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七七”抗战一周年时,文强在屯溪主持了盛大的纪念活动,活动期间,他还组织忠义救国军政工队举行了大规模的抗敌宣传演出,演出了当时戏剧工作者集体创作的话剧《放下你的鞭子》、田汉创作的《回春之曲》、陈白尘创作的《火焰》、洪深创作的《飞将军》等。连续演出了几天,轰动一时,吸引了当地和附近许多爱国青年投奔到忠义救国军来。
事后,当时的皖南行署主任戴戟曾向俞作柏发牢骚说:
“你们的演出把屯溪青年都吸引过去了……”
可见这次抗敌宣传活动的影响之大。
文强在这方面投入了满腔热情和很大的精力。
一次,文强到武汉述职时,戴笠约他到汉口法租界巴黎街寓所一谈。戴笠对他说:
“老兄派刘人奎参谋送给我的那封信,建议招收青年学生受训的事,我同好几位老大哥交换过意见,准备明晚更具体地谈谈。这事须得报请校长批准后才好。你是建议人,明晚亲自来当面谈谈。”
原来,文强在进行部队收容工作中,在经过的苏、浙、皖、赣四省,看到千千万万失学失业的青年男女,逃奔大后方,颠沛流离,自生自灭,无人过问。葛世明就是其中之一。他心里十分着急。
为国家民族计,他写了一封建议信,希望设立专门机构来对这些流亡青年进行收容救济,并挑选其中失学失业的青年学生,给以战时短期训练,然后安排到战时岗位上服务,既让他们能为国效力,各得其所,也算是为国储才的百年大计。
建议信写成后,他就叫刘人奎送到武汉交给了戴笠。
而戴笠在复兴社撤销,军统局成立后,为了趁抗战之机发展自己的队伍,也早有招收、训练青年的考虑,看了文强的建议信,正中下怀。
次日晚餐后,文强如约前往,相继而来的有胡宗南、桂永清、康泽、郑介民、梁干乔等一批原复兴社骨干。文强的这份建议信,他们都已看过。
戴笠叫文强着重谈了其中招收青年学生训练的设想。文强认为大家都已看过他的建议书,就不具体谈了,只是强调了一下:
“我看逃难的青年男女学生,好像白纸一样,要染成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我们如不争取,必为延安所争取,或者被CC系所掌握。”
他站在此时的思想立场上,自然认为延安中共方面还是左倾那一套,因而他不希望这些青年被延安争取过去。而对于把持国民党党务的CC系,他和许多黄埔军校出身的军人都视之为不干正事的“党棍”“政客”,也是瞧不起的。
文强说完后,在座诸人都讲了些意见。
胡宗南谈到,他和戴笠已经分头作了一些这方面的工作,但遇到困难很多,河南以郑州为中心,从平、津、保等地逃来的青年学生更多,还有从苏、鲁、皖等省逃来的……非有专款和专设机构才行。此事若没有蒋介石的批准不可能办好。
言谈间,有人提起与CC系争夺青年的问题。又有人提出,在给蒋介石写报告时,不可提与CC系争的话,而只能写成与共产党争夺青年,而且要讲得越厉害越好。这样才容易得到批准。在商谈中,他们考虑到,既然CC系已经掌握了党权,又掌握了教育部,完全不让他们插手是办不到的,最好把要花钱的事,如要求继续升学的,全家逃难要救济的,都推给二陈去办。
文强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这一个原本是既为青年着想又为抗日救国大业考虑的建议,后来却变了样,竟使得许多一心报国的热血青年惨遭不幸。
桂永清担任教育长的战时青年干部训练团,从武昌迁到重庆綦江县后,以“共产党嫌疑”罪名逼供炮制假案,竟然残酷活埋200余人,造成震动陪都的“战干团惨案”。
康泽成立的青年训导团、训导队及反省机构,成为囚禁有志青年的变相监狱。
胡宗南在西安和兰州设立的青年劳动营,也成了关押和迫害有共产党嫌疑及亲共倾向的青年的法西斯集中营。
然而,这一切都是以“抗日”和“革命”的名义,在“国家至上,民族至上”“意志集中,力量集中”等冠冕堂皇的口号下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