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八日晚上九点半。
网络上骂声一片。
“好！现在放出1080P60FPS版本，命名为《仔细看，她真的作弊了》，当然你们也可以加工一下，比如《洗地狗看清楚！她绝地作弊了！》或者《强行眼瞎，这么明显的作弊也看不见》这样的。林玲玲，你那边也可以开始了。”
六月八日晚上十点，各路大佬上线，通过各种技术手段证明，网络上流传的监控视频，一刀未剪，原汁原味。
“朱日东？你那边如何？”
“我这里也已经开始了。”朱日东这边，敌人总算反应过来，知道要攻击超链接指向的，各种清晰度的张方文英语考试监控视频的最初发布的网站。“只是情况和我们准备的有点出入。”
“好，打回去，能烧对面一台是一台……什么出入？”
“没事，打回去是吧？很简单。”
林玲玲专门准备的这个服务器，可不仅仅只是用来放个视频就完事了的。朱日东准备了很多个网站，是准备借着这个“地利”和那些攻击过来的人来一场盘肠大战的。但没想到。
{命令确认，权限确认，责任人B11663倪泽仁专员确认，限制解除，百分之一。}
朱日东忍不住把脑袋往后仰。
他能想象得到，网络另一端的家伙们估计正在为自己损失的设备哀嚎。
六月八日晚上十一点半，关注着“車城年级第一高考作弊事件”的人们终于回过味来，那些发视频链接的家伙，是反串黑。
而且那些视频，简直铁证如山！
只不过根本不是证明张方文作弊了，而是恰恰相反。
吃瓜群众们鼻子耸动，闻到了，是反转的味道。
“关键词讯号2、3、5出现！”朱日东的组员通报。
“讯号！4、2、3、5、6出现！”
“讯号1出现！还上了热搜！”
“我投到大屏幕了！”朱日东把讯号1投放到大屏幕。
《震惊！学霸校花离校后居然出没在这种场所！》
《太恶心了！这就是校花的生活！》
《糜烂恶臭的高中生三观！让人无法直视！》
所谓讯号1，就是桃色讯息，是最容易被关注的内容。
呵，网民。
“类型讯号1正在增加！”
《学霸校花张方文校园贷照片。》
《学霸校花张方文裸照。》
《学霸校花张方文援交视频。》
……
“好！有视频了！停！林玲玲！”
林玲玲按下了对讲机通话键：“可以了。”
色情内容！瞬间清屏！封号禁言！
“一组！”
《哈哈哈，我看到张方文了》
配图，一张模糊的滚滚外卖骑手照片，和张方文有八分像。
《好巧，我也有》
《同款张方文》
《清洁工张方文》
第四篇不是一组放的。
“停！”赖至坚叫停。
《掏粪工张方文》
《信张方文，得永生》
《张方文机场》
……
节奏一起，各种沙雕恶搞图开始出现。
“二组，上。”
《我这也有外卖张方文》
《外卖张方文，自己拍的》
《卧槽我手机相册里也有》
《停一下停一下！我怎么也见过啊》
《她就是张方文吗？我也接过她送的外卖》
《等等，什么情况！我这也有外卖张方文！双胞胎？》
《等一下等一下，这情况是不是不对？我这也有！》
“这不对啊！我们才发了两个贴！”二组的人发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少废话！继续！放全高清图！”赖至坚咧嘴一笑。
在场的人都开始小声交流了起来，他们确实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虽然是为了张方文他们倒也愿意，但是非观这种东西还是有的。
他们还想自己这点人怕是无济于事，但现在他们才发现，特喵的，自己手上的东西，份量好像有点足啊。
《又出现了，卧槽清晰度好高！》
《卧槽不会是真的吧！》
《学霸校花是个外卖员？》
《@滚滚外卖？》
《@滚滚外卖，出来！》
《@滚滚外卖，别装死！》
《@滚滚外卖，出来挨打！》
用户@滚滚外卖更新了主页精彩相册：《三十二张高清无码写真，向大家介绍我司连续五年获得“优秀外卖员”称号的学生工——张方文》
用户@滚滚外卖发布了热搜文章：《我们的外卖员是@学霸校花张方文哦》
用户@滚滚外卖据称负责人发布了热搜文章：《我司学生工制度实行以来的最大成就——张方文》
一时间，整个网络，都被点燃了！
而会议厅里百来人，百般感受千言万语都汇成一个词：“卧槽！”
“静一静！静一静！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我们还有事没做完！他妈的都给老子坐下！赶紧准备！”赖至坚把所有人都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好，都听我说，接下里的半个小时内，网上怎么样我们都不管了，让他们闹。”
“等下会有一些东西传递给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把它们仔细看清楚，然后写出点东西了。我不管你们写了什么，务必，实事求是，把那些东西说清楚！”
“一定要实事求是！听到了吗？”
“听到了！”会议厅里一片喜气洋洋。
赖至坚看向倪泽仁。
“碧螺春。”倪泽仁吩咐。
{文件传输。}
……
随着资料到手，大家开始查看，整个会议厅，渐渐地安静下来，所有人脸上的情绪都消失了，慢慢地变得只有一种表情——不敢置信。
“可以相互传递，也可以去辨别真伪，讨论也可以，但要小声。”赖至坚搬了一条凳子来，坐下。
电脑主机的嗡嗡声和细碎的讨论声交应成趣。
“知道为什么我们只有这么百来号人，我就敢带着你们去网上兴风作浪吗？”
“大家认为，网络是什么？网络里什么最重要？”
“是所谓的道德，和正义。”
“我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但刚刚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只是不知道今天的事大家又想明白没有。”
“张方文，展辉中学年级第一，基本上就是整个車城高三考生中的年级第一。”
倪泽仁舔了舔嘴唇，最后还是没说话。
【她是个屁的年级第一哦！明明我才是的！我才是啊混蛋！】
“这样一个人，如果因为考试作弊，被取消高考成绩，你认为网民会怎么看？”
“幸灾乐祸！”
“他们不会去想其他的，他们只会想‘哎呀怪不得她是第一原来是作弊了啊’然后就信了，或者说说服自己信了。因为这样，好像就是说‘我没有得第一是因为我不会作弊’一样，会沾沾自喜，甚至会骄傲会自豪。”
“墙倒众人推，张方文这种高高在上的家伙不小心摔倒了，有的是落井下石的人。所以网络上一传出她被赶出考场的消息，马上就成了热门资讯。”
“流量时代，吸引眼球就好了，谁管你真假，谁管你张方文是死是活。传起来就有关注，就有流量，就有钱！”
“人心呐，是不是很黑暗？”
“我们的敌人，就是要借着这个黑暗，把张方文，淹埋得再也站不起来，就算是考试院给她正名了也站不起来。因为‘她作弊了’这件事是太多人都愿意相信的，他们信的，对他们来说就是事实。”
“我们偏不给他们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