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神不正常北海平叛第二百六十八章让北伯侯监国!“外臣孟尝,拜见吾王,愿吾王万万年,大商万万年!”
朝歌王廷内,孟尝穿着那身素白金纹的伯侯服,庄重肃穆的参拜着商王帝辛。
帝辛看着王座下恭顺的年轻人,依旧是那副微微带着少许胡茬的模样,只是气血却越发的充沛,站在台下犹如一只人形凶兽。
内敛的神性凝而不发,整个人潜移默化之下似是藏剑于鞘的绝世神剑,只是一眼,就能感受到那种远胜黄飞虎,比拟闻太师的高位威严。
雏鸟终究长成雄鹰,帝辛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依旧是肌肉如虬龙盘身,可是内里气血却亏损良多。
帝辛闭上一双虎目,见着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心中暗自有些不愉,对自己不愉,对群臣不愉,也对台下人不愉。
可叹自己终究是被酒色所误,竟致使他如此憔悴!
“孟伯侯起身叙话吧!”
帝辛揉了揉眉心,本来大好的心情,突然就急转直下,显得十分的疲惫。
“大王明察,刚刚孟伯侯已然认罪,臣尤浑,请诛北伯侯!”
“我有罪?呵呵,尤浑大夫好一张伶牙俐齿,敢问孟某若是有七宗罪,你又当如何处置在下?”
“罪其一:为人狂悖,擅自夺取宗主国西线要塞关卡。”
比干和杨任闻言,忍不住仔细观察起尤浑,先前注意力全在孟尝身上,倒是没有太过注意其他人,此刻望去,正如子衍所说,尤浑的脸上简直比跳祭舞的巫者还要惨白。
“哈哈哈,打得好,孟伯侯虽然年轻气盛了一些,可骨子里的正直还是一直都在的,丞相,我早就说过,盛名之下无虚士,北伯侯和西伯侯都是仁义之人,怎么会行悖逆之事。”
尤浑昂扬着头,无视种种目光,潇洒的背过身子面对着帝辛,大声劝谏道。
“那你就得随时注意了,既然孟伯侯不是伪君子,那你可注意尤浑这個真小人,免得小人欺君子,再来一出杯酒杀将,老夫可受不起这样的刺激!”
子衍身为朝歌城内三教九流的头领,消息最是灵通,强憋着笑意上前对比干解释道。
“罪其四:不恤民力,妄发战争,穷兵黩武。”
听着杨任的轻语,比干不着痕迹的微微叹息。
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尤浑生动的给他们展示了一遍,人一旦不要脸,咬起人来会有多么可怕。
“罪其五:不敬宗嗣,只生一子而多病,有社稷不稳之疑。”
“哗!!”
“嗯?尤浑不是平日里最为推崇孟伯侯吗?怎么今日却是反常的主动攻讦?”
“噗哈哈哈!在下听说,昨日正午时分,尤浑特意三十里外相迎孟伯侯,想要主动示好,抱团取暖,解决您给大王提出的难题,却不料孟伯侯听闻尤浑杯酒杀三将的事情后勃然大怒,当街痛殴了一顿尤浑小儿,丞相您仔细看看尤浑的脸上,是不是比往常惨白了许多?那家伙脸上抹着粉呢,估计脸上也没少挨揍!”
“丞相别忙着出列,尊贵者不能亲自下场,先交给尤浑这种小人去攀咬一番吧!”
没有了费仲,还是有尤浑的啊,这奸贼真的啥话都敢说,原来只听说有人玩背后构陷,他不一样,当着本人的面直接泼脏水,一点不带掩饰。
“够了,尤浑!!你这个小人,你是要让我大商五百年基业直接毁于你手吗?”
“……”
“罪其二:收纳叛将黄飞虎、晁田,目中无商,有谋逆之意。”
“罪其三:逆伐仙神,不敬上苍,致使我大商及四疆年年大雪,民不聊生。”
想起当日的事情,几人就有些心里郁结,这种正大光明的阳谋,哪里是赐两杯酒那么简单,分明就是名利和荣辱关系。
不过,孟尝居然真的敢回朝歌,这一点上倒是让比干有些始料未及,从态度上讲,他也对这个曾经被自己欣赏喜爱的年轻人好上不少。
此刻尤浑正在高声列数着孟尝的罪过。
“哦?我何罪之有?”
杨任立刻抚须轻笑,双眼眯成了缝,看着孟尝的眼光都柔和了几分。
“颠倒黑白,不分是非,天下有多少无不赞颂孟伯侯的仁义,可伱倒好,那一桩桩功绩被你当成是过错,守卫疆土变成了穷兵黩武!若真是依你所言,来日我大商还能有人一心为国,恪尽职守吗?”
孟尝低着头,在群臣眼中,似乎是在积压着怒气,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生怕喘气声音太大,会被这一场明眼可见的构陷忠良局给殃及池鱼。
杨任本就和梅伯有些类似,只是没有他那么凶悍,啥话都敢抛出去对着大王怼,他的直谏更像是对事不对人,听着如此荒唐的要求,杨任哪里还忍得住,直接无视子衍的眼色,出列怒斥。
“孟伯侯,此七宗罪也,皆是为君为臣之过错,汝自在北疆横行专政,殊不知天下人苦之久矣!你可知罪!!”
“北伯侯孟尝,你可知罪?”
“罪其六:听信小人之言,任用道门子弟为吏,不兼听治国之言,坐视妖道做邪法革新,祸国殃民,致使贤才弃于野,良臣不得其位!”
群臣都惊呆了,就连先前不满孟稷势力做大的比干都有些目瞪口呆。
正准备出面弹劾的比干,看着尤浑挺身而出,迟疑了一步,又重新退了回来,神色不解的看着站在其身后的子衍、杨任。
在所有人都未来得及发声的时候,尤浑抢先出列,其模样乖戾,态度凶恶,逮着孟尝就开始怒骂道。
政治上哪有好人、坏人的区别,个人的道德和诸侯王廷之间的利益关系是截然不同的,怎能因个人喜恶就去判断外服诸侯的威胁因素。
他不否认二人的仁义,可是杨任毕竟没有站到一定的高度去看待问题。
设身处地的去想,杨任毫不怀疑,当然如果夹在中间的人是自己,估计最终也难逃一死,这种招数只能欺负君子,欺负老实人,反而对费尤一类的小人无用。
杨任收起笑意,郑重的点了点头。
“罪其七:妖言惑众,发布传播《孟语新书》邀买人心,荼毒天下人所思所想。”
除了前两条比干认同,可后面的那些罪责都是些什么玩意?
嗯,第六、第七条罪责他倒是有少部分的认同,只是此时被尤浑颠倒黑白的一说,反而觉得自己嫌弃的那一部分都有些小儿科。
“大王,臣杨任,请诛尤浑,还我大商朗朗乾坤!”
杨任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少文臣武将纷纷点头应和。
可是主座之上的帝辛却是做起了和事佬,先是对着尤浑轻声笑骂道。
“竖子见识浅薄,怎可言过饰非?赶紧向孟伯侯道歉,免得寒了忠臣的心,不过,尤浑虽然有些夸大其词,可他也是一心为公,像是第一二五条罪过,孟尝,你做何解释?”
孟尝慢慢抬起头,面容上似乎是一半脸在哭诉,一半脸在释怀的苦笑,让分不清具体的情绪,只有一股心酸的感受萦绕在众人的心田。
就连帝辛也忍不住挪开灼灼的眼神,似乎有些愧对这位曾经相交莫逆的小老弟。
“臣无话可说,愿听大王发落!”
说完,孟尝重新伏在地上,俨然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引得杨任、杜元铣忍不住垂泪悲呼孟伯侯,就连子衍这位忌惮外服诸侯实力的王室代表,也忍不住面面相觑,有些谴责自己的良心。
子衍啊子衍,亏自己还是王室子弟,自己怎么就那么混账,这样一个老实本分,身怀赤诚之心的伯侯,怎么忍心在市井之中连续抹黑人家那么多年?
不行,良心有点痛!!
“……”
帝辛张嘴了好几次,他正等着孟尝解释,准备了一大堆反驳的话,结果却梗在喉咙里吐不出去。
认罪?认什么罪?看着旁人对他那副同情怜悯的样子,帝辛只觉得这些人不去探究孟尝究竟错在哪儿,反而看着他的眼神更像是在责备他。
看把人家一个乖孩子逼的,既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就为了御驾亲征把人家堂堂伯侯从战争前线紧急召回。
比干也面露惭愧,施施然出列开口说道:“孟伯侯莫要自误啊,这些罪责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论功行赏都不为过,大王英明神武,王廷内皆是忠臣义士,怎么可能会赏罚不分呢?”
“大王,河西争夺如火如荼,先前就是有小人佞臣作祟,这才发出信函让守军按兵不动,导致了孟稷大军损兵折将,为防止战事恶化,孟伯侯临机应变拿下三山关,未曾伤及守军一兵一卒,反而礼敬有加的送回到了佳梦关,这是为了更好的守卫大商,何罪之有?”
“至于收纳叛将黄飞虎之事……”
这一条比干也不知道如何替他解释,只能焦急的望向孟尝,急声说道:“孟伯侯,你快解释解释啊!黄飞虎之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或许连比干、杨任自己都没有发现,本来把孟尝叫回来就是问责,然后趁势切割一部分疆域与兵力,来填充大商南征的军队。
结果给尤浑惊天地泣鬼神的一顿搅和之后,两人反而反转了身份,一个劲儿的给孟尝求起情来。
他们只是想削弱,可没真的想把北伯侯给弄死啊!
现在死了三名大将,曹州、鸡鸣、界牌关、恩州等地的诸侯都有些风声鹤唳。
真要是把孟尝弄死,那天下诸侯还怎么看待内服王廷?
姬昌估计半夜睡觉都能给这种自掘坟墓的行为笑醒,简直不要太离谱。
孟尝也显得比较执拗,自顾自的说道:“大王若是觉得臣所做之事是错的,那便是错的,臣是收到诏令,决意要来朝歌时才知道大将军的事情,此前毫不知情!”
“可是,就算是孟尝事先知道大王在王廷的所作所为,孟尝也会接纳大将军,也会秉忠直言为大将军,为三位喋血王廷的老将军说一声冤屈,叫一声不平,将军可死于陷阵,可以死在沙场之上,唯独不能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倘若什么时候一个国家的将军会因为能征善战而被猜忌,因为被自己君王忌惮而死亡,这就是一种悲哀,一种王朝衰落的悲哀,大王,杀人不过头点地,若是因为害怕就不向您说实话,那孟尝何必大老远的从河西丢下如火如荼的战事,来到朝歌送死呢?臣情真意切,一心为大商,为大王着想,还请大王明鉴”
大殿之内静悄悄,主导此事的比干羞愧之色越发深重,自己对孟伯侯百般猜忌,却未曾想孟伯侯居然还能冒大不讳去向大王进言,这哪里是野心勃勃之辈啊,这分明就是大商未来柱石,可以当成第二个闻仲培养的国之栋梁啊!
尤浑本来看着孟尝慷慨激昂的样子,显得有些欣慰,弟弟的演技可真逼真啊,瞧瞧那个眼泪,那个一脸悲愤的模样,他都有些分不清是自己误会了孟尝是征西将军,还是曹孟德。
坏人他来做,这种拿大王刷名望的大好事让弟弟来承受。
唉,我鱼唇的欧豆豆哟,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明白大哥的苦心吧!
孟家子,应当有更进一步的空间。
所有人都沉浸在孟尝的忠肝义胆,秉忠直言上,可唯独帝辛很不开心。
“砰”的一声巨响,帝辛气势汹汹的一脚踹翻案几,门口的执金吾与执戟郎熟练的让开身子,淡然的看着案几在空中翻滚出狂风,飞出了大殿,摔在一块坑坑洼洼的石板上四分五裂,化作废柴。
显然这已经不是帝辛第一次踹案几,卫士们熟能生巧,而地上的石板或许也早已习惯。
帝辛觉得自己很不开心,明明是这小子做错了事,凭什么你们反而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凭什么自己做错事的时候,这些人又毫不留情的批评自己,凭什么!?
眼见帝辛要动怒,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警惕大王情绪变化的尤浑立刻上前替帝辛说话,尽到一名佞臣的本分。
怼人的事岂能让大王下场?否则还要自己干嘛?
“孟伯侯,大王对你恩宠有加,换做旁人如此训斥大王,早就已经拖下去虿盆、炮烙、千刀万剐,你可不要不识大王给予的体面,辜负大王对你的恩情!”
孟尝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别说,刚刚训斥起来真的很爽,就像是前世拿着辞职报告呼老板的脸一样,真叫人痛快。
只是这样做也很危险,不啻于摸老虎的屁股,朝大狗熊库库扇耳光。
但凡不是昨日与尤浑合计,让其做了一出苦肉计,刚刚丞相就很有可能不站出来为他站场,而没有丞相带头替他说话,这满大殿的群臣也就不会轻易站队护他周全。
“臣今日狂悖孟浪,说话语无伦次,居然敢以下犯上,还望大王不以臣出身市井粗鄙,原谅孟尝的过失。”
孟尝服软,帝辛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示意尤浑上前扶起这个胆敢冒犯他,却又每次都能拿捏好尺度不让他失态的年轻人。
比干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笑呵呵的说道:“其实,这次叫孟伯侯前来,老夫也是刚好有事相求伯侯!”
“不知道北伯侯可知南疆叛逆立国为楚之事?”
“略知一二!”
“此次相请,便是希望孟伯侯能带领我朝歌王师,亲自挂帅征讨荆楚,剿灭不臣,以正我大商威严。”
孟尝沉思着。
自己的国度还有各种问题没有解决,自己若是挂帅去南疆,北疆又该怎么办?
虽然自己愿意给予邓志忠等人机会,也很相信姜子牙的实力,可是终究还是有各种问题存在,如果真的要南征,孟稷在和那些仙神在超凡对决的时候,可算是失去了最大的底牌。
就在孟尝为难之际,帝辛一把将孟尝拉在身后,怒声呵斥着比干。
“丞相何故出尔反尔?你的条件寡人可都答应了,孟伯侯更是被寡人不远千里请来朝歌,说好的你支持寡人御驾亲征呢?”
“……大王亲征,那王廷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孟伯侯都请过来了,让他替寡人监国,寡人去御驾亲征,反正你们不是老是喜欢在寡人面前夸耀他是贤明之主,一直都想让寡人学他吗?不用学,直接让他监国不就好了?”
“……”
比干真想一口鲜血喷大王个满面桃花开,什么奇葩想法,天下哪个君王能把自己的国家交给外服诸侯去监国,自己跑出去浪打浪的打仗?
坏了,怎么好像还有些莫名的心动,这是怎么回事?
比干甩了甩头,尝试清空自己脑海里那些可怕的想法,无语的看向了尤浑。
“大王,您也只办成了一件,尤浑,不是还活着吗?”
众人纷纷望向尤浑,直看的他头皮发麻,两股战战,于是他也回望了一眼大王,这一眼不看不要紧,大王居然一脸沉思般的在点头?
尤浑吓得天灵盖直冒凉气,急忙轻声呼喊道。
“孟……不是,飞廉大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