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只用了一天思考的文案，就被他们选中了？”
在陈南完整的解释过后，李萱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只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大概是这个创意跟脚本，恰好get到了他们的点吧。”
陈南表现的很淡定，也没有过于膨胀，毕竟他们现在聊的话题还是有些严肃的。
不对……
是陈南把它弄得严肃了。
毕竟是他提出来的结束这个合作，各自单飞。
所以内心还是相当紧张的，害怕对方突然生气的甩自己一逼兜——我要你教我做事？
“哦，这样啊。”
李萱双手抱在胸口前，点了点头，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反感或者说生气，平静的就像是平常跟陈南说话那样。
或许对方，也觉得这样的走捷径，很高效吧。
“那个，我的意思主要是……”
因为刚才只是陈述这个事件，向李萱解释了在那个房间里面，那位经理都跟自己说了什么，所以陈南见对方完全理解后，又开口说道：“这种比赛应该就是直接黑幕了，跟袁华参加的区作文比赛一样，赛事方能够直接操控结果，我们如果答应的话，可以拿到购买我们文案的稿费，也可以选用你作为演员。当然，至于获奖的拍摄团队，应该也是他们自己联系好的，那种外包公司，在技术层面来说，肯定是要比业余的，或者说个人要强一些的，所以到时候的作……商品，质量肯定是可以的。”
陈南现在明白了，对方并不是想省那几十万的奖金，他们是想要把钱花在有用的地方，同时还制造一些广告大赛的噱头，增加曝光。
真正业余参赛者能够拿到的，其实是那十万，跟五万的二三名，所以陈南以个人名义参加，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拿到十万。
但是，现在不用拍摄剪辑后期，就能够直接倒手那么多钱，还能够让李萱在成为演员的路上，增添一笔相当不错的履历。
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
“那你是怎么想的？”
然而，作为并非正常人的李萱，没有直接回答要不要答应这个建议，而是盯着陈南的眼睛，目光一刻也不游离的问道。
“我觉得给资本磕个头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陈南以前的确是想当过屠龙少年，比如那个新闻奖的事件，他就不认可对方完全漠视自己举报的态度，但是现在，不知道是成熟了，还是俗气了，亦或者是学会隐忍了，他并不想去屠龙，甚至都不想当勇者，只想自己不吃亏就行了。所以，他没有退缩，也是看着李萱的眼睛，回答道：“这次的话，就答应了。不过其它方面的合作，我们仍然可以继续啊，也不冲突，毕竟这次我们无论怎么样努力，结果都是内定的，没意义了。”
陈南知道自己的回答有些不够中二跟热血，但是他认为这样并没有错，所以说的很冷静。
然而，听到这种回答的李萱，却是摇了摇，表情依旧冷静的，对陈南说出了一些语出惊人的话：“所以说，你是觉得，把你的女人借给别人用用，然后这件事情过后，就当无事发生，你们依旧能够很好相处？”
“……”
陈南直接懵逼，他知道李萱姐会在正常交流的时候，夹杂一些少儿不宜的台词，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次的尺度居然如此之大。
好家伙，绿帽奴都出来了？
被对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堵着了大概十秒钟后，陈南终于能够喘出一口气，他用手扶着额头，错开李萱的目光，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觉得性质不一样啊……姐姐你，你只是正常的工作而已，并不是去忍辱负重啊。而且，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一个挺好的机会的吗，正好借着这次，好好了解一下这个行业……”
“那这个机会是怎么来的？”
李萱打断陈南的话，直接提问道。
陈南顿了顿，然后开口道：“因为他们需要一个颜值很高的模……”
“不是，因为你的文案被采纳了，为了能够买到那份知识，他们可以顺带的，采用了我。”
李萱是一个自信的人，但不会盲目自信，以至于到了一种自恋的地步，所以她相当理智的补充道：“我的确是长得很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靠这张脸，拿到时薪五千元的工作，毕竟我并非是专业的、有作品的三线演员。”
时薪五千，就算是一天只工作四个小时，那也是两万，这个价格的确相当可观了，如果发布一个应聘的广告，报名参加的人应该会爆满。
而像是李萱这种颜值，而且更加专业的，也是会有的。
所以李萱不那么积极的原因，是因为她觉得……
这种并非属于她的努力，所以没有意义吗？
“我的自尊心，可不允许我接受这种馈赠，而且我并不缺这些钱。”
李萱轻轻的耸了耸肩，表现的极其随意，完全没有为这种‘小便宜’所触动。
“我……我知道了。”
陈南换位思考之后，也会觉得自己是沾了对方的光，不太好，很没有底气。所以，抱歉的点了点头，为自己的孟浪致歉：“这样自说自话，确实是不太好，萱萱姐我反省，希望你别太生我气哈。”
“哦。”
李萱嘴巴缓缓打开，发出了这种意义不明的拟声词，让陈南更加的搞不懂对方的心意了。
“那我就推了吧。”
陈南虽然很馋那十万块钱，但是如果真正成为资本的奴隶，以至于被身边的人所轻视，那是真的没意思了。
所以，不要了吧，反正脑子是我的，以后恰钱的机会还是有的，思想不能够变得狭隘，目光变得短浅。
就这。
“不用。”李萱摇了摇头，否定道。
话说只是一篇广告加上分镜头脚本，加起来一千来字的东西，就直接价值十万，看来知识这种东西，真的是贵。
陈南肯定是想要钱的，如果我断了他财路，这样反倒会被埋怨，所以还是不了。
“嗯……为什么？”
陈南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李萱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解释道：“我只是说我不会去当演员，但是广告，对方要买就买了吧，这可是钱呢，不用太在意我……”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还是推了。”
李萱话音未落，陈南直接打断道，语气十分干脆，没有一丁点对于钱的留恋。
“你在……”
之前一直都能够淡定的李萱，第一次的表现出了费解：“你在逞强？”
“没有。”
“那你在耍帅？”
“……不，不是。”
“耍帅的话，大可不必。”
单手伸出做了个pass的动作，李萱直接拒绝道：“十万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按照着毕业生每年的存款，你可能要攒上五年。”
“五年之后就有十万了吗？”
“嗯，那个时候你的父母就会资助你这么多钱买车了。”
“……废物大学毕业生。”
“我的意思是，虽然你很有本事，无论是写小说写文案拍东西，都非常厉害，但是关于钱方面的事情，还是不要太意气用事。”
李萱觉得，正因为是小孩子，所以才会突然的做出某些日后一定会后悔的决定。
让陈南答应，也是为了自己。
毕竟所谓的友情，可不是互相的拖累。
“不了，还是不了，我不想这样。”陈南连续用了三个否定，表示自己并非意气用事。
“为什么？”李萱这次的提问，都有些不安起来，正如同陈南刚才询问自己意见一样。
面对着对方的质疑，陈南双手抱在胸前，直视着她的双眼：“你觉得内啥的时候，我正好完事了，而你差点意思，但这个时候我直接提裤子走人了，这对不对？”
啪。
陈南话音刚落，李萱直接用双手，对着他的脸颊，一下子贴上去，发出有些清脆的声响后，格外激动的说道：“干嘛啊，跟你认真说话，你开什么黄腔啊？”
“草，这不是在学你吗？！”陈南被打蒙了，一脸委屈。
“学我？什么意思？”
“说好的两个人一齐准备广告，但是后来我一个人把广告费拿到了，你却什么都没有做，这样道义吗？”
陈南觉得刚才的比喻非常形象啊，而且比绿帽奴那个纯爱得多，这家伙到底生气个什么劲啊，莫名其妙。
只许你用荤段子调戏我，我不让我反打一波？
“是，是这样吗。”
得到陈南的解释过后，李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并且脑海中，还浮现出了对方描述的那个画面。
所以，视线瞥向对方，压低声音道：“你，你那方面不怎么行？”
“……害，去你的吧！”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为了讲道义而错失这种机会，不太合适。”
“没事，其实也不太喜欢这样，毕竟对方因为我是大学生，就直接否定我拍摄能力的嘴脸，实在是丑恶了一些，我不太乐意。”
陈南现在的水准，已经是专业级的摄影。
而这种专业，并不是普通级别的，而是能够在电视节目，或者说电影制作中，独挡一面的角色。
当然，这样一想对方的轻视也没错，谁能够想到，一个普通学生，居然有系统呢？
哼，看了终有一日，自己还是能够喊出那句台词的。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jpg。
我现在悄悄的升级，给女孩子们无条件打工，然后就能够惊艳所有人。
“等下，我们是不参赛了吗？”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性问题似的，李萱突然的问道。
陈南想了想，回答道：“不是内定了吗，我们就算参加了，也未必……”
“可是，他们不是喜欢你这个文案吗？”
“什么意思？”
“听我说。”
李萱直接用手搭在陈南的肩膀，把他人整个都框住，然后稍稍让对方低下头，跟自己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之后，认真的说道：“如果我们拍摄的足够好，最后的成果出来，并不逊色于他们找的外包公司，但只有第一名能够在网剧中间穿插，那他们是不是必须采用我们的？”
“……”
李萱的意思，陈南听懂了，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说这种话的时候，要这样搂着自己。
这姐姐的身上，好香……
而且，兔兔好软，跟自己蹭到了，贴的非常紧密，从这个视角还能够看到意思里面……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很大。”
“很大？”
“我的意思是……”
赶紧将视线从李萱姐身上挪开，陈南想了想后，直接补充道：“很大，难度很大。”
“的确，资本都是小气的，不说这种有大额奖金的比赛，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文艺竞演，都会有黑幕存在，况且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次就是完全的黑幕。”
李萱点了点头，觉得事情有些麻烦：“如果能够有他们内定比赛的证据就好了……”
“不想这些了，参加吧。”
露出相当清爽干脆的笑容，陈南突然决定道。
“你，你想清楚了？”
李萱松开搂住对方身体的手，抬起头看向陈南。
“嗯。”
陈南点了点头，相当自信的说道：“我觉得没有必要去管这些事情，当时《恋小说》的征文比赛，到最后一轮的时候，本来第一名会被颁给另外一个不如我，但是有过畅销书的老作者，最后还是凭借着……”
“凭借着什么？”
听到陈南说出这种她没有听过的事情，李萱显得相当好奇。
“……”
而陈南，却自信不起来。
当初之所以会赢下那位老作者拿到第一，是因为对方误以为孟南就是十万销量的梦楠了啊……
所以我特么举这种例子，有意思吗？
不过，看着李萱这种期待听故事的眼睛，陈南就像是那在弓弦上的箭，不得不发，所以他强忍住内心的羞愧道：“内容，凭借内容取胜。”
“不错哦。”
很少夸赞别人，更不怎么随意开玩笑的李萱，笑着调侃道：“看来跟你这种大文豪合作，比打工更有潜力。”
“谬赞了……”
陈南勉强的撑出笑容，不太好意思的回应过后，又看了眼身后的4S店，道：“如果决定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拍摄吧，不然今天可能就浪费了。”
“嗯，好。”
李萱轻松的应答完，然后准备动身，跟陈南一起，去到店里找接待他们的人借车拍摄。
不过，刚等她动身，陈南便用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表情有些犹豫。
“嗯？”
李萱停下脚步，看向陈南，有些不解。
陈南浅浅的呼吸了一次后，慢慢问道：“姐姐你刚才说，之所以不愿意接受对方的安排去拍摄，是因为不想因为我的关系，对吧？”
“嗯，怎么了？”
在李萱肯定的答复过后，陈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道：“那你为什么之前，又用那个例子？”
“什么例子？”
“就是那个，把女人借给别人一次，然后用完再换回来……”
看着李萱的双眼，陈南的语气越来越不确定。最后，像是回过神来一样，猜测性的说道：“所以说，姐姐生气的原因还有，我擅自的把你借给了其它摄影师吗？”
“……”
陈南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是稍微有些激动的。
李萱知道他在开心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自己闹脾气了，感觉到被抛弃了。
然后，这孩子就升起了那种无所谓的虚荣心。
真是的，这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搞得像你是什么香饽饽似的，我只是反感陌生人而已，别太……
“姐姐你怎么了…在发呆吗？”
“……”
陈南再次的提醒之后，李萱才意识到，自己第一次的，在这孩子面前失态的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直接转过头去，冷淡的撂下一句‘不是’后，便走开了。
“……”
在后面的陈南，看着萱萱姐那莫得感情的婀娜背影，将手抚在脖子上，想了想后，摇头道：“应该是我想多了，又没干啥，怎么就攻略了？”
……
……
晚上，七点半，工作室。
“视频看的怎么样？”
一回到了这个复式公寓，便换上了陈南那件长袖，好像把它当成了睡衣的李萱，将脑袋凑到陈南的电脑屏幕面前，好奇的问道。
“可以，素材很多，好多都是能用的，今天的成果不错。”
陈南跟李萱，今天拍了四五个小时，把计划中那十五秒的镜头算是全部搞定了，而且因为找到了一处不错的背景，又拍摄了一组汽车在城市夜间行驶的镜头，质量非常高，而且运镜也相当平稳流畅，算是额外的收获。
“这样吗？让我看看。”
李萱直接站起身，将整体身体，从后面压在陈南的身体上，然后去点击鼠标。
“……”
一股重量，均匀的搁在了陈南的头顶，虽然平时有憧憬过这种画面，但是李萱的重量，着实不可小觑，甚至都超过了学姐。
别尬黑，那是因为人家的身高比莎莎还高，加上真D，所以更重，如果换成同等的身高加R量，肯定是莎莎重。
别尬黑，莎莎重那是因为人家身材比较匀称，才不是胖，非要瘦成星语那样才好吗？
别尬黑，星语她很好的，也没有很瘦，在小学男生里面算是正常的了。
“哇，真不错，这些真的好好啊，感觉就跟电视上看的汽车广告差不多。”
而李萱的注意，是在视频中，看着这些完全不像是业余选手拍摄出来的录像，她不禁的感叹出声。
“主要是人美。”
陈南用手撑着侧脸，相当自然的夸奖道：“拍过不少女孩子，但是萱萱姐的商业感，真的是最强的。”
“你这是夸我吗？”
李萱觉得对方的用词有些怪。
商业感？
“是夸啊，那些小孩子都太嫩了，完全感觉不到那种都市中年女……疼！”
“夸人都不会好好夸，在国外你是碰不上艳遇的。”
揶揄的敲了敲陈南的脑袋，李萱站起身，看了手机的时间，然后说道：“我今天就不陪你睡了，先走了。”
“你哪天陪我睡过啊？！”
陈南脸红的吐槽道。
“哈，我先走了啊。”
“嗯好，要我送你……你你换衣服就不能够去浴室吗？”
因为李萱突然的将双手交叉的抓着衣服下摆，往上面扒，肚脐一下子露出来，而且连文兄的一半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陈南赶紧转过身去，面对着电脑显示屏，羞耻的说。
“去二楼太麻烦了。”
“不要因为嫌麻烦连这种事情都……”
“第一次视频的时候，你不是连我在浴缸里面的样子都见过吗，还害羞？”
“当时我也害羞了的啊！”
“这么幼稚可不行，作为摄影师，你以后会拍更多的果女的。”
“我又不是麻豆的摄影师，哪来那么多果女拍啊！”
“穿好了，我走了。”
“……”
连续吐槽好几波后，当李萱说出‘我走了’这句话后，陈南突然倒有些不适应，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打出一个OK的手势：“嗯好，拜拜。”
“嗯。”
李萱应了一声，然后拿着自己的包准备走，不过刚准备转过身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陈南，道：“对了，安眠药我已经停两天了，今天应该也不打算吃。”
“没有效果就应该停了……太过于依赖药物对身体不好。”
“大概吧。”
“那你失眠好了？”
“好了一点，没以前那么夸张。”
“好事啊，估计会越来越好的。”
陈南鼓励的说道。
“也不尽然，还是得熬夜。”
“那熬夜的时候，可以找人陪你一起熬。”
陈南说完这句话后，又紧接着补充道：“不过我明天早上有课，今天晚上看会儿考研资料就睡了，不能陪你熬夜了。”
“嗯。”
“嗯……拜拜。”
陈南这是第二次说再见，但是让他尴尬的是，这一次说完之后，李萱还是没走，就这么站在门口。
直到，陈南有些困惑的准备站起来的时候。
李萱直接走了过来，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扶正，浅笑道：“陈南弟弟。”
“嗯？”
陈南费解的打出问号。
然后，李萱便直接的将他抱住。
并非那种友谊的拥抱，因为她搂得很紧。
紧到让陈南身体都发烫……
接着，‘啵’的一声，李萱对着自己的嘴，轻轻送来一吻。
“……”陈南。
看着发呆到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的陈南，李萱将手指搭在嘴唇上，做出‘嘘’的动作，媚笑的眨了下眼，小声道：“别告诉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