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帝平定了西北以后,便准备开始对付公孙述。可就在这时,西北方面又传来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怎么回事儿呢?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西北边境的先零羌种部见汉朝刚刚平定西北,认为这时候的西北是防御最弱的时候,所以先零羌的首领便带着众多羌族种部,意图在这时候好好抢劫一把。
他们认为这不算什么大事儿,汉朝一定不会因为这么一次稍微大一点儿的抢劫对付他们,毕竟北有匈奴,南有公孙述嘛,相信汉朝这种时候一定不想再树立敌人。
可他们想错了,哦不,与其说他们想错了还不如说他们想的不够深远。现在的西北是什么情况?这地方的老百姓已经受兵祸太长时间了,他们真的经不起折腾了,现在光武帝刚刚占据西北,如果不能将这些强盗赶走,便百分之一千得不到西北的民心,甚至还会因此生出更大的乱子。所以光武帝对这次的寇掠事件相当重视,当即便想命冯异为主帅消灭他们。
可光武帝的任命状还没等发出去,一个令光武帝崩溃的消息便传到了他的耳中。
冯异,数次力挽狂澜助光武帝称霸天下的冯异竟然在军中病死了。
其实在冯异攻击落门的时候便已经患上很严重的疾病。可冯异怕他生病的消息传出去以后影响军心,所以一直隐瞒下来。直到彻底平定西北以后,冯异的病情终于全面恶化,进而亡于西北。
光武帝听闻此事以后悲痛万分,(冯异自从光武帝以来,以少胜多,以多胜少等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好几十场,但没有一场败绩。更重要的是光武帝总是在危难之时让冯异去当‘清道夫’,可见冯异这辈子打了多少硬仗。同时,冯异从不争功,有什么功劳都想着让给别人,所以在军中威望极高,光武帝失去了冯异,等于在军中失去了臂膀一般),为了纪念冯异,同时也为了表示自己对冯异的尊重,光武帝在冯异死去以后给他的子孙后代封了爵位,让冯异的这些后代们数世富贵。
我们再说正文。冯异死了,光武帝虽然悲痛,但羌族之患必须在第一时间解除。于是,光武帝改命来歙为统帅,率几乎西北所有战力主动出击先零羌。
冯异,他在汉军中的威望绝对可排第一,甚至吴汉和耿弇都无法和他相提并论。所以冯异的死,使得汉军将士都非常悲痛。而这时候羌族人不要命的来入侵,正好给了这些汉卒们发泄的机会。
他们在来歙的带领下如一群疯魔一般攻击羌人。这些羌人都是一群野蛮人,他们力气很大,心黑手狠,可当他们和这些愤怒的汉军交手以后才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野蛮,什么叫做心黑手狠。
这帮汉军不怕死不说,关键是下手真黑啊。那来歙和他们交战之前就已经派骑兵迂回到了这些羌人的大后方,意图将他们后路断绝,全部屠尽,用以祭奠天上的冯异。
先零羌等诸羌见汉军如此血拼的架势,还没交战就先怂了(我们是来抢劫的,不是来送命的)。见诸羌部众如此德行,先零羌的首领也知道,这场战斗八成是要败了。
基于此,他果断放弃了这次侵攻汉朝西北的打算,转而带着诸部种向后撤退。
可汉军合围之势已成,来歙怎么可能放过这些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拿我们汉人当什么?!遂在诸羌撤退的同时便下令全军进行总攻击。
本次战役,羌族诸部大败,一路上全都是羌人的尸体,西北的百姓在短时间内终于不必再被兵祸所牵连了。
公元三十五年三月,已经休息了好几个月的汉军在光武帝的命令下再次动了起来,而他们这一次的目标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是谁,那便是公孙述了。
这个月,光武帝命吴汉征青州水军六万人,北方骑兵五千人和岑彭会师于荆门(山名,今宜都西北五十里大江南岸,与北虎牙山相对),成家国与东汉皇朝的全面战争,正式开始。
老规矩,叙述战争经过之前先带各位了解一下相关战场的地理情况。
公孙述占据的蜀地大家都不会陌生,便是秦朝时汉中、巴、蜀三郡之地,也是如今的四川大部。并且这还不是公孙述完全的势力,通过这些年来的蚕食扩张,公孙述的势力甚至扩张到了陕西、贵州、甘肃等地。所以在东汉之初,虽然天下群雄并起,但最有实力的,除了咱们的主角光武帝以外,那便是这个成家皇帝公孙述了。
成家国的中心地带便是现今的四川盆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所以后世的诸葛亮才称此地为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国。
最可怕的是,成家国有境外六大险塞。有这六大险塞在,成都可保不失,所以之前公孙述那种偏安一隅的做法也是建立在绝对的地利之上的。
此六大险塞便是汉中、徽、武都、剑阁、江陵、江州。
汉中,位于汉水上游流域,地据秦岭山脉以南,大巴山北面,其地“北瞰关中,南蔽巴蜀,东达襄邓,西控秦陇。”可以说汉中便是公孙述北战线的主动权,如果汉中丢失,公孙述将从此陷入被动,再想在北边翻盘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徽,秦时属陇西,西汉时属武都,处于太白山脉和祁山山脉之间,乃嘉陵江上游的要冲之地,所谓“接壤秦陇,俯瞰梁益,襟带东西称为要地,陇蜀有事,河池其必争之所矣”便是说徽地了。
武都,便是汉武帝时期所置的武都郡了,这地方在祁山山脉之南,白水中游,接壤羌族,路通陇蜀,山川险要极多,一直都是阻挡异族,亦或是攻击陇西、蜀地的用武之地。所以《方舆纪要》载:“若其制两川之命,为入蜀径路者,则曰阴平道。阴平道为入蜀之间道,汉武开西南夷,置阴平道,属广汉郡,设北部都尉治焉。以其地隔碍雍梁,实为险塞也。”
剑阁,秦时属蜀郡,西汉时属广汉郡,大概位置在嘉陵江西边。《方舆纪要》载其“凭高据险,界山为门,蜀境之巨防也。”(请注意巨防二字,这二字《方舆纪要》极少用到,由此可见,这剑阁难攻到了一种什么地步)宋郭忱更是说剑阁“前瞰巨涧,后倚层峦。边山而立,一径陂陀,中贯大溪;平山内外,居民悉在山上,形势之险固更古少有,实乃御敌之绝极要道。”
江陵,便是春秋战国时楚国的都城郢都,秦汉时属南郡。此地为南方绝对的交通要道,向西控制着入巴蜀之要道,向北可威胁中原,向南则威逼荆南地区,向东指臂吴越。著名的夷陵亦归江陵管辖,实为荆蜀之间最为重要的交通要道。
江州,便是秦时巴郡,春秋时巴族的聚居地,此地汇聚川蜀众水,地形极其险要,是易守难攻的宝贵要塞。
以上便是本次战争的地理情况,我们再来看看光武帝和公孙述两方的战略总方针。
本次,双方的战略方针都非常简单粗暴。
汉朝方面,光武帝因为已经占据了正南和西北,所以本次战役决定从这两个方向一起向公孙述进攻,并且两路部队都以成都为终极目标。
至于公孙述,较光武帝更加简单,那就是利用六大要塞死守。等将汉军的锐气磨没了,那便是大举反击之时。
公元三十五年三月,汉朝南征军集合完毕,可就在岑彭打算率数千艘战舰攻击夷陵水道的时候,丝毫不懂水战的吴汉却提出了异议。
这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好为人师的人,明明不精通某一方面,却偏偏要在这个方面指手画脚,装做自己很懂一般。而此时的吴汉便是这种状态。
他认为岑彭准备的划桨手实在太多,这么多的划桨手要浪费国家多少粮食啊,所以建议岑彭将这些划桨手全都遣散了。不就是一个桨吗,谁不会划呀,随便找一些士兵上来划不也一样吗,这样还能最大限度的增强水军的战力。
这话一说岑彭都懵了,他早就知道吴汉不懂得水战,可怎么也没想到吴汉在水战方面已经白痴到了这种程度。要知道,一个合格的划桨手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我虽然是一个旱鸭子,但我和我媳妇处对象的时候也划过船,那天的情形我现在都无法忘记,因为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想在我媳妇(当时还是对象)面前表现,可那X蛋的破船总是在原地不停的打转。
大概是基于这种情况吧,岑彭坚决反对吴汉的提议,绝不撤掉任何的划桨手。两个人因为这事儿闹得相当不愉快,拖延多日也没向公孙述发动进攻。
最后这俩人一看这么闹也实在不像话,于是直接将自己的意见以文书的形式送到了洛阳,直接让光武帝裁决。
可那光武帝也是一个旱鸭子,对于水战方面的事情也是所知有限。不过光武帝却知道,岑彭常年在南方驻守,哪怕是再不熟悉水战,那也百分之百比生长在北方的吴汉强。所以光武帝直接致信吴汉:“你丫懂水战吗你就在这瞎掺合?告诉你,只要在水上,你就是岑彭的部将,什么意见你都不要提,等什么时候到了陆地上你才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
吴汉虽然心中憋屈,但BOSS已经发话,还能怎么办?凉办吧。
于是,岑彭带领着汉朝水军准备开始进攻夷陵水道。
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摆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就是田戎这厮在开战以前便已经沿江布置了巨型浮桥,并在浮桥下面竖起了大型木桩,完全阻断了前进的道路,所以想要从水路进攻巴蜀,必先打通夷陵。而想要打通夷陵,必先破此浮桥。
为此,岑彭在进攻以前于军中发布告示,寻找敢于强攻浮桥的敢死之兵与将,并承诺,只要将此浮桥攻下,活着的人授上等战功,死了的人家属也由国家奉养。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岑彭重赏的告示下,还真组成了一支千人敢死队,而率领这千人敢死队的敢死之将是一名叫鲁奇的偏将军。
一天夜里,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浮桥之上的守备兵依然不敢有半点儿松懈,始终拿着火把来回巡逻。
可就在这时,突闻下方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噗噗噗。因为全无防备,所以浮桥之上很多士兵都被射死。
噹噹噹噹~~伴随着啰声响起,后方成军水寨顿时响声四起,无数的成军士兵正划船冲向浮桥意图守住这个阻挡汉军的重要设施。
可一切都晚了。因为就在浮桥上的守兵敲响金锣的时候,已经有百余名身背石漆桶、薪柴、膏油桶等可燃物的士兵冲上了浮桥。
他们冲上浮桥以后第一时间做的并不是杀人,而是迅速将这些可燃物或铺,或撒在浮桥之上。
等一切布置结束以后,这些士兵直接从浮桥上跳下了江中。
见计划已成功一半,鲁奇嘶吼着对下面船上的士兵吼道:“行动!!!”
呼~~呼~呼~呼~呼~~,无数的火把在瞬时之间冲浮桥扔了上去,浮桥顿时成了一座火桥。而后方早已准备完毕的岑彭见计划已成,立即率全部战舰向前猛冲过去。
浮桥,甚至连带江中的竖木在一时之间全被销毁,所以汉军再无所阻,外加此时风向正是顺风,汉军还属于早有准备的突然袭击,所以汉军所向无敌,摧毁了一座又一座成军水寨,数之不尽的成军将士葬身鱼腹。成家国大司马任满被斩,南郡太守程汎被生擒,成军再无反败为胜的机会。
翼江王田戎见败势已呈,无法挽回,立即带残余势力退保江州,意图在此抵挡汉军攻势。
至此,夷陵诸塞皆为汉军所破。
攻下夷陵以后,岑彭第一时间上奏洛阳,希望能让诛虏将军刘隆为南郡太守,并批准自己带领三万水军长驱进入江关收复失地,进而从南方攻向成家。至于吴汉,岑彭不想再和他合作下去了,因为吴汉不但帮不上自己一点儿忙,还尽是添乱。
看了岑彭的奏请,光武帝不但完全批准,还封岑彭为益州牧,授其主管益州军政,并拥有自行任命官员的大权。
这是什么?这等于给了岑彭一地之王的大权,还得是汉景帝以前的诸侯王。
得到光武帝的承诺以后,岑彭再无顾忌,带着三万水军进了江关以后一路收复失地,并下令所有汉军将士,不管收复了哪里,都不可以掳掠百姓财物,但凡被发现者,定斩不饶。
于是,汉南征军所过之地秋毫无犯,这在古代军事史上不说是奇迹也是极少的了。所以汉军受到了沿途百姓的热烈欢迎,他们拿出自家牛肉美酒来犒劳汉军将士。
可哪怕是这样,岑彭依然拒绝了这些百姓的请求。在岑彭他这里只认一个道理,那便是不管是不是百姓自愿的,汉军都绝不可以从百姓那里收取半点儿好处。于是,岑彭更得人心,一些失地的百姓甚至私自联系岑彭,和汉军里应外合,悄悄打开城门投降。基于此,岑彭只用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将当初所有失地全部收复。
之后,岑彭继续向西进攻,兵锋直抵江州重地。
可当岑彭到了江州以后,他却放弃了攻打江州的打法。为什么呢?之前我已经和大家介绍了江州地理的优势,所以这地方易守难攻是肯定的了。
且因是成家国东面抵御岑彭的要塞,所以公孙述对于这个地方看的非常重,安置了很多的守军和粮草。因此,想要攻破江州这个坚城,不付出相当的代价是想都别想的。
于是,岑彭直接放弃了江州城,只命冯骏率一万多人屯驻江州郊外监视江州城,以免被江州守军在后方偷袭。
自己则亲率主力及之前一路打过来的降卒共五万人向北进军,意图北进至垫江,然后向西迂回,直达成都。
可岑彭小看了巴蜀之道的艰难,在这鬼地方,他的部队每行军一步都异常困难,等他到距离自己不远的垫江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天了。
岑彭知道,再这样下去,不等自己到洛阳粮草就要告竭了。
于是,他率军向北攻取了平曲,并在此地抢夺军民粮食十万石,这才向西继续成都方向。
与此同时,见岑彭一路顺畅的光武帝为配合岑彭,削弱公孙述的防守力量,乃命正在陇西的来歙率西北军向南攻击公孙述。
来歙得令以后立即行动了起来,大军即刻向南征伐。
然而,就在西北军向南走后没几天,之前被归拢够呛的先零羌又窜出来了。
先零羌的首领觉得现在陇西一带是真空状态,汉朝皇帝的重心也全都偏移到了公孙述身上,并且北方还有匈奴这个大敌,在这种情况下汉朝皇帝一定不想再增加敌人,所以自己在这时候抢夺陇西光武帝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乃率全部先零羌的青壮年战力突袭陇西,一顿烧杀掠夺。
先零羌的首领本以为光武帝不会管这档子事,可他错了。陇西现在是什么情况?那是刚刚经历了兵祸和天灾,老百姓最为困苦的时候。同时也是刚刚被光武帝占领,是局势最不稳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此地的百姓被异族烧杀抢夺而汉朝不管的话,那么陇西的百姓一定会对朝廷伤心失望。而一旦陇西百姓对朝廷伤心失望,那么陇西的局势就会变幻莫测,甚至有超过五成的几率百姓们会再次独立造反。
基于以上,光武帝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乃致信正在西北一带的马援,让他即刻带领所辖五千骑兵袭击先零羌的这些侵略者。
而光武帝此举正中马援下怀。要知道,光武帝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卖主求荣的人,他可不管什么劳什子的“良禽择木而栖”,在光武帝心中,但凡背叛主子的人都是垃圾。
而马援正是卖主求荣的典型,虽然最后他靠着自己的能力在光武帝面前争夺了一官半职,但光武帝依然不肯让他独当一面。这些马援都知道。
而这一次的先零羌袭击事件,因为陇西再无驻兵,光武帝便只能派马援前往迎击,所以马援知道,他的机会来了,只要这一次自己胜的漂亮,那么以后绝对有机会走到汉朝的政治舞台上。
于是,马援迅速行动起来,他以疾奔之速奔向先零羌的主力兵团,可就在即将见到先零羌的时候,他却让自己的部队分散开来,呈包围圈的形状慢慢向先零强盗收拢。
羌族人是真的不会打仗,起码在这时候和这之前都是这个德行。当初赵充国就评价过羌族人军事上的低劣才能,结果多年过去了,这些羌族人依然没有什么长进,一点儿侦察兵都不派。人家马援的包围圈已经缩小到不到五十里了他们还是不知道。
结果,当这些先零羌人看到马援部队的时候一切都完了。因为这时候马援已经带着他们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
当初写《战国》的时候我不只一次说过四面被围乃兵家大忌,你要是不能在瞬时之间突破中军,取敌将领首级的话便必死无疑。
结果很遗憾,先零羌并没有突破中军直取马援首级的能力,所以,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那马援要的是战功!要的是成绩!所以堵住这些先零羌人以后可直接下令屠杀,一个不留。那些先零羌人被关门打狗,本来就没有什么阵型的“阵型”也被骑兵突得七零八落,所以早已没有了战斗之心,一心只想活命而已。
结果,一个又一个先零羌人跪下向汉军投降,希望汉军可以饶他们一命。可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汉军的笑脸,而是一把又一把冰冷的首环刀。
这一战,马援以五千骑兵将所有先零羌人全部屠杀,致使先零羌伤大筋动大骨,好几十年都没敢再在汉朝的边境上从事抢劫活动。
好了,马援就先说到这,我们再回归主线。
那来歙率西北军南征以后,直奔河池、下辨。
这一带的守军主帅名叫王元。他认为汉朝兵力强大,被动防守早晚会被汉军攻破,不如出动奇袭军主动迎击汉军,重复当初大破吴汉的故事。
可来歙不是吴汉,他从来都不会轻敌,所以王元的奇袭之策无法奏效,反倒被来歙反攻,导致王元大败,损失惨重。
而汉北伐军则趁此大胜之机一路攻伐,连下河池、下辨,兵锋直指武都。
这眼看西北军就要打到自己的“北大门”了,蜀中百姓十分恐慌,甚至就连公孙述都惧怕来歙的威势。那怎么办?打打不过,其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最后,在万分无奈之下,公孙述只能用一种在军界为人所不齿的招数来对付来歙,那便是找蜀中刺客刺杀来歙!
一天夜里,汉西北军大营,中军大帐附近。此时已夜半三更,来歙也进入了梦乡。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导致大帐守卫竟站着睡着了。
可就在这时,一名“汉军士兵”却鬼鬼祟祟的来到了中军大帐。他偷偷的摸到了士兵的身后,一手捂住那士兵的嘴巴,一手拿着锋利的匕首,照这个士兵的脖子上便是一抹。
磅当,好像是这个士兵倒下的声音惊动了旁边的守卫,那守卫刚要大喊,一个匕首便顺着这个守卫的嘴巴扎了过去,直接穿透了后脑。
可就在这时,中军大帐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暴吼:“什么人!”
没说的,不乏警觉性的来歙被惊醒了,但这一切都晚了。这名刺客见来歙已醒,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冲进了大帐,对着来歙就是一匕首下去。
噗~!匕首直插进了来歙的要害。刺客本来还想再捅几刀,不过此时喊杀声已近,匕首还正中来歙要害,料想无法再活,于是刺客甚至连匕首都没有拔出来便落荒而逃了。
等一众大兵进入大帐以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嘴喷血的来歙。这可给这些大兵吓坏了,他们有的在原地手足无措,有的吵吵着要去找随军大夫。可就在这时,强忍着伤痛的来歙指着一名士兵让他过来。那名士兵赶紧走到来歙身旁,半跪道:“将,将军有何吩咐。”
来歙:“不,不要找什么大夫了,快,快去把盖廷给我叫,叫来!”
士兵:“是,是!”
不一会儿,只见盖廷慌慌张张的闯进了中军大帐,他看了看匕首插着的位置,又看了看马上就要归西的来歙,竟直接趴在来歙身边嚎啕痛哭了起来。
这一出将来歙气得够呛,他勉强举起手,照着盖廷的脑袋便是弱弱的一下,然后指着盖廷痛骂:“盖廷!你怎么敢这个样子!现在我被刺客刺中要害,自知难以活命,这才把你叫过来打算委托重任与你,可你却像小孩一样哭个没完没了,你再这样信不信我直接让人杀了你!”
话毕,盖廷赶紧擦了擦眼中泪水正襟危坐,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来歙:“你听好,现在南路的岑彭势如破竹,我军接下来一切行动都要以吸引敌方主力,配合岑彭作战为要务,切不可冒进夺功,扰乱陛下的整体部署,知道了吗。”
盖廷哽咽的道:“知,知道了。”
话毕,来歙又对旁边的一个文吏道:“我说,你写。”
文吏:“是。”
来歙:“臣,来歙,启奏陛下,臣于夜深之时不知被何人所刺,现今已中要害,料想是活不成了。臣不为自己的生命可惜,只恨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当陛下看到这封奏书的时候臣大概已经死了,臣在死前已经将西北军的大权交给了盖廷,并嘱咐完毕,相信凭盖廷的能力一定能完成陛下的嘱咐,还请陛下放心。最后,臣想和陛下说一下臣的家里人。臣家中的那些兄弟们什么德行臣知道,他们都不争气,臣猜想他们以后一定会犯罪吧,臣不求别的,只求到时候陛下能念及臣对陛下的忠心来教导他们。”
写完这封奏书,来歙长出了一口气,好像所有的心事都已经了结一般。
之后,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来歙突然拔掉了插在自己要害处的匕首。
噗~~,一时之间血流如注,一代良将来歙魂归西去。
时间:数日以后。
地点:洛阳宣德殿。
此时的光武帝拿着来歙的奏章一边看一边落泪,当即便命人将来歙的尸首从西边取回,并要亲自为来歙吊丧送葬。
可就在来歙的尸体刚刚从西北送往洛阳的时候,现任西北军主帅盖廷却因为来歙的死而整日伤心,不久便悲愤成疾,根本无法率兵打仗了。
光武帝这个郁闷,但没办法,这种情况你也不能埋怨盖廷,毕竟这俩人的私交实在是太好了点儿。
基于此,光武帝另遣马成代替来歙为西北军总帅,继续向南挺进。
我们再来看岑彭的南征军方面。
就在西北军来歙被刺杀,马成接替来歙这段期间,人家南路的岑彭可一直都没闲着。
自从攻略平曲以后,岑彭一路向西开山凿路,兵锋直坻成都,整个巴蜀为之震动。公孙述惧怕岑彭大军侵犯,赶紧派王元携延岑、吕鲔、公孙恢等人起成都之兵在广汉与资中之间构建临时防线阻击岑彭。
同时,公孙述还命大将侯丹率两万成军守黄石(四川璧山泸县间),以确保大防线南翼的安全。
此时,岑彭之军已有十万之众,较成军大防线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岑彭知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在蜀地构建的防线哪怕是临时防线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
于是,岑彭命臧宫和护军杨翕率五万降卒留守原地以为疑兵拖住成军,自己则亲率汉军五万趁夜色掩护悄悄东退。
他先是退到江州,然后溯都江而上,靠水路急袭黄石。因为现在汉南征军都在北面,所以黄石主帅侯丹根本没想到岑彭会突然出现在黄石。
于是,整个黄石顿时陷入大乱之中,岑彭速命全军出击,大破黄石守军,斩杀成军无数。
不过黄石守军成功逃走的也不少,为了能在这些逃兵将信息带到成都之前攻略成都一带,岑彭命令全军不得休息,脱了铠甲继续以疾奔之速往成都方向奔袭。
结果,日夜奔袭的岑彭果然在公孙述全无防备的情况下绕到了成都的南边,并发动奇袭。
因为所有人都没有得到消息,也没有人会相信岑彭能用这么快的速度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奇袭成都南部,所以大家都没有防备。汉南征军于是势如破竹,先是攻破武阳(四川彭山,距离成都不过六十里),然后岑彭命步兵原地休整,自领骑兵以疾风之速奇袭广都(广都便是如今的四川双流,距离成都不过十九公里)。兵峰所至,毫无防备的广都守军四散奔逃,广都告破。
至此,成都已在汉南征军眼前,整个蜀中震动,百姓恐慌以极。而到这时候公孙述才知道岑彭的部队已经杀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杵着拐杖在众多人面前如同发疯一般,不停的用拐杖敲击着地面,一边敲额头上一边冒着冷汗,他现在想杀人,非常想杀人,怎么能让岑彭这厮肆无忌惮的杀到自己眼皮底下,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可敲击了好一会儿,公孙述这才惊异的发现,不管他怎么鸡蛋里挑骨头都怪不上别人,因为岑彭的部队实在是太快了,甚至快到了比自己的斥候更快的程度。基于此,公孙述只能停止了敲击,当着众人的面无奈的叹道:“怎么可能这么快,这难道是神灵带领的队伍吗。”
可这还没完,远远没有。
就在公孙述要想办法要对岑彭进行抵抗之时,又一个卫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单膝跪下就对公孙述道:“启禀陛下,东,东防线被汉军大破,全军覆没,王元已投降汉军,只延岑将军独自逃回。”
哐噹,公孙述直接晕倒在地。
原来,自岑彭走后,臧宫一直都在和王元的成军对峙,也不攻击壁垒,就在原地这么耗着。可耗着耗着,臧宫发现了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粮食不够了。
之前岑彭虽然从平曲抢夺了十万石粮食,可架不住汉军人数太多,外加之前岑彭走了以后也带走了不少的粮食,所以这时候臧宫的汉军缺粮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要知道,臧宫手下的这五万士兵可全都是岑彭一路降服的降卒。这种士兵最不可靠,大军顺风顺水的时候他们还算是勇猛,可一旦打了逆风仗,他们便有可能在第一时间背叛,从而坏了大事。这也是当初的白起和项羽为什么杀掉降卒的主要原因之一。
如今,汉南征“二军”粮草即将告竭,臧宫毫不怀疑,再过一段时间,等粮草彻底没有以后,这些士兵将会在第一时间背叛或逃亡。
那怎么办?反正岑彭已经率军向南迂回这么多天了,自己疑兵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不如向后退却,等重新补充兵粮以后再行进攻。
可臧宫无奈的发现,这也不行。为什么?因为现在直面臧宫的延岑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一旦延岑发现臧宫所部向后撤退以后必会全力追击围歼。而手下这些士兵都是什么德行臧宫当然知道,指望着他们打逆风仗,还不如指望母猪去上树。
可就在臧宫进退皆不能时,突然传来了天大的好消息。光武帝竟然在这关键的时候派了七百多骑兵,数千正规军护送好几千辆粮食的牛车来到了臧宫军中。
原来,岑彭在出发之前就料想到臧宫以后有可能出现这种问题,所以在出发的同时也派人到了洛阳,希望光武帝能给臧宫所部送去粮食。
光武帝得到岑彭的奏请以后立即命距离臧宫战场最近的地方官员凑集粮食给臧宫送去。同时,因为臧宫手下的这些士兵全都是降卒,光武帝怕臧宫军心不稳,于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又送去了七百精锐突骑和数千正规步卒。有了粮食,又有了援军的帮助,还是从中央派过来的。这下好了,驻守的这些降卒不但消除了恐惧的心里,反倒是有了上战场建功的心思。
于是臧宫手下将领连连请战。一时之间,整个南征军二部士气空前高涨。
针对此种高涨士气,臧宫决定奋力一搏,遂不分昼夜从水路共同向延岑一点进击,且沿途多插旗帜,造成汉军有兵数十万的声势。
延岑早就听说光武帝的援军已到,但他不知道对方一共有多少士兵,于是登高望向远处,只见汉军旗帜漫山遍野,鼓声、嘶喊声震动天际,于是无论延岑还是其手下的士兵都充满了畏战的情绪,士气在瞬时之间便落了下成。
臧宫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乃命全军对延岑发起了不要命的攻击。延岑无法抵挡,率军急退。而汉军紧追不舍,使得延岑军被斩杀及跳江而亡的士兵高达一万多人。
其他人见逃不出汉军的追杀,也全都投降了汉军。
臧宫趁热打铁,率全军绕后总攻成军东防线。那汉军“数十万”大军来援的消息可不仅仅只有延岑知道。现在几乎所有防线的士兵都以为光武帝已出动举国之兵讨伐成家,所以根本不敢抵抗,能逃的跟着王元逃往绵竹,无路可逃的直接投降汉军,使得臧宫所部陆续收降了近十万的成军。
可这还没完,臧宫得势不饶人,并没有直接率军攻击成都,而是带着全军北上攻击绵竹,意图将成都以北对自己有威胁的势力扫**一空再全力攻击成都。
那王元现在只有几万的残部在绵竹驻守,根本就不是汉朝“数十万”大军的对手,于是献城投降,成都北部至剑阁以南至此全归汉军所掌控。如今的公孙述则和当初的隗嚣基本差不多,全都成了瓮中之鳖。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隗嚣手中的士兵只有一两万,可现在驻守在成都的士兵还有十余万之多。
所以,虽然光武帝写信给公孙述,让他赶紧的投降,公孙述还是坚持抵抗汉军的进攻。
但就这样被动抵抗不是公孙述的性格。要说现在的公孙述最怕谁?不是光武帝,而是那个进兵神速的岑彭。公孙述相信,只要能将岑彭弄死,那南路军便可不攻自破。
可正面对战自己又没有信心能弄得过岑彭。那怎么办呢?好办,复制来歙故事,再派巴蜀刺客刺杀岑彭(注:此时汉西北军在马成的带领下也攻破了武都,兵向剑阁。可剑阁太过难攻,所以整个西北军全都被堵在了剑阁以北)。
按说,有了来歙的前车之鉴,汉军的这些统帅不可能不对巴蜀刺客有所防备,可不知道是岑彭太过自大,还是巴蜀的刺客武艺太过高超,反正这一次的刺杀行动又成功了。并且这次更加彻底,岑彭直接死在了睡梦之中,甚至连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
岑彭之死,使得整个南征军一部指挥系统失灵,士气大跌。监军太中大夫郑兴临危受命,代替岑彭成为全军主帅。可郑兴知道自己的斤两,又见一部大军士气降的厉害,遂领部队向南撤出了武阳,并遣使以八百里加急之速往洛阳方向汇报,希望光武帝赶紧派遣新的将领带领南征军一部。
见此奏折,光武帝立即命正在夷陵一带的吴汉携本部兵马急速往武阳方向行进,以代岑彭之职。
吴汉得令以后迅速行动,带本部三万兵马溯江而上,两个月不到便成功到达了武阳一带,顺利接管了岑彭的部队。
之后再次北进,向成都方向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公元三十六年正月,吴汉大军包围武阳,并对此地展开了潮水一般的攻势。
武阳,成都南部门户,之前因为岑彭实在太快大意而失。如今再不能丢!所以公孙述早在郑兴退出武阳以后便复占此地,并安排了大量的士兵驻守。
可公孙述也知道,凭借武阳现在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住吴汉的进攻。于是,在吴汉攻击武阳的同时,公孙述又派魏党、公孙永率军绕到吴汉的背后,意图和武阳城中的士兵内外夹击,大破汉军。
可公孙述实在太过小看吴汉了。
没错,吴汉当初攻击西城的时候确实是因为大意轻敌而被王元偷袭了背后,可不管怎么样吴汉都是一个久经战阵的沙场老将,怎么可能还犯同样的错误呢?
那吴汉不但没犯同样的错误,还在西城那次大败以后更加谨慎,凡出击作战必先安排一大推斥候将周围百里之地的情报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所以公孙述的两支奇袭军没走多长时间便被吴汉知晓了。
于是,吴汉定下围城打援之计略,暂缓了攻击武阳的步伐,而是亲率主力部队率先占据了成家奇袭军的必经之路鱼涪津(眉山岷江渡口),然后在此地埋伏以逸待劳。
等两支奇袭军全部到达鱼涪津之时,吴汉突然出击,伏兵从四面八方向成军袭来。那奇袭军的兵力本来就和汉军有如云泥之差,如今更是被埋伏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哪里还是汉军的对手?
于是,吴汉大破成军,凯旋回到武阳近郊继续围攻。
公孙述不甘心眼看着武阳陷落,乃再出五千精锐驰援武阳,意图顺利进入武阳,让武阳的守备能力更上一层楼。这也是公孙述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了。
可吴汉却连这一点希望都不想给公孙述。因为就在这五千援军刚刚出发之时,吴汉的斥候再次将消息传递给吴汉。于是,吴汉再领主力兵团提前埋伏,并全歼了这五千部众。
这回,公孙述再也没有半点儿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汉攻击武阳。他现在唯一只希望武阳的守军能够多顶汉军一段时间,将汉军的士气多拖下去一点,仅此而已。
可你还别说,这些武阳的守军还真是争气,吴汉强攻了好几个月都没能啃下这块硬骨头,反倒是士兵的士气越来越低。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别说攻略武阳,吴汉极有可能会被这个难啃的骨头给拖死。
可就在吴汉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洛阳方面突然来了一名使者,并将光武帝的最新指示交给了吴汉。
原来,光武帝见吴汉被拖在了武阳久久不能动弹,怕吴汉被硬生生的拖死,所以立即遥控吴汉,让他留两万士卒监视武阳,然后率全部主力越过武阳攻击广都。因为广都位处于成都和武阳的中心点,更是整个犍为地区的中枢,只要广都攻下,成都和武阳之间的联系就会被掐断,犍为地区更会陷入恐慌之中,那时候,成都必陷入孤立之中,便可一举而下了。
见此命令,吴汉连连叫好,对光武帝佩服得五体投地,便立即率主力兵团出击攻打广都去了。
因为现在公孙述的主力部队全都在成都和武阳两城之中,所以广都并没有多少士兵驻防,再加上谁都没想到吴汉会越过武阳而直攻广都,所以不管广都还是成都都没有什么准备,所以广都很顺利便被吴汉拿下。
广武陷落,使得整个犍为地区震恐,于是犍为地区除了武阳以外,N多小城的守将全都向汉军投了降,成都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窘境之中。
见公孙述的局面已全面被动,光武帝再次致信公孙述,让他赶紧投降,不要因为来歙和岑彭的事情有所怀疑,只要他肯投降,光武帝就会保他全族的安全。
这要是一般人,为了自己的生命早就向光武帝投降了。可公孙述真是个硬汉,用他的话来讲就是“身为一国之帝,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的”。所以光武帝的第二次劝降亦以失败告终。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说的?按照吴汉等将领的说法,就一个字儿,干他X的(此时江州在外无援兵,成都又被孤立,所以也向汉军投降了)!
可光武帝却赶紧写信,意图阻止吴汉:“我汉军现在虽占据优势,但成都城内依然有近十万的守军,绝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所以将军不能轻敌。现在这种情况,将军应该固守广都,等着公孙述来攻,如果公孙述不来攻击的话,将军也要用一切办法迫使他出击,进而消耗他的力量,再行攻击成都。如果这样公孙述也不肯出城,那么将军大可从外围断去公孙述的粮道。成都内虽然粮食丰厚,但成都的士兵和百姓也多,所以消耗非常巨大,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成都就会水绝粮尽,到那时,成都可不攻而破。”
刘秀说的对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吴汉收到光武帝的命令以后老大的不痛快。(现在成都已经成为一座孤城,老大为什么还要废那么大的劲呢,还耍什么阴谋诡计?直接攻下来就得了。再者说,我一个军中宿将,如果什么都听老大的,那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中军众人?还有什么脸面指挥士兵?当一个木偶不就完事儿了?)所以,他根本没听光武帝的指示,而是趁着大军士气正旺,只率两万精锐进逼成都。
到距离成都十余里的地方以后,吴汉隔江在北岸扎营,架设浮桥,并命副将五威将军刘尚率一万兵马在江南屯兵,两营相隔二十余里,准备等士兵修整完毕以后从两点同时向成都发动进攻。
可当此布置传到洛阳以后,光武帝气得暴跳如雷,他直接对周边的文官吼道:“我说,你写,快!”
文官:“是,是!”
光武帝:“吴汉!朕之前对你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大意,只固守广都便可成事,可你为什么不听,反倒用仅仅两万士兵乱来!那公孙述不是傻子,他更不怕死,不然朕两次劝降他也不会拒绝,他不是不敢主动出击,而是我军还没有露出破绽而已!你和刘尚距离二十里分兵扎营,此破绽极大!朕问你,如果公孙述出动一万士兵专门牵制你,另率主力军团攻击刘尚,到时候你怎么救?一旦刘尚主力兵团被歼灭,那时候士兵士气将会跌落谷底,你还能活吗?!索幸现在公孙述还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你赶快给我撤回广都,不然朕砍掉你的狗头!”
就这样,洛阳使者以八百里加急之速往成都方向而去。可还没等使者到达成都,事情果然坏了。
就像光武帝所说的那样,公孙述见汉军两营距离太远,破绽极大,当即便将城中十万守军分成二十营,其中两营攻击刘尚,将其牵制住,其他十余营的士兵全攻吴汉,意图将吴汉这个主将歼灭。
由此布置可见,公孙述用兵的能力确实较光武帝相差十万八千里,要知道,吴汉身处北岸,刘尚身处南岸,并且刘尚营地的战斗力要较吴汉弱不少,因为吴汉在野战方面是非常强悍的。所以一旦消灭南岸的刘尚,吴汉的归路便会被彻底断去,到时候他除非长了翅膀,不然百分百会被公孙述所擒,这也是光武帝为什么说公孙述会主攻刘尚的原因,可最后公孙述却反其道而行之,那就给了吴汉一点希望,一点创造奇迹的希望。
公元三十六年九月的一天,成都四个城门突然大开,南城门涌出一万多士卒攻向刘尚汉军,并死死将其拖住,东、西、北三个城门则涌出七八万士兵,他们从三个方向一同杀向吴汉阵营。
这要是一般人早就被吓傻了,可吴汉真不愧汉军第一莽夫,他见大军前来攻击他,非但没有死守营寨,反倒第一时间带兵冲向北门杀出来的成家军。你还别说,这一下给北门的成家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在最初的时候反倒是汉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可没过多长时间,东门和西门出击的成家军陆续到来。吴汉见即将被三面围攻,遂率全军急退进营寨之中死守。
成家军虽然是吴汉军的数倍,还从三个方向同时向汉军营寨发动进攻。但吴汉不愧上将之名,这一万汉军也不愧是军中精锐,在吴汉的指挥下,他们竟然顶住了成家军整整一天的狂攻。
最恐怖的是,这些汉军不但顶住了,还显得游刃有余,一点都不狼狈。可在兵力差距绝对的情况下,久守必失是一定的,所以在当天夜里,吴汉将军中所有将领(不管大小)全都召集在了一起并和他们道:
“自讨公孙述以来,我和各位历经了千辛万苦,转战千里,这才深入敌境,进逼至成都城下。可因为我的轻敌,致使我方和刘尚的大营分困两地,无法相互救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而不采取措施,大祸早晚都会临头。所以,我打算在一个适当的时机率领全军突围去和刘尚的部队汇合,共同抵挡敌人,这样的话,我军还有一搏之力,不然必死无疑。而具体行动时间大概就在这几天,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主要就是和你们说一下,另外希望你们回到各自的营地后鼓励士兵,让他们的士气始终保持在一种高昂的状态。”
众将:“谨遵将军吩咐!”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整整三天,吴汉都闭门不出,白天抵抗成军“三门”进攻,晚上则杀猪宰羊犒赏全军,完全不计较粮食的得失,要的就是士兵们高昂的斗志。
时间很快到了第五天夜里。
这时,成军狂攻吴汉大营已经四天了,每个士兵都很累很累,所以这一天晚上他们睡得特别的香甜。
可就在这时候,汉军紧闭的大门却悄悄打开了。汉军将士人衔枚马裹蹄,就这样不发一点声音从大营南去。
这要是成军精力充沛的时候,哪怕汉军做得再隐蔽,相信他们也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无奈现在的成军经过连日对汉军的攻击已经太累了,累得都已经对汉军放松了警惕。所以吴汉才能有惊无险的逃到刘尚的大营之中。
到了刘尚大营,吴汉和刘尚紧紧的相拥再一起,吴汉对刘尚连表歉意:“这次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让我军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刘尚:“何以见得?”
吴汉:“当初在广都,我们最希望公孙述干什么?”
刘尚:“当然是希望他来攻击我们,你是说……”
吴汉:“没错,这一次我虽然犯下了大错,但现在已兵临城下,并且兵力不占优势,所以公孙述一定会不断对我方进攻。明日我便回去广都聚集士兵。而你,就继续给我死守住这个大营,一定不要让公孙述攻破,我会分批给你送来援军,但你有一个心理准备,我每次送来的援军都不会很多,因为士兵多了公孙述就会龟缩在城中不敢进兵了。所以只要你能给我守住大营,必能大幅度削弱敌军的战力!你能不能做到?!”
刘尚直接对吴汉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坚定的道:“营在人在,营灭人亡!还请将军速去,这边一切有我。”
吴汉微微一笑:“别着急,在走之前,我还要送公孙述一个小礼物,你我这样这样……”
次日天明,成都“三门”部队正要再对吴汉大营发动攻击,可传令兵慌忙来报,说汉军已经趁夜色逃跑了,据地上残留脚印等线索来看,吴汉一定是去和刘尚汇合了。
三门统帅大怒,进而率全军奔往刘尚营地,竟还天真的认为自己有一定的希望追上吴汉。
可当士兵呼哧带喘的来到刘尚大营的时候,他们却看到了让自己惊异的一幕。
那吴汉竟带领本部人马陈兵列阵,在大营之外等着自己呢。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要知道,自己的士兵可是吴汉的数倍之多,他怎么敢就带这么点儿士兵和自己拼命,极限作死还是怎么的?
可还没等三门统帅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吴汉便亲自带领这些人马向成军杀了过来。
吴汉的队伍本来便精锐,又修整了一夜,所以人人精力充沛。可三门统帅手下的兵马就不是这样了。他们拼了命的攻击吴汉整整四天之多,早已人困马乏,现在又狂奔二十多里追击吴汉,早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所以面对这突然的一幕他们根本应付不来,好几万的部队竟然被一万不到的吴汉军逼得连连后退。
三门统帅见此怒极,速令部队分散开来,意图将吴汉的部队包围歼灭。
包围?包围那你也要看形势才行啊。现在汉军已经占尽先机,士气大振,反观成军却疲惫不堪,士气尽失。这种时候要么你就撤退,等重新整备部队以后再行决战。要么你就继续和吴汉死拼,反正你人多,虽然一时之间陷入被动,但士兵轮番作战,早晚耗死他吴汉。可包围就不一样了。包围就意味着要分散士兵,而士兵分散以后中军的防御力必然大减,这要是士兵精力充沛也就算了,可问题的关键是现在成军的士兵已疲惫不堪,如果这时候敌军不管不顾直突中军,那中军拿什么来挡?更何况吴汉的率军突击能力在整个汉军中也是名列三甲的存在。
果然,当吴汉见三门统帅分兵布置以后非但没有半点儿恐慌,反倒是哈哈大笑,遂亲自带领全军兵马直突成军中军,至于两翼,他理都不理。
三门统帅何曾想到吴汉如此果决,中军兵马更是始料未及。面对疯狂的吴汉,这些疲惫之兵根本没有半点儿抵抗能力,防御被一层又一层攻破。
最后,吴汉竟然杀到了中军将帅之前,连斩谢丰、袁吉这两门之将。三门统帅瞬间被斩其二,使得成军大乱一场,而南门部队此时也被刘尚拖住,根本无法来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僚被汉军一个又一个杀死。
见大军已乱,身在后方仅存的一门统帅代替谢丰和袁吉,接管三门兵马,并命令大军迅速后撤,等重新整备以后再行复仇。
而这时候的吴汉军已经斩杀了五千多个成军士兵。他们已经杀红了眼,见成军撤退便想追击。可吴汉及时的制止了他们,看着成军撤退的方向冷笑一声便带所部撤往广都了。
不过回到广都的吴汉还没等开始集结士兵,光武帝的使者也在这时候到达了。
看到光武帝的话,吴汉吓得灵魂乱颤,他赶紧回信对光武帝表示歉意,并将自己准备的军事行动汇报给了光武帝,请光武帝定夺。
不过这次光武帝看到吴汉的信以后非常满意,他回复道:“你回到广都是最正确的选择,你接下来的计划也非常完美,看来朕不需要再提示你什么了,公孙述必败无疑。”
得到光武帝的回复,吴汉那颗紧绷的心脏终于得到释放。于是,吴汉开始行动起来,不断派骑兵往返援助刘尚,使得公孙述八次猛攻都没有丝毫进展。
这还不算,因为八次进攻都失败了,使得公孙述伤亡惨重,士气也下降得很厉害。公孙述这才反应过来,遂停止了对刘尚的攻击,紧闭成都大门再也不出来了。
可这一切都晚了,当吴汉听说公孙述的举动以后,立即率所有兵马前来成都和刘尚会师,然后疯狂进攻成都南门。
此时的成都守军疲惫已极,士气低落,根本没有能力抵抗吴汉的进攻。公孙述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外城的防守,命士兵死守内城,将防御圈无限缩小。
可让公孙述崩溃的是,此时的臧宫军也相继攻破了涪城、繁城和郫城,进而到达成都和吴汉成功会师,致使吴汉军队战力在原本就强大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见此,公孙述大急,忙将众将召集到一起询问应对之法。可面对此绝对劣势的局面,众人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有延岑欲言又止。
公孙述见此赶紧道:“延爱卿!有话你就直说,不要有所顾忌。”
延岑对公孙述深深一拜,然后道:“陛下,真正的男人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不能放弃希望,而是应该在夹缝里谋求生存,绝不能坐着等死。所谓的财物,对于皇帝来讲没有任何用处,只不过身外之物罢了。现在陛下的私府还有很多金银财宝,如果陛下能将这些财宝拿出来赏给士兵,士兵的士气一定能得到最大的提升!进而战斗力大增,给陛下多赢得一丝机会。”
公孙述:“说得很好,朕现在就将这些财宝全都给你发配,你想怎么用便怎么用吧!”
话毕,公孙述直接命人将所有的财宝都交给了延岑,而延岑则将这些财宝全都赏给了麾下最精锐的五千个战士,并将这些战士组成一支敢死部队,命其中一千人在成都市桥布下疑阵,擂鼓呐喊以吸引汉前军的注意力(此时前军正由吴汉亲自带领)。
自己则亲率四千人不知用什么办法竟然绕到了吴汉的背后,突然对其两面夹攻。
汉前军遭受突然袭击,不知敌军底细,以为公孙述已全军出动,所以大乱,被岑彭杀得溃不成军,甚至吴汉都在慌忙之下连人带马掉进了护城河中。
吴汉老哥不懂水,在水中一阵扑腾,眼看就要被淹死。幸好这时候跟随吴汉多年的那匹忠心老马游到了吴汉的身边,并将马屁股对准了吴汉。
吴汉迅速抓住马的尾巴,这才被他的老马拖到了岸上,得以捡回一命。
与此同时,见前军被击溃的中军急速来援,掩护收编了吴汉的前军,并将吴汉也救回到大阵之中。
延岑虽不甘心,但见吴汉已重整声势,只得撤退回内城。
这之后,吴汉愤怒了,他将所有的部队分成两部,由臧宫带领一部攻击成都内城的咸门,自己则另率一部攻击内城北门。
公元三十六年十一月十八日,伴随着哐噹一声巨响,咸门被攻破,臧宫所部汉军一窝蜂一般往里猛冲。
可延岑根本不惧,没等汉军大范围进入内城便携本部兵马狂冲上去,将汉军堵在城门口疯狂厮杀,使得汉军三次冲击都以失败告终,直到整个咸门都被尸体堆满了,臧宫这才暂时停止攻势。
可就在臧宫那边刚刚停止攻击的同一时刻,又是哐噹一声巨响,北门亦被吴汉的护军高午和唐邯攻破。
公孙述现在虽然也是身披战甲在军中指挥,但他可没有延岑那么快的反应速度,竟然没在第一时间阻挡汉军,导致汉军直接冲入了内城。
公孙述也是条汉子,虽然被汉军冲入内城,但却没有慌张,而是亲率部队冲了上去,和汉军进行血腥的白刃战。
有皇帝亲自督战,自军士气当然极高,但汉军见公孙述来了也是士气大振。为什么呢?那可是身份和地位啊~~~,明晃晃的拜爵封侯啊。如果能将那个身穿黄色铠甲的人弄死,那自己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所以这些汉军见公孙述后双眼血红,直奔其狂涌而去。
我不清楚是公孙述的指挥能力太辣鸡还是汉军的攻势太过勇猛,反正打着打着公孙述的阵型就被打乱了,高午趁势冲入阵中,直杀到公孙述面前一枪下去。
公孙述,我们这位可怜的成家皇帝的胸口便被穿透了。
这之后公孙述掉落马下,在地上狂癫不止。就在高午要下马再补一刀的时候,公孙述一旁的护卫都冲杀了过来,侧翼也喊杀声震天。
无他,刚将臧宫打出咸门的延岑前来支援公孙述了。
高午见延岑大军勇猛,怕再纠缠一会儿自己就得死在这,于是赶紧率军回撤,掩护后面的汉军进入内城。
可延岑所部太过凶猛,硬是将吴汉的部队生生打出了内城。这场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天,成军虽然损失惨重,但好歹算是守住内城了。
当天夜里,几乎内城所有的将领都集中在皇宫内殿,他们都在等一个消息。
一个时辰以后,一名郎中满头大汗的出现在内殿,一众人全都冲了上去向这个郎中询问结果。
可那郎中却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行了,陛下绝对活不过今晚,还请各位赶紧去见陛下最后一面吧。”
众人一听这话,连跑带哭的冲进了公孙述的卧室。
见一众人如此样子,脸上已经没有半点儿血色的公孙述微微一笑,然后道:“众人不必如此,人早晚都有一死,我公孙述这一辈子,值了。我死后,尔等都要听从延岑的调遣,不要扶立我那几个废物儿子,他们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话毕,公孙述含笑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有将领全都看着延岑,等待着他如何布置。众人都以为延岑会拼死奋战到最后一刻,可延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如同掉进万丈深渊:“我们投降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些人还想和延岑抗争一下,但细想想谁都没有作声。是呀,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甚至连公孙述都已经死了,这些人还拿什么来抵抗实力强大的汉军呢?他们是替公孙述卖命没错,但现在公孙述已经死了,他们也算尽忠了,实在没有必要白白送死。
次日,就在吴汉要继续攻击成都内城的时候,内城却城门大开,延岑率所有士兵和官员出来向吴汉投降。
可这时候的吴汉却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众人,这一次的巴蜀之行他败的次数太多了,他愤怒,他羞愧,他想杀人,他想杀光这些让他蒙羞的人。
于是,吴汉冷冷的道:“来人。”
“在!”
吴汉:“进内城,不论老少,给我杀光公孙述和延岑所有的血脉!另外通告全军,成都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们的,你们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你们想玩儿谁就玩儿谁。”
一听这话,传令兵整个身体一抖,然后激动的道:“是!”
见吴汉如此,已经缴械了的延岑指着吴汉大骂:“吴汉!你就不怕……”
噗~~!没等岑彭说完,吴汉抽出腰中宝剑将其一剑封喉。
当天,不管是公孙述还是延岑的家人,不分男女老少皆被汉军屠杀殆尽。
当天,这些汉军变身成了地狱中的恶鬼,他们在成都城中烧杀抢夺,他们在成都城中**掳掠,整个成都哀嚎遍野,一片地狱景象。
时间:公元三十六年十二月。
地点:洛阳宣德殿。
劈了啪啦!
此时的光武帝正在宣德殿不断的摔打着器具,形象如疯似颠,殿中一众文武从未见过光武帝气成如此样子,所以一个个都如坐针毡,半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
半柱香以后,光武帝摔够了,紧接着痛声臭骂吴汉,甚至扬言要弄死他。
话说到这个地步,下面的大臣可就坐不住了。一名大臣赶紧站出来道:“陛下,吴汉乃是我大汉军界重臣,这一次他的行动确实是欠考虑了,但罪不至死,陛下可功过相抵,象征性的惩罚一下也就好了,千万不要把事情做绝。”
话毕,光武帝气喘吁吁的跪坐下来,阴着脸考虑半天,这才拿出了竹简,在上面一顿写,然后命令有关官员将竹简之内容穿遍天下。又命几名官员亲自前往巴蜀安抚人心,并破格启用一些巴蜀人才,这才气呼呼的离去了。
十多天以后,各种告示张贴于巴蜀之内,尤其是成都城中,大街小巷基本上全都是刘秀的告示。
“吴汉,你纵兵掳掠成都可曾问过朕的意思?你全诛公孙述一族可曾问过朕的意思?巴蜀久经兵祸,百姓苦不堪言,现在正是需要安抚怀柔的时候,可你却做此丧尽天良的猪狗之事,你还有什么脸面来面对天下众人?你还有什么脸面继续留在巴蜀境内。你现在就给朕滚回洛阳看守皇家陵墓,这次平定巴蜀你没有半点儿功劳。刘尚,你一直都是一个冷静的人,可这一次你的表现太让朕失望了。成都投降以后,整个城内的官民全都对汉朝表示臣服,这时候他们就是我大汉的子民,是需要保护和善待的。可你做了什么?你非但没有阻止吴汉的暴行,反倒协助他在成都干尽坏事,让成都一万余口善良百姓家破人亡。你刘尚也是汉室宗亲,怎么忍心协助吴汉做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之事!你们的所作所为,早就让你们失去了斩杀敌将,拯救百姓的道义和功劳。所以你也别在巴蜀待着了,随吴汉一起给我滚回洛阳吧!”
这一封封告示,使得巴蜀百姓愤怒的内心终于得到了一定的缓解,并让他们知道了光武帝真的是一个慈悲的皇帝。
这还不算,光武帝在此基础上又动用了后招,连续启用了数个在巴蜀名声极盛,并在当初不肯服从公孙述的圣贤来做巴蜀的地方官,这才让巴蜀百姓的愤怒完全平息。使得巴蜀之地彻彻底底的归汉朝所有。
至此,除了一个偏僻之地的卢芳以外,天下所有势力已尽被光武帝所除。可让光武帝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卢芳根本就不用攻击,人家自己便献出宝地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