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1)

早期焦虑情境对男童性发展的影响

儿童的精神分析表明,男童早期的性发展与女童【关于这些发展阶段,这里不详细展开,读者可以参考第八章和第九章的内容。的发展路径一致。男童经历的口腔挫败强化了他针对母亲**的攻击趋势;当女童的口腔施虐到达高峰时,施虐开始发动针对母亲**的攻击,同时,对母亲身体内部的攻击也开始。

女性特征阶段

在这个阶段,与女童一样,男童对父亲的阴茎吮吸固着。我认为这个固着是同性恋的真实基础,我的观点与弗洛伊德在《达·芬奇的童年回忆》【《弗洛伊德全集英文标准版》,卷11。一书中表达的观点一致。在此书中,弗洛伊德得出一个结论:达·芬奇的同性恋可以追溯到对母亲的过度专注,最终发展到对母亲的**过度固着。他认为,作为对客体的满足,**固着后来被阴茎固着代替。我的精神分析表明:男童从对母亲**的吮吸固着转移到对父亲阴茎的吮吸固着,这个转移是同性恋的基础。

在儿童的幻想中,他母亲的身体吞并父亲的那个阴茎,或者说好几个阴茎。在发展与真实父亲的阴茎的关系的同时,儿童在幻想中发展与母亲身体内的阴茎的关系。他对父亲阴茎吮吸的欲望是他攻击母亲身体的一个动机之一(因为他想要武力夺取在母亲体内的阴茎,并且伤害她的身体),他的攻击以及其他活动代表他与母亲的竞争关系,并且构成男童的女性情结。【关于这些现象在男童女性阶段的表现,读者可以参考“俄狄浦斯冲突的几个早期阶段”(1928,《克莱因文集Ⅰ》)。另外,对比凯伦·霍妮的《逃离女性时期》(1926),以及费里克斯·波姆的《男性身上的女性情结》(1929)。

儿童想要从母亲身体内夺走父亲的阴茎、排泄物和孩子,这让儿童害怕被报复的焦虑上升。他认为他已经夺走母亲身体内的东西,他对母亲有更多的恐惧,他对母亲的幻想施虐越强,他对她作为竞争对手的恐惧就越多。

俄狄浦斯情结的早期阶段

男童的性器冲动虽然开始时与前性器冲动重合,最后达到前者的目的,冲动却影响施虐过程,并且引导他把母亲作为性目标,夺取她的身体和**。这样一来,他就想象从口腔、肛门和**上完全占有母亲,以及可以采用任意施虐手段攻击她身体内的父亲的阴茎。由于他从父亲那里体验到的挫折感,他的口腔方式也增加了对父亲阴茎的仇恨。正常情况下,男童对父亲的破坏冲动要比女童的破坏冲动要强烈,因为他把母亲作为性目标的渴望引出他对母亲强烈的仇恨;另外,在男童发展的早期阶段,因为他对母亲的直接侵犯冲动已经唤起一定程度的恐惧,母亲已经成为引发焦虑的重要客体。这种恐惧再一次强化他的仇恨和他想要摧毁母亲的欲望。

我们在上一章已经看到,与男童相比,女童把母亲作为自己破坏冲动的直接目标,保留的时间要更长并且更强烈,而且她对父亲阴茎的正面冲动——不论是真实阴茎还是幻想中母亲体内的阴茎,一般来说都比男童保留得要更强烈和更持久。在男童的情况中,只有在男童攻击母亲身体行为占据早期某个阶段中,他的母亲才成为摧毁的事实目标。很快,在母亲体内的父亲的阴茎吸引了男童发动对母亲的侵犯攻击。

早期焦虑情境

男童除了害怕与母亲竞争,他也害怕父亲内化的阴茎。这种恐惧妨碍他的女性位置,后者与**冲动一起,导致他放弃对母亲身份的认同,并且巩固了他的异性位置(heterosexual position)。如果他过度害怕与母亲竞争,以及过度害怕父亲的阴茎,就会造成他不能平安度过女性阶段,而这将成为他的异性立场建立的主要障碍。

另外,儿童早期的精神活动是否被父母**结合的害怕占据,以及是否被父母结成同盟的害怕【有关这些恐惧的精神病病原已经在第八章和第九章指出。占据(与儿童为敌),这些对于儿童的发展来说具有重大意义。这一类焦虑让儿童更加难以保持任何立场,进而引发危险情境,这是我认为性无能最深层次的原因。这些特定危险情境来自儿童害怕被母亲体内阴茎(父亲的阴茎)阉割,换一句话说,就是害怕被“坏”父母联合一起对他阉割。他所显示出来的强烈害怕,表明他的阴茎不能从母亲体内退出,并且被关闭在母亲体内。【这种忧虑出现在幽闭恐惧症(claustrophobia)的各种表现中。有一点可以肯定,幽闭恐惧症可以追溯到被关闭在母亲体内的危险想象,尤其是害怕不能从母亲体内取出阴茎,这种焦虑已经集中在阴茎上。

我不止一次提出,男童和女童发动的施虐攻击针对母亲的身体,攻击导致的焦虑情境分成两种类型:第一,母亲的身体变成充满危险之地,它引起各种恐惧;第二,借由儿童内射危险客体,尤其是内射父母的**结合,儿童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相似的危险之地。他害怕自己身体内的危险和威胁。这两类危险情境既存在于男童身上,也存在于女童身上,两种危险互相施加影响。我已经在此书中讨论过克服这两种常见危险情境的焦虑的方法,可以简单总结如下:儿童通过万能的排泄物与内化的“坏”客体斗争,并且接受“好”客体的保护;与此同时,儿童通过投射置换内部危险到外部世界,在外部世界中找到证物来否决各种危险。

但是,除此之外,两种性别都有自己完全不同的克服焦虑的模式。与女童相比,男童发展的排泄物的万能感觉较不强烈,他的这种感觉部分通过万能阴茎置换。与此相关的是,他内部危险的投射与女孩子的内部危险投射不同,他采用具体机制来克服对内外危险的恐惧,并获得性满足。这种改善焦虑的方法在于:阴茎作为主动性器官掌控客体并且可以被现实检测。他通过阴茎占领母亲的身体,自我证明他不仅对危险的外部客体具有优越地位,他对内部危险也具有优越地位。

摧毁一切的全能阴茎

男童排泄物的全能感和想法部分集中在全能的阴茎上,阴茎起到取代排泄物的作用。在男童的想象中,他赋予他的阴茎破坏力量,把阴茎与撕咬、吞噬的野生动物以及枪炮等联系在一起;他相信尿液是一种危险物质,他的有毒爆炸粪便等于他阴茎的想法让阴茎成为施虐的执行器官;而且,某些生理过程显示他的阴茎的确能变小变大。他把外观的变化当作阴茎全能的证据,因此他的阴茎和他的全能感挂上钩,这对于男性活动以及他克服焦虑都有特别重要的作用。在儿童精神分析中,我们常常碰到男童把阴茎当作“魔术棒”的想法,他把“**”当作魔术,而把**和**【参见亚伯拉罕(Abraham)的《早泄》(1917)。看作是阴茎施虐了不起的力量。【费登(Federn)在《关于施虐和受虐的分析》(1913)中,他讨论了男性积极施虐发生的问题,并且得出结论:“积极男性器官通过潜意识机制转变成具有象征意义的施虐特征,或者,更确切地说,男性器官的积极趋势变成施虐欲望,而所有在儿童身上已经展开的积极趋势都被重新激活。”

母亲身体的内部作为**客体的继任者很快成为包含很多客体的重要之地(刚开始这些客体由阴茎和排泄物代表),因此,男童幻想与母亲**,夺取母亲的身体。这种幻想构成他以男性方式征服外部世界和克服焦虑的基础,两者都可以看作是性行为和升华。他置换他的危险情境至外部世界,而且通过万能的阴茎克服他们。

就女童的情况而言,她对父亲“好”阴茎的信任和对父亲“坏”阴茎的害怕都加强了她的内射趋势,因此女人对“坏”客体展开的现实检测最终在她自己身上完成。而就男童而言,他对内化的“好”母亲的信任和“坏”客体的害怕协助他的现实检测朝外置换(亦即置换至母亲体内)。他内化的“好”母亲增加了真实母亲的力比多吸引力,并且对自己阴茎打败母亲体内阴茎的信心倍增,取得的胜利也会成为证据,证明他自己身体内具备更好的内化攻击者。【在某些例子中,我曾经确定,男童用他自己的阴茎作为针对父亲内化阴茎的武器,同时把它转向自己的体内。他把尿液与他的阴茎联系起来,并且把阴茎视为一根棍子、一条鞭子、一把宝剑,让它与父亲的阴茎一道消失在自己的体内。我也经常碰上这样的幻想:男童拉出自己的阴茎到如此长度,他都可以把它塞进它自己的嘴里,在有一次幻想中,他把它塞进他的肛门里。这个幻想再一次实现了他的阴茎参与超我的直接斗争的愿望。

阴茎集中的施虐全能对于男童的男性立场至关重要。如果他对阴茎全能具有强烈的与生俱来的信任,他可以对抗父亲阴茎全能,并且发动针对那个令人既害怕又钦慕的器官的斗争。为了让这个集中过程有效,他的阴茎必须把各种形式的施虐【根据费伦齐(Ferenczi)(1922)的说法,前性器兴奋借由**的过程被置换成性器活动。累加在一起,自我承受焦虑的能力和**冲动的力量【瑞奇(Reich)曾经指出性器兴奋的体质力量是个体发展最终结果的重要因素(对比瑞奇的《性**的功能》,1927)。(最后都是力比多力量)似乎在这个集中过程中承担了决定性力量。如果性器冲动出现,自我会突然建立针对破坏冲动的有利的防御机制,【如果性器活动启动太快,使得自我形成针对破坏冲动的早熟或者过强的防御,就会发生严重的发展抑制(对比我的论文《象征形成在自我发展中的重要性》,1930)。而阴茎施虐集中将受干扰。

性活动的激发因素

男童对父亲阴茎的仇恨,以及来自前面提到的焦虑的缘由,都激发他用性器的方式占据母亲的身体,因而也增加他与母亲**的力比多欲望。【如果对母亲的积极情感不能充分保持,他就对留在母亲体内的父亲的阴茎采取攻击态度。他母亲的身体一直是仇恨的客体,他随后就会远离母亲。随着他逐渐克服对母亲施虐的愿望,他越来越视母亲体内的父亲的阴茎不仅针对他的阴茎,而且还针对母亲身体,它是危险的根源,他觉得自己必须除掉它。渴望知识是另外一个男童欲与母亲**的激发因素(这个因素强化女孩子同性恋的立场),这个渴望由于焦虑而被强化。【参见第八章。渴望知识与破坏趋势同时发生,并且很快被迫用来克服焦虑。借由阴茎的穿透力(相当于眼睛【参见玛丽·查德维克(Mary Chadwick)的《求知欲根源的探究》(1925)。和耳朵这样的一种观察器官),小男孩想要发现:母亲体内被自己的阴茎和粪便以及父亲的阴茎破坏成什么样子?而他的阴茎又暴露在母亲体内的哪种危险中?

因此,即使儿童仍然在施虐的控制之下,以及他采用的手段完全是破坏性的,他克服焦虑的驱动力变成他获得性器满足的刺激,并且变成儿童促进发展的一个因素。另外,在这个阶段,那些破坏性措施部分被迫变成补救工具,这样一来,他的母亲从父亲的“坏”阴茎中得到解救(虽然补救仍然是以强力和伤害的方式进行)。

“具有阴茎的女人”

我已经尝试着解释,儿童认为母亲的身体包含阴茎的想法慢慢变成了母亲是“具有阴茎的女人”。母亲具有她自己女性阴茎的性理论,我认为这是对母亲身体深藏的恐惧进行置换并稍加修饰的结果。母亲的身体充满了很多危险阴茎,这是父母多次**的地方。我应该说“具有阴茎的女人”指的是具有父亲阴茎的女人。【费里克斯·波姆(Felix Boehm)在他的《同性恋和俄狄浦斯情结》(1927)中,他谈到男人通常幻想女人的**藏着一个巨大而又“危险”的移动阴茎(女性阴茎)。这些幻想有病理学价值,因为这些幻想潜意识与隐藏在母亲**内的父亲巨大而可怕的阴茎的想法相联系。博伊姆在更早的一篇论文《同性恋与一夫多妻》中,他也指出男人常常渴望在母亲体内遭遇父亲的阴茎。他认为男人渴望攻击父亲的阴茎(在母亲**内)以及抑制攻击的想法是造成男人同性恋的重要因素。

正常情况下,随着男童与客体关系的发展,以及他征服施虐能力的向前发展,他对母亲体内的父亲阴茎的害怕减轻。由于他对“坏”阴茎的害怕在很大程度上源自他针对父亲的破坏冲动,他意象的特征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自己施虐的质量和数量,施虐数量的减少和伴随焦虑程度的减轻都将缓和他超我的严厉程度,因此都将改善自我与内化想象客体的关系以及自我与外部真实客体的关系。

俄狄浦斯冲突的后期阶段

如果与父母亲联合的意象(combined parents)一起运作的还有单独父亲或者母亲的意象,尤其是“好”母亲的意象足够活跃,男童与客体的关系和对现实的适应将得到改变。他对母亲体内阴茎的幻想将失去力量,而且他的仇恨将得以减少并将更强地针对他的真实客体,这个改变的效果是联合父母将分离(单独父亲或者单独母亲意象)。他的母亲将变成力比多冲动的主要客体,而他的仇恨和焦虑将主要针对真实父亲(或者父亲的阴茎)或者置换成别的客体(比如动物恐惧症的病例)。父母亲单独的意象将凸显,真实客体的重要性得到增加,接着他将进入这样一个阶段:他的俄狄浦斯趋势和担心被父亲阉割的想法将处于显著地位。【当这种焦虑发生时,这是父母联合意象得以成功分离的象征,而且他婴儿期的精神焦虑已经得到改善,对比第九章。

但是,尽管焦虑情境在男童的发展中【参见第九章和第十章。得到改善,我发现他们或多或少仍然在男童身上潜伏着,因而所有这些情境中产生的防御机制和后期的防御机制也在男童身上潜伏着。在他心底深处,他想摧毁的总是藏在母亲身体里的父亲的阴茎,但是,只要他早期焦虑情境不是太强大,更重要的是,只要他的母亲代表的是足够“好”的母亲意象,母亲的身体将会变成一个理想的场所(虽然根据焦虑程度,他征服这个场所带来的危险程度大小不同)。这个早期焦虑成分与**结成联盟,它刺激性活动并且增加**中的力比多满足感。如果这个刺激超出一定限制范围,它将产生干扰效果甚至阻止他进行任何性行为。在他最深层的潜意识幻想中,他进行**控制或者移除母亲体内的阴茎。我认为,在母亲身体内展开的斗争加入了施虐冲动,施虐冲动在他以性器方式占有女人身体时存在。因此,当父亲的阴茎在母亲的身体内发生原始置换时,母亲的身体成为一个永久的焦虑客体(虽然其程度因人而异),它增加了女人对男人的性吸引力,因为它有助于男人克服其焦虑。

在正常发展过程中,男童的性器趋势越来越强,并且克服了他的施虐冲动,他的修复幻想开始占据更广大的领域。我们已经看见,当他的施虐症仍然表现显著时,并且以破坏父亲“坏”阴茎的形式发生时,这时候,他关于母亲的补偿修复幻想存在,幻想的首要目标是他的母亲。“好”母亲的意象越多,男童附加【男童针对“好”客体的补偿修复趋势,以及男童针对“坏”客体的破坏趋势,我已经在其他关联中表达清楚。的修复幻想就越主动,这个特征特别在儿童游戏分析中表现清晰。当男童的反应趋势越来越强烈的时候,他开始以建构的方式玩耍。比如,在房屋和村庄修建的游戏中,房屋和村庄象征母亲身体和自己身体【男童对母亲身体的焦虑情境和男童对自己身体的焦虑情境之间互相联系和互相依赖,他修复母亲身体的幻想也适用于他自己的身体,我们现在将继续思考他的补偿修复幻想。的修复,修建的细节完全与男童更早期游戏中的破坏细节一致,或者修建细节和破坏细节交替进行。男童将使出浑身本领修建多幢房子、建造城镇,他将设置一个代表他自己的警察来管理交通,这个警察将总是站岗执勤,确保所有的车辆不会相撞,保护房子不会受损害,行人不会被车辆撞伤。在儿童以前的游戏中,城镇经常有车子相撞和撞伤人的事故发生。在更早的阶段,他的施虐症可能采取更直接的形式,他常常尿湿、烧毁和切割那些象征母亲身体内部的那些物件,比如父亲的阴茎和孩子们。这些破坏行为象征父亲阴茎造成的破坏,而且他也希望是父亲造成的破坏。移动的汽车象征着这些施虐幻想中的暴力和强大的阴茎(他父亲的和他自己的),它们摧毁母亲并且伤害她身体中的孩子(城镇中的游戏小人代表孩子)。作为对这所有一切的反应,他现在幻想复原母亲的身体(城镇代表母亲身体),他想修复之前他破坏的每一个地方。

修复倾向和性活动

在本章这几页中,我已经反复说明性行为是男性和女性处理焦虑的非常重要的手段。在儿童发展的早期阶段,性活动除了达到力比多的目的之外,还起到破坏或者伤害客体的作用(虽然正面趋势已经在幕后展开活动)。在后期阶段,性活动除了提供力比多的满足感,他还起到复原母亲受伤害的身体和处理焦虑和罪疚感的作用。

在讨论女童的同性恋的潜在根源时,我曾指出,对于女童来说,拥有治愈能力的阴茎和在性行为中的建构能力是多么的重要。这个说法也同样适用于男性的异性恋态度,在**阶段的绝对控制期,男性**中阴茎的功能不仅只是给予女人的性愉悦,而且还修复他的阴茎和父亲的阴茎在她体内造成的破坏。在男童的精神分析中,我们发现阴茎的作用是完成所有的治愈和清洁功能。在施虐全能时期,如果男童在想象中把阴茎用作施虐目的,比如尿液淹没、下毒或者焚烧物件,那么,在他的修复时期,他将视阴茎为一个灭火器、一把硬刷子、一瓶药片。正如他之前对自己阴茎的施虐特质的信念中包含对父亲阴茎的施虐能力的信念一样,现在他对自己的“好”阴茎的信念也包含对父亲的“好”阴茎的信念。随之,他的施虐幻想着手把父亲阴茎转变成摧毁母亲的工具,他的补偿修复幻想和罪疚感则着手把父亲的阴茎转变成具有治愈能力【这个男童对母亲有罪疚感,他也害怕父亲的“坏”阴茎可能伤害母亲,这两种情感对男童复原父亲阴茎的努力做出不小贡献。他把阴茎交还给母亲,让父母以相亲相爱的方式联合起来。在某些情况下,这个欲望可能变得非常明显,他会放弃把母亲作为“爱客体”的想法,相反,他会把母亲完整移交给他父亲,这种情境让他处于同性恋立场,他的立场往往会用作补偿父亲阴茎的目的(它的功能是复原他的母亲并且给她满足感)。的“好”器官。因此,这种源自父亲的对“坏”超我的害怕开始减弱,而且他能够在真实客体的关系中减少对“坏”父亲的认同(这个认同部分建立在他自己与焦虑客体认同的基础上),保证他自己与“好”父亲更强烈的认同感。如果他的自我能够承受和改善部分针对父亲的破坏性情感,以及他对父亲的“好”阴茎的信念足够坚定,他就能够保持与父亲的竞争关系(这是他建立异性恋位置的前提),同时保留与父亲的认同感。他对父亲“好”阴茎的认同提升了他对女人的性魅力,因为他的幻想将包含不是太危险的客体,而这些客体就同性恋的态度来看是“爱客体”,它们事实上很受推崇。【男童害怕“坏”阴茎,或者他常常不能忍受自己的施虐冲动,这两者都极大地强化了他对“好”阴茎的信念。这种信念不仅是就母亲体内的阴茎而言,而且还与他的超我有关。他对女人的态度可能变得相当扭曲,异性性行为将主要起到满足他自己同性性行为的欲望,而母亲子宫将只是包含“好”阴茎的场所。他的破坏冲动将保留与他竞争的父亲阴茎客体(被当作“坏”客体),他的正面积极冲动将主要针对他的母亲。

异性恋中女性阶段的意义

男童发展的结果完全取决于他早期女性阶段的有利途径。我早些时候强调异性恋位置稳固建立的条件是男童成功度过女性阶段。在更早的一篇论文中【《俄狄浦斯情结的早期阶段》(1928)《克莱因文集Ⅰ》。,我指出男童通常借由阴茎的骄傲,以及把骄傲置换成智力活动【玛丽·查德维克(Mary Chadwick)在她的论文《求知欲根源的探究》中,她认为男童借由渴求知识与他不能孕育小孩达成妥协,并且科学发现和智力成就取代孕育小孩的能力。作者认为,在心智层面置换他对女人孕育小孩的看法使他在智力事物中采取针对女人的竞争态度。来弥补来自他的女性阶段的仇恨、焦虑、嫉妒和自卑的情绪。这种骄傲变成针对女性的竞争敌对态度,并且就像阴茎嫉妒影响女性一样,这种骄傲影响他的性格发展。他对母亲身体的施虐攻击导致过度焦虑,变成他在异性关系中非常严重的干扰源。如果他的焦虑和罪疚感变弱,那些焦虑就会上升为补偿修复幻想的各种内容,这将使他获得对女人的直觉理解。

早期女性阶段对男童人生后期与女人的关系还有另一个有利影响,男人和女人在性取向上的差异是满足彼此心里需要的必要条件,引导他们在两性关系中寻找相异性和彼此排斥。通常情况下,女人想要她“爱的客体”总是与她在一起(在她身体内),而男人由于他外向的性心理趋势,他的“爱客体”常常改变(如果“爱客体”象征的是“好”母亲,他也愿意保持同一个“爱客体”[但是这个愿望却与他的性趋势敌对])。假设他不顾这些各种困难和障碍,他仍然能够做到与她(爱客体)的心理需求同步,这将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对母亲的早期认同。因为在女性阶段,他把父亲的阴茎作为“爱客体”内射,而且,他这方面的愿望和幻想(如果她与母亲关系良好)协助他理解女人内射和保留阴茎【爱都华都·威斯(Edoardo Weiss)在他的论文《对尚未探究过的异性恋发展阶段的研究》(1925)一文中,他声明成年男性对异性客体的选择来自他自己女性特征的投射行为,而且爱都华都相信,就是这个投射机制导致成年男性部分保留他对女性伴侣母亲似的态度。他还指出女人也以相应的方式完成她自己的异性恋位置(通过放弃她的男性特征并转移此特征至她爱人身上)。的倾向。另外,他希望与父亲育有孩子的想法也发生在女性阶段,这个想法使得他把女人当作他的孩子。他对女人【瑞奇(Reich)已经表明在很多病例中,阴茎承担了母亲**的角色,而**就是母乳的角色(对比瑞奇的论文《性**的功能》,1927)。扮演一位无所不能的母亲角色,通过这种方式,他也满足他的伴侣“爱的愿望”(来自她对母亲的强烈情感依恋),因此,只能这样了,通过升华他的女性构成部分,以及克服他女性阶段对母亲的嫉妒、仇恨、和焦虑情绪,男童将能够加固性器活跃阶段的异性恋位置【同样地,女童通过克服阴茎嫉妒和完成男性特征的升华,她创造了有利的异性恋位置的前提条件。。

我已经提及为什么在性器阶段完全到达时,男童性能力发展的必要条件是他相信自己阴茎的“好处”,也就是说,他相信有能力通过性行为【随着他的超我、焦虑和施虐严厉程度的减弱,以及**阶段发展更清晰,这个信念在精神分析中也随之逐步强大起来。同时得以改善的还有他与客体的关系,以及他的超我、自我和本我之间的关系。做出补偿。这个信念最终与具体条件挂钩——从心里现实角度理解的具体条件,亦即他相信自己身体的健康状态。对于男性和女性来说,危险事件、各种攻击、身体的各种遭遇所带来的各种焦虑情境,以及与相关相似危险事件吻合的焦虑情境,它们构成最深刻的危险情境。对阉割的恐惧只是焦虑的很少部分(虽然是很重要的少部分),这种焦虑变成男性个体的主要焦虑,它或多或少超过所有其他的焦虑,但是,这恰好是他性能力受干扰的最深层原因之一,可以追溯到他自身的焦虑。男童如此热衷建造的房子和城镇,在他的游戏中象征着他母亲修复完好的身体【“纯洁”以及未被“触碰”的女人因此是未被父亲阴茎和他的危险排泄物破坏过的女人,因此,女人从她的未被触碰过的体内,可以给予男人良好而纯净的治愈物质。和他自己的身体。

对阴茎骄傲的次级巩固

在描述男童的发展中,我已经把注意力转向我认为会增加他阴茎的中心意义的几个因素上,这些因素可以被总结如下:最早期的焦虑情境,他害怕身体内外的各个部分被攻击,包括来自女性位置的所有焦虑都被置换成阴茎这个外部器官,因而阴茎可以更成功地处理焦虑。他对阴茎采取的骄傲态度和他骄傲态度有关的一切可以说是处理那些害怕和失望的方法(尤其是女性位置面临的害怕和失望)。【参考我的论文《俄狄浦斯冲突的早期几个阶段》(1928,《克莱因文集Ⅰ》)。阴茎首先是男童的破坏工具,其次是男童的全能创造手段,它发挥克服焦虑的功能;在完成所有这些功能中——亦即提升他的全能感过程中,在改善他的现实检测和他与客体的关系中,以及借由这些功能,在起到克服焦虑的主要作用中,阴茎或者说阴茎的精神表征与自我的关系变得特别的密切,也变成自我和意识【这个观点得到分析观察的确定事实支持,阴茎和男性性能力代表男性活动。的代表。而与此同时,身体内部,意象以及粪便——所有看不见也不可知的东西都被当作潜意识。在分析男性病人时,无论男童还是成年人,我发现当他们对身体内占上风的坏意象和粪便(亦即无意识)的害怕逐渐消失时,他们对自己性能力的信念得以加强并且自我的发展也有了基础,【参考我的论文《智力制约理论的研究》(1931,《克莱因文集Ⅰ》)。后者的影响部分是因为男童对“坏”超我的害怕减少,而身体的“坏”物质让自己能够更好地与“好”内射客体认同,更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他的自我。

当他完全建立阴茎建构全能的信心时,他相信他里面的父亲“好”阴茎将构成他全能的次级信念基础,这个信念将支撑和强化他阴茎的发展路径。由于他与客体关系不断发展变化,他的非真实意象退回到幕后,而他的仇恨和对阉割的恐惧凸显出来,并固着在真实父亲的身上。他的修复倾向不断指向外部客体,而且他克服焦虑的方法越来越现实,所有这些发展和进步都与日渐加强的性器阶段同步,并且成为俄狄浦斯后期阶段的特征。

性发展过程中的干扰

儿童幻想父母在**中的永久结合是强烈的焦虑情境,它是导致压力的根源。在这种幻想中,他母亲的身体代表父母的结合,这个结合针对儿童,危险极了。如果这个父母结合的意象在儿童发展过程中不充分分离,儿童将会被他的客体关系和他的**的严重干扰打败。根据我的经验,这个强势的父母结合意象可以回溯到幼儿与母亲的最早期的关系中,或者,与母亲**的关系中。【参见第八章。这个关系虽然对于男童和女童都很重要,在发展的最早期就已经很不同了。在接下来的几页中,我将把注意力集中在男童上,并甄别这些可怕的幻想怎么获得势力,【幻想在女童身上的表现见上一章的描述。而这些幻想又怎么影响男童的性发展。

在对男童和成年男性的分析中,我已经发现,当强烈的口腔吮吸冲动与强烈的口腔施虐结合时,婴儿在早期就已经带着恨意【在一些病例中,吮吸阶段很短而令人不满足。在另一些病例中,儿童被奶瓶喂养。但是,即使吮吸阶段完全得到满足,儿童还是会很快从母亲**离开,并且带着仇恨强烈投射父亲的阴茎,这种情况中的行为一定是由男童体质因素决定,见第八章。从母亲的**离开,对**的早期强烈的破坏趋势引导他多数时候都内射“坏”母亲。在放弃母亲**的同时,随之而至的是强烈内射的父亲的阴茎,他的女性阶段被仇恨情感和嫉妒之情掌控,并且,由于他强大的口腔施虐冲动,他已经形成了强烈的仇恨【男童对父亲过于强烈的仇恨基来自母亲**和身体的非常强烈的摧毁幻想,所以,他早期对母亲的态度影响他对父亲的态度。和对内化的父亲阴茎的强烈恐惧。他极为强烈的口腔吮吸冲动带来的幻想与持续进行的营养摄取有关,但是,他同时获取的营养和性满足(这两者都通过与父亲的阴茎**完成)却变成对母亲的折磨和破坏。他认为,他的“坏”透了的阴茎正以各种方式破坏母亲,而她的身体被塞满到爆掉的程度。在他的想象中,她不仅变成一位“装着阴茎的女人”,而且变成一种装着父亲阴茎和危险排泄物的容器(父亲的阴茎就是排泄物),【来自这些幻想的意象通常不仅与男童母亲真实的样貌相异,而且还对其完全模糊化,这里的因果关系互相强。由于男童最早期焦虑太强烈,他的客体关系的发展和现实适应的改善都被抑制。其结果是,他的客体和现实世界不能缓和那些最早期焦虑情境,因而这些焦虑继续占据他的精神状态。我发现,在这些情境中,儿童与现实的关系永久被破坏,结果,现实在他以后幻想焦虑情境中继续占据主导地位。以这种方式,他把对父亲和父亲的阴茎【在前一章中,我们理清了女童类似的置换过程,她的仇恨和嫉妒主要与母亲吞入的父亲阴茎有关。她把那些原来针对母亲的情感置换到父亲的阴茎上,其结果是她对男性的态度受到强烈干扰。的大量仇恨和焦虑置换到母亲身上,因此,一种强烈而又不成熟的口腔施虐一方面既鼓励儿童攻击**结合的父母,另一方面又阻止他形成良好的母亲意象。就这样,他度过早期的焦虑情境,为他的“好”超我和异性恋位置打下基础(以协助的形象出现)。【参考我的论文,《儿童游戏中的角色扮演》(1929)《克莱因文集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