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宗贴着木箱站立着,悄然施展千影术,影子从脚下延伸出去。
大堂上没有人察觉,云宗将影子从缝隙钻入箱子,瞬间的窥视,便明白过来。
箱子里面的竹牌,竟然全是甲字三十八号!
“端木大人,你这么尽力地阻挡云某,怕不是心中有鬼?”
云宗冷声问道。
“云宗,你年纪虽小,但也不可乱说话!”
端木雄站了起来,厉声喝道,“你凭什么说某,心中有鬼?”
“你心中有没有鬼,打开这口箱子,一看便知。”
云宗沉声说道。
呵呵呵呵……
端木雄大笑了起来,走过去踢了踢箱子,“你是怀疑我,在这口箱子中做了手脚,让你抽中甲字三十八号的竹牌?
这口箱子一向锁在府衙的库房,我怎么可能做手脚?”
“既然你没有做手脚,就把箱子打开,让大人看一看,便知分晓。”
云宗说道。
“要开你自己来开,省得你说我做了手脚。”
端木雄摇了摇头,向旁边走开。
“请大人下令开箱验证。”
云宗拱手说道。
“你们两人上去,打开这口箱子!”
李允吩咐左右,上去开箱。
两名侍从走了上去,将箱子打开。
“里面有什么?”
李允坐在上首桌案后面,看不太清楚,急声问道。
“启禀大人,什么也没有?”
一名侍从摇头说道。
“劳烦两位再仔细看看。”
云宗说道。
“没有什么不对的呀?
这里面竹牌都是好好的……”侍从又看了看,摇了摇头。
云宗一怔,急忙走了上去……
嗯?
里面的竹牌,竟然张张不一样!
但刚才明明看见了,每张竹牌都是甲字三十八号,这是怎么回事?
“云宗,既然竹牌没有被动手脚,就是你错怪端木雄了。
你向他赔个礼,此事就此揭过,不要再纠缠了。”
李允发话道。
端木雄脸上露出笑意,站在旁边,仿佛获胜的模样。
“突然之间,竹牌好像被换过似的,变戏法一般……”云宗想到戏法,双眼看向箱子,顿时明白过来。
箱中设有翻转的暗板夹层,刚才端木雄用脚踢了箱子,震动了机关。
暗板随即翻转,将上层排号相同的竹牌,被翻到了下面。
想到这儿,云宗伸手轻轻一点,听见空洞的声音,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启禀大人,这口箱子有暗层的翻板。”
云宗拱手说道。
“大人,这厮满口胡言,箱子怎么可能有暗层翻板?”
端木雄拱手说道。
“只要拆开便知。”
云宗说道。
“你刚才要开箱子,现在又要拆箱子?
等会儿若是找不到对你有利的东西,你是不是要将府衙拆了,细细搜寻?”
端木雄脸上露出讥诮之色。
“大人,箱底声音空动,分明是有暗层。
若是找不到证物,云宗甘愿受罚。”
云宗说道。
“拆了这箱子!”
李允下令说道。
“大人,让我来吧。”
云宗走到箱子旁边,挥掌按去,咔咔咔!
箱子顿时散架,露出下面的暗层,还有里面的竹牌。
“哎呀!
这、这些竹牌,全是甲字三十八号!”
一名侍从拿起竹牌,大声惊呼起来。
嗡——,大堂之上的庸州卫,也一个个面露惊色,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端木大人,你睁开眼睛看看,刚才你拼命地阻止我,是何道理?”
云宗沉声问道。
“我阻止你,是因为我觉得不妥!
哪怕是眼下,我还是觉得不妥,怎么?
你发现箱子被人动了手脚,就想将此事,栽赃到我的身上?”
端木雄振振有词,不肯低头。
端木雄踢了箱子,震动机关,但他完全可以否认此事。
没有压倒性的证据,说什么也没有用。
云宗呵呵一笑,也不打算说出此事,反正来日方长,彼此彼此。
“端木雄,云宗,你们都不要争论了!”
李允语气震怒,“居然有人在本官眼皮子底下做手脚,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将看管库房的官吏,全部带来问话。”
一干侍卫雷厉风行地出去,一会儿之后,便将库房官吏,全部带到了大堂。
“这箱子是怎么回事?”
李允厉声问道。
一名老吏吓得战战兢兢,急忙双膝移动过去,看了看箱子的残骸,急忙向李允拱手,“大人冤枉啊,这不是咱们的箱子!”
嗯?
李允闻声一怔,皱起了眉头。
站立两边的庸州卫,也是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大人,大人!”
一名侍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咱们在库房里面,发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箱子!”
“给我抬上来!”
李允下令道。
一只一模一样的箱子,放在了大堂之上。
李允下令验证,里面放了数字的竹牌,没有暗层,这才是真正的箱子。
“有人用了调包计,在本官眼皮子底下作案!
给我清查下去,每天有什么人进出,谁人靠近了库房,全部都要查清楚!”
李允震怒说道。
众人一起拱手,点头称是。
“云宗,此事既然如此,你另挑一个案子吧。”
李允说道。
“启禀大人,我不想另挑案子。”
云宗拱手说道,“既然选到了北海县的夜斩谜案,哪怕是有人故意设计,那也是天意如此。
云宗不畏艰难,愿意接下此案,作为加入庸州卫的考察。”
嗡——,站立两边的庸州卫,闻声错愕,都纷纷议论起来。
一些庸州卫的眼里,都露出敬佩之色。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需要非常的胆色!
云宗的胆气,让人动容,令人佩服。
“死去的庸州卫夏平,也是天脉的实力。”
李允缓缓说道,“另外北海剑派就在北海县,你得罪了北海剑派,还敢前去?”
“北海剑派是白道的名门正派,我相信他们不会对官府的人出手。
就算是有一些刁难,卑职也能克服,办成此案。”
云宗拱手说道。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既然你有如此胆识,本官就成全了你。”
李允点了点头,“等你破案回来之时,你就是中品庸州卫,无须从下品做起。
庸州卫特使的令牌,有儒门正气护佑,在庸州全境是至高权力。
见此令牌,如见本官亲临,你可以方便行事。”
云宗接过令牌,谢过李允,告退离去。
他走过端木雄的身边,两人目光不约而同地对上。
端木雄阴阴一笑,将目光移开。
云宗也不加理会,迈步走出大堂,彼此心照不宣,此事没有结束。
深夜,云宗坐在府衙,看完了夜斩谜案的文卷。
外面传来打更声,他站起身来,吩咐侍从收拾文卷,自己走出大门,骑上快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