼睛,你们的眼睛很象。”都仿佛迷朦了一层雾气一样,给人一种迷离的错觉,让人不自觉的掉进了那眼神的温柔之中。

只是,子毅的鼻梁上多了眼镜的时候就少了一份杀伤力,而他的母亲,我相信年轻的时候绝对是男人们争相追宠的对象。

“哦,跟你聊天真的很有意思,如果你不是子毅的女人,我更喜欢与你做朋友。”她开门见山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桌子上的果汁早已撤去,两杯温热的咖啡送了上来,她的态度居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突然间的客气倒是让我有些困惑了,“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我随意点了,你可以再叫。”她优雅的端起咖啡,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

我打了一个响指,一点也不客气的叫来了服务生,“一杯热的玉米汁。”

她似乎没有想到我居然没有喝下她点给我的咖啡,眉头好看的轻扬,手中的勺子落入咖啡杯里的时候,她淡淡一笑,“不如,搬到我的身边一起住吧。”

她的话从最初的不屑到了此刻的欣赏,让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话中意,她是让我离开子毅,让我成为她的手下,想起了从前白玫和阿海的话,她容忍我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他们两从所说的一个月,这,已是我的荣幸了,但是,我却并不领情,“对不起,我还是喜欢住在黑白间。”一句话,直接说明了我的答案,我不会妥协,更不会平白无故的离开子毅,那不是我的个性。

玉米汁端送了上来,淡淡的飘着烟气萦绕在我的周遭,在空调的冷气吹打在身上的时候喝上一杯这样的玉米汁真的很幸福。

我端起杯子直接送到唇边,真甜,可口而美味,比起我自己在黑白间里煮的东西要好吃多了,看来我真是好久都对不起我的胃了。

妇人手中的杯子不住的在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中晃动着,咖啡深褐色的液体在我的眼前波动,那一圈圈的涟漪就象是妇人此刻的心,她在算计着她的措辞,她突然间的低调让我有些不习惯了。

说实话,我更喜欢我来到她的桌前时她的那一种强势。

因为,那是真实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时的我,猜不出她接下来的举动,但是她委婉的语气让我不得不小心接招。

吹着烟气,我轻笑如花,我告诉我自己我不会也不能输给她。

她的随和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或许是我错怪了她,她有她自己的儿媳妇,所以她自然就不希望我的介入了,天下父母皆如此吧,这一点,我要体谅她。

“伯母,我无意打扰您和您的家人,除了子毅我不稀罕任何的身份地位,您可以通知您的儿媳妇,请她大可不必担心。”明明已是夫妻,做妻子的却无法留住丈夫的人和心,那是那女子的过错,而我,虽然有些偏激,虽然只是一心的想要一份爱的感觉,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要刻意的去伤害她,如果有一天,她有本事从我的身边唤回子毅,那么,就是我的放手。

我只要眼前,要这如昙花般美丽的心语,即使飞蛾扑火也无所畏惧。

“开个价吧。”她低声说道,唇角因着我的不合作而张扬,我的话让她的心也没了底吧。

我淡淡笑,“很报歉,我想你付不起。”

她眉角的笑意更浓,“果然是为了钱财,那么,既然你与子毅无法走上结婚的殿堂,我想,能够拿到钱这比什么都实惠。”她理所当然的说着一切,然后纤细的手指松开了手中的咖啡杯,小小的精致的暗红色女士包慢慢的打开,一张精美的信用卡递向了我,“三千万以内随你刷。”微笑中,已笃定了我必会同意。

我继续喝着杯中的玉米汁,喝下半杯后,我推开了她拿着信用卡的手,她倒是独出一帜,不是支票而是信用卡,我却不稀罕,“我不需要。”在X市我真的没有多少花销,一日三餐就足以了。

“一亿?”她的眸子闪过精明,继续加大了筹码。

我摇头,“我不是为钱。”如果为了钱我也不会坐在她的对面与她说着这些有的没的了,我根本就不屑,我之所以坐下来,那是因为她是子毅的母亲,从小我就失去了母亲,我以为她多少会带给我一些亲情的温暖,却不想咖啡厅里她送给我的就是世态炎凉。

“那为什么?”她好奇的挑眉,奇怪我的答案,或许是她的出手从未输过吧,可是今日居然连续两次的报价都输给了我。

“我爱他。”天荒地老间,我与他的相遇,我只要那海边沙滩上的感觉,爱了便爱了,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他不会娶你。”

“我知道。”子毅早就对我说过了,这并不稀奇,他也没有骗我。

她的眉头皱得更深,然后嘲讽的说道,“不过是一个不要脸的小三罢了,早晚子毅要抛弃你的,你瞧,他现在就不理会你了。”她原本的风度在气极败坏间消失贻尽,她开始侮辱我了。

我的手指优雅的习惯性的在桌面上弹着钢琴,“那是我与子毅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悄然离开,可是如今她趁着子毅没有给我打电话的空档来找我,那意图分明就是想要趁乱让我死心,说不定昨夜里子毅之所以没有电话打过来,就与她有关呢。

“你,不要脸。”她冷冷的说。

“如果他的婚姻带给他的不是爱而是折磨,那么我就是拯救他灵魂的人。”我坦诚说完,我不图他的钱,也不图景太太的身份,我只是想要平抚子毅也平抚我自己的心。

让心平整,让心安然。

这,或许有错,或许伤害了子毅的妻子,但是真正应该检讨的是他的妻子,而不是我。

一个家庭,如果自己也不能把握,那就只能选择放弃,而不是两个人一起的痛苦。

如果说我错了,那就是我不该在沙滩上的那一瞬间找到了爱的感觉。

妇人摇头叹息,“其实她没有错,只可惜……”

“可惜什么?”我追问,如果她真的没有错,那么我会退开。

“可惜她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所以才任由你这般胡作非为。”她一下子给我扣了一个小三的帽子,又这般说我,让我心中颇为气恼。

我站起身,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满腔的怒气,语调平稳的说道,“伯母,如果子毅对我说放手了,那么我会离开,如果他没有说,那么请原谅我的无法离开,我想,我应该可以走了。”淡淡说完,我再也不理会瞠目望着我的她。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她的声音追着我的方向,“周小姐,如果你错过了今天,你只会人财两空。”

没有止步,我已确认了昨夜里子毅的未来电话就是她做的手脚,冲出咖啡屋,仰首看天,湛蓝的天容中几朵白云飘动,努力的让心云淡而风轻,我会信守我的承诺,守着黑白间里点点的爱恋,直到他回来的那一天。

车水马龙,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此时的我却不急于回去黑白间了,重新走在阳光下的感觉,让整个人焕然一新的想要拥抱这世界的绚烂。

让自己释怀与释然并不难,难得的是经过了刚刚的种种心依然可以平静如湖。

两手插入了裤袋里,我悠闲的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男男女女入了我的眼中,我也入了别人的眼中,本就是想要这般平凡卑微的守着一份感情而已。

蓦然,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撞到了我的身上,身子下意识的一闪,却顿时醒悟了他的意图,手指迅速的从裤带里抽出摸向胸口的口袋,黑白间的钥匙还有信用卡已经不在了,“抓小偷。”我想也不想的向那个小偷追去。

他的速度可真快,可是他却不知道我可是一个短跑高手,我虽然比不上他的高大,但是比脚程我绝对不比他慢,我一边跑一边继续喊着‘抓小偷’,他怎么也想不到我居然一点也没有被他落下,而且与他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手中一记勾拳送出去,我低喝道,“还我的东西来。”

一把刀闪过来,直冲向我的面门,赤手空拳的我急忙一闪,虽然险险了保住了我的一张俏脸,可是肩膀却还是被那刀尖划了一下,立刻,痛意袭来,我受伤了。

一个扫腿,我用力扫过去,我的东西他要还给我。

男子手中的刀继续狠狠的向我挥来,居然刀刀都是直奔面门,看来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要置我于死地,而是想要毁我的容。

一皱眉,闪躲腾挪中我也不相让,好巧不巧的就在我从咖啡厅里出来就遇到了他,这一切似乎并不是偶然。

我听到了警车声,然后我看到了男子的慌乱,他除了伤了我那一刀之外,再也没有占了半点的便宜,“把东西还给我,我放你离开。”我冷冷说道,不过是一条走狗罢了。

他身形一顿,然后不情愿的将我的东西扔到了地上,转身便飞跑而去。

我并未追,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钥匙与卡,然后向着警车相反的方向而去。

手臂一甩,我直接甩掉了那个想要抓住我的女警,“这是我的家事,跟你们无关。”那报警的人是何人,成了我此时最关心的,因为我不相信警察能在这么快的时间赶过来,眼下,查到他才最重要。

待我不好的,我会记一辈子;待我好的,我更会记一辈子。

“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女警有些不耐烦了。

我摇头,“再跟近一步,我告你骚扰我。”我自己都没有追查,她激动个什么劲,我讨厌她死追不舍要查出真相的意图,这一刻的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回去黑白间,原本那逛街的心情早已因着那汉子的出现而遁去了。

女警这才停住了脚步,无奈的耸耸肩,“小姐,那么,接下来你再有什么意外,我也帮不到你了。”

我无声从她面前晃过,我知道她的好意,却不想将事情惹大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着属于我自己的日子,这,真的很难吗?

走过天桥,走到了马路对面,我警惕的一路回到了黑白间,肩头鲜红的血惹来了多少侧目的目光,我只当没有看见似的,忍着痛冲上电梯,再冲下电梯。

楼道的尽头,我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想起刚刚警车的及时赶到,心里顿时恍然大悟,直奔他而去,我低声道,“汪文海,是你吗?”

男子听到了我的声音,倏然转身,手中烟长长的烟蒂巧巧的落下来,落在了走廊里洁净无染的太理石地板上,“你受伤了?”他看着我的肩,惊诧的问道。

我淡淡一笑,“我还没死,你不用奇怪,跟我来,帮我包扎伤口吧。”

他默默的随在我的身后,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却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我打过去电话他挂了,却又是在此时出现在我的面前。

门开,他站在门前,并不走进来,“包扎好了我便要离开了。”

我一笑,背对着他在客厅中的一个抽屉里找着药和纱布,那是我一直都知道的,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些药和纱布的用途,而现在我终于懂了,“包扎好了,我就从来也没有发现过你出现在黑白间的附近。”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之所以一直等在走廊的尽头,就是不想与我见过,却不想只一个背影就被我发现了他的存在。

我的记忆力一向是我的骄傲,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我记得他的一切。

“谢谢。”他省略了两个字,那就是‘理解’。

涂了药,缠了纱布,我一直咬牙等他做完了一切,然后伸出手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如果你安全了,打电话给我。”

汪文海点点头,悄无声息的就走出了黑白间,屋子里恢复了宁静,而我此刻最想等到的就是电话铃声的响起。

那一夜,仿佛连大厦外的一切也清冷了起来,打开的窗子窗纱随风舞动,让我的心也随之飘舞,默默的回响我与子毅的一切,此刻,我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所有的所有都只是一个局,而我就是一个不经意间心甘情愿跳入这局中的人。

嚼着饼干,让脆脆的响声缓解寂静带给我的压抑。

眸子渐渐从电话转移到了电视上,我真的不该被人如此影响,这样的自己好笨好笨。

手指点过遥控器的按钮,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晃过,但其实我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只是恍恍惚惚的望着那一闪而过的画面而发怔。

突然间一道新闻消息送到了我的耳中,“因宏大船行的董事长景子毅前几日突然间失踪,所以最近宏大的股票迅速下跌,造成了许多业内人士的恐慌……”

“啪”,手中的遥控器掉落,景子毅失踪了。

景子毅失踪了。

我心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一句话,而且是前几天,那么就是子毅断了给我的电话时他就已经失踪了。

可是,这个消息为什么现在才在新闻里播报出来。

还有,如果子毅真的失踪了,他母亲还会镇定自若的与我讨价还价让我离开吗?

一连串的问题送达到我的大脑中,迅速的思索,我在一个一个的想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

一个大活人,突然间的人间蒸发,这真的真的很可笑,也让人不可置信。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低吼着,我的声音响彻在黑白间里,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疏解心里的焦虑。

电话铃声也终于响了起来,“喂,你好,我是周乐安。”急急的拿起,我想要知道关于子毅的所有消息。

“去楼下的电话亭,快。”我听到了一记女声,陌生的女声,当“快”字说完时,电话已经挂断了。

要去吗?

这个时候的我心里很乱也不平稳,而且那又是一个陌生女子的电话。

然而这样的犹疑只有几秒钟,我便推翻了自己的决定,我要去,说不定我可以从一个电话中打探到子毅的消息。

光着脚丫,甚至来不及穿上拖鞋,我迅速的冲出了门外,飞跑向电梯间,按下了所有下楼的键子,然后等待那最快下楼的电梯的到来。

我快速的奔跑惹来了大厦保安的侧目,经过他时,我友好的报以一笑,示意我只是赶时间并无其它异样,可是我肩头的纱布却又是那般的显眼,也引得保安始终不离我的视线。

公用电话亭里正有人在打电话,我焦躁的在门前踱来踱去,终于等到那人挂了电话走出来,我急忙闪入,喘息未定,公用电话的铃声就响了起来,我凝神望向了电话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机号码,但时电话响起的时间太准时了,本来我是没有任何怀疑的,可是我才一踏入电话亭电话便响了起来,这让我在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这打给我电话的人一定就在我的周遭,她看到了我在电话亭前的等待,也看到我闪身而入了电话亭,平稳自己的呼吸,我接起了电话,“你好,我是周乐安。”

低柔的女声送过来,“你房间里的电话被人窃听了,所以我才请你来电话亭里接电话。”这声音的确就是刚刚打入黑白间电话的那个女子。

我听着电话然后眼睛向着电话亭外望去,一个个的男人女人闪过,其中不乏有边打电话边走路的,可是我却猜不出是哪一个。

情形,真的很诡异。

“请问,你为什么要打给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不认为她找上我有什么好事。

“我只是一个曾经被子毅抛弃过的女人,他不是一个值得留恋的男人,他无法带给你幸福,他失踪了,如果你想要活命,你最好离开黑白间,也永远离开他有可能找到你的地方。”女子的声音依旧轻柔,可是那每一个字送到我的耳边都充满了一种杀气,仿佛只要我不离开就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

脚尖悄悄的不动声色的踢开了电话亭的门,虽然只有一个缝隙,但是至少可以让我快速的冲出去,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必须要马上离开,“对不起,那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还没有说完,我立刻弃了电话飞快的冲到了电话亭外。

几米外,当我站定时,耳边犹自响起那女人在电话中毛骨悚然的低吼,然后是“轰”的一声巨响,电话亭在我眼前瞬间火光冲天……

踉跄着后退,如果不是我反应机敏,如果不是我手脚灵活,只怕此一刻的我早已尸陈在眼前的电话亭中。

转身,冷眼扫向周遭所有的人。

却不想,电话亭才爆炸还没有超过一分钟,此刻就已围拢了许多的人。

逡巡而去,人群中我发现了一个转身而去的背影,我看不到她的容颜,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直直的长发飘在身后,那么长那么直,配合着她曲线优美的身形,让我猜不到是谁都难。

“小姐,你有没有受伤?”保安已冲了过来,我轻轻移了一步,突然间只觉脚下一片刺痛,原来是踩到了电话亭飞出来的玻璃碎片上。

流年不利。

我忍着痛摇摇头,然后沉声对保安说道,“如果警察来了,请他们不要骚扰我,那电话亭里的一切我也想要知道真相。”说完了,我便一瘸一拐的向大厦内走去,这一天,经历的太多,多到让我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也无法清醒。

先是子毅的母亲,然后是汪文海,然后是白玫。

可是,最让我好奇的不是他们,而是子毅的妻子。

其实最有权利对我做这一切的只有她,而不是别人。

楼道里,清凉一片,可是我额头上的汗却一直也未曾褪去,九死一生的感觉,似乎与我极为有缘。

推门而入黑白间,我知道眼下这里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这是子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