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警觉的诺思勋爵(1 / 1)

弗雷德里克·诺思勋爵来自埃普索姆一个经营着盐业公司的家族。这个家族为英国提供了很多杰出的政治家。作为一个政客,诺思勋爵把宝押在帝国的命运上,结果赌输了,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亲和力。他从未恼怒过,也没有人与其作对。他能在发生非常激烈的辩论时讲些笑话。当国王陛下最忠实的反对派成员痛骂他时,他将假发盖住双眼,悄然入睡。

在1775年到1783年期间,这位高贵的勋爵几乎没有机会发挥其聪明才智,而且经常在深夜无法入眠,因为在遥远的殖民地,情况很不妙,而这位可怜的人不得不承担责任。

首先,英国人想要从北方重新占领美国的企图失败了。充当占领军主要补给基地的城市波士顿被迫投降。整个新英格兰落入叛乱者手中。经过充分酝酿(而这恰给了华盛顿求之不得的时间,来训练他刚招募的军队),英国人试图再次发动一场战役的计划拟定完毕。这场大胆的咄咄逼人的战役计划,多少带点拿破仑的风格。但是战役的实施远没有拿破仑的风格,因此彻底失败了。它原来的目的是,至少用一条军事警戒线将美国北方领土一分为二。这条线应该是一条从蒙特利尔延伸到纽约的直线。两支军队同时行动。一支军队从加拿大出发向哈得逊河河口挺进,另一支军队从哈得逊河河口出发向加拿大进发。

截止到这里,一切顺利。

没费多大力气,英国人就占领了纽约。但是华盛顿及其大部分军队都跑掉了。这就使得英军西翼直接暴露在叛乱者面前,容易遭到进攻。

与此同时,另一个很有战斗力的师,正沿着尚普兰湖岸的老边界公路向前推进,占领了泰孔德罗加要塞。然而,后来,约翰·伯戈因(很受欢迎的剧作家)指挥战斗,结果在纽约北部的旷野里迷失方向。他与其全部军队和辎重(美国人更欢迎后者而不是前者)在萨拉托加附近被俘。

这样,第二次战役实际上已经算是结束了。因为,尽管英国人在美国其他地方取得了几次胜利,甚至占领了大革命的首都费城,但是,他们的成功未能粉碎殖民地居民的抵抗。相反,它给了大陆会议里那些迄今为止态度冷漠的成员铤而走险的胆量,并鼓起了那个机构的勇气。这就使得“美利坚”作为永久性联盟的一系列条款达成了一致意见,而不再是只有个空名的邦联。在战争的第二年年底,英国人速胜的前景与以往一样渺茫。事实上,华盛顿和他的手下人在距费城二十四英里的瓦利福奇村度过了一个悲惨的冬天。但是不管怎样,他们幸存下来。此时,他们因大陆会议的无能和冷漠遭受了很大痛苦。一些宾夕法尼亚农民麻木不仁,他们将所有农产品直接卖给英国人(他们的口袋里填满了金沙弗林),而让他们的同胞挨饿(因为他们的同胞无法支付现金)。但是,只要战斗一开始,这种麻木不仁立即就只是作为一种不愉快的经历被人忘记。

而对作为领导这场看似毫无希望的事业的总司令华盛顿来说,他在这段难挨的时光里的所作所为是崇高的。当面对连续不断的诽谤,面对那些对主张贵族统治的弗吉尼亚人充满厌恶和怀疑的新英格兰民主党人的影射,面对那些出卖秘密情报的叛徒,或者,面对任何一个通过夸耀他所领导的战役而试图谋取总司令职位的可鄙的投机者,等等,一百个人当中有九十九个人都会选择辞职。

但是,华盛顿从未因此类琐事而烦恼。他知道,他本人应该为丢失费城负责。他也知道,新英格兰人把萨拉托加大捷的英雄、他们自己的盖茨将军看作绝对更能干的战略家。他知道所有这一切,而且他保持心态平静,照常巡视。当他的手下人有了鞋穿能够走到户外时,他就训练他们。当他们没有鞋穿不得不待在屋里时,他就教他们战争理论。他相信,总有一天会出现转机。

果然,次年年初,转机出现了。这是一封信。信中告诉瓦利福奇那位孤独的人,12月22日,他的好朋友、宾夕法尼亚州费城的本杰明·富兰克林博士已经到达巴黎。这位博士在花费并不太高但却宜人的帕西郊区租了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