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金刹的局(中)(1 / 1)

“大哥……大哥……我……我……”他颤抖着嘴唇,呼吸也一并颤抖着,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口中却组织不起一句可以理解的话,他不断地重复这一句话,那就是“大哥”

他喊的大哥自然就是金刹……他的双手捂住的搭在金刹的身前,金刹刚才趁着对方不注意,立刻将他带走,一把甩在了背后,金刹就这样无助的伏在金刹的身后。

金刹不像他们,他们还年轻,而且都是身怀绝技,从小又都是练家子,身体好的不行,今日终究是发生了太多事,金刹也已经是有些吃不消了。

“就这样吧,不用说什么……”金刹只是这样回了一句,但是明显的,在他身后的宗玉树可以听见金刹口中的那种克制……

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宗玉树泪流满面,因为他的身后就是匡印的身子,不知从哪里拎来的推车上的板子,匡印身子很大,宗玉树带不动他,他们用了很多办法,宗玉树脸上的泪痕一直没有干掉,浑身是血……这可都是好兄弟的血啊……

金刹背后背着羊舌汤,羊舌汤眼上的伤口似乎已经结了痂,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而且他的心态很不稳定,从刚才起,就无法在地上站立了。

身前抱着的是路遥……他们中最小的那个,那个开朗的年轻汉子,平日里最是闹得欢,现在却再也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金刹阴沉着脸,那种悲愤到了极点的安静,羊舌汤没有看见,却依然感受得到……

他在老四的脖子上敷了一块白布,遮住了他喉咙上那让人心疼的想要哭出来的伤口。

给他合上了眼睛……傻孩子……到最后还想着给大家弄好钩锁,想着出了城,大家还能开开心心的扯皮……

但是现在呢,以后的马车上,可再也没有那个叼着一根鼠尾草,惬意的躺在车舆一侧,吹着口哨,调戏着长安城中的小娘子们的风流少年了。

他身后的大弓折了,弓弦被剑气绷断,大弓终于是受不了那最后的冲击,应声而折。

看着那折断的大弓,宗玉树终于是憋不住了,嚎啕大哭,哭的凄厉,嗓音沙哑,已经不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了,老四死了,老三也死了,死的毫无征兆,死的那样无助。

金刹的步子越来越慢,他跑不动了,他身子遭不住,心里也有些遭不住了,在强大的内心,也守不住他了。

街上依然是无人,这好像是石头城南北向的那条干道,就像是两具行尸一般,金刹埋头向前走,走的越来越慢,宗玉树吃力的拖着身后的壮汉……匡印身上还盖着金刹给他盖上的衣服。

“老大……走不动了,歇歇吧……歇歇……”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是羊舌汤,他遭不住这样的气氛了,太过压抑,太过……让人绝望,他什么都看不见,他快疯掉了,兄弟在自己面前惨死,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几个大男人,就在大路中央,戛然而止,一人翻倒在地,四仰朝天,栽在地上的土坑里,土坑里有些泥水,他摸到了,向着水坑里把头闷去。

走在最后的人,直接跪在了地上,捶胸顿足间,哭的嗓子嘶哑,哪有什么形象可言。

最前面的那个人,怀中抱着一个年轻男子,一动不动,低着头,眼神迷茫。

他真的没有想到,他的算计一次又一次的出错,几乎将这个坚强的男人击垮。

说真的,他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再苦再难他都过来了,当过乞丐,卖过艺,但唯独他从来没有否定过自己……但是这一次,他真的在思考,自己是否错了。

“可能……若是没有我,老四也不会死……老三可能就不会从他村子里出来……他啊,他还有爹娘啊……”

“老三……是当哥哥的对不起你……”他蹒跚着向那个大汉走去,但是大汉纹丝不动,身上盖着那破烂的衣衫,显得那样的无助。

他没有拦住老三……所以老三死了,他没有早点赶到,所以老四死了……

无数内疚的想法在他心中不断回响着,一个声音不断地再说:“都是你的错……”

“都是我的错……”

男儿膝下何曾有过黄金,金刹跪了下去。

“老大……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连你也要这样的话,我们……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路遥趴在地上,他听到了金刹的话,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是……他更无法接受,老大会就此沉沦下去的结果。

“老大,他们不能白死……”羊舌汤爬起,他摸着黑,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因为看不见,双手在身前不断地摸索,却让脚下的台阶绊了一跤,胳膊撑着地,却摔得很重,额头也磕在了地砖之上,但是这都不重要。

他疯狂的捶打着地面,恨自己没有用……

他咬牙切齿……

“老大!你不能这样!老三,老四更不愿意看见你这样!”他什么都看不清,有些歇斯底里,心中暴躁不安,他冲着一个莫名的方向怒吼道。

“我他吗知道!!!”传来的是一个人更加悲戚的怒吼。

“谁他娘的干的事,老子这辈子搭进去,也要让他奉以十倍,老子说了,老子就要做,你他吗给我闭上嘴!”金刹吼道。

三个大男人,就像是耍酒疯一般,在这条街道上又哭又闹,让人看得满脸鄙夷。

城中的百姓们终于是开始慢慢的回家了,只不过这条街上依然人不多,零零散散的过客,都看着躺倒在路中央的那几个人,一脸的嫌弃。

殊不知他们就是先前城中混乱的始作俑者……百姓就是这样的,一但与他们无光,他们很快就会忘记,不管是什么……

但是……谁又知道,这几个人先前经历了什么,谁又能明白,看着自己亲人一般的存在,在自己面前无力的死去。

“野狗不吠,家犬才仗人势。”他喃喃道,一直在摇头,脸上的怒意越来越多,他看着面前的两个汉字……多好的汉子,就因为他的一句话?

金刹不认同,无法认同。

他们是丧家犬,或者说,他们本就是野狗一群。

但是殊不知,狗急跳墙,野犬更是要伤人性命的。

正如徐奇所说,他望着满院的荷花,对着这个天下侃侃而谈。

“谋天下者有三,而吾必杀之而后快。”

谁又知道,后来那号称是天下第一谋士的徐公,竟会被一只当年他随意便能够捏死的野犬,逼上了此生从未有过的绝路。

那场被世人称作战国张苏合纵连横之后第一谋战的金徐之争,竟是在这秦地不起眼的小城中,一条凄凉破败到极点的街道旁,由一个狼狈不堪,心死如灰的邋遢男子发起的。

那本应该在后来那场天下大乱之中,站稳脚跟,稳坐高台的两位大汉的王爷,竟会因为今日这一个无名小卒的呐喊,而险些满盘皆输,万劫不复。

“徐奇,小心不要被野犬咬断了喉咙。”他是个粗人,彻彻底底的粗人,所以才不会扯那些文人之间的规矩,他要的,就是前赴后继,不计后果的死缠烂打。

“徐奇,你得死,你必须死!”他咬牙切齿,眼中流出狰狞的鲜血,牙齿快要咬碎,然后对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再次跪了下去……没人知道这几个疯子究竟在说什么,可能真的是喝多了吧,行人们绕着这几个人走动,根本没有在意。

第431章 金刹的局(下) 当l前l小l说l由l书l荒l网l免l费l提l供l下l载

人们都知道长安城中有个秦王,秦王呢是个纨绔的年轻人,不过他确实是万千山少女心中那最合适的心上人。

相貌英俊,似乎还是一个花丛老手,愿意一掷千金,只换那花魁的一支轻舞。

更愿意一喜之下,同船之人,共饮杜康。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公子不愁,公子不怒,公子何去?公子自有放浪形骸与珍馐。

这样的秦王虽然是所有王公大臣批判的对象,但是他的确又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大汉多少年间,在楚地不知道投入了多少的暗中力量,只是为了查出楚王背后的力量究竟有多少。

都说大汉镇北军是天下第一,骑军第一,步军亦是第一。

也说那匈奴的金甲重骑才是骑军第一,但是步军绝对是落在大汉身上的。

但若说水师,楚地当仁不让。

广陵水师,是天下首屈一指,汉初之时,不知道多少起义是被这广陵的水师,一路从东打到西,让大汉免于灾祸,落下了一个广陵水师所向披糜的传说。

广陵水师是楚王手下最精锐的一只军队,多少大臣都担心,若是楚王真的励精图治,与朝廷划江而治,就水师这一关,镇北铁骑到了跟前都得驻足。

这只是楚王明面上的力量,楚王最精明的地方就是把广陵那一块地方,完完全全的让了出去,扬州是扬州,广陵水师心却不在广陵,他楚地最为富庶的扬州,现在已经是朝廷直辖,你朝廷还能如何去整治楚王?

楚王这么多年经营,如今广陵水师说让就让出去了,真正能够掌握水师的人还是楚王,毕竟整个广陵水师的心完全就在楚王那里,更不用说广陵水师上上下下近百位将领,有没有不是楚王嫡系的都不好说。

楚王似乎还有更加深层的力量没有展露出来,像他这样的王爷,就是直接摆在汉庭头上的一把尖刀,让人完全不放心。

秦王不然,秦王从上任起,就从来没有干过任何意见可以称道的正事,其实按理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一位王爷,朝廷自然是放心的很,大汉有的是钱让你去挥霍,但是大汉没有那个精力去平叛乱事。

但是多少年前,开始出现这样的声音:

“秦王不过是扮猪吃虎罢了,实际上心思比谁都要深……”

“说是纨绔一个,然而他的王府竟是能够那样的朴素,听闻其中只有他的藏书,他在外表显得与在私下里完全不是一个人……”

“要说谋反,像秦王这种表面上根本没有可能的才是最可怕的……”

而且作为大汉第一情报组织,还有特务机构的天机阁对于秦王——这位年轻的纨绔王爷,进行了难以想象的监事与调查,一些事情的端倪似乎真的是让他难逃嫌疑。

然而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秦王就这样在各种刀剑丛中,生活的惬意无比,从来没有过什么抱怨,依然广交天下好友,能够纵情山水之间,享尽美人佳酿。

但是实际上呢?

为什么秦王能够表现的如此肆无忌惮?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去的吗?

老秦王的死与朝廷没有关系,秦王手下的这些人是不相信的,毕竟唯一能够逼死一个王爷的,也只有所谓的朝廷了,天子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不做评定,但是天子身边的那些大臣们……在秦地,那位曾经的救时丞相,当年可是被家家户户唾弃,钉在耻辱柱上的。

这种天生的对立,让这位纨绔王爷的存在显得是那样的刺眼,那么的不合乎逻辑,自然就惹来了各种各样的非议。

而王爷却不反驳,就像是天子不出面一样。

刘钊在年纪越来越大之后,出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也唯有少数的几位真正朝廷骨干才有资格面见天子,得到天子真正的旨意……放权,是一种智慧。

秦王是有智慧的,而且是大智慧,就算他再怎么掩饰,也无法欺骗大家的眼睛,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才都能够与秦王侃侃而谈。

成为那秦王的门客有什么好处?

那意味着荣华富贵,意味着飞黄腾达……广交天下名士的秦王难道真的是靠着自己的脸面还有财富去吸引真正的有志之才的吗?

恐怕不是这样的……

真正让朝廷彻底无法相信秦王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那位徐奇……曾经在几十年前搅乱了整个天下的那个徐奇曾经一度销声匿迹。

而徐奇则是天机阁十年来唯一掌握的关于秦王的信息。

但是这一点就够了。

徐奇是在大汉天机阁黑名单上的人,黑名单是一个好听的民间的说法,实际上上了那份名单的人,最后不是惨死就是失踪。

徐奇这位当年一己之力乱了天下的风流人物销声匿迹之后,人们的记忆也就渐渐将其淡忘,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

儒生乱国的罪名差点就因为这一个年轻人坐实了,当他真的消失之后,人们才能够松一口气。

就真的如同一个手扶琵琶的琴师,他将琴弦绷到了不能再紧的程度,他将所有人内心的那根弦都几乎绷断,当年那样混乱的天下,内忧加外患,人们一度认为大汉都到了改天换日的时候。

有人说他是匈奴人头顶上的那位元帅,也有人说他是将诸王策起的那个纵横家,总之,任何地方都有他的身影。

这样的人物,真成天在你土地上活蹦乱跳的,谁受得了?

消失这件事情,路人们各有分说,都有自己的说法,最广为流传的说法自然就是在天子上位之后,大汉真正有了正统主心骨,臣子上下一心,靠着……总之就是把他给主动消失了。

自此之后,就是祥通初年,后续的一系列不管是军事还是政治政策,都进行的相当顺利,大汉一跃再次恢复了曾经的那种不可一世,太平天下几十年,匈奴被镇北军打的节节败退,直到八年前,云海草原大捷,大汉疆土正式超越了百年国战开始前的水平。

不说这都是因为少了一个徐奇的原因,但是事实就是,徐奇的确在其中承担了相当大部分的影响。

然后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在大汉太平了将近三十年之后,在多少年前有了一道震惊朝野的大汉将倾的神谕之后,他又出现了。

就在所有人紧绷的神经质上,彻彻底底的砍了一刀。

秦王上位之后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花天酒地,这个自不用多说,靠着一己之力让大汉国酒杜康告罄的男人,实在是可以称得上是纨绔中的极品。

但是秦王手下的人才众多,生财有道,更多地还是因为秦地与西域交流甚广,别看秦地百姓平均的收入那样低,秦地的城池那都是百废待兴,但是秦地真正的税收那是首屈一指的,仅仅比楚地稍少一些,其中大头便是这与西域的外贸拉起的。

大汉贸易最为自由的地区,除了齐地——与海外的那些岛国有着海上的各种商贸来往,就属秦地政策最宽,不光是西域人来到大汉做生意要经过秦地,一部分靠着经商发财的匈奴商人也要绕道秦地,靠着西域人的掩护……

生财有道的秦王如此挥霍财富,大家其实没什么意见,毕竟银子再怎么样也是流通起来了,比那些贪官污吏将银子藏得又深又多好得多,从来没有因为秦王奢侈而指责过他。

大汉风气如此,文人墨客,朝野上下,只要是能够享福,那自然不会有令行禁止。

别说是战乱,就是镇北军,这样镇守边关的将士,实际上他们可是将大汉国库的七成都掏空了,那就是为了给将士们穿戴最好的装甲,用上最好的武器,让他们的家人温饱,让他们后顾无忧。

这就是一个大国的底气,匈奴无法这样,所以他们百姓吃苦耐劳……总归来说,这其实不是好事,毕竟没有福分去享受国家的福利,时间久了自然也要反抗的。

匈奴当年的天降单于似乎就是看到了这一点,又对比了大汉那富得流油的生活,心一横就要打,于是百年国战这样过来。

秦王没有错,错的是他那广交天下好友时,不知从哪里将一个叫做徐奇的谋士从枯骨堆中捞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徐奇本就是当年老秦王的旧部,一度做到了他手下的凉州刺史……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从那以后,秦王与朝廷之间的信任完全崩塌,天机阁对于秦王下了完全不亚于楚王的功夫,去刺探那位久而久之再此回归的徐奇的事情。

徐奇被秦王手下的人称作徐公不是没有理由的。

王公之后才是伯子男,徐奇没有职位,对外,他其实只是秦王在长安城外修的山庄中的一个普通门客而已,也因为这个,天机阁竟是迟迟无法确认徐奇的身份,高矮胖瘦年龄等等全都没有定数。

徐奇被称作徐公,是因为他实际上就是仅仅比秦王爵位稍低的大公,朝廷不封又如何,秦地秦王说话,秦王尊他为大公,那他自然就是徐公。

徐公出现,徐公究竟有多大的权力没有人知道,毕竟那在城外的山庄之中,数以千计的门客,都拥有相当大的权力,但是……那里其实早就已经是徐奇的后花园了。

在这庄子里,徐奇便是庄子的主人,秦王来了依然成立。

只是因为……他要称他一声:亚父……

……

徐奇爱女人,尤其是那种性格奇特的女人,他的庄子里有一半的门客要出门为他找女人,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他真正看得上的只有两人。

小倩和小瑜。

小倩名为桃倩,小瑜名为邹瑜,皆是秦地不知名的平民女子,但是就是因为平民,他们出于平民百姓家,所以身上有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身上所没有的那种活泼,或者说纯真。

……

“奇仔,小倩今天买来樱桃咯!”一个相当清亮的嗓音回响在这复式的小楼阁之中。

徐奇独爱小楼阁,可能也是因为是一名儒生的缘故,当年也曾幻想过,小楼夜听雨,风吹花落轻的感觉吧。

漫山遍野的一个庄子,徐奇的小楼在很偏的地方,为了给徐奇方便,王爷让管家特地在徐奇小楼周围,又修了一个小院子,而老管家就干脆住在宅院里。

但是后来徐奇还是让管家走开了,因为他不喜欢男人。

“快,给我来一个尝尝!”楼中传来了徐奇急促的声音,似乎在催促,但也不见他的人影。

“小奇你在哪?”一个长得相当出众的女子在楼前站稳了脚,手中捧着一个木托盘,里面是红的显眼的大樱桃,似乎上面还有刚刚洗过之后的水珠。

女子将袖口挽起,这六七月份的艳阳天让他身上出了不少汗,几缕长发因为汗水缘故,贴在了耳侧,但就是这样更是让她的气质显得如同出水芙蓉一般,这是个晶莹剔透的姑娘。

“我们在二层,还在下棋。”一声比较平淡的嗓音传出,但是声线相当的甜美,听起来像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干净无比。

“呀,小瑜你也在呀,那咱们一起吃吧!”女子听到了另一女子的声音,相当的高兴,轻跳一下,越上台阶,便向着小楼中走去。

她的身材很棒,相当的高佻,又因为院中的很多事情都要她来打理,实际上从她露在外面的胳膊与洁白的小腿来看,身形是相当的匀称,没有一点的赘肉,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子。

她脚步轻快无比,走路带风,一步两步便快到了二层。

只是她没有注意的是,徐奇经常坐的那个轮椅,其实就好好的放在一层的门侧……徐奇腿脚不便,所以行动要么就是要靠轮椅,要么就是坐轿子,要人抬,一般轮椅时,她们两个丫鬟就能操作,但是唯有远行的时候,徐奇还是偏爱轿子。

如今轮椅还在,院中的轿子已经不见了,徐奇为何还在楼上?

她高高兴兴的登上楼梯,只等给下棋的两人尝一尝这熟透的大樱桃。

但是……

“诶……小瑜……你不是在和奇仔下棋吗?”

“他……人呢?”说话的自然是小倩,她只是探了个头,就看到楼上并没有所谓的棋局……更没有所谓的“奇仔”,只有端坐在桌前的小瑜,那个如她一样貌美的年轻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她端着樱桃走上楼阁。

一个男声突然想起,就在她的正前方……

“小倩,我可等你好久了。”自然是徐奇的声音,分毫不差,但是说话的人,分明是……小瑜这个她平日里特别喜欢的安静的小妹妹。

“小……瑜,你……你在做什么?”她笑不出来了,小倩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生出,她看着这个模样相当年轻的小妹,看着她脸上平静无比的微笑……

“不好意思了,女人,只有你死,才能换来一个让徐奇痛苦不堪的结果……你安心的去,我们会为你照顾好你的家人。”一个冷漠无比的陌生男人的声音,从小瑜的口中传出。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小倩的心底生出,她想要逃开,腿却迈不开,浑身开始不住的颤抖。

“为……为什么……”

“因为你是徐奇喜爱的女人。”他说道,手中的短刃虽然小巧,但是现在,在小倩的眼中,确实如同阎王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