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夏初的勇气让吉尔伽美什也惊诧了几分,宝具停滞在半空之中。而吉尔伽美什绝美而傲慢的脸上露出了仿佛看到小丑的表情,到最后发出愉悦而不屑的嘲笑。
在他的眼中,这个小丑一样的杂种所表现出的那种野心和期望,简直让人在这种滑稽的行为之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最古之王的嘲笑声中,夏初的脸上露出渗出巨量的冷汗,他吞着口水,等待着最古之王的答复。
吉尔伽美什血红而澄净的双瞳中满是愉悦和杀机,一边笑着,一边拍手:“杂种,真是绝好的小丑啊……看在你这么滑稽的份上,本王就赐你一个绝好的死亡吧。”
空气之中的宝具从一柄缓缓的变成数十把不同的利刃,这是最古之王赏赐给滑稽冒犯者的最后恩赐。
让敌人死在如此美丽的宝具之下,对于最古之王来说,恐怕就是最佳的赏赐了吧。
在杀机织就的绚丽光芒之中,夏初强忍着落荒而逃的想法,双腿颤抖,哽咽的几乎要尖叫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了最后的声音:“我不是杂种!我的名字叫做夏初!我想要成为您的御主!我带着最后的绝望而来,我会给您带来最好的愉悦还有最华丽的演出!”
带着绝望和不甘的吼叫让吉尔伽美什**的眼瞳中产生了丝毫的兴趣,但是表情依旧不屑。
“哦?真是狂妄。”
“我问你,杂种!你有摘掉这个称呼的资格吗?”
夏初缓缓的挽起自己的袖管,撕下伪装的仿真皮肤,显露出自己最大的秘密。
在苍白的手臂上,是一排数目多到让人吃惊的……令咒?!
“十六枚令咒,这是我对自己资格的证明。”夏初露出了枯涩的笑容。
在力量的引诱之下,自己的面目还真是丑陋到让人呕吐啊……
没错,杀死言峰璃正的,就是他自己。
因为心中突然出现的,就连自己都为之恐惧的想法,昨天晚上他跨越了半个冬木市,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从言峰璃正的尸首上将十六枚令咒夺取到手中。
仅仅是为了一个希望。
“哦?真是值得让人惊叹的数量啊。”就连不远处华贵的美丽女王都不吝啬于自己的赞赏,但是最后却摇着头:“还不够。”
在吉尔伽美什的眼中,这种魔力凝结的结晶在自己的宝库里不知道有多少,仅仅是如此而认可这种狂妄之徒的话,未免也太滑稽了一点。
夏初的心跳停顿了一下:“我需要时间……我确信我有资格。”
“本王为什么要给一个杂种时间?虽然说你这杂种能够让本王颇感兴趣,但也只是一个有趣的杂种而已。”
遵循着心中狂妄思想的引导,夏初爆发出就连自己都为之惊诧的狂妄和勇气,他直起了自己的身子,看向了不远处将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的狂傲女王。
“恩奇都!”他吐出了那个名字:“恩奇都……我可以复活给你看!这样的理由你接受吗?”
他的身体缓缓踏前,带着背水一击的绝望和疯狂,毫不畏惧地面对着即将洞穿自己的冰冷武器,说道:“最古之王,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我用这个条件来作为交换,你拒绝和我签订契约吗?”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唯一让吉尔伽美什放在眼中,放在和自己平等位置的人的话,那么那个人必然是在上古时代,吉尔伽美什的挚友,恩奇都。
原本的恩奇都是众神因不满吉尔伽美什的叛逆而制造出来的讨伐兵器,神造之人。
从一开始的敌人,到从战斗之中了解到对方不逊色于自己的气概,乃至于惺惺相惜,到最后,成为了吉尔伽美什甘愿将自己宝座共享的挚友。
而他最后因众神诅咒而死去,也成为了最古之王和众神彻底决裂的导火索。
现在,有一个狂妄的家伙居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放出此等狂言,并且还带着绝对可以做到的狂妄神态,真是……
“杂种。说话可是要负责啊。”吉尔伽美什缓缓的挥了挥手指,于是空气之中的无数宝具缓缓的消散:“欺骗本王的代价,你承受不起的。”
“我明白。”夏初露出了庆幸和成功的笑容:“可以开始了么?”
“不要想用令咒那种东西来命令本王,虽然相信你所说的话,但是在你没有显露出足够和你野心相比的气量之前,就算是死到本王眼前也不要想让我对你伸出一个指头。”
吉尔伽美什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掌捏起了夏初的下颌,看着他不安的双眼:“我给你作为我仆从的资格,但是你只要作为一只让本王愉悦的小丑就可以了,王者的小丑……”
※※※
当夏初走后几分钟,突如其来的来人打破了白朔和陈静默之间的温馨,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还没有冷透的茶壶将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放下茶壶之后,长孙武才擦了擦嘴发出毫不顾忌气氛的巨大声音:“诶呀,累死了,累死了……”
陈静默虽然在白朔的面前很厉害,意外的放得开,但是在别人的面前却始终有些不好意思;挣脱白朔手掌无果之后,五指之间的龙血激化产生剧烈的电光,让白朔吓了一跳,终于松开自己的手。
好不容易找到的温馨时间被大猩猩破坏掉了,看着陈静默离开的方向,白朔带着有些坏的脸色对着长孙武说道:“如果没有让我满意的结果,那么今晚你就可以去单独逛逛冬木镇,顺便把魔法师找出来。”
长孙武拍着自己的胸膛发出了如同擂鼓一样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容:“成了。”
“哦?怎么成的,说说看。”白朔有些惊诧的说道:“当初你提议的时候,我还说你会被打一顿然后扔出来呢……”
“喂喂,这是一个队长应该有的想法么?”
白朔别过头说道:“话归正题,如果没让我满意的话,今晚你就可以出去一个人玩自由奔跑了。”
“好吧。”长孙武清了清嗓子,用一副豪气和杀气兼备的摸样,粗声粗气的说道:“征服王,是不需要盟友的!”
他有些无奈的耸着肩说道:“什么征服王嘛,我还以为他要摔杯为号,然后王之军势倾巢而出呢。”
“结果呢?”白朔非常感兴趣的问道。
“结果……”长孙武露出非常残念的表情:“他从我这里把魂斗罗怎么调三十条命的秘籍要走了……”
“噗!”白朔一口冷茶喷在桌子上,捶着桌子大笑:“哈哈,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征服王所求的,只是这种东西么?”
长孙武学着征服王的样子回答:“敢于孤单进入敌人巢穴的战士,可是了不得的家伙呢!怎么能让他们那么简单的死掉,一定要在斩杀敌酋之后,浴血归来才可以啊!这是难道不是一种荣耀么!”
他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耸肩说道:“魔术刻印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征服王是可以和战士、敌人坐在一起饮酒的王者。对于那样的人而言,恐怕没有什么阻碍会放在他的眼中。在衡量过利弊之后,会答应下来也是什么很值得出奇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他才是让敌人因为自己的浅薄跪在地上流泪,祈求追随他脚步的征服王啊。”
长孙武拍了拍白朔的肩膀:“如果有一天,队长拥有那种气魄的话,恐怕任何阻碍都不再是问题啊。”
“哦?”白朔并没有因此而动怒,而是笑了起来:“现在不够么?”
“不是不够,是你想要的东西太高了。”长孙武看着白朔的眼睛:“不要把我三十多年的人生当成纯粹的死宅人生好吧?你跟我说起王座的时候,我能看到你眼睛里的野心。那种程度,如果是你的话,并非不可能达到,只是,可能会很辛苦吧。”
白朔并没有说话,而是等待着长孙武继续说下去。
“征服王的气魄、吉尔伽美什的骄傲、阿尔托利雅的理想。”
长孙武用指头蘸着水在桌子上比划:“哪怕仅仅能取得最后一个,也能让你获得更多的力量。”
白朔看着长孙武眼中的郑重,片刻之后摇头笑了起来:“九王之座?我想要的东西,不止如此。你说的东西,给不了。”
“不够啊。”白朔靠在椅子上,用自己的手指划掉长孙武所涂抹出来的东西,带着火焰的指头蒸发了朦胧的水渍。
他摇着头:“我所求的野心,不在这些东西里面,要更高……”
长孙武看着桌子上那一笔坚定的痕迹,很久之后才笑了起来,端着茶杯说道:“突然有些后悔把自己绑在你的船上了,好像有些太危险了啊,不过上了贼船就晚了啊。”
他看着白朔:“话说,你不准备讲述一下你的实现方法,来让我放心点么?安抚民心这种东西,你总会吧?”
听着长孙武的牢骚白朔笑了起来,有些无奈的耸肩,手指在桌子上轻敲:“如你所愿。”
一道光芒形成的文字在桌子上一闪而逝,长孙武陷入了呆滞和思考中,而白朔则施施然的端着茶杯离开了座位。
这就是我的决意,看清楚了么?长孙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