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样浅薄的阅历,来谈人生,似乎有些粗浅。
正是生命中的大好时光,努力奋斗的时间都嫌不够,还有这份兴致谈过往,想想是有点不应该。可话又说回来,一个人所有的经历都是人生旅途中行走的足迹,是生命的一段过程,更是一种纪念,谈一谈也是可以的。
我们常说人生如书,精彩与否,都是由自己说了算,你想好,便会努力往好的方向去,你若是应付了事,结局也只会是一团糟。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如何走好这一路,在于对自己的认识。能够和曾经不堪的自己交谈,对过往的颓靡进行阅读,才能最大限度地去完善自己,这样,生命才有厚度。
一个人,来去匆匆,经历有多有少,有浓有淡,有顺有逆,有成有败,喜怒哀乐尽在其中。
小时候由于年少无畏,没少让父母操心费力,性格里有不懂回圜的倔强,曾和父亲有过不少心结。
长大之后,经历着世间冷暖,也尝遍心酸滋味,渐渐开始体谅父亲那颗包裹在严厉之下的慈爱之心。原来,人生的每段路程中,肯倾心陪伴的人,永远都是至爱的父母,只是那时年少,全然体会不了他们的这番深情厚爱。
走出家门闯**,一颗心依然倔强,不懂隐忍,一味高抬着头颅向前冲,以为只要自己努力拼搏,全世界都会给自己让路。轻狂的心,该有多么可爱,竟如此异想天开!到后来,吃足了苦头,学会了低头,才知道,没有谁的人生之路是一帆风顺的。人,只能经由跌跌撞撞的疼痛,才能学会成长。
于是,再回头看时才明白,以柔克刚的力量和妥协的坚强。
一度,背着行囊天涯游**,脚步没有方向,头脑里是对这个世间的恐慌。不止一次地问,如果继续往下走,是不是再也没了回头的路。成宿成宿的失眠,就连酒精都不能帮助半分。记得曾坐在深夜下雨的石桥上,苦等着天明。
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暖阳,我已经不是我的了,开始惧怕活着,你教我,现在我该怎么往下走。
暖阳只是哽咽,不等她说,便挂了电话,留一串忙音给她。然后她打来,一遍,两遍。发消息,你别急,慢慢就好了。有什么话记得跟我说,别一个人撑着。你先回来好不好,看不见你,很担心。她说到最后,只剩下一连串的省略号。电话再来,她吼,你到底是怎么了?
是啊。到底是怎么了?
我常常问,别人,会不会也和我一样,这样想,这样做。
她很郑重,说,不会,至少,见过的很多人都不会。
然后问千祺,问洛恩,问一朵。答案如是。
原来,我是被上天宠坏的孩子,独自长成了这个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流着泪微笑,暖阳一脸悲悯。
她说是,你是被上天宠坏的孩子,所以,活得这样忘乎所以。
那年九月,去西藏。
她认真问我,你真的要去。很坚决地点头,生怕没有了时间,人的意愿,总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极为迫切。
那一刻,我是如此,哪怕天崩地裂,也要成行。她说,你不怕,没有认识的人,你甚至没有看过如何走,路线怎么定,这样是不是太冒险。
冒险?人一路摸索,哪一天不是在冒险呢,就像在某一个十字街头,辨不清方向,不知何去何从。
塌方,泥石流,一天半夜就那么搁在颠簸的山路上。那时,人的生命就像是秋天的叶子,说落下就落下。藏民唱经护佑平安,我安静坐着,看窗外下不停的雨。突然就会觉得幸福,莫名的,柔软的,就像她们屡屡开玩笑说我能好模好样地活着,本身就是奇迹。
是呢,我要多坚强,多无畏,多幸运,才能走到现在。很多时候,我也这样想着。
一度,我是个不惜福的人,真的是。生来平安,家庭和美,虽不富裕,却很温暖,我有一万个快乐的理由,却还是会在某个时刻,抵不过那些不受控的情绪。
一朵曾问,你怎么就这样了呢?
是啊,太多不应该,白日里和老头说笑,夜色里,把语言码成字,给自己。
一度,语言变得陌生,记事本上的两行字,半天连不成一句。而后,慢慢改变,不停说话,不停笑,我想为自己描一幅幸福模样。如今,似乎所愿得偿。
渐渐释怀,试着把一切看开看淡,试着让自己在糟糕中寻找些温暖,慢慢发现,人生从来不是三原色,还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彩。生活也不只是一种味道和一种模式,只要愿意尝试,就一定能发现惊喜。云有舒卷,潮有起落,人生亦是如此,如履平地,似登高山,生命在如此往复中得以砺练。
所以,生命是需要体验的,没有经历苦痛的人是无法真正触摸到幸福的温度的,没有在黑色深渊中挣扎求生的人,或许真的无法了解一棵稻草于他而言的宝贵,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完全做到用自身的感受去衡量他人所承受的东西。
因为,我们能代表的只是自己,我们能做的,就是努力看顾好自己,用一颗柔软的心,去感受生命中每个细微的存在,那时候,我们会发现,每个生命都生正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