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魂力的攻杀,一起落下!
云宗无法避让,只能是咬牙硬撑下去。
他知道自己会败,但此时已经没有退路,唯有拼死一战!
就在这时,一声沙哑的叱喝传来,“闭眼!”
嘣嗖!
弓弦声响,云宗想也没有想,随即闭上了双眼,轰!
耳边传来轰鸣,强光穿透眼皮,一片通红。
云宗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挡住强光。
白影尖锐的叫声传来,声浪仿佛攻杀一般,刺痛双耳。
下一刻,云宗感觉自己被一只手提了起来,呼呼地疾行而去。
伸手摸去,感觉抓到的是蓑衣,不是被厉鬼提着走,云宗放心下来。
“手不要乱舞乱抓,当心撞上折断了!”
蓑衣人沙哑的声音传来,疾身凌空飞越,将他放在地上,“宋家大院成了聚煞之地,与外面大不一样,只能顺着道路走。
翻墙越屋会落入煞地,除非能堪破异煞的幻境,否则很难脱身出来。”
“前辈,我能堪破幻境。”
云宗说道。
“小捕快,这不是吹嘘的时候!”
蓑衣人沉声道。
云宗也不多说,双眼瞳孔收缩,闪过两道异芒。
“鬼眼?”
蓑衣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小捕快,这下咱们方便了!
我提着你上墙而走,你帮我指路。”
两人一起飞身上了墙头,离开庭院,向远处而去。
片刻之后,云宗、蓑衣人来到一座楼阁,穿窗而入。
“这儿煞气稀薄,可以停下休息。”
蓑衣人放下云宗,从怀里取出一个折叠着、碗口大小的油纸,扣住两端拉伸展开,竟是一盏小巧精致的油纸灯笼。
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燃起一团明火,蓑衣人点燃灯笼,四周明亮起来。
“这灯笼的光,竟能驱散四周阴气。”
云宗鬼眼看去,看见虚空的阴气,向四周席卷,避开灯笼的光线。
“小捕快,你的胆子挺大的,把本座的话当作耳旁风,以为是吓唬你?”
蓑衣人问道。
“长辈被困在里面,再大的凶险,也要一试。”
云宗叹气说道,“这宋家庄的妖邪厉鬼真是多,死了化作厉鬼,实力拔高数筹。
难怪将死之人都放出狠话,做鬼也不放过你。”
“死了做鬼,实力拔高数筹?
小捕快,你以为做鬼简单?
告诉你吧,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根本不能留在人世间。
能做鬼的人,都是极大的怨气、执念、机缘。
一千人未必有一人,能化作鬼魅。”
蓑衣人摇头说道,“若是如你所想,做鬼这么容易,实力拔高数筹,还可以快意恩仇。
武者之间的拼杀,刑场上的斩首,还有什么作用?
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去鬼了。”
云宗点了点头,说道:“晚辈有一个疑问,想请教前辈。”
“说吧。”
蓑衣人取出一个精致食盒打开,香气传来,馋涎欲滴。
食盒是永明城最好的酒楼,定制的专用食盒。
里面八个小巧的点心,一两银子一个。
是酒楼从庸州府城重金请来的师傅,亲手制作烘烤。
每天只做三盒,每人每次只能买一盒,还得提前五天预订。
这蓑衣人看似粗犷,却喜欢精致的甜点。
云宗感觉到反差,心中莞尔一笑。
“你饿不饿?”
蓑衣人突然问道。
“晚辈不饿。”
云宗一怔,急忙答道。
“想问什么,就快说吧。”
蓑衣人取出一双精致的银筷,将点心送入口中。
“宋家大院聚煞之地,究竟是什么?”
云宗问道。
“你平时听见过异声吗?
突然响了一下,明明清晰地听见了,但循声而去,却永远也找不到来源。”
蓑衣人细嚼慢咽,缓缓地说道,“有时候,瞟见一道影子掠过,转眼即逝,永远也找不到。
有时候,会突然觉得心悸,面对每天都看见的熟悉之物,突然生起惊悚。”
“前辈说得是鬼魅?”
云宗问道。
“没有鬼魅妖邪作祟,这些都是煞气引发的异状。”
蓑衣人摇了摇头,“这与天地之间的运转,地脉风水等等有关。
让你感觉到的异状,就是煞气的影响。”
“煞气很多种类,有些煞气会相互克制,此消彼长……”“一般情况下,煞气会消解湮灭,但有些地方的煞气,却是越来越多,形成异煞之地。
宋家大院因为各种原因,衍变成了异煞之地。”
“异煞之地滋生鬼魅阴物,两者相互影响,成为绝域之地。
绝域之中,另有乾坤,从小处说,就是鬼魅幻境;从大处讲,可以化现一方界域……”蓑衣人一边说,一边将点心吃完,又取出一个精致的水囊,喝了几口水,“现在的宋家大院,还在衍变之中,算不上真正的异煞之地。
刚才那只白影厉鬼,也只能被困在庭院中,无法走出来。
武道之术几乎无法灭杀鬼魅,少数特殊功法除外。
我看你的修炼能抵挡鬼魅,虽不能灭杀,已是难能可贵了,把你的腰刀给我。”
云宗解下腰刀,递给蓑衣人。
“你就用这种刀?
只有十五炼,最多十六炼。
对付混混、泼皮小偷之类,还是有些威力……”蓑衣人掌心耀出一道红光,照得手背的护甲,都通红透亮起来。
他紧紧地握住刀身,刀身染上一层红光,仿佛血刃一般。
嗤——,铸剑淬火的声音,刀身红光褪去。
蓑衣人呼吸急促,松开了握住刀身的手,将腰刀递还给云宗。
接过腰刀,云宗看见刀镡上方的位置,印上了一枚符印。
“符印的腰刀,可以斩鬼。
不过三个时辰之后,符印就会消失。”
蓑衣人将驱使方法,告诉了云宗。
还有两个多时辰,天色就会大亮。
在这段时间,云宗有符印刀在手,便有自保之力。
他心中感激,拱手谢过蓑衣人。
“本座方便一下,你转身去。”
蓑衣人站起身来,向远处走去。
“方便就方便好了,还要转过身去,这么麻烦?”
云宗摇了摇头,当下转过身去。
但想到周边都是危险,下意识回头张望了一下,恰好与蓑衣人目光相对。
“叫你转过身去!”
蓑衣人声音沙哑,怒声叱喝。
云宗口中唯唯,急忙转身。
蓑衣人走出阁楼,站到外面的走廊上,无法看见的位置。
云宗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嘀咕,觉得蓑衣人小题大做,谁稀罕看你方便了?
一会儿之后,蓑衣人走了回来,坐在暗处。
“咱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云宗问道。
“再等一阵,我要等一个帮手。”
蓑衣人答道。
“前辈,刚才怎么不说有帮手?”
“我也是刚收到的消息……”“一会儿就收到了消息,这传递消息的手段,真是高明啊!”
云宗微微一笑,将灯笼提在手中,“前辈怎么坐在暗处,不坐到明亮处来?”
“传递消息是独门秘技……
不要、不要将灯笼拿过来,灯光晃眼,我想眯眼休憩一会儿。”
蓑衣人说道。
左手提着灯笼,云宗右手拔刀,手指顺势在锋刃上,轻轻一划,一滴鲜血涂在符印上,吟——!
内气顺着手掌传递,贯入符印之中。
刀身泛起红光,如血刀一般。
云宗一刀疾斩,向蓑衣人狠狠地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