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得知刘备占领涪水关的消息,终于相信刘备果真是来夺取他的基业的狼豺虎豹,立即召集文武幕僚商议。黄权建议派重兵把守通往成都的咽喉要道雒(luò)城,刘璋便派刘璝、泠苞、张任、邓贤四人率兵五万驻守雒城。刘璝等四人到雒城以后,分兵两处,互为照应。
刘备率兵来到雒城,派黄忠、魏延分别攻打泠苞、邓贤的军营。魏延要抢夺黄忠的功劳,便连夜率兵袭击泠苞的营寨,不料中了泠苞、邓贤的埋伏,幸亏黄忠及时赶到,一箭射死邓贤,才逃得性命。黄忠救了魏延、射死邓贤,继续与泠苞交战,泠苞抵挡不住,弃营而走,在半路上被魏延的伏兵抓获。刘备亲自劝降泠苞,泠苞表示愿意投降,并愿意回雒城劝降刘璝、张任。刘备便放了泠苞,又释放了抓获的所有俘虏。泠苞见到刘璝、张任,全然忘记了对刘备的许诺,不说是被刘备放回的,反而宣称是逃回来的。
刘璋得知邓贤战死的消息,急忙派长子刘循、娘舅吴懿率两万兵马支援雒城。到达雒城以后,吴懿派泠苞率兵五千,在夜间伺机挖掘涪水,准备水淹刘备的军营。刘备事先得到广汉人彭羕(yàng)的提醒,令魏延在涪水岸边巡逻,再次抓获泠苞。刘备斩了泠苞,下令全军出击,围攻雒城。
庞统探知通往雒城的道路有一大一小两条路,便对刘备说道:“主公亲率大军从大路进军,我率兵走小路,在雒城会合。”刘备说道:“我习惯骑马行军,还是我走小路,你走大路。而且我昨晚梦到有人敲打我的右臂,右臂现在还有疼痛感,恐怕此行会有不利。”庞统坚持己见,刘备只好传令明天一早进攻雒城。第二天,庞统正要骑马上路,却被战马掀翻在地,刘备见了,便将的卢马换给庞统。
庞统一路兵马以魏延为先锋,从小路望雒城而来。张任得到消息,亲自率三千弓箭手在半路设下埋伏。远远望见庞统率兵而来,张任指着庞统对军士说道:“骑白马的是刘备。”传令集中最强火力射杀刘备。庞统走进张任的包围圈,见两侧山林陡峭,树枝繁茂,便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西川降兵回答说是落凤坡,庞统大惊,说道:“我道号‘凤雏’,它叫‘落凤坡’,于我不利!”急忙下令全军后退。正在此时,埋伏在暗处的张任下令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庞统和的卢马都被乱箭射死了。魏延见庞统被杀,慌乱不已,又无法后退,只好率兵冲出张任的包围圈,杀到雒城。
当时,刘备、黄忠也到了雒城,但又被吴懿、刘璝打败,退回涪城。刘备得知庞统被乱箭射死的消息,痛哭不已,悲伤欲绝。黄忠建议从荆州请来诸葛亮商议,刘备便派关平回荆州请诸葛亮前来。
诸葛亮夜观天象,见正西方的一颗流星落到地平线下方,知道庞统战死了,痛哭失声。几天之后,关平果然带回庞统战死的消息。诸葛亮说道:“主公在涪城进退两难,我必须前去相助。”关羽问道:“荆州由谁驻守?”诸葛亮说道:“既然主公令关平回来报信,便是命你留守荆州。”关羽并不推辞,一口答应。诸葛亮又说道:“我留给将军八个字,将军牢记在心,便能保荆州平安无事。”关羽问道:“哪八个字?”诸葛亮说道:“北拒曹操,东和孙权。”又留下糜竺、糜芳、伊籍、马良、廖化、向朗、周仓、关平等人协助关羽。
诸葛亮命张飞率兵一万从旱路前往雒城,自己与赵云率兵一万五千从水路前往雒城。张飞率兵入川,一路所向披靡,川中将领望风而降,很快就到了巴郡。巴郡太守是老将严颜,武艺高强,誓死不降,挡住了张飞的去路。张飞大怒,屡次挑战,严颜都坚守不出。张飞灵机一动,想出一条妙计,将严颜引诱出城,然后活捉了他。严颜大义凌然,宁死不降,张飞见状,哈哈大笑,亲自给严颜松绑,然后拜倒在地,表示对严颜钦佩不已。严颜感激不尽,终于投降了。在严颜的协助下,张飞兵不血刃,日夜兼程望雒城而来。
刘备接受黄忠的建议,亲自率兵攻打雒城西门,又令黄忠、魏延攻打雒城东门,南门和北门分别被大山和涪水阻隔,便没有派兵攻打。张任命副将吴兰、雷铜出战黄忠、魏延,自己率兵袭击刘备。刘备抵挡不住,只身一人飞奔逃命,张任率兵穷追不舍,万急时刻,幸亏张飞及时赶到,才打退了张任。随后,刘备、张飞率兵支援黄忠、魏延,吴兰、雷铜被重重包围,被迫投降。张飞向刘备引荐老将严颜,刘备大喜,将一副黄金锁子甲[86]赐给严颜。
第二天,张任、吴懿与张飞交战,将张飞团团包围,赵云及时杀到,活捉了吴懿,张任败退城中,吴懿投降。诸葛亮率兵来到雒城,与刘备合兵一处。吴懿说道:“张任胆略过人,要占领雒城,必须抓获张任。”诸葛亮到雒城一带视察一番,制订了活捉张任的计划。
刘璋得知张任损兵折将的消息,派卓膺、张翼率兵驰援雒城。张任请刘璝、张翼协助刘循守城,自己与卓膺分前后两军出城与刘备交战。诸葛亮亲自率兵渡过雒城东门外的金雁桥迎战张任,张任见诸葛亮兵容不整,挥军掩杀,诸葛亮退到金雁桥另一侧。张任追过金雁桥,见刘备、严颜兵分两路杀来,情知中计,正想撤退,发现金雁桥已经被拆毁,只好沿着涪水往南退走,又被黄忠、魏延截杀一阵,率领十几名骑兵望山路奔去。走不多远,迎面撞上张飞,撤退不及,被张飞活捉。张任誓死不降,被刘备斩首。第二天,刘备率大军围攻雒城,张翼杀死刘璝,打开城门迎刘备入城。刘循逃出西门,连夜逃往成都。
法正建议给刘璋写一封亲笔信,劝刘璋放弃抵抗,率众投降。刘璋看了刘备的劝降信,勃然大怒,令妻弟费观、部将李严率兵三万守卫绵竹,阻止刘备进军成都。益州太守董和建议向张鲁求援,刘璋便派黄权前往汉中面见张鲁。
黄权见到张鲁,阐明唇亡齿寒的利害关系,又许诺打退刘备以后割让二十个州的土地作为答谢,张鲁被利益**,令马超率兵两万入川援助刘璋。原来,马超被曹操打败以后,在羌人的支持下占据了陇西一带,后被冀城参军杨阜联合夏侯渊打败,走投无路之下投靠张鲁,见刘璋向张鲁求救,便请命出战。
诸葛亮派黄忠攻打绵竹,李严率兵迎战,黄忠将李严引诱到山谷之中,然后将他团团包围。为了避免像庞统那样被乱箭射死,李严下马投降。投降以后,李严返回绵竹城劝降费观,费观听从李严的建议,也出城投降了。刘备占领了绵竹。正在此时,传来马超攻打葭萌关的消息,刘备便留诸葛亮、赵云、黄忠、严颜等人驻守绵竹,自己率张飞、魏延来葭萌关迎战马超。
刘备赶到葭萌关的第二天,马超便前来挑战。刘备见了马超,感叹道:“‘锦马超’果然名不虚传!”马超叫阵,要与张飞交战,刘备不许张飞出战,直到过了正午,见马超的兵马士气低落,才准许张飞出战。张飞出关,与马超大战一百回合不分胜负,各自回营歇息片刻,又大战一百回合。刘备见天色渐黑,劝张飞收兵,张飞不听,要与马超挑灯夜战。二人又大战二十回合,仍然不分胜负,才各自收兵。
第二天,诸葛亮赶到葭萌关,对刘备说道:“马超是当世虎将,最好用计招降。”刘备大喜,说道:“我喜爱马超武艺,能招降最好!”诸葛亮派人到汉中面见张鲁,许诺向朝廷保举张鲁为汉宁王,条件是召回马超。张鲁答应了,命马超撤兵,一连传令三次,马超都拒绝撤兵。张鲁的幕僚杨松向来憎恨马超,此时又收了刘备的贿赂,便传播谣言称马超意图谋反。张鲁听到谣言,一面传令马超,限期一个月占领西川,否则便按军法处置;一面令人严防死守,以防马超叛乱。马超心知一个月不能占领西川,便打算撤兵。此时,杨松又传出谣言,称马超撤兵是为了攻打汉中。张鲁大怒,令人守住各处交通要道,不许马超返回汉中。马超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马超无计可施之时,诸葛亮派马超的旧友李恢前去劝降。马超见李恢来见他,知道是诸葛亮的说客,便说道:“你有什么说辞,说来听听,如果不合道理,便试试我的宝剑是否锋利!”李恢笑道:“将军大祸临头,恐怕要拿自己的脑袋试剑了。将军既不能救援刘璋,又不能返回汉中,天地之大,却没有将军容身之处。倘若再遭遇大败,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马超听了,拱手称谢,向李恢问计。李恢说道:“刘皇叔求贤若渴,必能成就惊世大业。令尊[87]曾经与刘皇叔约定共同诛杀曹操,将军不如投降刘皇叔,一来继承父亲遗志,二来博取自己的功名。”马超听了,当即随李恢来葭萌关向刘备投降。
马超投降刘备以后,亲自率兵攻打成都,令刘璋放弃抵抗,出城投降。刘璋惊得面如土色,对文武幕僚说道:“不如出城投降,救全城百姓一命。”董和、黄权、刘巴等人都不愿意投降,谯周说道:“我夜观天象,西川归属刘备乃是天数,主公不可逆天而行。”刘璋犹豫不决,得知蜀郡太守许靖已出城投降了,忧愁不已。第二天,刘备又派简雍进城劝降刘璋,许诺不会伤害性命,刘璋才下定决心投降,迎接刘备入城。刘备封刘璋为振威将军,率一家老小搬到南郡居住。
占领西川以后,刘备自己担任益州牧,重赏刘璋帐下的文武幕僚,令法正担任蜀郡太守,严颜担任前将军,黄权担任右将军,刘巴担任左将军,董和担任掌军中郎将,许靖担任左将军长史,其余李严、吴懿、费观、谯周、费祎、费诗、邓芝、孟达、张翼、李恢、彭羕等六十余人各有重用;又封诸葛亮为军师,关羽为**寇将军,张飞为征虏将军,赵云为镇远将军,黄忠为征西将军,马超为平西将军,魏延为扬武将军。
至此,刘备占据了西川益州和荆襄之地,完成了诸葛亮在隆中提出的“先取荆州后取川”的战略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