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马脚(1 / 1)

正在这时,公交车停了,那男人无比亲热地跟黄烁挥手告别,跳下车去。

“人都走了,不用看了。”

刘赫看着用热切目光追随那人的黄烁,简直要口吐白沫了。

“这巧克力不错,他说是迪克多的,下次我要试试这个牌子。”

黄烁根本不在乎刘赫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车上人多,不好发火,好容易挨到站,刘赫一只脚刚离开公交车就发作了。

“黄烁,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么了?”黄烁坦然无谓,脚步不停。

“你……你在车上跟陌生男人勾勾搭搭,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刘赫侧着脸跟老婆说话,看上去挺费劲儿的。

“刘赫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什么叫勾勾搭搭,我只不过说了几句话,我勾搭谁了,再说还是他主动跟我说话的!”黄烁停下来反问。

“你就不应该搭理他,看着就不是好东西,肯定对你不怀好意,你没见我一过来他就跑了?”

“你跟个凶神恶煞似的,除了我,谁不跑啊?”

“黄烁,你这个样子会吃亏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就是想占你的便宜。”

“那你也不是好东西?”

“对,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你这么对我。”

“我又怎么对你了?我又怎么你了啊?”

一个推着婴儿车的老年妇女从街道拐角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忙退到树荫浓密处。

“你干吗不说我是你老公,说什么男友?明显是给他机会。”

“你搞搞清楚,这可是我们谈好的,现在你就是我的男友,你不是都答应了吗?!”

“你?!那是不是有男人要追你,你也不会拒绝啊?”

“你想什么呢?我就那么水性杨花吗?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吗?”

“我,黄烁,你别急,我也是一时气糊涂了,你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就不要再跟我治气了,好不好?”

“谁跟你治气了?是你自己没事找事儿。”

黄烁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刘赫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跟在后面。

敲门。

“哟,黄烁,你们来了。”

“爸。妈呢?”

“带着麦麦下去遛弯儿了,你们来的时候没看到吗?”

“没有啊。”

“可能是走远了,没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了,这都到吃饭的点儿了。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呢,想在家吃。”

“正好,我今天晚上烧了鱼,我再去添两个菜,你们坐着看会儿电视,一会儿就好。”

“爸,您坐着,还是我来吧。”

黄烁让着公公,自己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刘妈妈带着麦麦回来了。

一家人,貌似其乐融融开始吃晚饭。

刘老太太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咀嚼,咽下,瞟了两人一眼,漫不经心问道。

“小赫,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最近吃得不好吗?是不是又图省事,整天去外面吃啊?”

“哦……”

刘赫毫无心机刚应了一声,黄烁急忙接过话头。

“妈,我们知道外面都是地沟油,很少在外面吃饭的,刘赫他这是连夜赶画没休息好。”

“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啊,什么也比不上自己有个好身体,小黄,你也劝着他点儿,别老熬夜。”

“好,妈,我知道了。”

家长里短,灯光在寻常中愈来愈亮。

空间在灯光中越来越辽阔。

和小夭窝在沙发里,两眼盯着天花板

,失了神。

从工作的第一天,部门聚餐,建筑单位的、供应商的、政府部门的、广告商的,杂七杂八各类宴席轮番上场,和小夭的胃挤占了脑袋的容积量,无意或是有意,她逃避思考。

静下来,问题全跑出来了,推杯换盏中利益的明争暗夺,辞退解聘通知书中的无奈和苦楚,如果自己不是离权力核心这么近,如果自己是一个最下层的体力劳动者,会不会就没有这些情感上的折磨?

还有带来这一切烦恼的张敬泽,一方面,他悉心指导自己的工作,使得自己的工作能力和水平在短时间内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同时,由于他的保护,自己也免于在公司内部的派系斗争中受伤。但是另一方面,他在处理人事问题的狠辣,一次次动摇自己对他的尊敬和感激,一次次地挑战自己的良心。

头疼。

对一切无能为力的自己,多想无益。

睡觉得了。

这么想着就闭上眼睛,肚子却咕噜咕噜叫起来。

和小夭不理它,跟它扛着,肠子也咕噜咕噜起来。

“有那么夸张吗?一顿饭不吃会死啊?”

和小夭怒气冲冲对着空气喊。

“平时吃那么多夜宵,就不能挪过来抵一下啊?”

“小夭,你在跟谁说话?”

李信宇站在门口,目光惊愕,一脸恐慌。

“李信宇,你吃饭了吗?你要回来做饭的是不是?可不可以让我蹭一个?我吃得不多的。”

和小夭按着自己的思路走,完全不知道安抚一下李信宇受到惊吓的小心灵。

“这个,我有个聚会。”

“哦,都走吧,让吸血鬼来吸我一点血吧,肚子就没有力气叫了。让你们的良心受到谴责吧。”

和小夭又进入魔怔状态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你的朋友我又不认识,见了面没话说,搞了冷场,你把我当铁板烧了也不管事儿。”

“真的,你跟我一起去吧,都是我家乡的朋友,他们很热情的,我保证你去了不会感觉尴尬的。”

“真的啊?那我就厚着脸皮去吧。你负责聊天,聊晕他们,我负责吃,吃饱了我就撤。”

李信宇很开心地笑了。

饭桌上。

“小杰,女朋友?”

“小杰,思媚呢?”

和小夭只管对每一个人微笑,心里盼着饭菜快点上桌。

“我和思媚分手有段时间了。”

和小夭注意到李信宇只回答了部分问题。

“他们为什么叫你小杰啊?”和小夭低声问。

“小杰是我的小名。”

“敢情你们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啊。”

“开裆裤?”李信宇的目光拧成蚕蛹,无限纠结地看着和小夭,“你们汉人说话都这么直接吗?”

“你们少数民族不是很豪爽的吗?”

和小夭也很无辜,眨巴着眼睛看回去。

饭菜上桌。

李信宇夹了一片和小夭从没见过的东西放到她碗里。和小夭也没问,放到嘴里就吃。

“怎么样?好吃吗?这是我老表从家里带来的,你们这里可没有。”

“嗯,嗯。”和小夭嘴巴很忙,没空回答。

“你知道这个是怎么做的吗?”和小夭一边咀嚼一边扭头看他,“这个叫米灌肠,把糯米喂给猪吃,然后把猪杀了,取出肠子,就是这个样子了。”

和小夭怀疑地看看盘中的东西。

“那怎么是红褐色?”

“这是猪血的颜色啊。”

李信宇很认真地看着和小夭。

和小夭突然两眼翻白,全身**,双手卡

着脖子,从椅子滑落到地上。

“小夭,小夭,你怎么了?”

李信宇蹲下来,跪在地上,看着痛苦挣扎的和小夭,挓挲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一脸焦急如焚。

“我……我……我对猪血过敏。”

和小夭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就口吐白沫全身颤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快送医院吧。”有人提醒了一句。

李信宇如梦初醒,抱起和小夭就往外冲。

和小夭站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李信宇回过神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着实难看,旋即转身回到座位,重重坐下。

“生气了啊?”和小夭凑到他身边,“谁让你用猪吃糯米来骗我,咱俩就算扯平了,别生气了。”

“这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真动怒了。

“好了,好了,算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别生气了啊。”

“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嗯?”和小夭愣了愣。

“菜都凉了,大家快吃吧,快吃吧。”有人解围。

“你早就饿了,快坐下吃吧。”

李信宇将自己旁边的椅子拉开,和小夭顺从地坐下来。

李信宇的朋友果然如他所说,都是很热情的人,没有客气见外,也没有冷落她,说什么话题总是能顾着她,大家虽然是第一次在一起,却没有拘束感,很快就打成一片。

“吃饱了吗?”

“嗯。”和小夭肯定地点了点头,嘴巴上面油光四射。

“那个,嘴上……”李信宇指了指她的亮点。

和小夭横起胳膊用手背一抹。

李信宇举到半空的纸巾惊愕地垂了下来。

和小夭跟在李信宇后面出了饭店,看到大家分别上了两辆小面包车。

“去哪里啊?”

“去唱歌。我们几个人每月6号聚一次,吃、玩。”

“真好。”和小夭由衷地感叹。

“来,你先上。”

“哎呀,小杰,没地方了!”跟和小夭同坐在后排一个胖胖的短发女生俏俏地笑,“你得抱着你女朋友坐了哦。”

“没关系,我坐后面。”

和小夭扭头看了看座位后面放杂物的那一块狭长地带,李信宇只能侧着身子坐下去,这还是他体形修长,要换了刚说话的那个女生,肯定塞不进去。

KTV。

“阿娇,我要和你唱《广岛之恋》。”李信宇对那个胖胖的短发女子叫道。

阿娇大大方方站起来,接过话筒。

荒凉的末日孤寂,为了彼此体温而拥抱的两个人,李信宇为什么能演绎得如此凄婉,原来,除了舞蹈那片天空,在歌声里,他也如此地……有魅力。

和小夭看着唱歌的李信宇,怔怔地,失了神,不知阿娇何时坐来她身边。

“小杰是个好男人,他爱一个人就会全身心投入的。”

阿娇胖胖的、软软的、暖暖的手轻轻握了握和小夭的手。

和小夭感觉有点儿搞不清状况,她想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或者澄清点儿什么。可是阿娇说完就回去继续飙歌了。

喧嚣迷乱,和小夭觉得自己需要一点儿新鲜空气,便出来往楼梯的方向走,冷不防身后一个人跑过,重重地撞了她一下,和小夭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她刚站稳,又一个人跑过,又撞了她一下。

“把姐当不倒翁啊?撞来撞去的,要不要再给你们笑一个。”

和小夭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觉得很熟悉,认出来是范小范和肖健,范小范身上的衣服好像破了,飞出一个布条,随着她的跑动飞舞。

和小夭脑袋一嗡:“不是吧,霸王硬上弓,这还了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