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蒂·勃朗特的文学世界(1 / 1)

A Guide to Charlotte Bronte’s Literature

Ⅰ 夏洛蒂·勃朗特小传

夏洛蒂·勃朗特肖像画 J. H. Thompson绘

现收藏于勃朗特故居博物馆

(Held By Bronte Parsonage Museum)

1816年 出生

4月21日,生于英国约克郡,在家中6个孩子中,排行老三。父亲是当地圣公会的一名牧师,母亲是一名家庭主妇。

1821年 5岁

9月,母亲因罹患癌症去世。

1824年 8岁

8月,与两位姐姐玛利亚、伊丽莎白以及妹妹艾米莉一同被父亲送往位于兰开夏郡的考恩桥(Cowan Bridge)寄宿学校求学。这所学校也是后来《简·爱》作品中洛伍德学校的原型。

1825年 9岁

6月,两位姐姐——玛利亚和伊丽莎白因感染肺结核相继离世。

1829年 13岁

创作了生涯中第一首为人所知的诗歌。

1831—1832年间

在位于米尔菲尔德镇的罗黑德(Roe Head)学校求学,期间遇见了终身挚友埃伦·纳西(Ellen Nussey)。

1833年 17岁

创作了第一部中短篇小说《绿色小矮人》(The Green Dwarf),从此她的作品风格由先前的超自然类型开始向写实叙事过渡。

1835—1838年间

以教师的身份回到罗黑德学校,一边教学,一边写作。期间,创作了大量表达内心郁结的诗歌。

1836年 20岁

12月,写了几首短诗寄给“桂冠诗人”——罗伯特·骚塞(Robert Southey),对方回应:文学不是女人的事业,也不应该是。

1839年 23岁

5月到7月,在富商西奇威克家中担任家庭教师,受尽屈辱。

1842年 26岁

和妹妹艾米莉一同前往布鲁塞尔,进入康斯坦丁·黑格尔(Constantin Heger)夫妇创办的法语学校学习,期间对创始人黑格尔先生产生深深的迷恋。

1844年 28岁

1月,回到霍沃思,以布鲁塞尔的求学经历为灵感来源,开始构思长篇小说《教师》(The Professor)和《维莱特》(Villette)。

1846年 30岁

5月,与妹妹艾米莉、安妮合资自费出版了一部三姐妹的诗歌合集(Poems by Currer, Ellis and Acton Bell),当时只卖出了2本。

1847年 31岁

10月,长篇小说《简·爱》(Jane Eyre)由史密斯和埃尔德公司(Smith, Elder & Co.)出版,署名柯勒·贝尔(Currer Bell)。

12月,妹妹艾米莉的《呼啸山庄》(Wuthering Heights)以及妹妹安妮的 《艾格妮斯·格雷》(Agnes Grey)由托马斯·考特利·纽比出版商(Thomas Cautley Newby)出版。

1848年 32岁

9月,弟弟布兰威尔去世,死于肺部感染、酗酒。

12月,妹妹艾米莉去世,死于肺结核。

1849年 33岁

5月,妹妹安妮去世,死于肺结核。

10月,长篇小说《雪莉》(Shirley)由史密斯和埃尔德公司出版。

1853年 37岁

1月,长篇小说《维莱特》(Villette)由史密斯和埃尔德公司出版。

1854年 38岁

1月,接受了牧师阿瑟·贝尔·尼科尔斯(Arthur Bell Nicholls)的求婚,并于同年6月结婚。

1855年 39岁

3月31日,因肺结核、孕期虚弱等健康问题去世,并带去了她肚里尚未出世的胎儿。

1857年 逝世后

长篇小说《教师》(The Professor)由史密斯和埃尔德公司出版。

Ⅱ 夏洛蒂·勃朗特书信选[1]

汪洋 译

勃朗特三姐妹画像 布兰威尔绘

现收藏于伦敦国家肖像馆

(Held By 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

致埃伦·纳西[2]

1839年6月15日

我最亲爱的埃伦:

我现在用铅笔给你写信,因为我不到起居室去就弄不到墨水,而我又不愿意去那儿。我昨天才收到你的信,因为我们现在没住在斯通盖普,而是住在斯瓦克利夫。这里是西奇威克太太的父亲格林伍德先生的一座避暑别墅,靠近哈罗盖特和里彭,是物产丰饶、农业发达的美丽乡村的一个美丽去处。

我每天都在等你的信,对你没写信来感到又奇怪又伤心,因为你应该记得,这次轮到你写了。倘非如此,我早就给你写信,告诉你我最近进入的全新环境的方方面面了。我绝不能拿我的悲哀来过多地打扰你,埃伦。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恐怕你已经听到了夸大其词的说法。如果你在我身边,我或许会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诉你,或许会忍不住变得很自私,将一个私人家庭女教师在第一份工作中受到的折磨和苦难的漫长历史,向你和盘托出。事实上,我只需要请你想象一下我的痛苦就行了:一个像我这样沉默寡言的可怜虫,被一下子推入一大家子人当中,他们全都像孔雀一样骄傲,像犹太人一样阔绰,又正逢他们特别高兴的时候,宅子里宾朋满座,都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被吩咐去照顾一群娇生惯养、不服管教的孩子。我得不停地逗他们开心,教他们读书。我不久就发现,这种对我精力的不断索求,已让我精疲力竭。我不时感到闷闷不乐,这种抑郁的心情或许也表现了出来。令我吃惊的是,我竟然因为这个遭到了西奇威克太太的责备。她态度严厉,语言粗暴,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像个傻瓜似的痛哭起来。我忍不住了,我的精神首先垮了。我觉得我已经倾尽全力了。我绷紧了每一根神经讨她欢心,却仅仅因为害羞,因为有时神情忧郁,就遭到这样的对待,真是太过分了。我一开始想干脆辞职回家算了,可略作思考后,我决定聚集自己全部的能量,去承受这场暴风雨。我对自己说:我还从未一个朋友都没交上就离开一个地方;逆境是一座好学校;穷人生来就要吃苦受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决心要忍耐,控制自己的感情,对一切都逆来顺受。我心想,这场考验不会持续许多周的。我相信它对我有益。我想起了柳树和橡树的那则寓言[3],于是默默地低下了头。我相信,现在这场暴风雨已经过去了。大家普遍认为西奇威克太太是一个性情随和的人。我敢说,在一般的交际场合,她也确实如此。她身强体壮,精力充沛,所以与人做伴时总是兴高采烈的。可是,噢,埃伦,难道这能够填补她缺乏细腻的情感,缺乏温柔体贴的心肠这一缺憾吗?

她现在对我比开始时客气些了,孩子们也稍微好管些了。但她不了解我的性格,而且也不想知道。来这儿之后,除了她责骂我的时候,我从未同她谈过五分钟的话。别把此信的内容告诉任何人。我可不想被人怜悯,除了你。这些事,就连玛莎·泰勒[4]你也别告诉。如果是同你面谈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更多。我希望我的奴役期不久就会结束,那时我就可以回家了,你就可以来看我了。希望到时候我们会很开心。再见了,亲爱的、亲爱的埃伦。

赶快再给我写信吧,告诉我你的情况。请寄至:哈罗盖特附近的斯瓦克利夫,J.格林伍德先生。说不定,你还没再给我写信,我就已经到家了。他们打算很快就离开斯瓦克利夫。他们走后,我也不想在这儿待太久。

【本信未署名】

致威·史·威廉斯[5]

1847年10月28日

亲爱的先生:

您最近的来信,我读起来非常开心,回想起来也备觉欣喜。受到萨克雷先生的赞赏,我深感荣幸,因为我也赞赏萨克雷先生。这话听来也许有些放肆,不过我的意思是,很久之前我就在他的作品中看出了真正的才华,那是令我钦慕、惊叹、愉悦的才华。似乎没有任何一位作家能像他那样明辨精华与糟粕、真货与赝品。我也曾相信,在他那貌似严厉的外表之下,有着深厚真挚的感情。现在我对此更是深信不疑。来自这样一个人的一句好评,比得上寻常评论家连篇累牍的赞扬。

您相信海伦·伯恩斯这个人物是真实存在的。您是对的,她足够真实。在这里,我没有丝毫夸张。我记得的关于她的事,有许多我都没写,以免这段叙述显得不可信。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我在看到某报纸[6]断言“海伦·伯恩斯那样的虚构人物尽管非常美好,但又很不真实”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对该报纸不动声色、自以为是的武断态度感到好笑。

《简·爱》的情节可能陈腐老套。萨克雷先生说他对此很熟悉。但我读过的小说相对很少,所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节,我认为它是独创的。《雅典娜神庙》[7]上的那位评论者提到的那部作品[8],我从未有幸听说。

《每周纪事》[9]似乎倾向于认为我就是马尔什夫人[10]。我此生从未有幸读过马尔什夫人一行字,但我很想读读她的作品。若有机会拜读,我必将从中获益。我希望不会发现自己无意中成了一个模仿者。

对《简·爱》的最终成功,我依然努力保持较低的期待,但我对成功的渴望却在增长,因为您为这部作品耗费了大量精力。如果您的积极努力受挫,您的热切希望落空,我将深感难过。请您原谅我吧,因为我想再次指出,您的期望恐怕过于热切了,最好能有所保留。那些评论月刊和杂志上的批评家可能会在《简·爱》里看到什么(如果他们肯屈尊一读的话),足以赢得他们哪怕些微的赞许呢?这本书里没有学识,没有研究,也没有对公众感兴趣的话题的探讨。在那些见多识广、造诣精深的人看来,一本家庭小说恐怕太微不足道了。

不过,您如此精神饱满、不屈不挠地努力,理应获得多少还算令人满意的结果。我相信会是这样的。

先生,我将一直是

您恭敬的

C. 贝尔[11]

1847年10月28日

致威·史·威廉斯

1848年10月2日

我亲爱的先生:

“我们埋葬了我们的死人,使他不在我们眼前。”[12]在上礼拜的哀恸混乱之后,我们终于镇静下来。我们不能像别人哀悼失去的亲人那样哀悼离世的他。我们必须把失去唯一的兄弟视为恩惠,而不是惩罚。童年时代,布兰威尔是父亲和姐妹们的骄傲和希望。但他成年之后,情况就变了。我们注定要目睹他走上邪路,盼望、期待、等候他改邪归正;注定要承受希望屡屡受挫的痛苦和祈祷每每落空的沮丧;注定要品尝最终的绝望,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他本可以辉煌壮丽的人生早早地、无声无息地戛然而止。

我哭泣,并不是因为失去了亲人——我没有被抽去支柱,被夺去慰藉,或者丧失亲爱的伙伴——而是因为这位亲人的才华被湮没了,前途被葬送了,他这盏“点着的明灯”[13]过早地黯然熄灭了。我弟弟比我小一岁。很久以前,我曾在他身上寄予厚望,可这些期许都可悲地烟消云散了。除了他犯下的错误和遭受的痛苦,我对于他几乎没有任何记忆。我无法用语言描述,我是多么痛惜他碌碌无为的生命和猝然而至的死亡,多么渴望他能继续活着,而不是在我们心中留下难以弥补的空洞。我相信,时间会渐渐消泯我的这些感情。

我可怜的父亲对自己唯一儿子的期待自然比对女儿们更大,所以他经受的折磨也更多更久。他就像大卫为押沙龙的死亡[14]而哭泣那样大声哀号: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而且一开始还拒绝别人的安慰。然后,在我本该振作起来,在身旁支持他时,我却病了。我前一段时间就已经感到自己快病了,而死亡景象——这还是我第一次目睹——带来的恐惧和烦恼加速了疾病的发作。过去一周的经历对我来说是陌生的。感谢上帝,为了父亲,我现在好多了,尽管身子依然虚弱。我真的希望自己拥有更强的体力,但可悲的是,这正是我所缺乏的。由于缺乏持久的精力和高效的体能,我无法去做我想做的事。

我那不幸的弟弟从不知道他的姐妹在文学上有何成就,不知道她们是否发表过一行字。我们不能把我们的努力告诉他,唯恐引起他太深的痛苦,懊悔自己虚度了光阴,浪费了才华。现在,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这个话题,我再也谈不下去了。太痛苦了。

我感激您亲切的同情,真心祈求您的儿子们全都身体健康,事业有成,使您免遭我父亲所受的那种痛苦。

您真诚的

C. 勃朗特[15]

致威·史·威廉斯

1849年5月8日

我亲爱的先生:

我匆匆写信告知您,我已收到您的两封充满善意的来信,并对您心怀感激。您提到的大好春光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快乐,尽管我相信您和别的千千万万人在春日中备感欢欣。天气的变化对我妹妹而言是一种煎熬。有一个礼拜或者十天,我简直手足无措。她变得如此虚弱,两肋的疼痛和咳嗽都在加剧,使她受尽了折磨。最近几天气温陡降,但说来奇怪,连续几天都这么冷,她看起来却没有越发衰弱,反而恢复了生气。她经常表现出艾米莉去世前几天明显表现出的症状:傍晚发热,夜里失眠,早晨昏睡。这让我们万分焦虑,但后来她的病情缓解了,我们总算放下心来。大约三个礼拜后,如果天气转暖,她的体力持续恢复,将适合出行,那我们希望能去斯卡伯勒。在这种情况下打算离家外出,我并非全无顾虑。不过,既然她自己渴望出门试试,那我也不会对这一愿望置若罔闻。我们的命运全都操控在上帝手中,不管结果如何,但凭上帝做主。我的一个老同学,一个久经考验的忠实朋友,自愿陪我们前往。我将放心地把爸爸留给两个同样久经考验的忠实仆人去照顾。她们中的一个,现在其实既衰老又虚弱,已不怎么能从厨房炉边的椅子上起身了。但另一个却年轻活泼,尽管她已与我们一起待了七年。所以您看,我有理由在悲伤中心存感激,特别是,爸爸依然耳聪目明、手脚利索,虽然不够强壮,但总体上还算健康。他身上唯一的疾病是某种慢性咳嗽。

我希望史密斯先生现在不要贸然出版《简·爱》廉价版,最好稍等一段时间——老是看到同一个书名,公众会腻烦的。我无法承诺何时完成另一本书,我的时间和精力都不由我说了算。我写《简·爱》时,浑然忘我地沉浸在工作当中,毫不担心自己会犯错,这样的投入如今是做不到的,也是应该受到谴责的。但我会尽力而为,并且已经小有进展。我们都得有耐心。同时我要说,公众如果想忘掉我的话,就由他们忘掉好了,我们不必为此而紧张。至于评论家,如果贝尔们真有价值,我毫不担心,有朝一日他们会受到不偏不倚的公正对待。在有些事情上,我的感觉非常迟钝,就像我近视的眼睛看不清东西一样。想到公众的不耐烦、误解、批评之类,我并没有感到多少不安。可是,想到康希尔街[16]的两三位朋友会何等焦虑,我就忍不住内疚,因为我感激他们对我的深切关怀,真心希望自己不会令他们失望。如果他们能打定主意静静等待,相信我即便没能力、也有良好的意愿去尽力完成下一部作品,我就不会有半句抱怨。然而,我确实相信,默默地等待,艰苦地工作,一寸一寸地向目标前进——这样的事情,“高贵的性别”[17]做起来比他们的姐妹更困难。他们总是主张大步流星地前进,你根本跟不上他们。在工作接近完成之前,你绝不能告诉男人你已经开始工作了。柯勒·贝尔即使没有遇到障碍,即使他面前是一片坦途,也绝不能与司各特[18]、布尔沃[19]、萨克雷或者狄更斯并驾齐驱。我想要您和史密斯先生清楚地明白这一点。我一直希望告诫你们,不要对我抱有过高的期待,要把我估计得低一些。诚实的男人——诚实的女人也一样——总是宁愿让人喜出望外,而不是大失所望。

我解释得够充分了吗?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向威廉斯夫人致以我充满同情的敬意。我希望此时她的小女儿已完全恢复了健康。见到您如此心满意足地说起您的儿子,我觉得很开心。我也很高兴听到卡瓦纳小姐[20]那边一切顺利安康。

对哈里斯先生[21]的作品的评论令人鼓舞,也不失公正。愿它们能有助于他的成功!

倘若萨克雷先生再次问到柯勒·贝尔,您就说这个秘密现在得到了严密保守,将来也会如此,因为它不值得公开。以他之睿智,迟早会猜出真相的。

希望不久就能再次收到您的信。

相信我。

您真诚的

C. 勃朗特

致埃伦·纳西

1851年9月1日

亲爱的内尔[22]:

我不知道把你的上封信放哪儿去了,所以无法仔细阅读,看里面有什么需要我回答的问题。不过,现在我还是应该以某种方式回复你,不管我是不是有话要说。C. 伍勒小姐的信,观点语气还是一如往常。一两个礼拜前,乔·泰勒[23]的夫人给我写了封信,言语间饱含善意,和蔼可亲。摩根先生[24]上礼拜一在这里,他虽然大腹便便,但身体壮实,精神饱满。他上午九点来吃早餐,给我带了许多宗教小册子作为礼物。

至于我是怎么生活的,对你说了也无济于事。我坚持活着,但是否享受这种生活,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我好歹还继续活着。我觉得最近天气不好,或者说,尽管我进行了有规律的锻炼,但环境和空气的改变所带来的好处正在渐渐消失。头疼和夜里突然惊醒的老毛病又回来了。但我总算还继续活着,既无意抱怨,也无权抱怨。

乔治亚娜[25]最好出去找个体面人家,当一年做杂役的女仆,或者普通厨子。

我高兴地告诉你,尼科尔斯先生不在期间,爸爸的身体依然硬朗。希望你母亲也很健康,希望玛丽[26]像阿梅莉亚说的那样“容光焕发”,身体丰满。也祝福克拉彭先生及夫人[27]。

你忠实的

C. 勃朗特

Ⅲ 夏洛蒂·勃朗特的画作[28]

少女 现收藏于勃朗特故居博物馆

Young Woman, 1833-1834,

Held By Bronte Parsonage Museum

避雨的渔夫 现收藏于勃朗特故居博物馆

A Fisherman Sheltering From the Rain, 1829,

Held By Bronte Parsonage Museum

杰菲亚·巴德女士 现收藏于摩根图书馆

Lady Jephia Bud, 1829,

Held By The Morgan Library & Museum

Ⅳ 《简·爱》金句

◎ 在十八岁的年纪,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能讨人喜欢。而在确认自己的外貌不大可能有助于实现这一愿望后,你心中绝不会感到喜悦。

◎ 不,我还没有足够的英雄气概,宁愿牺牲身份去换取自由。

◎ 人总得爱点什么,既然没什么东西更值得我爱,我就只好靠疼爱一个褪了色的玩偶来寻找乐趣,尽管它已经破烂不堪,活像个小小的稻草人。

◎ 你说什么呀,总共只有八十个人听到他这样说你,而世上有好几亿人呢。

◎ 你证明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我们就会把你看成是怎样的人,我的孩子。继续做个好姑娘吧!

◎ 一个沉重的包袱就这样卸去了。从这一刻起,我开始重新努力,并决心排除万难,闯出一条路来。

◎ 如果自尊和环境需要,我可以一个人生活。我不必出卖灵魂去换取幸福。我天生便拥有内心的财富,就算外界的所有欢乐都被剥夺,或者只能用我难以承受的代价才能获得,我内心的财富也能支撑我活下去。

◎ 热情尽可以像真正的异教徒那样争闹狂暴,欲望也可以想象各种虚妄的事,但在每场争论中拥有最终决定权的,在每项决定中握有关键一票的,仍将是判断力。

◎ 你渴望重新开始生活,用更配得上不朽灵魂的方式度过余生。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是否应该越过习俗的障碍呢?就是那种既不被你的良心所认可,也不为你的见识所赞成的纯属世俗的障碍?

◎ 说人应该满足于平静的生活,这徒劳无益。人必须行动,即使找不到行动的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千百万人注定要承受的命运比我的更令人绝望,而千百万人都在默默反抗这样的命运。

◎ 我不是鸟,也没有落进罗网。我是个有独立意志的自由人。

◎ 您认为我会留下来,成为一个对您无足轻重的人吗?您认为我是一台自动机器?一台没有感情的自动机器?您认为我能容忍别人把我的面包从嘴里夺走,把我的生命之水从杯里泼掉吗?您认为我身无分文、地位低下、相貌平平、身材矮小,所以就没有灵魂,没有心灵吗?您错了!我跟您一样有灵魂,跟您一样有丰富的心灵!要是上帝赐给了我一点美貌和许多财富,我也会让您感到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您一样。我现在不是根据习俗和常规跟您说话,甚至不是通过这具凡人的躯体在跟您说话,而是在用我的心灵跟您的心灵说话,就好像我们都穿过坟墓,平等地站在上帝跟前一样——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平等的!

◎ 我在乎我自己。越是孤单,越是无亲无友,越是无依无靠,就越要尊重我自己。我要遵守上帝制定、世人认可的法规。我要坚守我在清醒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疯狂时所接受的原则。法律和原则不是用在没有**的时候,而是用在现在这样,肉体和灵魂都起来反抗它们严格的规定的时候。既然它们是严格的,那就不能违反。如果我为了自己的方便而破坏它们,那它们还有什么价值呢?我始终相信,它们是有价值的。如果我现在不信,那是因为我疯了——彻底疯了。我的血管里着了火,心跳快得数不清。预先考虑好的想法,已经下定的决心,是我此刻唯一必须坚持的东西。我要牢牢守住这一立场。

[1]从作者夏洛蒂·勃朗特众多可考证的信件中,编者从中精选5篇作为本版《简·爱》的阅读辅助资料。这些精选篇目囊括了她本人对文学作品、友谊、生活、亲情、自我、成长等多方面的深刻剖析,从中可以一窥作者夏洛蒂更加真实、感性的一面。——编者注。

[2] 夏洛蒂在罗黑德学校的同学与好友。——译者注(若无特别说明,注释均为译者注。)

[3]出自英国牧师萨缪尔·克罗克索尔(约1690—1752)编纂的《伊索寓言和其他寓言故事》:橡树和柳树争论谁的力量大、耐力强。橡树责备柳树柔弱无力,总是随风摇摆。柳树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风暴中见分晓。不久狂风大作。柳树迎风摆舞,最后恢复原状。而橡树却拒绝顺应大风,结果被风折断。

[4]夏洛蒂在罗黑德学校的另一个同学与好友玛丽·泰勒的妹妹。

[5]即威廉·史密斯·威廉斯(1800—1875),夏洛蒂·勃朗特的出版商史密斯和埃尔德公司的老板之一,他发现了夏洛蒂的才华,并给予热情的鼓励。

[6]即《阿特拉斯》,英国当时的一份大众文学报。

[7]英国当时的一份文学杂志。

[8]英国文学评论家亨利·乔利(1808—1872)在《雅典娜神庙》上评论《简·爱》时,曾将其同自己的小说《海港小镇素描》做对比。

[9]英国当时的一份报纸。

[10]安妮·马尔什(1791—1874),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知名作家。

[11]即柯勒·贝尔,夏洛蒂·勃朗特发表《简·爱》时用的笔名。

[12]出自《圣经·创世纪》第23章第4节:我在你们中间是外人,是寄居的,求你们在这里给我一块地,我好埋葬我的死人,使她不在我眼前。夏洛蒂在引用时略有改动。

[13]出自《圣经·约翰福音》第5章第35节:约翰是点着的明灯,你们情愿暂时喜欢他的光。

[14]押沙龙是《圣经》中犹太王大卫第三子,后背叛其父。交战中,押沙龙的头发被树枝缠绕,挂在树上,受困被杀。大卫听到死讯后恸哭不止。

[15]夏洛蒂·勃朗特的缩写。

[16]夏洛蒂·勃朗特的出版商史密斯和埃尔德公司位于伦敦康希尔街65号。

[17]指男性。

[18]沃尔特·司各特(1771—1832),苏格兰著名历史小说家及诗人。

[19]爱德华·布尔沃-利顿(1803—1873),英国小说家、政治家。

[20]茱莉亚·卡瓦纳(1824—1877),英国小说家、传记作家。

[21]亚历山大·哈里斯(1805—1874),英国出生的作家,后移民至澳大利亚与美国

[22]埃伦的昵称。

[23]夏洛蒂·勃朗特的好友玛丽·泰勒的兄弟。

[24]威廉·摩根牧师,夏洛蒂·勃朗特的父亲的好友。

[25]埃伦·纳西的侄女乔治亚娜·纳西。

[26]埃伦·纳西的姐姐默茜·玛丽·纳西。

[27]埃伦·纳西的姐夫罗伯特·克拉彭和姐姐安·克拉彭。

[28]研究表明,夏洛蒂·勃朗特从小就拥有不凡的绘画天赋。她的画作风格独特、生动传神,擅长以铅笔速写来刻画想象中的人物、风景。——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