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圣人大家对于修身养性都十分重视,曾国藩作为中国近代的一位重要的人物,尤其注重自身修养的修炼。他始终信奉“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人生信条,内外兼修,终被后人尊为一代奇人。
曾国藩每天记日记,对每天言行进行检查、反思,一直贯穿到他的后半生,不断给自己提出更多要求:要勤俭、要谦对、要仁恕、要诚信,知命、惜福等,力图将自己打造成当时的圣贤。许多人都认为人格修炼是空虚的东西,认为修身是虚无缥渺的东西,甚至还是迂腐的,但曾国藩一生的事业,修身才是他事业成功最重要的原因。
以诚为本,诚信做人
《中庸》认为:“遵道而行”,要有“择善而故执之”的主观精神——诚。曾国藩以“诚”为本,认为“诚”就是天道。掌握做人学问,诚是最基本的原则和思想。所以说“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
曾国藩率领湘军与太平军交战,作为将帅,他威震三军,权倾天下,但他待部下却处处不忘一个“诚”字,并且向手下人强调:“诚”必须出自内心,内心之诚乃“血诫”。他还强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鬼神亦避”,“须有一诚字,以之立本立志”。
曾国藩自身坚持“须有一诚字,以之立本立志”,也处处以“血诚”要求与约束自己的下属。他常常告诫自己:“知己之过失,毫无吝惜之心,此最难之事。豪杰之所以为豪杰,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便是此等处磊落过人。能透过此一关,寸心便异常安乐,省得多少纠葛,省得多少遮掩装饰丑态。盗虚名者,有不测之祸;负隐匿者,有不测之祸;怀忮心者,有不测之祸。天下唯忘机可以消众机,唯懵懵可以发不祥。破天下之至巧者以拙(诚),驭天下之至纷者以静。”
“文员之心多曲,多歪,多不坦白,往往与武员不相水乳。必尽去歪曲私衷,事事推心置腹,使武人粗人坦然无疑,此接物之诚也。以诚为之本,以勤字、慎字为之用,庶几免于大戾,免于大败。”这是曾国藩对文武之臣对“诚”的不同表现的分析。
曾国藩也将“血诚”这一精神贯穿了整个人生。我们来看一个故事:
咸丰二年(1852年),曾国藩的母亲去世了,曾国藩请假回到老家荷叶塘服丧。一天,他在一家饭店写对联,被一名叫韦永富的太平军看见了,太平军要曾国藩帮忙抄几份告示,并说:“我们太平军尊重读书人,你归顺我们,包你有吃有穿,仗也不要你打,日后我们天王坐了江山,给你一个大官当。”
曾国藩先是有点紧张,但马上镇定下来思考对策,这告示是绝对不能抄的,否则曾国藩就是不“诚”的人了。那人见曾国藩犹豫,就说不跟我们走算了,帮我们抄完告示就放行。按常理说曾国藩为了顾全自身可以答应,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在他看来,替太平军抄告示岂不是在为反贼做事?
韦永富把曾国藩带到一个村庄,将他安置在一间屋子里。一会儿,太平军端来了饭菜,说:“先生,吃饱了,然后抄三份告示。”说罢将写着告示内容的纸展开放在曾国藩的面前,曾国藩一看,见是《奉天讨胡檄》。曾国藩看完后,气愤地拍桌子骂道:“胡说八道!天诛地灭的贼长毛!”他把告示推向一边,做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
我们尚且不管太平军是否顺历史而为,仅看曾国藩内心对清政府的诚意却是真实的,这也与他做人的基本原则相符合。他常常告诫自己:“知己之过失,毫无吝惜之心,此最难之事。豪杰之所以为豪杰,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便是此等处磊落过人。能透过此一关,寸心便异常安乐,省得多少纠葛,省得多少遮掩装饰丑态。盗虚名者,有不测之祸;负隐匿者有不测之祸;怀异心者有不测之祸。天下唯忘机可以消众机,唯懵懵可以破不详。破天下之至巧者以拙(诚),驭天下之之纷者以静。”
事实证明,曾国藩做到了言行一致,他装病不写告示,恪守“血诚”。太平军的将领罗大纲听说军中来了一个读书人,便连夜跑来看望,希望他归顺太平军。可曾国藩却以敌意的目光看着罗大纲,不为所动。罗大纲是位爱惜人才的将领,他没有计较曾国藩的态度,在曾国藩身旁坐下,以尊重的口气说:“老先生路上辛苦了,兄弟们少礼,你受委屈了。看样子你是个饱学之士,我们太平军中正缺你这样的人,你留下来吧,我向天王举荐,你就做我们的刘伯温、姚广孝吧!”
曾国藩回答道:“刘伯温辅助朱元璋打江山,姚广孝却是朱棣篡夺侄儿位子的帮凶,这两个人怎能并称?”
罗大纲哈哈大笑,他说:“先生,你也太认真了。刘伯温、姚广孝都是有学问、有计谋的好军师,如何不能并称?至于是侄儿做皇帝还是叔叔做皇帝,那是他们朱家自己的事,别人何必去管!方孝孺不值得效法。我看成祖也是个雄才大略的英明之主,建都北京便是极有远见的决策。老先生若是对此感兴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商榷。”
曾国藩没有料到太平军中也有人才,谈起历史人物是颇有见地。罗大纲临走时希望曾国藩抄几份告示,因为第二天要用。曾国藩说自己病了,头昏脑胀,无法胜任。罗大纲上前摸了摸曾国藩的额头,果然滚烫,便不再为难他,叮嘱手下人去找医生来给先生看病。
谁知与罗大纲一起来的一个湘乡籍士兵认出了老先生不是别人,而是大名鼎鼎的曾国藩,他把这一情况告诉了罗大纲。罗大纲惊讶不已,他冲到曾国藩面前吼道:“你原来是个大清妖头,险些被你骗了!你不在北京做咸丰的狗官,为何跑到这里来了?”
面对怒气冲冲的罗大纲,曾国藩只要向反贼乞求饶命,不仅性命可保,还会捞个官当当,但那就不是曾国藩的为人风格了,宁做方孝孺,不做姚广孝,大不了一死罢了。儒家讲中庸,但并不提倡明哲保身,“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儒家一直把“诚”视作中庸德性观的轴心,它是联结天人,使之合一的规范,是人的道德思索与行为规范的凭借;“诚”是贯通天地人的普通规范,它能够将三者有效连接,从而使人的生存处于一种相互和谐的格局之中;“诚”既允诺了在具体的、不完满的伦理实践中,达到全体的、完满的道德理想的可能性,从而开启了“血诚”作为实践导向的大门。
曾国藩对这些道理有着深刻的理解,这使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他任凭罗大纲威逼利诱,就是坚守对清政府的“赤诚之心”,让罗大纲无计可施,后来,曾国藩在义士康福的帮助下逃出了太平军大营。假使曾国藩没有逃脱太平军的魔掌,我们也可以猜到,他定会心怀“血诚”而慷慨就义的,因为忠诚之心已经作为他的人生准则而不可动摇。
在曾国藩看来,“诚”可表现天地之真,充实天地之美,完成天地之善。“诚”为人性中第一美德,为英雄豪杰、伟大人物立德、立言第一要素,有了真诚才能体现人的文明与高尚。
曾国藩修身绝学
要让自己的话使别人相信,就得把握一个“诚”字,这是人能够立下大业、成就大业的根基。曾国藩把“诚”字作为自己立身的根本,他一向以“诚”字来训导自己的下属,要他们从自己的日常生活做起,说实话,做实事,以诚相见。他还专门举了北魏高允的故事,用来说明“诚”字的重要,并感叹:“信人者,人未必尽诚,己则独诚矣;疑人者,人未必皆诈,己则先诈矣。”
严以律己,身先士卒
作为一个领导者要服众,就需要不断完善自己,只有使自己不断趋于完善才能树立威信,才有资格对别人加以指导。最好的推出自己的方法就是成为众人的榜样。严格要求自己的人办事总能达到让人满意的效果,因为他们对自己一丝不苟,精益求精。
为人处事讲究原则,高标准、高要求获得高效率。但能做到对人的过错不计较、不苛责的领导者并不多见,曾国藩却是这方面的典范。
有一个故事生动地表现了曾国藩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官员作出示范,使大家深受教育。秦淮河是古都南京名胜,也是游船画舫的聚集地。太平天国运动期间,秦淮河一带受到战争的洗劫,日渐萧条凄凉。战争结束后,秦淮河畔出现了昔日的画舫,恢复了繁荣景象。
六安郡的太守涂廉访,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对这种情形极为不满,便通令各县严厉禁止秦淮河的画舫灯船,并把此事的处理结果禀报了时任两江总督的曾国藩。曾国藩对涂廉访说:“听说淮河灯船,尚寥落如星辰。我多年前曾过此处,只见千万船只来往如梭,笙歌之声,彻夜不绝,实在是太平年代的一大乐事啊!”涂廉访听后感到很不好意思。
没过多久,曾国藩约来各位官员共游秦淮河,并设宴款待太守涂廉访。席间,曾国藩风趣地对大家说:“三十年前,我是心想游弋而不敢游弋,三十年后,我是心不想游弋而不禁别人游弋。”停了一会儿,他又说道:“三十年后的今天,我身为两江总督,处理政事不能凭一己之好恶,一定要为金陵百姓恢复一个源远流长、大家喜爱的游乐场所,并重建一个人文荟萃、河山锦绣的江南名城。”
曾国藩以身作则,不只凭个人喜好处理事情,对秦淮河灯船所抱的开放态度,对幕府中的官员启发很大,最受教育的还是太守涂廉访。他撤销了原来的禁令,并采取积极措施修复鸡鸣寺、莫愁湖、胜棋楼,恢复了六朝旧迹,使龙盘虎踞的石头城再放异彩。曾国藩不禁秦淮灯舫的举措,在金陵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一时间各地商贩云集秦淮河畔,富商大贾携眷游玩,呈现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任人唯贤并听取贤者的意见和建议,是为官之人的基本素质。但曾国藩自认为有权之人是很难做到的,但他还是尽力而为,在选用人才上尽量做到宽容有度,贤者优先。
他在给好友的信中写道:“今年我在省里,在下辖的武职官员中特别赏识塔齐布这个人,实在是因为军营目前的风气不好,官员们遇事退缩,行为虚浮,漫不经心,无所作为,骄纵涣散,如同撮合起来的泥沙不能当饭吃,令人又是叹息又是痛恨,获得一个像塔齐布这样热血澎湃、立志杀敌的人实在很难,因此我才倍加器重,屡加赞许。除此之外,我也缺乏可以信赖的心腹。至于那些不受我肯定的人,则是人人对之斥骂唾弃。有些人想要混淆黑白,颠倒善恶,将大才、小才各种人才混为一谈,那么依着我这不够宽大的胸怀,对此实在不能容忍。造成今天整个社会的动乱,只因为人们混淆是非,对万事漠不关心,才使得志贤人灰心丧气、偷奸耍滑之徒得意洋洋。”
凡是那些在官场上奔波的人,仕途大都坎坷不平,身败名裂的也为数不少,有些人因为无形中卷入党派之争、官场是非,稀里糊涂地就被罢官免职了。曾国藩总结出古代高官失位的原因,概括起来主要是四个字:昏、傲、贪、诈。曾国藩家书中提到了这四败:“昏惰任侠的人败,傲狠妄为的人败,贪鄙无忌的人败,反复多诈的人败。”曾国藩认为居官就必须戒此四败。欲不昏惰任职,必须做到“明”,尤其是知人之明,只有知人善任才可构成一支结构合理、战斗力强的队伍。在军中他可以预言谁可以为营官,谁可以为大帅,正如某人后来的表现,验证了他的预言。如他保举塔齐布说:“将来如打仗不力,臣甘问罪。”后来,塔齐布果然屡建战功,后战死沙场。
曾国藩做事讲究原则,对部下要求也很严厉,但不管是多急多大的事情,他都能冷静、客观地对待,不义气用事。他认为陈国瑞率军驻扎济宁力量单薄,便把部将刘铭传军派到济宁,驻守济宁城北的长沟集。陈国瑞性情暴虐,向来看不惯湘军,看到刘铭传军配备着先进的洋枪很是嫉妒,于是产生了抢夺的念头。但他采用的方式过于激进,又杀人又抢夺激怒了刘铭传,刘铭传把陈国瑞的士兵全部打死并将他软禁。回去以后,陈国瑞恶人先告状,向曾国藩控告刘铭传,刘铭传也不示弱,两人就争吵起来。曾国藩对于陈国瑞的蛮横早有耳闻,火并事件发生后,他对陈国瑞屠杀自己部下的行为十分不满,但在向皇帝的呈禀中,他仍客观地讲述了陈国瑞的功与过,使陈国瑞只是受到了适宜的制裁。这样,陈国瑞不得不向曾国藩认错,并服从曾国藩的调遣。
曾国藩不仅对部下要求严格,而且能够做到身先士卒、严于律己,他提倡节俭就由自身做起。一般认为,做官的人都很贪图安逸,而曾国藩则是一个例外。曾国藩的日常生活及其简朴,对家人也同样这样要求。儿子曾纪泽新婚,曾国藩谆谆告诫儿子,要求儿媳妇亲自下厨做饭,并学习织麻纺纱之事。曾国藩一生廉洁自律,官至一品总督,家庭生活却与普通家庭并无两样。曾国藩在过三十岁生日时,添置了一件青缎马褂,但平日并不穿在身上,只有遇到庆典或者过年时才穿一次,所以,虽然那件衣服伴随了曾国藩几十年,拿出来仍然如同新衣。
曾国藩做京官十多年,尽职尽责,鞠躬尽瘁。他在给父亲的家书中写道:“对于衙门里的各种事务,现在都已经很熟悉,同事都很佩服我。和上下级的关系,我处理得很好。既然我现在在礼部衙门,就应当为国家做好分内的事。不敢苛求什么,也不敢懈怠,只有为国家尽心尽力地服务,才是我最大的心愿。”虽然只是普通的家书,但是却反映了他严于律己的作风。
身为一家之长、一国重臣,对国家,他始终忠心耿耿,忠于职守;对部下,他赏罚严明,管教有方;对子女,他言传身教,管理有道,曾国藩为人处世始终有自己的原则。既是名人就必有非议,功过是非必有定论。作为后世的人,要学会借鉴前人,取长补短,这才是正确的态度。
曾国藩修身绝学
《论语·子路》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曾国藩严于律己,凡事都以身作则,对国家,他始终忠心耿耿,忠于职守;对部下,他赏罚严明,管教有方;对子女,他言传身教,管理有道。总之,曾国藩为人处世始终有自己的原则,为下属、子女以及后人都做出了良好的表率。
坚韧不屈,成就事业
“坚韧”是两个极奥妙的字,“坚”可以理解为勇于进取、坚强不屈、坚定不移;“韧”即忍,可以理解为持之以恒、百折不挠、能伸能屈、不计荣辱。二者一刚一柔、一强一韧、一方一圆,合在一起,与“一阴一阳之谓道”的道理十分相合。一个人只要能坚能韧,就会无敌于天下。
“坚韧”一次可以,“坚韧”一生却难。曾国藩正是一生“坚韧”,所以,最终成就了令后人敬仰的事业。他的身心虽然因此而备受煎熬,但也终有所值。
曾国藩一生的功绩不能算空前绝后,但也算是数一数二。他的成功和他终身所奉行的也是为人们所推崇的“坚韧”是密不可分的。
曾国藩对坚韧的理解是:君子稳重而有威严,有坚强忍耐的性情,灾难面前毫不畏惧,刀架在脖子上就当作没看见。想立功德创伟业就必须要有“坚韧”之心,战场上有此心就会所向无敌,生活中有此心就会有所修为。对外无敌、对内有为才是厚德载物的境界。
1854年11月27日曾国藩在给他诸弟的信中说:我自从服官及办理军务,近几年来,心5里常常有郁屈不平的感受,每每仿效母亲大人指腹示于儿女们的样子说:“这里边蓄积多少闲气,无处发泄。”
曾国藩就是靠坚韧成就了他的事业。青少年时代靠坚韧的苦读博取了功名,取得了进身之阶,到中年以后更是靠坚韧战胜了磨难。他懂得忍辱包羞、屈心抑志的道理才能安稳地渡过坎坷。
曾国藩在江西带兵的时候,当时虽是督师,实居客寄的地位,筹兵筹饷,一无实权,二无实力,州县官都不听他的话,各省督抚又常常为难他。湘军将士虽拥戴他,可是他们的官阶有的比他还高。这时,曾国藩要靠什么才可以在无奈的环境中生存?靠的就是坚韧。他在父亲去世,弃军回籍奔丧,激流勇退的情势下,耐心地听取了朋友的规劝,做了自我反省。
自率湘军东征以来,曾国藩有胜有败,曾四处碰壁,究其原因,固然是由于没有得到清政府的充分信任而未授予地方实权所致。同时,曾国藩也感悟到自己在修养方面有很多弱点,如在为人处世方面固执己见,自命不凡,一味蛮干。后来,他在写给弟弟的信中,谈到由于改变了处世方法所带来的收获,无非是“坚”中多了一些“忍”,结合时势把“坚忍”二者的关系处理得更为妥帖了。靠这种坚韧,曾国藩终于走出了那种阴霾笼罩的心境,度过了那段痛苦的日子。
曾国藩在江西的困境不只在于军事,更大的苦处是清廷一直对他不放心,怕他的力量太大。湖北巡抚之职宁给胡林翼,也不肯给他曾国藩,这使他率兵三四载一直处于孤立无援之境,用兵、用人、用饷无处不难。清政府不肯向他放权,使他在江西处处受到地方官的排挤和刁难。因为没有钦差之衔,地方官轻视他,他在江西用兵,军饷要江西地方出,地方官总认为他并非国家正规军,为湘军输饷是额外负担,因此不肯出饷。曾国藩军队缺饷,只能自己筹措,也受到地方官的抵制。他无能为力,只好向朋友求助,惨淡度日。在籍刑部侍郎黄赞汤曾捐助曾国藩八十余万两,使曾国藩感激万分,终身念念不忘。势力、人心、友情、困境太多东西在他心里纠结,使他在逆境中看清楚了官场和世事,做到人情冷暖心中自知。
樟树镇败后,湘军一支由塔齐布的旧部毕金科率领。毕骁勇异常,率部与太平军作战,凶悍无比。但毕军粮饷奇缺,军队常饿着肚子打仗。咸丰五年(1855年)底,地方官得到江西巡抚文俊的授意,竟以军饷做诱饵,逼迫毕金科进攻景德镇。景德镇是赣、皖、浙三省交通枢纽,太平军有重兵把守,堡垒坚固。毕金科只有千余湘军,又饥又疲,但是为了得到饷粮,不得不冒险进攻。结果,反复苦斗,直至全军覆没,毕金科也丧命,景德镇城下。曾国蒲对此事耿耿于怀,直到四年以后,曾国藩率部攻陷景德镇,在毕金科战死之处立碑纪念,亲自为他撰写碑文,内容十分凄婉动人。
其中有:“内畏媚嫉,外逼强寇,进退靡依,忍尤丛诟”之句,说出了曾国藩在江西几年的困难处境。值此困难处境,曾国藩想:这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以一个回籍的文官,冲破重重阻碍创办湘军,在两湖、江西苦苦地战斗着,打赢了仗是别人的功劳,打败了仗,几乎受到全国人的唾弃。自己为国苦战,要权无权,要粮无粮,处处受到排挤、打击,好几次被逼自杀。思前想后,就感到越来越凄愤,以至于不想再过问世事。由于好友刘蓉等人的百般劝说,他才勉强坚持着。
祁门附近的羊栈岭失守以后,一场新的危机又逼近曾国藩和湘军祁门大营。太平军本来就已占据徽州,此时,黄文金部二万多名将士攻破建德,切断了祁门大营与皖北安庆等地的联系。而李世贤和刘官芳两部太平军正分别从东、北两个方向对祁门大营发动进攻。至l860年11月,曾国藩天天生活在四面楚歌之中,有时是一日数惊,有时是整夜不得一眠,真是度日如年。
幸好有部将鲍超等人的拼死救援,曾国藩才得以渡过险难。l861年4月,他移驻休宁。在这里,他又组织了八九千名湘军官兵对徽州城发动攻击,以期再占该城,疏通皖南至浙江的粮道。出乎曾国藩意料的是,湘军几次接战,又都均告失败。
在4月14日的日记中,他详细描述了自己焦虑的心情,大意是说:今天各营进攻徽州,我的心忐忑不安,多次登楼观望。到中午突然下起了大雨,心如火燎的更加不安了。傍晚接信知道各部都因雨而败,心中又忧又气。这场仗关系重大,若能拿下,则周围三县皆有粮饷接济,若拿不下,三县都保不住。夜里竟然着急得睡不着,口干舌燥。并且,当曾国藩看到进攻久久不得战果,心中越发着急,而完全忘记了湘军多年来攻城作战的教训,一味盲目地下令官兵攻扑城墙时,被太平军瞧准时机,暗开城门,派出一队精兵出城劫营,湘军大败。
曾国藩带着残兵败将,狼狈地退回祁门。他悲观到了极点,吩咐身边的人为自己的后事预做料理。伤心归伤心,他仍旧未忘记战略考虑,为了稳定军心,将湘军分兵于安庆和祁门。除了要表示信守他向朝廷所作的许诺,克尽他作为两江总督的职守,他还多次表示,自己驻守皖南,是为了吸引太平军的一部分兵力,以减轻湘军在皖北方面的压力。在给咸丰皇帝的奏折中,他就自己驻守皖南与安庆会战的关系作了这样的预测:若皖南再坚持两三个月,则皖北、安庆有必克之理,大局有必转之机。他愿意用自己的苦守坚持、内心的反复伤痛换得战事的转机。
根据曾国藩的计划,牵制李秀成等部太平军于皖南,不仅可以减轻皖北主战场上湘军的压力,而且还能导致太平军两大主力之间的相互矛盾,使之相互仇杀。
直到l861年曾国藩才从祁门离开。曾国藩为安庆会战做了最大的投入。
曾国藩修身绝学
要想成就大业,恒心是必不可少的。恒,贵在坚持。无论遇到什么磨难,都不低头,而以“坚韧’面对。坚持得久一点,胜利就近一点。曾国藩一生的成功,得益于坚韧二字,用梁启超的话来说:设若曾国藩的意志与忍耐稍有不足,则其一生为失败之人,无疑也。
知足慎独,戒傲自律
世上有两种人:一是不知足者,二是自我满足,自我满足者又有两种:一盲目满足,二知足常乐。前者就是物欲横流,后者心灵通达。曾国藩不计较得失,知心足志方为好,并以“知足慎独”为人生学问,可谓智者!
曾国藩有一首诗最能代表他的“知足”观:
独则心安,主敬则身强,
求仁则人悦,习劳则神钦。
的确,知足是一种最大的满足。宦海多年的曾国藩深知知足之道:知足就会觉得心中像天地一样宽广,贪得无厌会觉得宇宙也十分狭小。对于没有超乎常人资质的人来说,多欲多求就更招致祸害:贫困时总想到丰盛,困境时经常寻求平安,富贵时要求有千乘车,尊贵时追求万钉带,没有得到又要求迅速赏给,得到后又永久占有,芬芳的香气可比椒兰,位置稳固如同泰山。追求荣华富贵,没有知足,整日精神昂扬但越来越萎顿,天气有寒有暖,日月有全有缺,时运好时多结善缘,时运不好会生灾患。各种福分不可期求,各种祸害往往纷至沓来。一句话会招人怨尤,一举足便会有障碍。举首望世界,乾坤是多么大啊,得到荣誉不要立即欢欣,遇到患难也不要立即气馁。你看十个人中,八九没有依赖。别人穷困多超过我,我的穷困仍然可以忍耐;况且处于平坦夷途,还有什么事值得嗟气叹息呢?对于世界少一些索求,走路、睡觉都十分愉快,听天由命活到老,就不会四处不安。
俗话说:一个名利思想不能彻底拔除的人,即使能轻视富贵荣华而甘愿过清苦的生活,最后还是无法逃避名利世俗的**;一个受外力影响而不能在内心加以化解的人,即使他的恩泽能广被四海甚至遗留给千秋万世,其结果仍然是一种多余的伎俩。
对曾国藩而言,名心太切和俗见太重,大概是他出道入仕之初的最大缺点了,这不仅损害了他的人生境界,而且也严重地损害了他的躯体。
人生有许多因素可导致失败,其中戒傲为一。不理解此学问,永远是一个可怜的失败者。曾国藩深知其理。
曾国藩为人十分谦虚,他认为自己享有大名,是因祖宗积德所致,且总觉名誉太大,因此教育家人不可倚势骄人;他认为傲气是致败的原因之一,并指出傲气的表现形式在言语、神气、面色三个方面;他谆谆告诫弟弟们要谦虚,对于没有经历过艰苦的后辈子弟,他更担心,怕他们不知不觉地染上骄傲的习气,“谦”是曾氏家教的一个重要内容。
(1)为官戒傲
“天道忌盈”,是曾国藩颇欣赏的一句古话,他认为“有福不可享尽,有势不可使尽”。他“势不多使”的内容是“多管闲事,少断是非,无感者也无怕者,自然悠久矣”。他也很喜欢古人“花未全开月未圆”七个字,认为“惜福之道,保泰之法莫精于此”。他主张“总须将权位二字推让少许,减去几成”,则“晚节渐渐可以收场”。他于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5月25日)给弟弟们的信中教弟弟们应“常存敬畏,勿谓家有人做官,而遂敢于侮人;勿谓己有文学,而遂敢于恃才傲人”。后在军中,军务繁忙,他仍写信告诫沅弟说:“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败,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败。”不仅对军事而言如此,且“凡事皆然”。同治二年(1863年6月),曾国荃进军雨花台,立下战功,然其兄要求他“此等无形之功,吾辈不宜形诸奏牍,并不必腾诸口说,见诸书牍”。叫他不要表功,认为这是“谦字真功夫”。
曾氏为官不傲,也与磨练有关。道光年间,他在京做官,年轻气盛,时有傲气,“好与诸有大名大位者为仇”;咸丰初年,他在长沙办团练,也动辄指摘别人,与巡抚等人结怨甚深;咸丰五、六年间,在江西战场上,又与地方官员有隔阂。咸丰七、八年在家守制经过一年多的反省,他开始认识到自己办事常不顺手的原因。他自述道:“近岁在外,恶(即憎恶)人以白眼蔑视京官,又因本性倔强,渐进于愎,不知不觉做出许多不恕之事,说出许多不恕之话,至今愧耻无己。一又反省自己“生平颇病执拗,德之傲也”。
他进一步悟出了一些为官之道:“长傲、多言二弊,历观前世卿大夫兴衰及近日官场所以致祸之由,未尝不视此二者为枢机。”因此,他自勉“只宜抑然自下”。在官场的磨砺之下,曾国藩日趋老成,到了晚年,他的“谦”守功夫实在了得。他不只对同僚下属相当谦让,就是对手中的权势,也常常辞让。
自从咸丰十一年(1861年6月)实授两江总督、钦差大臣之后,曾位高名重,多次上疏奏请减少自己的职权,或请求朝廷另派大臣来江南协助他。他的谦让是出于真心,特别是后来身体状况日趋恶化,他更认为:“居官不能视事,实属有玷此官”,多次恳请朝廷削减他的官职,使自己肩负的责任小些,以图保全晚节。总之,曾国藩一生功名卓著,是他善于从“名利两淡”的“淡”字上下功夫,讲求谦让退让之术。而被一些人颂为“古今完人”。
(2)居家戒傲
曾国藩认为“傲为凶德,惰为衰气,二者皆败家之道……戒傲莫如多走路,少坐轿”。他不仅自律甚严,对自己的兄弟子侄也严戒其傲。咸丰十一年(1861年3月14日),他曾对专在家中主持家务的澄弟写信,要他加强对在家子弟的教育。并对骄傲的几种表现形式做了阐述:“凡畏人,不敢妄议论者,谦谨者也,凡好讥评人短者,骄傲者也……谚云:‘富家子弟多骄,贵家子弟多傲。’非必锦衣玉食,动手打人而后谓之骄傲,但使志得意满毫无畏忌,开口议人短长,即是极骄极傲耳。”并说自己以不轻易讥笑人为第一要义。对澄弟表现出来的骄傲,进行了尖锐的批评,说他对军营中的“诸君子”“讥评其短,且有讥到两三次者”。由此可推知澄弟对乡间熟识之人,更是鄙夷之至了!他认为傲气可表现在言语、神气和脸色上,所以要做到“谦退”,须时时检点自己的言行。
曾国藩告诫子弟,千万富不忘贫,贵不忘贱。既已做了仕宦之家,他便力戒子弟不染官气,他说:“吾家子侄半耕半读,以守先人之旧,慎无存半点官气。不许坐轿,不许唤人取水添茶等事。其拾柴、收粪等事须一一为之;插田、莳禾等事,亦时时学之。”他对家人坐轿一事都严加规范,指出四抬大桥“纪泽断不可坐,澄弟只可偶一坐之”,这种大轿不可入湘乡县城、衡阳府城,更不可入省城。并嘱咐澄弟对轿夫、挑夫要“有减无增”,随时留心此事。曾国藩也力戒家人在家乡干预地方行政。他给家中写信说:“我家既为乡绅,万不可入署说公事,致为官长所鄙薄。即本家有事,情愿吃亏,万不可与人构讼,令长官疑为倚势凌人。”又告诫诸弟:“宜常存敬畏,勿谓家中有人做官,而遂敢于侮人。”
他力戒子弟不要递条子、走后门。儿子曾纪鸿中秀才后,数次到府城参加岁考科考,都不顺利。同治七年(1865年7月),已是大学士的曾国藩,特地写信告诫纪鸿:“场前不可与州县来往,不可送条子。进身之始,务知自重。”纪鸿没有中举,曾国藩就把儿子接到金陵衙署中亲自教学,始终未去走后门。
(3)为学戒傲
千古以来,文人相轻,已成为一种老毛病。曾氏对此有清醒认识,力倡以“戒傲”医文人之短。
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11月20日)他给家中的四位弟弟写信说:“吾人为学最要虚心。尝见朋友中有美材者,往往恃才傲物,动谓人不如己,见乡墨则骂乡墨不通,见会墨则骂会墨不通,既骂房官,又骂主考,未入学者则骂学院。平心而论,已之所做诗文,实无胜人之处;不特无胜人之处,而且有不堪对人之处。只为不肯反求诸己,便都见得人家不是,既骂考官,又骂同考而先得者。傲气既长,终不进功,所以潦倒一生而无寸进也。”
告诫弟弟们不要恃才傲物,不见人家一点是处。傲气一旦增长,则终生难有进步。在信中他又以自己的求学经历劝勉弟弟们。
曾国藩深知“谦受益,满招损”之理,在他所有的事业中,戒傲是第一要义,也是他人生不败之法。
曾国藩修身绝学
曾国藩为人十分谦虚,他认为自己享有大名,是因祖宗积德所致,且总觉名誉太大,因此教育家人不可倚势骄人;他认为傲气是致败的原因之一,并指出傲气的表现形式在言语、神气、面色三个方面;他谆谆告诫弟弟们要谦虚,对于没有经历过艰苦的后辈子弟,他更担心,怕他们不知不觉地染上骄傲的习气,“谦”是曾氏家教的一个重要内容。
谦而不欺,立身之本
无论一个人有多大的成就,多高的社会地位,谦虚做人的要求都是立身之根本。谦而不欺是一种低调的做人品格。谦是礼,不欺是果,与人为善但并不被人所欺。
《尚书》中说:“满招损,谦受益。”谦虚作为一种美德,既表现了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和积极的进取精神,又体现了对他人的尊重。曾国藩说,人若保持谦虚,自可进境无穷。自身的充实和完善皆由好心态开始。所以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够谦虚,才能算做真正的君子。
《说苑·敬》中概括出六种谦逊的美德:“德行广大而守以恭者荣,土地博裕而守以俭者安,禄位尊盛而守以卑者贵,人众兵强而守以畏者胜,聪明睿智而守以愚者益,博闻多记而守以浅者广。此六守者,皆谦德也。”由此可见,谦逊美德能使人获益良多,拥有谦逊就拥有了福气。
一个谦虚的人无论处于何时、何地,都能觉察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永远怀着一颗上进之心。
曾国藩曾经这样说:“人必中虚,不著一物,尔后能真实无妄,盖实者,不欺之谓也。”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态度,使他在不到十年时间里,就由一个默默无闻的守节闲官,逐渐升阶为权高位重的封疆大吏。他的受益可以用他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来概括:“谦以自持,严以驭下,则名位悠久矣。”谦虚也是一种以退为进的人生谋略,更是修养自我的保身之道。
谦虚之人必为低调之人,不招人厌恶,不引祸端,即使有祸也能避过。
在读书方面,曾国藩认为,“吾人为学最要虚心”,他以切身体验告诫弟子:“读书穷理,必得虚心。”
曾国藩曾经说过一句话:“天下无穷进境,多从‘不自足’三字做起。”他曾打过一个比喻:一个人埋头看书,即使每天不吃不睡不玩,而且坚持看到一百岁,在一般人眼里,可能算是知识渊博了。但是中国的古籍浩如烟海,即使有人认为他已经博览群书,而他所看过的书与整个史籍比较,却是九牛之一毛,大海之一粟。因此,一个人不能自满,天下之大,强中更有强中手。
在治军方面,曾国藩受命组建湘军之后,便常常自责,“惟有敬濯不敢师心,而务要虚心,以收集思广益之效”。这种想法一直伴随着他。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古之得虚名而值时艰者,往往不克保其终,思此不胜大惧。将具奏折,辞谢大权,不敢节制四省,恐蹈覆辙之咎也。”在那个年代,曾国藩能这样想是十分不容易的。他要求湘军内部自将领至兵卒,必须精诚团结,努力作战,有功不能骄傲。受他的影响,湘军虽然屡立战功,但从不自傲,这就是曾国藩作为一代圣贤的过人之处。
在仕途方面,曾国藩年少轻狂,经常轻议时政,因此,遭到了某些官僚的反对,经历过挫折之后,他改变了为人处世之道。在长沙城的绿营中,他主动谦虚地与当地官员交好,不仅给他人台阶下,也缓和了人际关系。
曾国藩视为立身之本的是“谦”字。若要做到以谦立身,首先要戒除骄气,因为,骄傲自满是人生的大敌,盛气凌人是人际交往中的败德。曾国藩认为骄必然会导致败,他经常谆谆告诫子弟部下,不可骄傲。欲求稍有成立,必先力除此习,力戒其骄;欲禁于己之骄,先戒吾心之自骄自满,愿终身自勉之。
谦虚也是一种尊重他人的体现,只有尊重他人,才可以获得他人的尊重。当然凡事皆有度,不夜郎自大也无需妄自菲薄,这两种做法都只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因此,不要过分谦虚,这样不仅不会获得他人的尊重,反而令人看轻自己。
谦虚要以事实为依据。本来自己做得不错,却说成一塌糊涂,本来自己很有能力,却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这是一种过谦的表现,也就是虚伪。谦虚不是一种形式,而是发自本心的由内而外的个人素质的体现。
谦虚必须要把握一定的分寸,要分清什么时候该谦虚,什么时候不该谦虚,谦虚的对象和程度都要因人、因时而异。这样的“谦”才是应该提倡和追求的。
曾国藩一生恭谦,他作为长房长孙,给予家族的威仪和他作为三军统帅给予诸将的严厉,谈得最多的,也是他一直最为担心的,便是家族和三军的傲气。家书中劝诫幼辈要戒骄戒躁,军事上亦同。正是因为他的“谦”使他的人生更加辉煌。他也是低调为人高调做事的典型代表。
曾国藩修身绝学
曾国藩曾经这样说:“人必中虚,不著一物,尔后能真实无妄,盖实者,不欺之谓也。”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态度,使他在不到十年时间里,就由一个默默无闻的守节闲官,逐渐升阶为权高位重的封疆大吏。他的受益可以用他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来概括:“谦以自持,严以驭下,则名位悠久矣。”谦虚也是一种以退为进的人生谋略,更是修养自我的保身之道。
修身恕道,内圣外王
曾国藩所处的时代,正是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碰撞、交汇、选择的历史巨变时期,曾氏正是处于这个转型时期的精英人物。作为儒家学者,他的身上灌注着传统文化的精髓。另一方面,作为政治实权人物,他处于政治一军事一文化舞台的中心,身系朝局安危的重任。双重身份使得他在西洋文明面前不能不仔细考虑,审时度势地处理问题。
在适应封建统治的前提下,对个性不断加以调整,实现自我,是曾国藩实现其文化人格的途径。
在现实方面,曾国藩的整个仕宦生涯都充满了冷静的理性和灵活的机智。致仕之后,如何运用理性应对世事的原则方法,则因人而异。封建官场如战场,祸福难测。曾国藩一方面清醒地认识到官场的险恶,要求自己谨言慎行;另一方面为了在保护自己的基础上发展自己,就必须理性地设计和机智地应对。为此,曾国藩规定了自己从政的原则:
一、对朝廷尽心竭力。
二、处理好同僚关系,做到不使不求。
三、尊重权臣,但绝不攀附。
四、修身齐家。
在湘军的组建、人事安排、湘军的裁撤方面,曾国藩就是按照上述原则来施行的。清政府迫于旗兵的腐败无能,任命曾国藩组建湘军,在心理上又忌疑汉人带兵。曾国藩深知此点,既要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又不能犯满人的大忌,这是非常棘手的问题。在组建湘军之初,他主动安排满人塔齐布为副将,以换取统治者的信任;湘军壮大为国家军队主力时,直接推荐担当军政大臣的是皖籍的李鸿章而不是湘籍将领,以此来消除朝廷对他结党营私的怀疑。攻陷天京以后,主动撤裁湘军,消除朝廷对他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的嫌疑。
他凡事小心谨慎。想在是非之地做个闲人是很困难的事情,但他还是做到了。正如他自己所言:“成大事者,规模远大,与综理密微,二者缺一不可。”
俗话说,好习惯成就一个人,坏习惯毁灭一个人。坏习惯的革除和好习惯的养成最能证明一个人的恒心和意志,而曾氏在这两方面都有值得后人效仿的例证。其一是戒烟,曾氏自少抽水烟,烟龄长达二十多年。后来,自觉有害。进入而立之年后立志戒烟,将水烟袋捣碎,发誓说:“若再食言,神明近之。”但长期养成的烟瘾,并非那么容易戒掉。最初几日痛苦难熬,凭着坚强的忍耐力,终于断然戒烟。其二是坚持日课、月课,规定自己每天、每月要坚持完成任务,内容包括:“读熟书十页,应看书十页,习字一日,记日记一则。”这些课程一两天容易做到,若要长期坚持,则需非凡的意志和毅力。
另外,在情感方面,曾国藩充满了对皇帝的忠和对本阶级的爱。作为理学大师,曾国藩继承了儒家“仁民爱物”的品德,并能言行一致。他了解民情,体恤百姓所受的疾苦。他说:“设官为民,官不爱民,余所痛恨。”在他的家书、诗词中,无不透露出亲爱家人、和睦邻里、匡时救民的心情和愿望。
曾国藩在修身应世方面也是明清两朝儒家学者中的佼佼者。曾国藩儒臣、大臣的双重身份是其内圣外王文化人格的写照。他以儒学治政、治军,并在从政带兵的实践中普及儒学,在“立身”与“辅世”,“守道”与“救时”,即内圣外王的结合方面成效卓著。
曾国藩的修身原则、恕道精神都是其内在修为的理论总结,也是在对先儒学习、体验、取法的基础上加以抽象概括形成的,并在实践中不断加以完善,在当时乃至以后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除此之外,曾国藩还疾恨贪暴,多次犯颜直谏,尽忠竭力,为整顿吏治、缓解阶级矛盾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作为武官,功绩更是显赫。最初在湖南创办团练,在整饬湖南吏治民风方面颇有立竿见影之效。人送他绰号“曾剃头”,一方面反映他杀人之多,另一方面,反映了他惩处贪暴肃正风气之功。他以儒学训练湘军,使之成为富有战斗力和号召力的军队,并最终镇压太平天国运动。
晚年,他出任外交大臣,对外交涉的首要原则就是坚守儒家的“忠信诚敬”,推诚相与,采取谦让的原则。他说,“为封疆将帅者,虽内怀勾践栖会稽、田单守即墨之志,而外却十分和让”,要求“谦怀抑抑以待洋人”。在妥协退让的同时,也表现了据理力争、“坚持不允”的尊严。曾国藩的外交原则不是消极的,而是弱国涉外事务的积极有效的原则,背后隐藏着儒家忍辱负重、徐图自强的苦志。另外,曾国藩有别于一般士大夫的方面还在于:他不仅能恪守古训还有创新精神,对新生事物能纳为己用,也正因此才能在洋务运动中获得成绩。
自古以来,朝代更替,争斗不休。每一次新政权的建立,都要随之产生一批维护国家机器运转的官吏。
在东西方文化产生碰撞时期,曾国藩不仅是封建伦理的捍卫者也是中国现代科技文明的先驱,他的忠诚与睿智非常人所能及。他手握重权,军事实力足可以与清廷鼎力抗衡;他绞杀太平天国农民起义运动,于清王朝战功无数;他关心民生疾苦,采取措施,减少税费。他的一生可以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在官场上混迹多年,位高权重,没有经受过大的波折;对皇帝,他尽忠尽孝,但并不盲目服从,他会采取一套委婉的办法来应付;对同僚,他尊重有加,并不曲意奉承;对下属,他以诚相待,不会傲慢无礼;对洋人,坚持国家主权的原则,大事苦争,小事放松。后代许多名人都对曾国藩推崇有加。
作为中国近代史上有重要影响力的人物,曾国藩曾经手握重兵,左右了晚清政局,由于他杰出的政治才能和政治谋略,延续了清王朝的“历史寿命”。由此可见,纷乱的外世影响不了明智的内心。个人的力量虽然有限,但只要理性、善变、多谋还是可以挽救一时的危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