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空城计(1 / 1)

曹睿得到曹真的战败报告,急忙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太傅钟繇以全家性命保举司马懿接替曹真,与诸葛亮交战。于是,曹睿加封司马懿为平西大都督,率领南阳一带的驻军,随他御驾亲征。

司马懿接到曹睿的命令,立即整顿兵马准备出战。正在此时,金城太守申仪派人密报司马懿,称新城太守孟达正在暗中联络诸葛亮,要投降蜀国。司马懿大惊,说道:“如果孟达谋反成功,两京之地[111]必然落入诸葛亮之手!”于是决定立即赶到新城挫败孟达的阴谋。司马懿长子司马师说道:“应该立即报告皇帝才行。”司马懿说道:“军情紧急,来不及奏报,先出兵再说吧。”于是传令大军日夜兼程赶往新城,又派人稳住孟达。徐晃前来参战,司马懿便令徐晃率兵先行。

诸葛亮接到孟达愿意投靠蜀国的密信欣喜万分,正在这时,又得到司马懿官复原职的消息,大惊失色,说道:“孟达不是司马懿的对手,必然被司马懿擒获。孟达一死,我军就不能占领中原了!”便立即给孟达回信,令他谨慎行事,提防司马懿的突袭。孟达不以为然,回信称,洛阳离新城有一千多里地,司马懿给曹睿汇报要一个月的时间,那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诸葛亮看了孟达的回信,叹道:“如果司马懿得到消息,十天之内就能到达新城。”又急忙派人到新城提醒孟达。不料,派去的人在半路上被司马懿抓获,司马懿见诸葛亮已经识破了他的计划,急忙传令全军加速赶往新城。

孟达不知道申仪已经将他的密谋报告给了司马懿,还与申仪、申耽兄弟约定一起投降蜀国,申仪、申耽二人假装答应。忽然,探马来报,徐晃率兵来到城下。孟达大惊,急忙登上城楼防御。徐晃在城下喝道:“孟达快快投降!”孟达大怒,一箭射中徐晃的额头,大军才退走了。正在这时,司马懿也率领大军赶到。孟达长叹道:“果真如诸葛亮所料。”于是闭门坚守。徐晃回到军营,伤重而亡。

第二天,申仪、申耽率兵来到城下,孟达见了,立即率兵出城,打算前后夹击司马懿。不料,孟达刚刚出城,申仪、申耽便喝道:“反贼哪里走!”孟达这才知道上当,急忙回城,却被部将李辅、邓贤拦在城外。孟达进不了城,只好夺路逃命,被申耽追来一枪刺死。司马懿进入新城,随后率兵赶往长安与曹睿会合。曹睿令张郃为先锋,随司马懿一起迎战蜀军,又派孙礼支援曹真。

司马懿令曹真坚守郿城,令孙礼、辛毗扼守箕谷,防止诸葛亮兵出斜谷,又亲自率兵赶往秦岭以西的街亭列柳城,打算截断蜀军的粮道,逼诸葛亮退回汉中。诸葛亮得知孟达被司马懿击败的消息,料到司马懿必然进军街亭,便召集诸将商议对策。马谡自告奋勇,愿意镇守街亭。诸葛亮说道:“街亭虽然很小,但关系重大。如果街亭失守,我军必败。街亭没有城墙,很难守住。”马谡说道:“我自小熟读兵书,怎能守不住区区街亭?”诸葛亮说道:“司马懿和张郃都是曹魏名将,我担心你不是他们的对手。”马谡说道:“如果我丢了街亭,请丞相将我全家斩首!”说罢,立下军令状。诸葛亮派王平为副将,与马谡一起镇守街亭;令高翔驻扎在列柳城,准备救援街亭;又令魏延驻扎在街亭后侧,以防街亭有失。之后,又令赵云、邓芝率兵出斜谷,惊扰魏军,自己则亲率大军攻打郿城。

马谡来到街亭,看了地形,哈哈大笑,说道:“这种偏僻之地,司马懿怎么敢来?”王平建议在道路中央安营扎寨,以阻挡魏军,马谡不听,偏要在山顶上扎营。王平见马谡不肯听劝,便率领部下在大路上扎营,马谡率两万大军驻扎在山顶上。司马懿得知街亭有蜀军驻守,感叹道:“诸葛亮神机妙算,我不是对手。”司马师说道:“街亭很容易占领,因为蜀军都驻扎在山顶上。”司马懿大喜,问道:“镇守街亭的是谁?”探马回报说是马谡。司马懿笑道:“马谡徒有虚名,难怪误事!”于是令张郃率兵挡住王平,又令申仪、申耽率兵围住山顶,切断水源。

马谡见魏兵杀来,挥动红旗,令全军冲杀,蜀军将士见魏军人多势众,胆战心惊,纷纷后退,不敢冲杀。马谡无可奈何,只得传令坚守,等待王平的接应。王平见魏军包围了山顶,急忙赶来救援,在半路上被张郃杀败,只得撤退。魏军切断了蜀军的水源,将士们饥渴难耐,无心恋战,竟然三三两两地下山投降去了。马谡见大事不妙,只好突围逃走了。

魏延得知马谡败走的消息,急忙赶来争夺街亭,半路上被司马懿、司马昭、张郃三路大军包围,幸亏王平杀来,才打退魏军。魏延、王平丢了营寨,只好往列柳城奔去,半路上遇到高翔。魏延等人商定当天夜里去劫营,结果劫营失败,又丢了列柳城,只好退守阳平关。司马懿占领街亭、列柳城,料到诸葛亮必然退兵,便命曹真、郭淮率兵追击,又命申仪、申耽留守街亭、列柳,自己则率大军往斜谷进发。

诸葛亮得知马谡丢了街亭,跺脚叹息道:“大势已去!这是我的过错!”急忙命关兴、张苞在武功山小路埋伏,惊扰魏兵,等魏兵退走后,便回阳平关;令张翼去修筑剑阁栈道,以便退兵;令大军收拾行装,准备撤退,姜维、马岱断后。之后,诸葛亮亲自率军士到西城县搬运粮草。

诸葛亮刚到西城县,便听说了司马懿率十五万大军杀奔西城县而来的消息。当时,西城县没有武将,只有两千五百名军士,因此人心惶惶,大惊失色。诸葛亮登上城楼,见魏兵兵分两路杀来,便令军士全都躲藏起来,又放倒旗帜,打开城门,军士扮成百姓清扫街道城门,自己则带着两个书童在城楼上弹琴。

魏兵杀到城下,见城门大开,有几个百姓正在清扫街道,正在疑惑,又望见诸葛亮独坐城楼上,安闲自得地焚香弹琴,怀疑有伏兵,因此不敢前进。司马懿听到消息,亲自赶来查看,果然见诸葛亮笑容可掬地在城楼上弹琴,又见打扫街道的百姓镇定自若,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司马懿沉思片刻,下令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撤退。次子司马昭说道:“西城已是一座空城,父亲为何不进城活捉诸葛亮?”司马懿说道:“诸葛亮生性谨慎,从不兵行险招,城内必然有埋伏。”于是率兵撤走了。诸葛亮望见魏兵退走,这才松了一口气。

司马懿率兵退回武功山小路,又被关兴、张苞的伏兵侵扰,愈发相信诸葛亮设下了埋伏,惊得慌不择路,放弃粮草辎重退到列柳城去了。曹真得知诸葛亮退兵的消息,率兵追来,被魏延、马岱杀败。郭淮追击埋伏在箕谷的赵云、邓芝,也被赵云杀败。蜀军全部退回汉中,曹真占领了天水等郡。曹睿命郭淮、张郃留守洛阳,随后率大军返回洛阳。

诸葛亮退回汉中,命武士将马谡押来。马谡知道自己犯下了重罪,于是反绑着双手跪在中军帐外,等候诸葛亮处置。诸葛亮怒喝道:“你自幼熟读兵书,自以为是,不听王平劝谏,招致街亭失守,全军败退汉中。如果我不将你斩首,怎能服众!”马谡哭着说道:“我犯了死罪,自知难逃一死。希望丞相能效仿舜帝殛(jí)鲧(gǔn)用禹[112],我也能瞑目了。”诸葛亮也哭着说道:“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你放心吧。”蒋琬为马谡求情,诸葛亮说道:“现在天下纷争,战乱不断,如果法令不严,怎能恢复中原?”于是,令武士将马谡斩首。斩了马谡之后,诸葛亮又哭着说道:“先帝临终时跟我说过,马谡言过其实,不可重用。真后悔没有听先帝的话!”

诸葛亮给刘禅上表,请求刘禅治他损兵折将之罪,刘禅听取侍中费祎的意见,贬诸葛亮为右将军,仍旧担当丞相的职责。诸葛亮便将大军驻扎在汉中,一面操练兵马,一面打探曹魏的动向,等待机会再次北伐。司马懿料定诸葛亮要效仿韩信暗度陈仓[113]之计,举荐杂号将军郝昭据守陈仓道口。

建兴六年,东吴鄱阳太守周舫给扬州大都督曹休送来密信,称愿意投降曹魏,并建议出兵攻打东吴。曹睿得到消息,令曹休攻打皖城,建威将军贾逵攻打阳城,司马懿攻打江陵。孙权拜陆逊为辅国大将军、平北都元帅,率兵迎战。陆逊与左都督朱桓、右都督全琮兵分三路,与魏兵交战。

曹休率兵来到皖城,对周舫说道:“有人劝我不要听信你的计策,但我相信你不会欺骗我。”周舫听了,说道:“可怜我一片忠心,只有一死才能表达。”说罢,就要拔剑自刎,曹休慌忙拦住。周舫割掉自己的头发,说道:“我割下头发以表忠心,希望将军不要怀疑。”曹休完全相信了周舫。贾逵听到消息,赶来劝曹休不要轻易进兵,曹休不听,亲自率兵攻打东关。陆逊命徐盛为先锋,率兵来到石亭迎战,然后设下埋伏。曹休与周舫在石亭扎下营寨。第二天,探马报告说吴军杀来,曹休急忙请周舫商议,但周舫早就逃走了。曹休这才知道中计,便令部将张普、薛乔埋伏在石亭两侧,打算夹击吴军。

当夜二更,朱桓绕到魏军背后,与张普相遇,一刀砍死张普,然后放起火来。与此同时,薛乔的伏兵也被全琮杀败了。魏军见火光冲天,慌不择路,四散逃窜,曹休制止不住,也逃走了。司马懿得知曹休战败的消息,料到诸葛亮必然趁机攻打长安,也退兵了。曹休回到洛阳以后,忧愤成疾,没过多久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