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德勒的《自卑与超越》中,我读到过这样一句话:“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自卑感,因为我们都希望改善自己的处境。只要一直保持勇气,我们便能以直接、实际和满意的方法改善环境,从而使我们摆脱自卑。”
这段话给了我非常大的安慰,我的成长,就是一个从自卑到接纳自卑的过程。
在英国北方的小镇上,我的身份从小就格外突出。从小学到高中,我几乎是学校里唯一的华人。
由于年纪小,所以格外敏感。在同学们不自觉的“种族歧视”中,我更加认识到自己与他们的“区别”。这种强大的异化让我在大型活动中总是感到不适。可以说,那时的我像是“社恐”一样挣扎在社交的边缘。
一个小女孩总是会因为自己的“不同”而自卑,但当时的我,不想承认这种不适的感觉,也搞不懂自己难过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了可以更舒适地融入大环境中,我开始让自己更加“西化”,从饮食、妆发、爱好、谈吐到思考方式都向当地人靠拢。在这种统一的环境里,我似乎重拾了信心。
一切改变,都发生在我备考牛津的那一年。
那一年,我目标明确、行动积极。我不会再被“中国的书呆子”这类标签刺激到,也更加爱自己的身体和体形,放下了从15岁起就坚持每天早上举铁的习惯。我终于开始变得自爱且自信。
我意识到,超越“自卑”,一方面要放下外界的评判标准,向内心探索自己真正的心之所向;另一方面,要坚定地执行,无畏地向前。
超越,就是要一步步地敢于触碰并打破自己设置的天花板。
对我而言,我深知身为少数派的困境,同时我也在此后人生的许多阶段里,敢于成为那个去迎接挑战的少数派。我接纳了并非主流的自己,并积极地为同样非主流的群体勇敢发声。
2019年,我选上牛津拳击社副主席之前,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身为女孩,我同样可以挑战自己的身体极限。
我开始打破自身性别的禁锢,不断挑战自己。
2021年,我在斯坦福桥球场(切尔西俱乐部的主场)与男同事一起参加踢球比赛,我在日记本上写道:“我就是要以全场唯一的女性的身份来踢球。”
认识自我,接纳自我,并不断努力、攀登,最终超越自我。
社会的利益关系和文化冲突,总会让我们在不同节点中产生一种异化感和孤立感。虽然并不是每一次都需要我们来做领路人,但如果新的路上没有同类人,也请不要害怕,我们要勇敢地为自己闯出一条路。
没有路,我们就凭自己的双脚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