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过一篇文章,主要观点是人痴迷于正确而无用的理论是一种懒惰。
我想表达的是,很多自媒体每天争论这个、讨论那个,谁是正确的、谁是错误的,为了某个观点、某个派别,吵得不亦乐乎。
在我看来,作为普通人,各种理论都是拿来用的。如果对现实世界没有用,不能帮你进阶,你研究它干什么?
你是有钱、很闲的人吗?
二
以写文章为例,刚开始,数量就是“正义”,就是质量,其他都是废话。
你要拼命地写,边写,边思考,边改善,边提炼,边向高手学习,前期要避免刻意追求所谓的深度,不要反复在文笔上雕琢。
某次,我和一个大网红聊天。我问:“这么多年,你能赚钱的原因是什么?”
网红说:“有个理论说,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机会红几分钟。以前我觉得很荒诞,但现在看来,大概率是可以的。”
如果我们研究一下网红的历史,这些年无数人崛起,又很快消失了。
谁可以保留下来?有作品的人,而且要持续有作品才行。你自身的能力要过硬。无论是你的外貌、婚姻,还是口才、宣传能力,至少要有一个持续的亮点,让你不停地有作品出来。
否则,人们都是健忘的,你做的事会被迅速淹没。公关公司都深谙这个道理。
很多人过不了心理那一关,觉得自己出去做业务,求人办事,丢死人了,这种想法有问题。
哪怕你走在大街上出了丑,也没人记得你是谁。你以为别人在嘲笑你。其实不然,根本就没人在意你,这才是这个世界最真实、最悲惨的地方。
我问网红:“那有深度的文章,是不是更有吸引力,更有传播的价值?”
网红说:“乍一听是有道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真正有价值、有深度的文章,大家会收藏,但不会给别人看的,因为绝大部分人的竞争者都是身边的人。他要是真拿到一本‘武林秘籍’,怎么可能给同事看呢?你不是说过,很多公司的领导没有认真培养下属。道理是一样的。
“你们搞知识星球,道理不也是一样的吗?真正硬核的、赚钱的,你和几个嘉宾写的,不方便公开的,也都是只发在知识星球上,不会发到外面去。”
我问:“那为什么还是有一些文章,传播度会更好一些?”
网红说:“他们传播的不是文章,而是情绪,是身份,是价值认同。
“这才是符合真正传播学的。人们要的往往不是有价值的东西,而是情绪。如果把真理写得复杂了,逻辑严谨了,人们读起来就会特别累。
“大脑是极其懒惰的,你写得越复杂,越影响阅读体验。因为大家都喜欢看故事。”
网红说:“你是拥有时光穿梭机的人,能看透世界的本质。”
三
我问:“像罗振宇的‘得到’、吴晓波的‘890新商学’等超级文化IP,在知识变现方面极其成功,你怎么看?”
网红说:“我们这批年轻人,之所以能在自媒体方面有一定的斩获,肯定要感谢这些前辈的努力。搞自媒体的骂前辈,本身就是数典忘祖。
“观点不同可以讨论,不要上升到人身攻击。对别人无端发起攻击,本身就是一件很被人看不起的事情。”
我问:“启蒙者、先行者唤醒了潜在客户,他们本身是‘吃’不完的,对吗?”
网红说:“百分之百是这样的。举两个例子,‘得到’App提供的知识类产品,内容都是全国顶级专家学者的理论,好不好?非常好。
“但是,对普通人来说,内容太枯燥,用处不大。我看你也学哲学、法律、历史、管理等,学完能干什么?拔剑四顾心茫然,越学越焦虑,所以才有人说他贩卖焦虑,进行知识收割。
“这批读者,最后肯定会找一些能够落地的、更接地气的小V,比如你这样搞医疗的、搞房地产的自媒体,发的内容有实操价值、可落地学习。
“而吴晓波的作品,更专注于商业界。你肯定学习了很多,也是长期的读者,你怎么评价?”
我说:“我刚毕业那几年特别痴迷于学习,看的都是战略、管理哲学、名企、名家的文章,以为自己学习了很多。
“但是,等我年纪大了,职位升高了,自己也在大公司看到了很多战略的制定过程——各种无奈、妥协、曲线救国、资源约束。就这样搞出来的战略还被外面吹成神一样的案例。我就不想看外面的管理学文章了。
“《反脆弱》的作者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就是那个写了畅销书《黑天鹅》的人,我对他研究一番之后,更加确定了这个观点。塔勒布靠写了几本书声名鹊起。但是,你得研究他为什么能有这个战绩。
“他说,在他十几岁的时候,黎巴嫩爆发了大规模内战,他爷爷是黎巴嫩当时的国防部长,但是他爷爷对内战的认知和出租车司机差不多,都认为过几天就会结束。
“后来,他去了美国,接触到世界500强公司的CEO,他原以为这帮人应该知道世界上正在发生什么,结果他们和他爷爷的水平也差不多。
“这一点,我是有感受的。我认识一些高校的老师,甚至很多所谓智库的人,过去几年,他们连续几次做出巨大的误判。
“有人问英国这么闹腾,会脱欧吗?
“很多智库的人说脱不了,结果全部‘打脸’了。”
网红说:“这一点,某个知名人物在演讲里也承认了。知识分子对预测世界是无能的,他们只擅长解释世界,是事后诸葛亮。”
我说:“既然如此,我们能做的,就是别跟着凑热闹,多研究点具体问题。”
网红问:“哪些具体问题?”
我笑着说:“比如升职加薪、职业规划、向上管理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