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告诉月无瑕，她这样做是对是错，是否能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停下这一切。
她只知道，自己需要尽可能的，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以内，满足明衍。
所以，哪怕明衍做出了这样的亵渎之举，她也没有拒绝，甚至什么都没说。
明衍虽然有些时候非常胆大，但极少有让她难以接受的逾越之举，所以她很少阻止过明衍，除了那次明衍的手想顺着她的肩膀和锁骨，往下面走，那是她不能忍受的。
因为那样的话，关系就完全变了质了……
而现在的举动，虽然堪称亵渎，但毕竟是只是搂搂抱抱，两人的身体只要稍稍扭动一下，就会发生刮蹭，而刮蹭挤压的结果以前就已经有过了，所以月无瑕并不在意。
她不在意明衍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只在意明衍的所作所为是否超过了她的接受范围。
她完全都没有感觉到，她的接受能力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和容忍下，逐渐变强的……
若是以前的月无瑕，感觉到明衍居然用手压着她往他的身上靠，肯定不会愿意的。
“师尊……有穿我送你那件红肚兜吗？”明衍凑到月无瑕的耳边，轻声询问道。
明衍口中吐出的热气让月无瑕觉得耳旁略有些发痒，听到明衍的问题，她不由得有些无奈，就这么想让自己穿那件肚兜吗？
非要问出个结果……才会满意吗？
“……穿了。”月无瑕沉默了许久，给了明衍一个意想不到的答复。
明衍怔了一下，说实话，他并没有指望师尊会穿，这样询问，无非是希望把两人的气氛变得更为暧昧而已，但师尊的回答却让明衍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随即便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师尊还真穿了？
“难道……师尊现在就穿在身上……？”明衍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激动的不是师尊穿上了那件肚兜，而是师尊不仅穿上了，还承认了……
那件肚兜本来就是情趣之物，暧昧至极，一开始，明衍甚至都不认为师尊会简单收下。
师尊收下就让明衍很惊喜了，没想到她不仅穿上还承认了……
那不就意味着，师尊对这段暧昧关系的承认吗？
“……嗯。”月无瑕感觉到了明衍的激动和喜悦，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看向了其他地方，还是那样清清冷冷，但哪怕是隔着衣裳，明衍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师尊的娇躯微微发烫……
他的喉结不由得微动，声音都有些干哑起来，“那……师尊觉得合适吗？”
“……”月无瑕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选择了默不作声。
难道她要说小了一些？穿着其实稍微有些勒肉？那现在本就显得暧昧不堪的气氛，要变得银靡了。
师尊没有回答，并没有让明衍失落，因为师尊现在不回答，以后总会回答的，现在师尊能穿着那件轻纱肚兜被自己搂着，以后就能穿着那件轻纱肚兜被自己……
“师尊……你还记得我们在南洲和西洲的边缘吗？”明衍询问道：“师尊能说说看，你做了什么梦吗？”
听到明衍忽然聊起了梦境的事情，月无瑕看向明衍，轻描淡写道：“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梦罢了。”
当时月无瑕就说过，和他做的并不是同一场梦境，把自己从梦中摘了出来。
但明衍又不是要实锤师尊和他在同一场梦境中，只是希望师尊回想起梦境中的时光。
他觉得师姐说的很对，要知道，虽然明衍觉得梦中的师尊是凡间的月无瑕，和真正的师尊有些出入，但师尊怎么说都是有那段记忆的，这段记忆会腐蚀师尊，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回想起来，只会让她心思紊乱，往对明衍有利地方向倒去。
而且，明衍不知道的事，月无瑕实际上半途之中就恢复了记忆，当时和明衍成亲之前，就恢复了记忆，那一切对她而言可不只是一段记忆，而是真正的有她自己控制的身体的亲身经历……
实际上，月无瑕本来就没有忘记过，只是平常她可以克制让自己不要去想起，但是明衍提起，那段她不想去回首的记忆，几乎在片刻之间就占满了她的脑海……
一想到自己在梦中，被这逆徒用各种各样的姿势欺辱，月无瑕就感觉到羞耻到难以言喻。
人有些时候，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甚至会想不通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月无瑕就是如此，尽管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事后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当时的选择有问题……她怎么可以在恢复了记忆之后，还和自己的徒儿成亲洞房呢？
正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在月无瑕清醒的时候经历的，所以只要回想起来，对月无瑕的腐蚀性极强。
“师尊想知道我做了什么梦吗？”明衍询问道。
“……”月无瑕不想知道，但是直接拒绝，是不是又显得过于冷淡了……
能拒绝吗？
“我不想知道，我对你的梦不感兴趣……”
这么说的话，好像显得很奇怪，明衍听到自己这么说，会伤心吧……
拒绝不了，月无瑕便只能无奈地说道：“……什么梦……？”
其实月无瑕内心深处是想听听看的……因为……他想听听看，明衍是怎么看待那场梦境的……他敢把在梦中和自己成婚的事情，告诉她吗？明衍有这个胆量吗？
他应该不敢吧……
“我梦到我们到了大月王朝，并且，我跟师尊、凝霜……也就是宁姨，还有霓裳以及非烟成婚了。”
月无瑕默不作声，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反应比较合适，所以干脆就没有反应。
他真的敢说出口，这逆徒……就不怕说出来很尴尬吗？这让他们两人以后还怎么做师徒？
“不过这只是梦而已，师尊和霓裳以及宁姨和非烟不同，师尊没有记忆，也就说明那只是一场梦，所以，师尊不要生气，当不得真的。”明衍说道。
听到明衍主动这么说，月无瑕有些意外，她本来意味着这逆徒要说那场梦很逼真，像真的一样，以此作为压力……
他能这么说，当然很不错……只是……心头稍稍有些失望，至于为什么失望，月无瑕自己也不知道，她轻轻点头，“没错，你我二人是师徒，那只是梦境，当不得真，你也不要有什么暧昧想法，我说过了，如果我发现你对我有什么暧昧想法的话，我不会让你再靠近的。”
若是以前，这番话还能起到一点震慑的作用，可现在来看，这段话怕是师尊用来方便自己和她搞暧昧的……明衍心中偷笑，毕竟这样的话，只要师尊不觉得两人的关系暧昧，那就是不暧昧，就无所谓……
“梦里的师尊，比起现在少了些仙气，更世俗一些，确实像是一个凡间仙子，不过我当时没有记忆，梦里的我，是爱极了那个月无瑕的……对了，师尊，这个月无瑕不是指的你，而是梦里那个月无瑕，你不要生气啊……”
“……”月无瑕什么都没说，但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明衍方才主动强调那只是梦境，是不是……
“我和月无瑕大婚那天，洞房的时候，我便恢复了记忆……看到那张和师尊一模一样的脸，我甚是吃惊，可是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后悔了……”明衍继续说道，用言语去刺激师尊，大婚、洞房这些字眼，就不信师尊还能强迫自己不会想起来……
月无瑕却浑身一震，“你……你在那个时候……”
原来明衍也早就恢复了记忆？！那之后那些时光，两人不知道过了多少夫妻生活，两人之间其实都已经恢复了记忆？！
哪怕是隔着梦境，月无瑕也是月无瑕，因为她是清醒的月无瑕，而明衍也是明衍，是清醒的明衍，师徒二人，早在梦中……
月无瑕本以为，明衍是在梦醒之后，才恢复的记忆，这样，她也能勉强安慰一下自己，虽然自己早就醒了，但也不过只是一场清醒梦而已……
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什么清醒梦啊，两人都醒着，这不就等于活生生的现实吗？
“嗯？”明衍有些奇怪地看向月无瑕，“师尊，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不过你当时记忆恢复了之后，看到我的脸不觉得奇怪吗？娶和自己……师尊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名字都一模一样的人为妻，不觉得奇怪吗？”
“师尊，那只是梦而已。”明衍微笑着说道：“她也并非是真的师尊，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没有因为她而对我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吧？”月无瑕眼神飘到了一旁，开口问道。
“徒儿自然不会……因为那只是梦境而已，当不得真的。”明衍笑着说道。
“……嗯……你知道就好……那只是梦境而已，当不得真的。”月无瑕轻轻点头，她面色平静，心中却有些苦涩。
事到如今，还怎么可能不当真……
两人，两人是在梦中不假，可在互相清醒的状态下，除了场景是假的，其他东西，难道也是假的吗？
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