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探求智慧的一生(1 / 1)

亚里士多德的一生(前384—前322年),正处于希腊城邦制日趋衰亡和奴隶制大帝国日趋形成的时期。

一 青少年时期

亚里士多德(Aristotles)出生于希腊北部的斯塔吉拉城,离爱琴海仅4.8公里,是希腊伊奥尼亚人的后裔。他的父亲尼各马科(Nicomachus)系出希腊神话中的神医阿斯克勒庇俄,曾是当时马其顿国王阿明塔斯三世(前393—前370年在位)的御医和亲密的朋友,后者是后来的腓力二世(前359—前336年在位)的父亲和亚历山大大帝(前336—前323年在位)的祖父。亚里士多德少年时期随父在马其顿宫廷中生活,接受良好的教育,并和腓力结下深厚的友谊,以致后者礼聘亚里士多德做他的儿子亚历山大的老师。

出自医学世家的亚里士多德,从小就接受了医学方面的教育和训练,并且具备了行医的能力。正是严格的医学训练培养了亚里士多德特别重视经验事实,具有敏锐的考察、收集和分析的能力,这些对亚里士多德思想的形成和发展是十分重要的。

在亚里士多德所受的早期教育中,除了以希波克拉底(约前460—前377年)的学说为主的医学教育外,德谟克里特的自然哲学也可能是主要内容之一,并深受其影响。他后来将德谟克里特和柏拉图相比较时谈到:

柏拉图只是考察了生成和消灭的条件,没有讨论所有的生成,只是谈到元素的生成……一般说来,除德谟克里特外没有一个人不是以肤浅的方式讨论这个问题。德谟克里特不仅探究了这所有的问题,而且从一开始就按自己的方式作出了区分。[2]

二 柏拉图学园时期

亚里士多德于十七岁(即公元前367年)时来到雅典,进入柏拉图的学园,追随柏拉图长达二十年之久,直到柏拉图于公元前347年去世后才离开。

关于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师生之间的关系,历来就有争议。根据文献记载,他们彼此在生前就有龃龉,以致柏拉图牢骚满腹地说:“亚里士多德像小马驹生来对它母亲那样踢我。”[3]但第欧根尼·拉尔修记载到:“亚里士多德是柏拉图的最有天才的学生。”[4]有些传记资料也证实了柏拉图生前重视亚里士多德:在柏拉图要开始讲演时,如果亚里士多德到了,他就说“开始讲课,听众到齐了”。如果亚里士多德缺席,他就会说,“有才智的人还没有来”,或“听众是聋子”[5]。历史证明,后面这些肯定意义上的记载,更符合实际情况。亚里士多德日后在悼念其学园时期的同学、塞浦路斯的欧德谟斯的挽歌中,依然倾吐了他对老师的崇敬缅怀之情,颂扬柏拉图:是一个纯洁无瑕的人,如今已难以寻觅。[6]

人们对他们师生关系的理解,可能出自传诵一时的名言:“吾爱吾师,吾尤爱真理。”这是事实,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科伦理学》中讨论到普遍的善时提到,理念论虽然是他的朋友(指柏拉图)提出来的,尽管真理和友谊同样都是可贵的:

不过作为一个哲学家,较好的选择应该是维护真理而牺牲个人的友谊。两者都是我们所珍爱的,但人的责任却要我们更尊重真理。[7]

亚里士多德的一生正是体现了柏拉图学园崇尚自由思想、自由争辩的精神。这点,集中体现在对理念论的探讨上。柏拉图自己在晚期也对中期的理念论进行过认真而详尽的自我批评,亚里士多德早在学园时期就并不完全赞同理念论,如在这时期公开发表的对话体著作《论哲学》中,对理念论就持保留态度。亚里士多德的这种“吾爱吾师,吾尤爱真理”的理性精神,体现了古希腊苏格拉底以来的优秀精神,以后并成为西方文化中的精粹。

但是,最后促使亚里士多德离开学园的原因,是柏拉图死后由其外甥斯彪西波(约前409—前339年)继承学园的领导。亚里士多德就和塞诺克拉底(前396—前314年)等学者们离开学园奔赴他处。

三 游历时期

公元前347年柏拉图去世,亚里士多德就应阿塔纽斯(今属土耳其)的僭主赫尔米亚(生卒年不详)的邀请来到小亚细亚。由此到公元前335年重返雅典建立吕克昂,前后共计十二年为他的游历时期。

前三年随赫尔米亚一起,后去米提利尼。接着于公元前343—前342年到马其顿腓力二世的宫廷,担任亚历山大的教师八年。接着回雅典创建吕克昂执教十二年。[8]

亚里士多德头像

现藏于法国罗浮宫博物馆

王齐云 摄

亚里士多德在这十二年的游历时期,进行了大量动物学研究,制作标本和进行了许多观察和实验,详细记载在他的《动物志》等著作中。而那些更为严格的哲学著作则是后来撰写的。[9]由此可见,亚里士多德的思想发展历程是,在学园长期学习和执教的基础上,又通过对自然界有关事物进行长期考察,收集和分析大量经验事实才作出理论结论,所以他的哲学和柏拉图相比较,带有浓厚的经验论成分。

四 吕克昂时期

公元前336年马其顿国王腓力二世被暗杀,他的儿子亚历山大继承王位,平定希腊等地的叛乱后,立即实施东征。而亚里士多德则于公元前335—前334年重返已处于马其顿统治下的雅典,创建吕克昂学院,在这里从事教学和研究活动十二三年,这是他在学术活动上的鼎盛时期。在从事并组织教学和研究工作的同时,写下许多学术著作。直到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去世,雅典出现反马其顿运动,亚里士多德才被迫离开雅典,渡海到优卑亚岛他母亲的故乡居住,不久即于公元前322年去世。吕克昂地处雅典城东北郊,距柏拉图学园所在地阿卡德摩不远。这里原是供奉吕克欧斯的阿波罗神和缪斯女神的所在地,有一片丛林。亚里士多德在这里盖了一批建筑物,其中有一所有顶盖的院子叫“Peripatos”,这所学院也因此被叫作“Peripatekos”。但也有记载认为,亚里士多德经常在这里和学生们一起散步共同讨论哲学问题,因此称亚里士多德的吕克昂成员及其学派为“漫步学派”(也有异译为“逍遥学派”的)。吕克昂的教学和研究活动,大体和柏拉图的学园相似,它既是进行教学又是规模相当大的研究机构。它有一整套管理的规章制度和实施管理的委员会,每十天选出一人主持吕克昂的日常工作,每月定期举行共餐会。

亚里士多德这次重返雅典享有盛誉。由于他的斡旋,雅典免遭马其顿的毁灭性打击,所以雅典人集会通过为他在卫城竖立纪念碑,以颂扬他“对雅典人民的贡献,为了他们的利益与腓力王斡旋,为城邦作了出色的贡献”[10]

据说,亚里士多德的教学活动通常是这样进行的:上午率领一些有学问的朋友和学生,边漫步边讨论一些深奥的学术问题“acrotic”,可以称为“深奥的学说”;下午则在柱廊下对广大的初学者和旁听者作公开讲演,称为“exoteric”,可以称为“通俗的学说”或“公开的学说”。也有学者认为,亚里士多德生前写定并公开发表的著作属于“exoteric”,而他生前留下的那些讲稿经后人编定的著作则属于“acrotic”。吕克昂时期是亚里士多德学术观点成熟时期,也是他专心研究各种学术问题并有丰富收获写下许多著作的时期。因此,学者们常将他的成熟的著作归于这个时期。

五 著作

根据古代传记作者第欧根尼·拉尔修的记载,亚里士多德具有全面的才能,所以著作极多,总计有《论正义》等共164种、400卷、445270行之多。[11]

但亚里士多德的手稿和著作的命运,截然不同于柏拉图,后者的全部著作都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而亚里士多德则命运多蹇。据传,公元前322年亚里士多德去世后,吕克昂由其学生塞奥弗拉斯特(前371—前286年)主持。后者去世后,将亚里士多德的稿本和著作托付给斯开普斯的纳留斯(生卒年不详),后者将之带回小亚细亚的故乡,公开展览,任人抄传。后来为避免当时帕加马国王的征用,将这批书稿藏于地窖。直到公元前1世纪才被重新发掘出来带回雅典。公元前86年,苏拉(前138—前78年)攻占雅典后,又被劫回罗马。后来又转手到文法学家提兰尼奥的手中,准备编辑传抄。但由于经过两百多年岁月的腐蚀,这批稿子已经面目全非,加上誊抄不善所以讹误百出,因此稿件内容次序、写作先后等已完全难以辨别。直到转入吕克昂第十一任主持、罗德岛的安德罗尼珂(约前1世纪)之手,才于公元前60年左右,根据当时流行的分类归纳法,将它们加以编排。安德罗尼珂编定的亚里士多德著作集,后来又失散了,甚至连目录也未被保存下来,以致亚里士多德的著作长期湮没无闻,几乎不再被人所知。

公元6世纪初,才出现波埃修(约480—524、525年)的亚里士多德的《范畴篇》、《解释篇》等的拉丁文译本。直到12世纪以后,西方人士通过阿拉伯哲学家阿威罗伊(1126—1198年,即伊本·路西德)重新见到了亚里士多德的著作,并从希伯来语转译为拉丁语。到了14世纪末年,才由出版家出版了原希腊语的亚里士多德的著作,不过其中的《诗学》直到1500年才被人们所知。

现存亚里士多德全部著作共四十七种,经学者们的考释,其《论宇宙》等十三种是后人托名的伪作,但仍具有很高的文献参考价值,所以依然被编进《亚里士多德文集》。公认的版本是由柏林科学院授命,在贝克尔主持下编定的五大卷(1831—1870年)。其中前两卷为亚里士多德著作的希腊语文本,两卷共计1462页,每页分为a、b两栏,每栏约35行左右,从而被学术界公认为亚里士多德著作的标准页码。[12]

亚里士多德和归诸亚里士多德名下的全部著作,大体可以分为三类。(1)亚里士多德自己发表的早期著作。大部分属于对话体裁,包括:《会饮篇》、《智者篇》、《欧德谟篇》(即《论灵魂》)、《哲学劝学篇》、《论财富》、《论教育》、《论血缘相通》、《亚历山大》、《论诗人》、《论哲学》、《论正义》。逻辑著作包括:《论问题》、《划分》、《范畴》、《论对立》。哲学著作包括:《论善》、《论理念》、《论毕达哥拉斯学派》、《论阿尔基塔斯》、《论德谟克里特》等。以上这些著作都已佚失,有罗塞和罗斯等的辑佚。(2)亚里士多德本人或与他人合作收集的历史和科学资料的笔记或摘记。大部分已佚失,仅留少数残篇。如收集的158种政治集,其中仅存《雅典政治》。(3)后人整理而保存下来的亚里士多德生前的讲稿等,成为现存亚里士多德著作的主要内容。包括逻辑学著作:《范畴篇》(疑伪)、《解释篇》、《分析前篇》、《分析后篇》、《论辩篇》、《辩谬篇》,后人将这些著作编定为《工具论》一书。自然哲学和自然科学方面的著作:《物理学》、《论天》、《论生灭》、《气象学》、《动物志》、《动物的生殖》、《动物的构造》、《论灵魂》等。形而上学方面的著作:《形而上学》。政治学和伦理学方面的著作:《尼各马科伦理学》、《大伦理学》(疑伪)、《欧德谟伦理学》和《政治学》等。美学和修辞学方面的著作:《诗学》、《修辞学》。其他托名亚里士多德的伪作有:《论宇宙》(可能是前100—前50年的著作)、《问题集》(可能是汇编于5、6世纪)、《论色诺芬尼、芝诺、高尔吉亚》(可能写于1世纪)等。

六 学科分类

亚里士多德是经验论的理性主义者,“经验的自然科学家和希腊人中第一个百科全书式的学者”[13],几乎掌握了到他那时为止的人类所获得的全部知识,并将它们分门别类地进行独立地研究,从而成为许多学科的创始人。

亚里士多德将知识分为三类:理论的、实践的和创制的。

第一类,理论的(speculative)。“理论”的希腊语是“theoria”,本义是凝视或凝神观照,它是一种不为其他实用目的而只为知识本身的知识:“理论知识的目的在于真理,实践的知识的目的则在其功用……永恒事物的原理常为最真实原理(它们不仅是有时真实),它们无所赖于别的事物以成其实是,反之,它们却是别的事物所由成为实是的原因。”[14]亚里士多德认为这是最高贵的静观的知识。理论知识又分为三类:第一哲学(形而上学)或神学、数学、物理学。物理学是研究那些运动着的而又不能和质料分离的事物(即现象世界中的具体事物),数学是研究那些不运动的却又是在质料之中不和质料分离的东西(数)的,只有第一哲学才是研究那些本身并不运动而且可以和质料分离(即抽象)的东西的,它是最崇高的知识。[15]他又将自身不动而又分离的存在,能够推动他物运动的叫作“不动的动者”,也就是神,所以这门最高的学问又叫作神学。他也将第一哲学说成是研究“存在”的学问,它的对象是“作为存在的存在”。这样的学问在哲学上称之为“ontology”(一般译为本体论)。

第二类,实践的(praktike)。实践的知识只研究行动本身而不管行动的结果。实践的知识又分为三类:伦理学、理财学、政治学。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科伦理学》第六卷第五章专门讨论到“实践智慧”的特征:具有实践智慧的人,善于考虑对自己是好的和有益的事情,不过所考虑的不是部分地在某个方面有益,如对人体的健康和强壮有益的事情,而是对整个生活有益的事情。所以一般地说,能深思熟虑的人就是有实践智慧的人[16]。实践知识和第三门知识(创制知识)是两类不同的知识,“实践之所以不是技艺,因为技艺和实践种类不同,良好的实践本身就是目的。总而言之,它就是关于对人的善和恶的真正理性的实践品质”[17]。

第三类,创制的(poietike)。创制的知识是和实践紧密相联的。创制也是一种实践活动,具有创制的特长,善于创制是一种理性的品德。创制的实践和伦理的实践是有区别的。伦理实践的目的,只在于实践本身,创制实践的目的和价值,则在于产品。例如,创制诗的目的和价值,是在诗篇中。创制和第一类理论学科的求知活动也不同,后者的对象是永恒不变的,是作为真理的真理。创制活动的对象则是可变的,如果对象不可变,那么创制活动也就无法进行。他还认为,创制的技艺广义地说,就是给予原料(质料)以形式。创制的对象有两种,它或者是完成自然所不能完成的东西,或者是模仿自然已经完成的东西。人到世界上来,被赋予几乎获得一切技艺的能力,并且有了两只手,这是一切工具的工具。

由于包括诗在内的文学艺术是属创制知识(创制学科)的领域,有关它的特征,将在本章第五节进行具体的讨论。

七 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

研究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和美学思想,首先就碰到和他的老师柏拉图的关系问题,这是不能回避的重要问题。

黑格尔就谈到过当时19世纪初欧洲流行的看法,将他们两人的哲学看成是互相对立的。柏拉图是唯心主义的,以理念、理想为原理(本原);亚里士多德则是实在论者,将灵魂看作是一块白板,它的一切规定都是完全被动地从外界接收过来的,他的哲学是经验论的,而且是最坏的洛克式的经验论等。黑格尔不同意诸如此类的论断,认为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这两种貌似不同的哲学中,可以看出它们有深邃的共同点:“实际上亚里士多德在思辨的深度上超过了柏拉图,因为亚里士多德是熟识最深刻的思辨唯心论的,而他的思辨的唯心论又是建立在广博的经验材料上的。”[18]著名的德国希腊哲学史家策勒(1814—1908年)则进一步明确地将亚里士多德的哲学,看成是苏格拉底—柏拉图的哲学的继续和完成:

亚里士多德一贯设定苏格拉底—柏拉图的理念的哲学特征的总的观点,他的任务只是在这个总的路线上建立更完全的知识系统,他用有更精确定义的指导原则,用更准确的方法,用更广泛和日益增进的科学材料来建立这种系统。在他自己的著作中确实很少表现出同意他的老师的观点,而是经常同柏拉图的观点进行争辩,可是实际上他对柏拉图是同意大于分歧。只有将他的整个体系看作是柏拉图体系的发展和进步,是由苏格拉底建立、由柏拉图推进的理念的哲学的完成,我们才能理解亚里士多德。[19]

的确,只有将亚里士多德的哲学看成是苏格拉底—柏拉图的哲学的继续和完成,才能正确地理解亚里士多德,在美学和文艺理论等方面,也同样如此。策勒并进一步指出,亚里士多德不同于柏拉图的特点在于:

他不仅是一位最高思辨的哲学家,同时也是一位最精确和不知疲倦的观察者,是在这个世界上所知道的一位最博学的人。在他的一般学说中,他认为经验是思想的先行条件,思想材料都从知觉中产生,所以在实践上他为自己的体系提供了广阔的经验知识基础,将他的哲学建立在对事实材料的全面评估上。特别是关于自然学说,他认为我们应该首先知道现象才能寻求它们的原因。[20]

由此,策勒认为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的根本区别在于:

柏拉图对于从理念下降到现象世界中的个别事物很少兴趣,对他来说只有纯粹的理念是哲学知识的唯一本质对象。亚里士多德承认科学知识必然是关于事物的普遍本质的,但是他不停留在这一点上,他认为从普遍推演个别是哲学的特殊任务。科学必须从一般的不确定的东西开始,但必须进入确定的东西。它必须解释材料,解释现象,所以它不能忽略任何东西,即使是毫无意义的东西,因为那里可能有知识的无穷宝藏。[21]

的确,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共同完成了“理念的哲学”,即承认有普遍的必然的理性知识,这是哲学的对象。但他们彼此确又有不同,柏拉图只承认普遍的理念而忽视世界中的个别事物,而亚里士多德则强调普遍知识只能从个别事物中获得,所以他重视个别事物,重视经验事实。因此,亚里士多德,既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经验主义者,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理性主义者,而是经验论的理性主义者。这是包括美学在内的亚里士多德思想的根本特征所在。正像著名学者陈康(1902—1992年)指出的那样,亚里士多德确是深受柏拉图的深刻影响。

在亚里士多德寻求智慧的过程中,柏拉图的影响之广是惊人的。在这项研究中,亚里士多德思想的每一个主要方面都以柏拉图哲学为背景。[22]

这种影响一方面显示为重视理性思辨,但另一方面又显示出他自己固有的重视经验事实的特征。这两方面,贯彻在他的整个思想体系及各个发展时期。所以我们认为,如果说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开创了西方理性主义哲学的传统,那么亚里士多德是最早的一位经验论的理性主义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