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姚天材的脸刷就变了。
这康元基可是冀中的巨匪,跺一脚,半个河北都颤三颤,摇三摇,手下好几千人马。
提起康元基,晋察冀地区无人不知,已经成长为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甚至在某些地区,竟然能和日军、中央军和八路军分庭抗礼。
康元基与姚天材从未打过交道,无缘无故怎么会直接到黑风寨来?
听到这个消息,孙大刀拽了拽姚天材的袖子。
“营长,这事不太对劲。这康元基不是一般人,手下兵强马壮,听说背后是沙俄支持,总之咱们好生招待,千万不能得罪。”
“我明白,准备迎接!”
姚天材把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都打发走,把独立营的营部收拾得干干净净,张灯结彩。
姚天材带着何吉、孙大刀、封江、王承柱、鲁为等人列队迎接。
时间不大,只见黑风寨的山门处烟尘四起,一伙人全都骑着高头大马。
为首的是一匹大青马,好像一块青色的绸缎,马上的威武铃随着奔跑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马鞍马镫都是崭新锃亮的,上面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比姚天材高出半个头,浓眉大眼,看年纪三十七、八,不到四十,头上带着玄狐皮的帽子,身上罩着玄狐皮的袍子,腰里扎着板带,挂着两支手枪。
在他身后,跟着四个彪形大汉,正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四个炮手:赵青龙、钱白虎、孙朱雀、李玄武。
真名假名不知道,反正都是这样有名有姓的称呼这四个。这四位可是康元基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也是他们这一帮的四梁八柱。
再往后,都是普通的保镖,背着都是西洋的快枪。
这支小队虽然只有三十多人,但气势磅礴,一看就是经历过生杀战场的老兵组成的。队伍透出的隐隐杀气,就连孙大刀和鲁为都倍感压力,额头渗出了汗水。
姚天材虽然内心有些打鼓,但表面依然风平浪静。等到马队到了近前,姚天材把手一扬。
“留步,各位请下马!”
“吁,吁!”
等停稳之后,众人甩镫下马。
赵青龙紧走两步,热情地拉住姚天材的手。
“姚营长是吧,久仰久仰,我是赵青龙。听说您最近喜得千金,我们特来道喜,我们大当家康元基不远百里前来祝贺,我来给您介绍一下。”
赵青龙能说会道,对于这种场面话非常熟悉,说得也非常自然,明明初次见面,却好像是老朋友一样。
赵青龙引着姚天材来到康元基面前。
经过简单的介绍,姚天材和康元基正式认识了。
对于这种场面,姚天材虽然没经历过,但面子话该说还是会说的,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姚天材毕恭毕敬,衣躬到地。
“康当家,恕在下不知,迎接来迟,罪该万死,我给您请安了。”
康元基伸手相搀。
“免啦!哈哈哈!来,让我好好看看。嗯!好样的!老弟,我虽然在河北,但你姚天材的名声早有耳闻呐,知道你是八路军中的后起之秀,因此特来拜望,顺便给老弟贺喜。”
“不敢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里边请!接过马匹!”
独立营的几个战士赶紧过来,牵过一行人的马,刷洗饮遛。
姚天材引着众人来到了独立营的营部,因为提前得到信息,所以营部收拾的干净利落。
其他的保镖在配房,正房屋里让进康元基和四大炮手,姚天材的身边带着孙大刀、鲁为、封江、王承柱,端茶倒水在这招待。
姚天材坐在下垂手,规规矩矩。
“康当家,您今天怎么这么得暇,大驾金身光临寒舍,真是三生有幸。”
“哎呦,老弟,你还真会拽词呐。方才我说,英雄爱好汉,我久闻大名,早想见见你。另外,你得了一位大胖丫头,我哪能不来祝贺呢?”
说完康元基冲着身后的赵青龙努了努嘴。
赵青龙从怀里拽出一张银票,放桌上一放。
姚天材伸头一看,白银五千两!随礼的钱。
出手大方,挥金似土。
孩子办满月给随了五千两银子!
这笔钱放在一般老百姓身上,就打着滚花,翻跟头花,金鸡独立花,也花不完呐。
康元基大手一挥,随礼!
姚天材低头看看桌上银票,脸上微微一笑,没有伸手拿。
他心里知道,康元基这次来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所以提高了警惕,一举一动都小心提防着。
心里防范,表面上该怎么热情还是怎么热情。
姚天材吩咐一声:“摆酒!”
炊事班早就准备好了,姚天材一吩咐,没过几分钟,一桌丰盛的酒宴就摆上了。
这席面也是够硬的,四个压桌碟,四冷荤,八大件,三个篮,八盅碗,摞列杯盘,烧鸡烤鸭,山珍海味。
在营部大院摆了三桌,独立营的核心成员和附近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出席作陪。
姚天材在酒席中频频敬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康元基把酒杯放下了。
“哈哈哈!老弟,我这次来到黑风寨能够和你见一面,非常高兴呐。不过呐,我是个直性子,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你愿意听吗?”
姚天材心里就一顿骂:知道我不爱听,你他妈还非要说,真是够霸道,我暂且听听。
姚天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愿闻高论,洗耳恭听。”
“好!姚老弟,平安县血洗樱花洋行、介休青云旅店劫军饷、玉泉谷劫军马……这些事,是不是你干的?”
姚天材一听,不知道康元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如此,索性“一问三不知。”
姚天材把头一晃。
“康当家的,您猜错了,我不知道这些事,我怎么敢干呢?谁干的,我也不清楚。”
孙大刀、封江、鲁为、王承柱等人心里都有数,大伙按照姚天材的表现一致摇头。
“不知道哇,谁干的呢?”
“是呀,是谁呢?”
众人矢口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