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太行山国民党军游击根据地(1 / 1)

不久,戴笠到西安主持缉查干部训练班毕业仪式,将文强召去西安,汇报了有关赵理君杀人案的会审情况及北渡前的准备工作。

隆冬时节,文强带着军统局配备给他的华北办事处人员及兰州训练班派来的60名受训完毕,一心上阵杀敌报国的青年学员,一共150余人,装备了精良武器,编组成临时警卫队,在二十七军补充团长饶石夫率领的部队掩护下,取道郑州上游汜水渡口,星夜渡过黄河。

渡河后,他们由当地农民带路,冒着严寒,昼伏夜行,通过了日寇岗楼林立、封锁沟纵横、探照灯和机枪无目标地瞎扫乱射的封锁地带,经武陟县境平安进入了河南与晋东南交界处的国民党军太岳军区游击根据地。

这才算进入了太行山区。

太行山,位于山西高原与河北平原之间,海拔1000米以上,由东北方的拒马河谷迤逦南行,绵延400多公里,直抵晋、豫边境黄河沿岸。抗日战争爆发以来,这里已成为中国军民抗击日本侵略军的一处重要游击根据地。

对于抗日战争中的敌后游击战,以往宣传得较多的是中共领导下的八路军、新四军和中共游击队。其实,当时国民党军也有相当部分兵力用到了游击战中。

在1937年冬武汉军事会议上,参谋本部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就提出:“应采取游击战与正规战配合,加强敌后游击战,扩大面的占领,争取沦陷区民众,扰袭敌人,使敌人局促于点线之占领。”此后,蒋介石即通令各战区加强敌后游击战。

1938年10月底武汉失陷后,蒋介石就在11月25日的第一次南岳军事会议上提出了“政治重于军事,游击战重于正规战,变敌后为其前方,用三分之一力量于敌后”的基本方针。这次会后,国民党军即有约60个师的兵力进入敌后开展游击战。为了培养游击战的指挥人才,南岳军事会议还决定在湖南衡山举办游击干部训练班,蒋介石亲兼校长,聘请中共军事将领叶剑英任副教育长,聘请一批八路军干部任教官。

南岳军事会议后,各战区普遍开展了游击战。国民党军在从事游击战的鼎盛时期,用于游击战的兵力达100多万。在华北、华东、华中、华南先后开辟了豫东、山西、浙西、豫鄂皖边区、海南、冀察、鲁中等游击区。其中一些游击区还一直坚持到抗战胜利,成为楔入敌后的钉子,对日军形成很大威胁。

太行山根据地是国民党军在华北的两大游击根据地之一,另一游击根据地在纵贯山西南部和河南北部的中条山地区,已于1941年5月日军发动的中条山会战中失陷。

在那次战役中,日军从5月初开始,用了约一个月时间,出动六个师团、两个混成旅团和一个骑兵旅团的强大兵力,向以中条山为根据地的国民党军卫立煌部26个师约18万人进行包围扫**,国民党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到5月15日,国民党军守卫的山隘重地及黄河渡口终于全部被日军攻占。第三军军长唐淮源,二十七师师长王竣、副师长梁希贤、参谋长陈文祀等殉国。据日军事后统计称:国民党军在此役中“被俘约三万五千名,遗弃尸体约四万二千具” 。

中条山根据地失陷后,国民党军在华北地区只剩下了太行山游击根据地。

当时国、共两党军队在太行山区都建有游击根据地,地域犬牙交错,客观上互为犄角。日军于1942年5月发动浙赣战役的同时,对太行山游击根据地发动了夏季大扫**,国、共军队都遭到严重损失。

5月中、下旬,日军以一个师团和四个独立混成旅团各一部共2.5万人的兵力,分几路向太行山西麓中共方面的太行山根据地北部地区进行扫**。八路军总部和中共北方局机关被包围在南艾铺一带。25日,在日军重兵合击下突围时,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左权将军不幸殉国。

6月初,日军又向中共太行山根据地南部地区进行扫**。9日,日军将八路军一二九师直属队和新一旅一部共2000余人合围在石城、黄花地区,当晚,一二九师师长刘伯承率部从敌军间隙中巧妙突围。

此后,日军又于6月里对太行山东麓的国民党军根据地实行扫**。6月10日,日军在林县城西北约12公里处的崔底遭到孙殿英部新五军暂编第三师刘月亭部的顽强抵抗,守军以手榴弹、滚木檑石之类简陋武器阻击敌军五昼夜,双方都有较大伤亡。第四十军和二十七军为策应新五军,也主动出击。直到7月15日才打退日军进攻。

在这次粉碎日军扫**中,国民党军伤亡惨重,孙殿英的亲信师长刘月亭受伤被俘后投降了日伪。二十七军军长范汉杰因在战斗中落荒而逃溃不成军,被胡宗南将他明升暗降调回西安,改派刘进、李蓬仙接任正副军长。另调胡长青的第四十五师和陈孝强的预备第八师入山。

文强进山后,先到了二十七军根据地陵川。

陵川在山西晋城东北部,太行山南端,邻接河南省。在军统局晋东南站站长乔家才陪同下,文强与二十七军军长刘进见了面。

刘进也是湖南人,黄埔军校一期毕业,比文强年长一岁,以前也曾是CP(中共党员)。

谈话中,文强了解到山上情况确实复杂。

经过半年的整顿,国民党太行山游击根据地仍混乱不堪。这时控制着十多个县。国民党军仇视八路军,划地为界,严密封锁,如临大敌。而国民党军中,被称作杂牌军的第四十军马法五部和新五军孙殿英部又仇视蒋介石的嫡系部队,与刘进形同水火,几至不通往来。

这三个军名义上都听第二十四集团军总司令庞炳勋的指挥,实际上庞炳勋只管得住他的起家部队第四十军。庞、孙虽然都出自冯玉祥的西北军,但两人交恶已久,互不买账,被人们以古代战国时期著名的孙膑、庞涓之争相比,戏称为“孙庞斗智”。

第二十七军是中央军嫡系,对其他两军起着监视和居中缓冲的作用,而该军内部也矛盾重重,两个师长胡长青、陈孝强一贯骄横跋扈,眼中只有胡宗南而无刘进。

文强到山上后,呈请战区长官蒋鼎文批准,将自己所带人马编为第一战区挺进第八纵队,自任司令,并保荐原军统局少将特务团长,因与宪兵发生冲突而被戴笠开除了的杨清植任副司令。军统局在太行山上的铁道破坏总队1000余人也被编入第八纵队,作为下属一个支队。

此时,整个太行山区的国民党军队号称有20万人。豫北连年大旱,这样多的军队驻扎山间,军食民食均无法解决。国民政府的法币控制地方太小,加上恶性通货膨胀,零钞停发,大钞要起码以二元五元为单位,直至以关金代替,在山区无法使用。敌伪钞票反而通行无阻。因而民怨沸腾,视国民党军为灾祸。

而刘进利用他的亲信秘书张瑞南,在军区控制的十余县搜刮民财,抢掠党参、皮张之类土特产,为阎锡山系的官员所不满,托词民意,向洛阳、西安、重庆控告。刘进对此又恨又怕,抱怨胡宗南将他推到了一个烂刺堆里。

见文强到来,刘进担心文强又会将不利于他的情况向西安、重庆报告,只得在文强面前满口效忠党国的官样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