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总是在离开了才会觉得甚是想念。
如今的我,已经是第八次离开重庆了。而也只有到每次快离开的那几天,才会觉得,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回味过,还有好多地道美食没有去细细品尝过。每次回重庆之前,总是豪气冲天地说要吃好多好多次火锅,总是信心满满地设想要去吃遍我们的前50强小面。可是,每次的每次,我都食言了,重重地打了自己的脸。
而这脸,总会在离开的时候觉得很疼。
我家现在在九龙坡区石桥铺一带。可是,那时的石桥铺,可不是现在所谓的“电子数码城”,互联网科技云集的地方。现在的石桥铺立交,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有一个很接地气的名字——转盘。印象中的那儿,总是被来来往往的车子环绕着。有的时候,车子们像排队等候发放果子的幼稚园孩子,当前面一有路的时候,便兴奋地鸣着喇叭往前挤。
八九十年代的公交车上要么是头长“两个角”,要么是头顶“一个包”,也就是我后来知道的电车,以及烧煤气的车。尤其是电车,印象特别深刻。那些在天上看似交叉盘错的电线却丝毫没有影响对方的工作。想起了那首很火的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套用一下其中的句式,便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近在眼前相互凝望的电线,却没有交汇的轨迹。虽然后来电车渐渐退出了时代的舞台,可是它始终是我脑海里一道晕不开的墨迹。
谈了这些,其实最觉得,是我的小学生时代和老重庆最有关系了。我就读于石桥铺小学,但应该和大多的重庆小学一样,放学之后学校门口的丰富多彩是我们无法抹去的一切欢乐。回忆起时,总是眉飞色舞。
五毛钱可以干很多事情。
可以转一次糖人的大转盘,总是希望指针可以指向那条龙,不是因为它很厉害很吉祥,而是因为它是最大最多的。
可以吃一碗分量十足的“小火锅”,海带、土豆、苕皮、粉、豆芽……一个小塑料碗,却感觉应有尽有。那时的我们是不是很容易满足?那个时候卖这个的奶奶可算是我们小学最受欢迎的人了。
可以买几条白嫩嫩的蚕宝宝,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在装满桑叶的塑料袋里。可是不出一天,我们却又得为如何去寻找更多的桑叶而发愁。那个时候还得漫山遍野的去找(重庆的老山城啤酒厂后面有片山坡)。谁叫我们的市树不是桑树,而是黄葛树呢?经验证明,蚕宝宝很能吃,而且真的只吃桑树叶。
可以买上几根颜色不一的彩绳编成各种各样的手链,这是女生们最爱的活动了。
那个时候,觉得有一块钱的同学,是大户人家。
总之,还有好多好多很小却很有趣的事。
可是,时光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只能偶尔翻翻发黄的照片,看看那些曾经笑得灿烂不已的自己,然后慨叹。
但是不管怎样,珍惜眼前,总是最重要的事。分享一句话:一辈子很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可这种心情很长,如高山大川,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