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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后的十几年里,龚自珍从未放弃过科举取士,他坚信自己有匡扶天下之才,却六次考试,六次名落孙山。

直到第六次科举,龚自珍在殿试中效仿王安石的《上仁宗皇帝言事书》,写下《御试安边抚远疏》,讲述平定叛乱后的治国理政之法,阐明他的改革主张,“千余言挥洒殿前,直陈无隐,阅卷诸公皆被其震惊”。

可偏偏主持殿试的太子太师曹振镛是个最顽固不懂变通的老头子,他一生信奉多磕头、少说话,不满龚自珍的改革主张,只给了他一个不咸不淡的名次。

龚自珍依然没有进入翰林的资格,只能当了个小小的内阁中书,做点闲散差事。

他原本是个锦衣玉食的文人公子,偏偏在一次次失败后消磨了棱角,沦为郁郁不得志的江湖客。

道光十九年,龚自珍辞官南归。他辞官的原因无非两点,一来是他屡屡揭露时弊,触动了当时王公贵族的利益,于是受到各方势力的打压;二来,在整个社会从盛世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他对黑暗官场的失望一天天累积,终于忍无可忍。

明知此浦定重过,其奈尊前百感何。

亦是今生未曾有,满襟清泪渡黄河。

当初如何雄心壮志地北上,如今便如何灰溜溜地回来。

有人说,就是从这时候开始,龚自珍染上了风流的臭毛病。官场失意,老龚同志开始流连烟花场,彻彻底底地变了一个人。

但实际上,老龚不是从这时候才开始“变坏”的。他生性风流,在京城和家乡都有眠花宿柳的光荣事迹流传坊间,倒是辞官之后的几年安分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