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永恒的奢侈与最佳选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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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如果你要去旅行,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地方必须去。”米兰问元野。

“一个希腊,一个印度。左眼看天堂,右眼看地狱。柏拉图说的。”元野答。

“真想不到,你知道这么多呢。”

“呵呵,这都是小儿科。我怕一会儿到了希腊我们都不会希腊语,到时候怕打车都打不到。现在就祈祷希腊的司机能说英文就好了。”

然后大家就盘算着谁的英文相对好一些,到时候可以沟通旅馆住宿的事情。广美第一个缴械投降,她说自己虽然是博士生,但是英文只是为了应付考试的哑巴英语,并且是突击考试才临时抱佛脚的,考试过了,哑巴英语的水平也很快又一落千丈。

米兰说:“我就上大学的时候那点功底。”

万国梁说,大家不要看他,他也是艺术特长生,虽然是清华美院的,但是跟元野没法比。

元野是北电导演系的,从小按照广美的话说就是不知道第二名是什么的主儿。

元野看大家既然这么看好自己就干脆卖弄了一下,他还给他们讲了在希腊打车,司机如果和他们顺路就会摇摇头停下来,否则就会仰仰头继续开走的常识。

“这前面就是爱琴海了吧。”

“嗯。”

“希腊!我们来了!”米兰朝着爱琴海大喊。

“所有第一次来希腊的外国人不是看希腊的历史人文就是看艺术古建筑,这里有雅典城的帕特农神庙。希腊的古建筑都是唯美主义的,广美,你这次就当是采风来了。”

“是啊!雅典我们来了!你们也喊一下嘛,大声呐喊有助于身体健康呢!”广美让万国梁和元野也呐喊。他们俩一开始很害羞,喊的声音像是蚊子叫。在广美的鼓励下,他们第二次就开始有了雄性的力量。米兰就看着他们笑。

以前只是看图片,想不到整个希腊诗情画意竟是这样美。在蓝色和白色中,有些色彩艳丽的门窗和花卉,真是美极了。

“你们听说过在希腊有个岛是自由的天堂吗?”

“嗯。”

“我们先去找住宿的旅馆吧。”半个月的长度跋涉终于可以在地上好好地睡一觉了。

米兰和元野开了一个房间,广美和万国梁一个房间。

他们留宿的旅馆是家庭式的,里面随意地摆着一些家具,还有很多的花卉。整个旅馆倚山而建,所有墙壁都刷着白色的油漆,在黑色铁栅栏的门上,还有两个大铃铛。露台上有个橘红色的帐篷,以及蓝色的椅子,房东还为他们准备了冰镇奶昔和沙拉。

院子里整个景象像是画家笔下的作品。

“这就是我想要生活的地方,我都不想回去了,怎么办呢?我太喜欢这里了,所有的颜色都是那么漂亮。海的颜色是那么的蓝,天空的颜色是那么的纯。我不想走了,这里比巴黎还美。”

“那我们使劲儿赚钱,争取早点移民到希腊来。”似乎米兰说的什么事情,元野都很配合。

“好啊,在希腊搞创作那跟北京是没法比的,西方是艺术的发源地啊!”

“要谈历史谈文化哪有一个国家比我们中国古典文化更博大精深,中国甘肃的敦煌壁画、麦积山石窟,真是个崇洋媚外的丫头片子。”这俩人就杠上了,米兰赶紧做和事佬。

“大梁,这次结婚旅行,我突然有个新的想法,可否在雅典开个ROSE黑的国外分部,这个城市属于ROSE黑,希腊有太多的东西我喜欢。有米开朗琪罗的断臂维纳斯,有智慧女神雅典娜,有写《理想国》的柏拉图,总之,希腊就是理想主义奢侈美的代言,是我们ROSE黑的气质。”

“ROSE黑什么气质?”元野问米兰。

“ROSE黑啊?奢侈是它的信仰,挑食和贵族是它的代言。它是一股来自20世纪二三十年代和七八十年代的风,这个服装品牌的所有设计理念和流行元素都起源于那个时代,一个有信仰的年代,但是我们始终坚信ROSE黑的精神将会永存。如果灵魂还有信仰,如果梦想还在坚持,那就继续挑剔吧。就算是暗礁密布,‘精神贵族’

依然还要起航,像是我们从北京坐邮轮千里迢迢来到爱琴海一样。”

“广美,我们一起好好努力赚钱吧,将来我们一起在这里定居,这里才是人间的天堂嘛,其他地方被比下去了。”

“移民希腊只需要300万,但是我们要创造更多的价值。等我们结婚蜜月后,你就负责在这里写一部关于希腊的爱情故事,然后我们再一起移民怎么样?”

那天,他们白天去了教堂,然后一起在游艇上聊未来。游艇上的黑头发很多,他们一起谈论着希腊。

“梅子?”

米兰忽然看到一个人的背影特别像是梅子,她追了过去。

“米兰?”

“真的是你?梅子,你还好吗?”

“你们怎么来希腊了?”

“我们是来旅行结婚的,你一直在希腊吗?”

“嗯,自从上次离开就来了南欧,想想满世界流浪过的地方还是最喜欢地中海这一带。旅行结婚?你跟元野吗?”

“嗯。还有广美和万国梁,只可惜慕矫健没有和MARRY一起来。”

“MARRY最近怎么样?”

“她因为在狱中表现很好,获得减刑,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就可以提前释放了。”

“退而求其次,广美和万国梁结婚了?”

“我们都是退而求其次,不是吗?我和元野也不是那样原装原配的人呐。我最看好的人给了你和赵小曼。你的结婚对象我不知道在哪里,总之,我们大家都是与最佳备胎的结合的,不是吗?”

“最近有什么新的作品吗?”米兰问梅子。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梅子了,她的头发剪短了,人也比离开的时候胖了不少。

“嗯,最近写了一个诗歌散文的集子《凭海临风》,正在准备出版。”

“以前我不懂你,总觉得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满世界的去流浪呢,我自己在法国待了两年我就觉得很孤独了。现在想来你的生命才是真正地拥有张力,你的生活方式非常优雅。”米兰看着比自己还小两岁的梅子,内心满满的欣赏。

“其实每个满世界去流浪的人都是渴望停下来的,渴望被征服的,只是没有停靠的港湾罢了。”

“就不打算再找了吗?”

“再过段时间吧,总感觉还没有忘掉他。”

米兰没有想到梅子对刘岸青的感情陷得这么深,她曾经以为他们只是彼此流浪途中的相互慰藉,就像是寒冬里刺猬冷了暂时抱一会儿取暖一样,没有想到梅子原来已经陷得这么深了。

“走,我们一起去见见他们吧。晚上去我那儿吃饭。”梅子跟米兰说。

那天他们一起在邮轮上说了很多话,梅子跟他们讲了自己这些年从十六七岁就开始离家远行,在世界上的很多角落留下脚印,也在不同的城市遇到过不同的人,留下了不同的故事的往事。

她第一次去埃及,因为没有带足够的防晒霜,结果脸部被头发遮盖的地方就有个白色的印,其余的地方就都成了黑炭。她的眼睛由于总是戴着太阳镜,所以后来就真的成了熊猫眼。

她还说一次她在尼罗河畔,有个当地的埃及人,带她去了卖旅游纪念品的地方,她就死活不买,结果那人就一直在说“onedollar”,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旁边的一个黑眼睛黑头发的男孩说“他的意思是,你不买东西就先把打车的费用给我吧,一美元。”她这才明白原来埃及人民是这么的精打细算会讨赏。

大家从来没有发现原来梅子这么健谈。元野说,他还想跟她继续合作,明年想要打造一部同名的院线电影和电视剧,现在米兰也从ROSE黑辞职了,以后就指着他养家过日子了,还承蒙大家以后多多照顾,然后朝着大家扮了一个无奈的鬼脸。

梅子说:“没问题,多大点儿事儿。”

万国梁一看梅子这么好说话,就说:“能否赶紧找个老公,最好是希腊人。因为他想在希腊开个ROSE黑的国外分部。”

梅子一样还是好说话。

她说:“没问题,多大点儿事儿。”

梅子

把刘岸青的遗留作品全部运来了希腊,一幅都没有舍得卖,她是用自己书的版税买了这栋房子。

小院非常的漂亮,整个小院是天蓝色的油漆门,墙壁是清一色的纯钛白,窗子是黄色的,院子里还种着些说不上名字来的蔬菜,还有两个西瓜大、有白麻点点的绿皮花瓜。院子里有原木色的复古桌椅,梅子说希腊的阳光非常的明媚,阳光率真得像是邻家的女孩。平时她喜欢醒了就在这个院子里活动。这张桌子既是她的工作案台,又是她的餐桌。

梅子还养了一只狗狗,梅子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阿圆。

“阿圆?怎么起个这么古怪的名字?”广美问她。

“阿圆是钱钟书和杨绛的女儿的名字,钱钟书是我的偶像,我喜欢有才华又带着点痴痴的傻气的男人。”她把自己的狗狗当女儿来养了。

米兰说:“你过得真是奢华,像是美国的绘本插画作家塔莎?杜朵。”梅子就只是笑。

梅子还给她看自己做饭的一些照片,希腊餐馆的饭她经常吃不习惯,她还是喜欢自给自足地做些中国餐,然后她就开始抱怨在雅典若是想吃顿中国的正宗水饺是多么的困难。她自己做奶酪,像是塔莎?杜朵一样。梅子说:“有时候想仅仅活着就值得感恩了,不是吗?”

屋子里面梅子也是设计成了18世纪的别墅的样子,几乎所有的东西,包括家具都是手工的。她自己做了很多的插花、装饰,书柜居然也是她自己定做的。她还自己做了很多的玩偶,她说这些小玩偶真的是拥有魔法的。壁柜上有很多的陶瓷小玩具,还有一些画了图案的花石头。刘岸青的画被摆在了房间的各个角落,房间里除了数量庞大的书,还有很多的手稿和画板。

“自从我开始思念刘岸青,我就开始画画了。”梅子对米兰说。

桌子上还摆放着梭罗的《瓦尔登湖》。

晚上,躺在**,米兰跟元野说:“是希腊这个自由的天堂治愈了梅子的忧伤。希腊算是没有来错。都有些不想去西西里岛和罗马了。”

元野说:“不要留恋,勇敢地走下去,不去看看别处怎么能保证不后悔呢?”

在希腊待了20天,他们就又启程去了西西里岛。西西里的建筑都是灰白色的,没有希腊那么明亮,但是很有历史感觉,依旧很古老,断瓦残垣的古城堡和石板路的旧街道,像是穿越到了中世纪。

“你喜欢看《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吗?”元野问米兰。

“喜欢。总感觉导演朱塞佩?托纳多雷是个天才,他的寻找三部曲《真爱伴我行》、《天天电影院》、《海上钢琴师》我都喜欢。只要真性情的人都是天才,我都喜欢。我觉得接下来你也创作个三部曲吧。”

“好。”

“你为什么总是我说什么就都是好呢?”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啊。妻子和丈夫应该是一体的。”

“今天广美跟我说,如果真的还有下辈子,她下辈子一定近水楼台先得月把你收服了,不给我留机会。她喜欢了你那么多年,想想真是不容易。”

“她还说什么?”

“她还守着万国梁,说这辈子就只能将就了。‘挑食主义者’也会有肚子饿的苦恼,所以没有最佳人选,最佳备胎就得上路。”

“我还对他们说,我和你也是最佳备胎,我们看上去的最佳人选永远是个永恒的奢侈,永远得不到或不合适。我们这群人,大家都在挑,徐敏选择了万国梁,万国梁选择了广美,广美挑了你,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岸青,岸青选择了小曼,小曼选择了死亡。”

米兰提到了徐敏,元野说:“这个丫头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会儿其实在ROSE黑我们三个一起共事,我能感受到万国梁的心情起伏,他一开始从我们创立品牌就那样竭尽全力地帮我,我也不是没有感觉。但是我当时内心的伤痕太重了,他后来也就慢慢地转移了,其实徐敏若是不这么冲动的话,他们也许后来能够在一起也不一定。总之,生命就是这样地充满了无限可能性。”

“我喜欢这种可能性。”

“我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