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与科研积累(1 / 1)

人是靠读书积累成长起来的。人从小学入门,就开始读书、接受教育。这样的读书学习,如果不留级、不跳级,到本科打住,是16年;如果读到博士,是22年。这是一个漫长的读书积累和知识积累的过程。低学段的学习是老师与我们共读,或者说老师教我们如何读书。高学段的读书是老师的教读、引读与学生的自读、自学相结合,最后过渡到学生完全自读、自学的过程。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教育就是教会人读书,培养人读书的能力,并最终养成人终身自觉读书的习惯的活动过程。

这是对人一生读书积累成长的整体描述。没有这样的积累,没有这样将人类所创造的知识财富的精华转化为个体的知识积累的社会化过程,人的成长和发展就不能达到他应有的高度。这个高度不是指身体发育不健全,而是指因为知识贫血,可能成为精神的“弃儿”、思想的“侏儒”。好比麦粒,没有得到充分的灌浆,就不会饱满;果树没有汲取足够的生长营养,果实就不会理想。

再从为着研究的目的来看读书积累。如果说教育是经年累月读书实现的一种效应,那么,科研则是读书积累必不可少的一种准备和功力。科研,不读书、没有积累,不行。那样,脑袋空空,双手攥空拳,“腹内草莽人轻浮”,研究什么?怎么研究?科研不能“空心化”,它是需要丰富的知识、扎实的底蕴、深厚的功力的,需要思想资源和精神能量,而这些均离不开读书。它需要读的知识的内化来夯基打底,做好科研上路的准备。科研的材料积累之于科研的意义,犹如鱼和水、根和树一样,失去了材料的滋养和支撑,科研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所以,科研需要多读书、多积累。古人说:“积多则神。”积累一多,材料丰富,观点的提炼、材料的选择、优劣的比较、篇章的完型等,就有了前提和余地,就能得心应手、左右逢源;反之,就只能捉襟见肘、左右为难。恰如梁启超所言:“我们要明白一件事情的真相,不能靠单文孤证,便下武断。所以要将同类或有关系的事情网罗起来,贯串比较,愈多愈妙。”但所有的积累,都是为了蜕变而做的准备,都是一种蛰伏,等待着时机的成熟,然后把自己打开。

科研读书积累要遵循的原则

一是有备性原则。古人说:“宁可备而无用,不可用而无备。”备而无用,无碍于事,留待合用时再用;用而无备,则只好抓耳挠腮,停工待料了。二是多多益善原则。“多”是质量的保证,所谓“积之愈厚,发之愈佳”。倘若我们书读得少,只能获取一些零散、琐屑、个别、孤立的材料,那是派不上用场,发挥不了作用的。所以韩愈强调要“贪多务得,细大不捐”;鲁迅的实践是“废寝忘食,锐意穷搜”;茅盾的建议是,要像“奸商”一样,囤积居奇,“不厌其多”。科研是深埋地下的根,而不是枝头丰硕的果,它必须在贫瘠中寻求肥腴,酸涩里探求甘甜。志在积累,寻获滋养,扎扎实实地打好功底,才会有底气,才能成大器。所以,所有真正想读书和做科研的人,都必须做好“冰山之下的八分之七”的积累工作。三是动态补给原则。写作是一种支出性的思维活动,消费的是材料。一个材料用过了,就不能再用了,起码不能老是重复使用,所以必须不断地聚材,建立动态补给机制才行。

如何处置、整理资料?

随着研究的深入或展开,书读得越来越多,资料也积累得越来越多,这时如何驾驭、处置资料就会愈发繁难而成为问题,就会凸显出“多”“乱”之惑。若无好的处置方法,就会自乱阵脚,无所适从;到提取应用时,就会难以检索,备受困扰。整理资料,一要学会分类处置。即根据研究专题或待写的文章,把同类材料归置一处,像中药房里的抽屉,每个格子里摆放分类准确、定位清楚的材料,这样材料的区隔、归属、定位相对精准,避免了材料存储的散乱、无序、杂陈之弊,同时,也有利于材料方便、快捷地提取。或以问题为分类依据。梁启超说:“搜集资料之法,应该以问题为中心;未有问题之前,资料平铺纸上,熟视无睹;既有问题以后,资料自然会浮凸出来。”这也是一种重要的类聚法。二要掌握“绳贯式统整法”。绳贯式统整法,是“累一以贯之,积渐以进之”的方法。梁启超曾说:“材料是尽有的而且很丰富,但散在各处,东一鳞,西一爪,合拢起来可成七宝楼台,分散着却一钱不值。”所以,他要求“用致密的技术去整理资料”,否则,“满屋散钱请你拿,但没有一根绳子串上它,你便拿不去”。所以整理资料的最好方法是“以简驭博”或“以一持博”。即“总须先求得个一以贯之的线索,才不至博而寡要”,不得要领。按朱熹所言,一便如一条索,那贯的事物,便如许多散钱,须是积得这许多散钱了,却将一条索来一贯穿,这便是一贯。有了这种绳贯式统整法驾驭材料,一提取就是一大串,读书、研究和写作才能得其门而入,我们的效率才能大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