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革命首先发生在英国,是多种因素合力推动的结果。主要因素有以下五点:一是君主立宪政府推行的各项政策,有助于发展资本主义经济,这是工业革命的政治前提。有钱人掌握政权,但政策又不是国王一个人说了算,就具有了稳定性和连续性。二是全球市场的强大需求,构成了工业革命的经济驱动力。三是圈地运动中失地农民大量进入城市,为工业革命提供了阶级基础。四是英国作为“海上霸主”遍布全球的殖民地和广泛的奴隶贸易,为工业革命积累了雄厚的资本。五是英国发达的工场手工业,为机器的发明和应用提供了良好的技术条件。
◎工业革命首先出现在英国,与英国独有的“合理谋利”的民族精神有关。其他国家直到工业化带来巨额财富增长后才想到确立私有财产权,可是英国不但在此之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并且一贯认为个人通过劳动获得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把这看作是“天赋人权”的一部分。
◎应当指出的是,英国工业革命中技术进步因素起重要作用,但却不是主导作用。这倒不是说当时的科学家对科学技术不感兴趣,而只能表明他们更注重追求实际利益。说穿了就是,圈地运动让英国人学到了“唯利是图”,所以一切都围绕着“通过扩大生产规模来降低产品成本、贱买贵卖、从而获得更多的利润”这样一根指挥棒转,不断创造市场。所以,看待英国工业革命的具体过程,就应当在此基础上进行。
换句话说就是,英国工业革命原本也并没有很清晰的路径和目标,只是他们在不断寻求利润最大化的同时,自觉不自觉地走上了这样一条更加有利可图的经营之路,加速扩大市场,并慢慢地成为世界工厂。所以能看到,工业革命中得到优先发展的工业主要是那些大众消费品的生产,尤其是纺织业,因为这样的商品具有无比巨大的市场,最能让人看到其光明前景。当然,不仅英国是这样,当时的其他资本主义国家也是如此。
◎另外就是,英国工业革命与所谓的西方科技先进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在科学技术尤其是自然科学方面,英国是落后于法国等国家的,至少在数学和物理学、教育等方面是这样。科学在法国是受到鼓励的,而在英国却是遭到怀疑的。例如,1804年法国人雅凯发明的纺织机,其装置就要比任何一架英国设计的机器更复杂;法国大革命中诞生的独一无二、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巴黎综合工科学校,也要比英国仅有的两所大学即牛津和剑桥学识上高得多。[1]
那为什么工业革命会率先在英国爆发呢?主要原因之一恐怕在于制造业在英国占据统治地位,而工业革命也不需要太多高深的学问。所以能看到,那些缺乏任何正规职业教育的人,当时照样能取得巨大成就,原因就在于英国工业革命中的那些技术发明非常平常,甚至没有超过当时工厂里熟练工应有的水平。有人认为,当时的技术革新包括瓦特发明的蒸汽机更多地是一种水到渠成(化学工业除外)。
[1](英)艾瑞克·霍布斯鲍姆著、王章辉等译:《革命的年代:1789-1848》,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