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在战争中繁荣( 1 8 5 9 — 1 8 7 3年)(1 / 1)

法国的借款人

1858年12月5日,詹姆斯拿着前一天的《导报》去找拿破仑三世,向他抱怨这篇文章对法国金融市场造成的打击。

19世纪50年代末,法国还是欧洲的第一大国。1848年,法国派兵帮助意大利镇压革命。在这之后,军队就长期驻扎在罗马,当时的意大利仍然处于分裂状态,大多数地区被外国势力所控制。当时,奥地利统治着意大利的中部和北部的大部分邦国;西班牙的波旁王室控制着南部的西西里王国。随着工业革命的开展和资本主义的发展,意大利要求民族独立和国家统一的运动日益高涨。在意大利的皮埃蒙特,成立了以绿、白、红三色旗为标志的革命军,希望能赶走奥地利人。

1858年,拿破仑三世寻找一切借口在意大利发动战争,最终的目的是要重新规划意大利的版图。为了实现这一计划,法国首先要把奥地利人赶出意大利。1859年1月,法国的拿破仑三世与皮埃蒙特达成协议,联合向奥地利宣 战。

19世纪60年代,以意大利皮埃蒙特政府和法国政府联合对抗奥地利为序幕,接下来的一系列的战争,也大多发生在这几个国家之间。

在战争一触即发之时,詹姆斯在拜访法国皇帝时说道:“皇帝陛下不了解法国,20年前,发动一场战争不会引起任何大的动**,因为除了银行家,很少会有人持有股票或者商业债券……现在,如果发生一场战争,帝国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段话可以作为罗斯柴尔德家族在19世纪60年代最真实的写照,金融家幻想着长久的和平,以此来延续靠信用市场建立起的金融利益。但是,雄心勃勃的野心家却要打破这一平静,19世纪后期的欧洲历史证明了这一点,罗斯柴尔德家族所期待的长时间安宁也只能靠战争来获得。

1859年4月,奥地利和法国联军正式开战。詹姆斯试图说服拿破仑三世放弃战争,他正身处被动之中。在19世纪60年代的外交活动中,金钱的作用相对有限,战争危机已经超越罗斯柴尔德家所能控制的范围。在弥漫的炮火之中,罗斯柴尔德家族只能看着债券价格一路走跌。当双方真的交火时,我们有理由推断,罗斯柴尔德家族陷入了沉重的哀怨之中,但是现实的情况是,这些接踵而来的战争,不仅没有打击罗斯柴尔德家族作为世界的银行巨头的地位,反而为他们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业务机会。

开战后不久,4月的一天,罗斯柴尔德银行从伦敦发给巴黎的电报上这样写道:“奥地利急需要两亿弗洛林。”詹姆斯的目标是寻求战争所带来的生意,并且寻求利润的最大化。发生在19世纪中叶的所有战争,对抗的双方都处于资金短缺的困境,这就体现了银行对于战争的重要性,以及银行能在战争中取得高额利润的原因。

1860年9月,罗马城意大利统一运动爆发,在暴动中,国王带着残余的军队逃离罗马,最后不得不派信使前往巴黎,向詹姆斯寻求借款。但是,詹姆斯拒绝了这个请求,因为他通过打探得知,拿破仑想要撤走在加他的军队,让那不勒斯自生自灭。

意大利实现统一,西西里波旁王朝结束。不过,即使罗斯柴尔德家族拒绝了国王的贷款请求,也未能与新的政权建立关系,最终不得不离开意大利。

罗斯柴尔德家族不愿看到这个尴尬的局面,但是身在意大利的阿道夫对于王朝却始终保持着热切的忠诚,终生都与“陛下”保持着亲密友好的关系。尽管罗斯柴尔德银行被迫离开了意大利,但是不久之后,詹姆斯看到的意大利已经是一片“制造财富的地方”。詹姆斯说:“它们都是为我们而 造。”

就在奥地利政府发现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巴黎银行为托斯卡纳发行债券时,詹姆斯向奥地利政府表达了他也愿意为奥地利政府提供帮助的想法。

意大利战争促使法国公共借贷的增加,当时的热钱——黄金和白银主要流向了埃及和印度,这些地方是欧洲的纺织工业所需的棉花的主要来源地。

欧洲的又一轮货币紧缺意味着罗斯柴尔家族影响力的又一次复苏。

意大利战争结束以后,福尔德担任法国大臣一职,开始推行新的经济政策,试图降低股票交易额,但是市场却不能按福尔德所构想的趋势发展,后来的事实证明,影响股市交易额来促使股票上涨的幕后神秘方就是罗斯柴尔德家族。

1862年2月17日,拿破仑和福尔德登门拜访詹姆斯,邀请罗斯柴尔德家族成员到菲尔里斯围场打猎。这一举动向外界传递了一个信号:罗斯柴尔德家族再次占了上风。当时的媒体称“罗斯柴尔德家族又将为法国政府提供贷款 了”。

著名的菲尔里斯围场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在1820年从一个没落的贵族手里买下的,现在这里养了很多奶牛、细毛羊,它们徜徉在一望无际茂盛的草场 上。

拿破仑这次打猎出行得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族最高规格的接待,但是,这并没有消除拿破仑对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不信任感,他只是因为利益和罗斯柴尔德家族暂时站在一起。这次家庭聚会,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召集的一次欧洲高层之间的会面,菲尔里斯围场里回**着罗西尼为这次打猎创作的《民主猎人大合唱》。这次打猎收获颇丰,总共打到了1231只动物,詹姆斯在和皇帝告别的时候,忍不住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陛下,我们今天的这份账单可是够贵的。”

罗斯柴尔德家族对于法国在国际危机中不断扮演“插一脚”的角色非常反感。但对于拿破仑三世来说,他更在意是否能从罗斯柴尔德家族那里贷款,甚至缓和与英国的关系。在19世纪的外交事务中,法国一直在争取英国方面的支持,法国在处理与普鲁士的任何关系时,总是把英国的支持作为最基本的条件。

在日益紧张的欧洲危机中,詹姆斯和儿子阿方斯经常会见拿破仑三世;卡尔则能够带来俾斯麦的消息,再通过莱昂内尔将消息传给英国女王,任何英国的反应又会通过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信息通道传递出去。关于消息的可信度,英国政府专门做过调查,认为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信息是可靠的。由此,这些信息成为英国和各国政府采取外交策略的主要参考。

事实证明,罗斯柴尔德家族这种顺畅且古老的信息通道,使很多受困于外交迷局的政治家都乐于拉拢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欧洲,有着“铁腕”之称的俾斯麦也不例外。

对于普鲁士首相俾斯麦来说,1865年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想尽各种手段阻止奥地利政府从资本市场成功地融资。

“铁腕”俾斯麦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19世纪的欧洲历史正是在俾斯麦的影响下展开的。

1815年4月1日,俾斯麦出生于德国柏林易北河岸边的一个小镇,俾斯麦的祖先为世袭的地主,世代从军。19岁时,俾斯麦进入哥丁根大学,在这里俾斯麦浪费了金钱和时间,在大学时代声名狼藉,但是这并不妨碍俾斯麦自信满满地说出这样的话:“在学校,我要做他们的头领,将来进入社会,我就要做社会的领袖。”

大学毕业后,俾斯麦继承了家族的土地,成为一名农场主。这时的俾斯麦整日沉沦于狂欢、暴食、豪赌和女色。直到有一天,俾斯麦遇到了乔安娜,瘦小的乔安娜并不漂亮,但是对于当时的俾斯麦来说,比起寻找浪漫的恋人,他更需要一个能够给他安慰、让他脱离空虚感的人。两人很快订婚。

结婚后两人生活幸福美满。1847年,32岁的俾斯麦成为柏林的州议员。

随着步步升迁,俾斯麦从一个放浪形骸的浪**贵族变成一个精于谋略的政治家。

俾斯麦在36岁时被任命为驻法兰克福的代表,对俾斯麦的政治生涯来说,这一阶段是一个重要的时期。当时的德国议会刚刚恢复,法兰克福议会的议长是奥地利大使,他总是以上司对下属般的态度召开议会,俾斯麦承担着维护普鲁士在德意志地位的职责,对这位大使频频地表达了普鲁士人的不 满。

每次奥地利的这位大使会见各国的代表时,都坐在椅子上,而来访的使节必须站着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在议会上,他更是旁若无人地叼着雪茄,而其他人则不允许吸烟。

俾斯麦对这一切忍无可忍,一次,当他会见这位大使时,见大使坐在椅子上,他便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这一举动对于其他国家的代表来说是一个信号。此后,各国代表也开始与奥地利代表坐下来交谈。后来,当俾斯麦见到奥地利代表在议会上吸烟时,他凑上前去,掏出口袋里的雪茄,对他说:“借个火。”在各国大使惊愕的目光中,俾斯麦点燃了雪茄,从此以后,各国代表也开始在议会上吸烟,数十年的惯例被打破。

俾斯麦感觉自己与法兰克福的政治气氛格格不入。“整天就是一个人怀疑、窥探另一个人。”但他觉得阿姆谢尔是个例外。

在法兰克福时,第一个来拜访俾斯麦的客人正是阿姆谢尔。在这个时期,虽然罗斯柴尔德家族为了躲避纷争,对德国议会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但却希望和普鲁士的代表建立良好的关系。

那时阿姆谢尔已年近八十,俾斯麦在家里经常给他的妻子模仿罗斯柴尔德的口音,包括用犹太人的口音和语法来说德语。俾斯麦这样谈起阿姆谢尔·罗斯柴尔德:“是一个非常老的犹太人,拥有成吨的金银,有很多很多的黄金做的盘子和刀叉。”在当时的俾斯麦看来,罗斯柴尔德家族代表了上层社会的最高地位,拥有金钱,并且所有人的钱加起来也比不上罗斯柴尔德家 族的财富。

俾斯麦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座上宾,他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友谊从一起喝汤开始,30年前,梅特涅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友谊也是从喝汤开始的。不过,我们有理由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得非比寻常,甚至在俾斯麦找不到住所的情况下,阿姆谢尔为他提供了一座华美的罗斯柴尔德别墅。

在俾斯麦给妻子的信中,曾经这样写道:“我在老阿姆谢尔·罗斯柴尔德家的花园里给你拾打卷的落叶……我喜欢他,因为他是一个诚实的老犹太小贩,不会做任何伪装……他是家族中最年长的一个,但却也是很可怜的一个;他是无子嗣的鳏夫,并且被自己的仆人所欺骗,被自己法国化和英国化的狂妄的侄子和侄女们所瞧不起,而他们将在他死后,不抱有任何爱或感激之情地继承他的财富。”俾斯麦带着怜悯的心态看待这位终生勤勉、行将就木的犹太富商,而那时的老阿姆谢尔也一心讨好俾斯麦。

俾斯麦与罗斯柴尔德家族之间绕不开一个问题——奥地利,在这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和业务遍及欧洲的银行家族之间,这个问题显得尤为突出。罗斯柴尔德家族从萨洛蒙时期就与奥地利政府保持着紧密的业务往来,然而奥地利却是俾斯麦最大的敌人。

1919年,德意志王国建立,随着地方封建势力的日益强大,德意志皇帝的权力不断衰落,形成了不少邦国。17—18世纪,普鲁士和奥地利发展为欧洲大陆的强国。普鲁士一直想将奥地利赶出联邦,这样,普鲁士就能够主导德 国。

在俾斯麦看来,任何给奥地利提供方便的人,都会成为自己的敌人。随着欧洲局势的变化,俾斯麦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关系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1852年,德意志联邦投票决定从罗斯柴尔德家族贷款26万荷兰盾,以填补军费开支,当时的议会是由奥地利的图恩伯爵所主持,这一决定显然代表了奥地利的利益,俾斯麦对这一贷款极力阻挠,特别指派了一个人对当时负责此事的阿姆谢尔进行施压。罗斯柴尔德家族这才发现自己处于联邦议会矛盾的中心,尽管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这时,图恩向罗斯柴尔德家族态度强硬地表明:议会才是联邦权力的最高代表。在图恩的强硬态度下,阿姆谢尔同意了发放贷款的决定。

俾斯麦对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做法表示愤慨,并表示将不接受来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任何邀请。他还威胁称,普鲁士政府将断绝一切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业务往来。

在俾斯麦决绝的回应之后,罗斯柴尔德家族开始了频繁密集地拜访俾斯麦的举动,卡尔、萨洛蒙和他的儿子安塞尔姆都专程到法兰克福拜见俾斯麦,年轻的安塞尔姆将一切不当行为都怪罪到自己的叔叔阿姆谢尔头上,说他是老糊涂,因为被图恩恐吓威胁才同意提供贷款的。

很快,俾斯麦与罗斯柴尔德家族又恢复了以前那样的友好关系,俾斯麦深信,比起普鲁士政府,这个家族更加害怕奥地利政府,阿姆谢尔的所作所为是在图恩伯爵的胁迫下所致。

同时,维系这段关系的重要原因还在于,罗斯柴尔德家族一直都认为俾斯麦能干成一番大事业。

尽管在普鲁士政府内部存在激烈的政治斗争,这些派别的不同政见也反映在对于罗斯柴尔德家族不同的态度上,但直到1859年离开法兰克福时,俾斯麦都与罗斯柴尔德家族保持着友好的关系。随着俾斯麦权力日益强大,欧洲局势不断变化,俾斯麦和罗斯柴尔德家族之间的关系也开始变得复 杂。

俾斯麦因为强硬的外交态度得到了威廉四世的信任,开始频繁地在普鲁士的外交事务中崭露头角。俾斯麦在欧洲的作用越来越大,这时在俾斯麦的内心,统一德意志联邦的愿望日渐强烈。

丹麦作为德意志的北邻,经常插手德意志事务,因此俾斯麦第一个想要解决的就是丹麦。1861年,丹麦国王欲接管普丹边境的石勒苏益格和荷尔斯泰因两地,俾斯麦立即以此为由制造争端。普丹战争前,他首先确保其他列强不会干涉此事,然后与奥地利结盟共同攻打丹麦。

俾斯麦一心想要实现德国统一,便迫不及待地将所有弱小国家收入囊中。奥地利和普鲁士都属于德意志联邦,如果奥地利退出联邦,意味着普鲁士将在统一的德意志联邦中充当主导力量。

1862年,俾斯麦被任命为普鲁士首相。俾斯麦一直坚信能够依靠陆军力量完成统一大业。随着俾斯麦权力的日益扩大,普鲁士与奥地利之间的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奥地利贷款计划落空

俾斯麦在1862年成为普鲁士首相,他的铁腕政治也随之进一步推行,罗斯柴尔德家族发现俾斯麦的政治野心与自己的意愿已经越走越远。

与梅特涅不同,俾斯麦并没有向罗斯柴尔德家族借过很多钱,他只是在1861年用在罗斯柴尔德银行的账户,买过一个酒庄的股票。

1866年,布莱希罗德家族将俾斯麦的账号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银行挖走,因为布莱希罗德家族可以以一种毕恭毕敬的态度来对待俾斯麦,罗斯柴尔德家族却做不到。

罗斯柴尔德家族成员以一种既憎恶又钦佩的复杂感情来看待俾斯麦,称他是一个狂妄的人,安塞尔姆把俾斯麦比作一头“狂野的野猪”。俾斯麦和罗斯柴尔德家族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关系,这种关系可以理解为金融家的求稳心理和政治家野心之间的博弈和对抗。

这时的俾斯麦已经注意到,利用适当的金融活动来干扰奥地利贷款所依赖的金融市场是一个明智之举,这一举动可以加速这个市场的颓势。俾斯麦手头当时有一份报告,上面写着:“由于缺乏信贷的支持,奥地利政府可能会暂时放弃其大国地位。”俾斯麦在这句话下面深深地画上一道横线。

对于俾斯麦干扰奥地利融资的行为,罗斯柴尔德家族突然感到困惑不 已。

早在1860年,奥地利政府就发出想要贷款2亿古尔登①的贷款申请,那时的奥地利还是一个经济大国,有太多的银行急于借钱给维也纳。当奥地利政府得知罗斯柴尔德家族给自己的对手意大利提供贷款业务时,非常不满。

面对奥地利政府的冷漠态度,詹姆斯这样说道:“他们想象不到,这样做实际上损害了自己太多的信用,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危及了计划实施的可能性。”詹姆斯说:“公众现在已经习惯了由我们的银行资助所有的奥地利① 德国早在1325年就通过教皇获得金币铸造权,但真正开始铸造金币却始于14世纪中叶的布拉格。在那里除第一批货币Floren外,后续铸造的Floren被称作金古尔登。随着特里尔、科隆、美因茨主教区、法兰克福、纽伦堡获得金古尔登铸造权,这些地区铸造的莱茵金古尔登成为德国货币体系核心。奥地利、荷兰、瑞士、西班牙、法国等国的金银币也与其建立起兑换关系。

人,当然形式可以多种多样。如果这项计划不是独家委托给罗斯柴尔德家族,公众就可能会猜测我们在撤资,并因而对奥地利的金融形势失去信心,最后造成很坏的影响。”

用威胁的口吻,詹姆斯和奥地利政府讨价还价。1859年5月,奥地利被法国和萨丁尼亚击垮,其失败让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利益受到不小的损失。奥地利在被夺的伦巴第地区的权力机构丧失了职能效力,这时罗斯柴尔德家族想要与新的政权撒丁王国建立联系,遭到了奥地利方面的指责,对此,罗斯柴尔德家族回复“那只是以前的业务的延续”,奥地利方面也只好无言以对。

在19世纪60年代初,奥地利政府与罗斯柴尔德家族之间的距离越来越 远。

1859年,奥地利在意大利遭到失败,这是一个决定性的转折点,它再也不会是一个经济大国了,而且形势每况愈下。詹姆斯越来越看淡奥地利政府,他曾经在1862年和1863年两次抛出奥地利政府公债,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成对奥地利政府的报复。

在这个阶段,罗斯柴尔德家族也经历着从第二代到第三代的权力和责任的交接。这时的詹姆斯作为第二代罗斯柴尔德家族成员,是家族的中坚力量。而第三代——萨洛蒙的儿子安塞尔姆,他在家族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

身在奥地利的安塞尔姆不仅让罗斯柴尔德家族保留奥地利的债券,他甚至在1865年通过暗示,说明如果奥地利不能贷到1.5亿,奥地利只能宣布破产,这将意味着更大的损失。

安塞尔姆继承了父亲对奥地利政府的忠诚,在这一点上,他与很多罗斯柴尔德家族成员产生了分歧。阿方斯责怪安塞尔姆,说像他这样具备丰富经验的人,在奥地利处于经济崩溃边缘的时候,居然还让罗斯柴尔德家族保留奥地利债券。

1865年,詹姆斯不愿意再给奥地利政府贷款,但是,这时他忽然意识到,按照合同,1868年家族将要为自己在奥地利经营的隆巴蒂铁路向奥地利政府交税,如果能争取到免税的话,将推动隆巴蒂铁路股票的上涨。詹姆斯的这一突发奇想最终成为与奥地利政府再次合作的条件。在经历一场马拉松式的谈判后,双方在合同上附加了“罗斯柴尔德条款”,这一条款要求奥地利政府必须坚持和平的先决条件。

此外,詹姆斯还为奥地利政府的财政困境找到了另外一条出路,那就是出卖领土。“罗斯柴尔德条款”里建议,奥地利政府可以将部分领土出售给意大利和普鲁士,以避免战争可能带来的风险。

罗斯柴尔德家族之所以与奥地利政府保持业务往来,是因为詹姆斯认为他能找到让奥地利政府摆脱困境的解决方案,出卖领土的建议不仅扼制了潜在的战争危机,而且为奥地利缓解了财政危机。在这方面,詹姆斯乐于看到罗斯柴尔德家族扮演经纪人的角色,他将为双方的业务确立适当的价格。

1865年10月7日,俾斯麦与詹姆斯开始数小时的秘密会议。在这次密谈之前,俾斯麦与拿破仑三世在比里亚茨会晤,同意普鲁士在德意志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这就是著名的比里亚茨会议。

这时的俾斯麦加大了谈判的力度。他告诉詹姆斯,如果借钱给奥地利,就会妨碍奥地利和平出售争议中的土地,而普鲁士一直想从奥地利那里买下荷尔斯泰因。詹姆斯在获知这一信息后,连续几日闭门不出,心中充满了忧 虑。

10月18日,詹姆斯不顾俾斯麦的阻挠,决定贷款给奥地利。罗斯柴尔德家族开出的条件是要求奥地利政府免除隆巴蒂铁路的税收,并且暗示奥地利政府将荷尔斯泰因和威尼西亚两个公国出售。

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预想进行下去,由于罗斯柴尔德家族开出的条件触动了奥地利的敏感神经,奥地利与地产信贷银行进行了谈判。尽管地产信贷银行没有罗斯柴尔德家族那样的巨大声望,但是,11月14日,奥地利政府还是与其达成交易。这时,詹姆斯意识到自己不仅与俾斯麦背道而驰,而且与奥地利的交易也落空了。

对于奥地利当时不出卖土地的做法,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也不满地评论说:“‘崇高’且‘愚蠢’,在战场上失去土地比起出卖来要严重得 多。”

奥地利政府与地产信贷银行贷款交易的达成,也标志着罗斯柴尔德家族为奥地利政府设计的方案宣告失败。同时,奥地利和普鲁士之间的战争已经箭在弦上。

1866年,普奥战争爆发,奥地利人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奥地利在战场上遭到了普鲁士致命的打击。普奥战争加快了俾斯麦统一德意志的步伐,俾斯麦趁机吞并了支持奥地利的4个邦国,在1867年成立德意志联邦。

虽然普鲁士战胜了奥地利,但是在财政上也面临着巨大压力,战后普鲁士的公共债务已上升到13.02亿塔勒。

普法战争

随着普鲁士日益强大,俾斯麦的野心更加膨胀,当时欧洲第一大国——法国成为俾斯麦的眼中钉,普鲁士与法国的关系日渐恶化。

1852年12月2日,拿破仑的侄子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建立法兰西第二帝国,他加冕为拿破仑三世。在他执政期间,法国对内建立起庞大的军事官僚国家机器进行专制统治,对外一直争取英国的支持,他甚至找阿方斯向英国首脑转达希望获得支持的意愿。但是,英国最终没有涉入法国和普鲁士的纠葛之中。不过,法国还有一个可以争取的同盟——俄国。

1867年6月,俄国沙皇访问巴黎。由于在克里特岛起义的问题上不能达成共识,双方没有取得相互谅解。在法国与俄国的外交事务中,我们罕见地没有发现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身影,这归因于詹姆斯屡次想在圣彼得堡建立新银行计划的失败。詹姆斯曾经试图大规模发行政府债券,为俄国新建的铁路融资,但是这个想法遭到俄国的反对。罗斯柴尔德家族与俄国的生意一直进展不顺,詹姆斯曾经将俄国看成一个“距离我们的活动范围如此偏远的区 域”。

在法国与德国的对峙中,尽管法国没有争取到支持力量,却依然在幕后操控南德诸邦,企图阻挡德意志的统一。普奥战争结束后,法皇拿破仑三世要求俾斯麦把莱茵河西岸的巴伐利亚和黑森-达姆施塔特的部分领土合并于法国,作为对法国在普奥战争中保持中立的酬谢。俾斯麦断然拒绝,并立即把拿破仑三世的这个意图通知给巴伐利亚国王及南德诸邦政府,引发了他们的仇恨恐惧。利用南德诸邦的敌对心理,俾斯麦与他们秘密缔结了攻守同盟条约。在这种情势下,只要打一场普法战争,就可以激发南德诸邦的民族感情,并推动与北德联邦的合并。

1870年7月初,霍亨索伦家族的一位亲王被选为西班牙王位继承人。霍亨索伦家族是德意志的主要统治家族,拿破仑三世以法国不能容忍东西两翼均受到威胁为借口,命令法国驻普鲁士大使提出抗议。当时,威廉一世在埃姆斯温泉疗养院休养,他向法国大使表示,霍亨索伦家族可以考虑放弃西班牙王位继承权。但拿破仑三世仍不罢休,又命令法国大使找威廉一世做出书面保证。威廉一世答应回柏林再谈判此事,同时给俾斯麦发了一份电报。俾斯麦接到电报后,删改了电报的一些内容,让意思转变成威廉一世拒绝同法国大使谈判,并在报纸上公开发表。拿破仑三世以受到侮辱为由对普鲁士宣战。这就是著名的“埃姆斯电报”事件,它最终成为普法战争的导火索。

俾斯麦这一完美策划,刺激了德意志南北联邦的民族情绪,将矛头共同指向法国。

1870年7月19日,普法战争爆发。对于这场战争,罗斯柴尔德家族洞若观火,因为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当时身在巴黎的安塞尔姆认为,普鲁士人有更高效的军事组织,而且在军队人数上也处于绝对优势。但对罗斯柴尔德法国分支来说,他们必须饱尝这杯苦酒的滋味,正如阿方斯所说:“酒杯已经斟 满。”

由于战争爆发,法国政府禁止一切黄金兑换业务,以防止货币流出。当罗斯柴尔德家族巴黎银行代表政府向比利时运送大约200万法郎的白银时,被警察当成走私逃离法国而遭扣留。普法战争将法国的金融活动搅得一团糟。

这时阿方斯碍于情面,甚至为了稳定市场,才没有辞去法兰西银行董事会的职位,否则“难免会被当成是战争期间开小差”。

如果说之前阿方斯对法国还抱有一些幻想的话,那么一位来自法国军方的高级人物的做法则让他彻底失望。此人明确表示,要将他的一个装满债券的小包裹送到罗斯柴尔德家族在伦敦的分行进行保管,在他看来,巴黎已经风雨飘摇。这个要求其实向罗斯柴尔德家族传递出一个明显信号:战争形势不言自明。三天后,罗斯柴尔德家族开始将债券转移出去。果然,9月2日,拿破仑三世及其麾下军队在色当被普军俘虏。

拿破仑三世投降不久后,法国巴黎爆发革命,成立法兰西第三共和国。

但普军仍**,包围了巴黎。1871年1月28日,巴黎失陷,两国签订停战协定,5月10日在法兰克福签署正式和约。这次战争使普鲁士完成了德意志的统一,结束了法国在欧洲的霸权地位。普法战争改写了欧洲格局,是欧洲乃至世界近代史上一次有着深远影响的战争。

当俾斯麦的军队浩浩****开进巴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法国庄园里上演了一场令人心痛的噩梦。这座庄园展现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奢华与富足:美仑美奂的大理石浮雕,牲畜繁衍的牧场……普鲁士的威廉一世参观庄园时评论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干不出这样的杰作来,只有罗斯柴尔德家族才能达到这样的水平。”为了不冒犯这个显贵家族,威廉一世命令不得征用这里的地产、猎场和酒窖。更特别的是,威廉一世为自己在这里享用的物资支付了2000法郎,还留下了75名士兵来守卫庄园。

但是,当俾斯麦带着一种德国人对犹太人财富的嘲弄来到这座庄园时,打猎成瘾的他忍不住在庄园里偷猎。这一行为被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欧洲上流社会当作笑柄向人提起,俾斯麦听闻后感到遭受了极大的羞辱。

随着法国战争赔款事宜继续推进,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行为会让俾斯麦更加恼火。

国际级恐吓

罗斯柴尔德家族发展到第三代,已进入一个全新的黄金时期。当时的英国首相本杰明·狄斯累利说:“现在欧洲有六个强国,它们是英国、法国、俄国、奥地利、普鲁士和罗斯柴尔德家族。”各个强国希望通过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渠道来转述口信,而家族成员则为了商业利益,利用独家信息和政治信誉在各国之间进行游说。

1870年9月1日,普法两军在色当进行大战,这就是色当会战。当日,普军完成对法军的合围,并以强大的火炮发起猛攻。下午,法军数次试图突围,均失败。9月2日,拿破仑三世向普军投降。在这场战役中,法军损失了12.4万人,普军只损失了9000多人。法国举国哗然。

11月,法国的战争赔款问题被提到双方的谈判桌上。法国梯也尔政府设想的是50亿法郎,但俾斯麦向法国提出了极为苛刻的条件:五年之内向普鲁士支付60亿金法郎的战争赔款!梯也尔听闻,像被狼狗猛咬一口,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个巨额赔款要求标志着一场金融大战的开幕。普鲁士的银行家认为他们政府的战利品中应该包括对赔款的控制权;布莱希罗德则被召到凡尔赛宫,为俾斯麦出谋划策。最后布莱希罗德设计出了一种方案,用俾斯麦的话来说,通过这个方案,表面上看起来如此沉重的赔款,将会在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的时候支付完毕。

被俾斯麦的大胃口吓坏的法国总理梯也尔极力建议,请詹姆斯的儿子阿方斯出面协调。俾斯麦与罗斯柴尔德家族交往已久,深知阿方斯会使他的巨额勒索化为泡影,于是千方百计加以阻挠。但梯也尔顶住压力,争取到一天的缓冲时间,他急电通知阿方斯赶往凡尔赛。阿方斯在突破普鲁士军队的重重封锁后,日夜兼程准时抵达,与普鲁士的金融专家布莱希罗德进行了紧张的谈判。

谈判一度陷入僵局,俾斯麦在谈判过程中突然出现,脸色阴沉。阿方斯回忆道:“我感觉俾斯麦好像要生吞了我。”俾斯麦最后开始怒吼:“和平根本没有可能。”他的潜台词就是,如果不答应我们的要求,就会向法国发动新一轮更猛烈的攻击,连俾斯麦的私人金融家布莱希罗德都将他当时的言辞称为“国际级”的恐吓,即使布莱希罗德和俾斯麦是同一个立场的。

事实上,俾斯麦是想让阿方斯给出一个核心的金融解决方案,能够让这60亿赔款落实。但是阿方斯认为,没有必要组织一帮银行家来干预政治问题,他觉得帮助普鲁士漫天要价是一种耻辱。过度的赔款不仅会让战败国陷入紧张混乱的泥沼,而且将给整个欧洲经济带来一场灾难。

暴跳如雷的俾斯麦把怒火全部发泄到阿方斯身上。阿方斯毫不让步,坚持50亿法郎是个“可持续”的赔偿数额。如果不接受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条件,法国政府募集足够的战争赔款将面临困难,普鲁士大军就得一直待在充满敌意的法国境内,每日大军的一切供应开销都在迅速增加,而普鲁士国内和欧洲各国对俾斯麦的不满也在快速积累。

就在法国和普鲁士围绕赔款的事宜争论不休的时候,法国无产阶级对梯也尔卖国的做法表达了强烈的愤慨。1871年3月18日,巴黎人民起义,梯也尔政府逃往凡尔赛宫。

4月1日,在看过他的兄弟之后,阿方斯本打算坐火车返回巴黎,但火车司机警告他,巴黎新建立的无产阶级政权巴黎公社已经通知切断与凡尔赛的交通,他乘坐的火车是通往巴黎的最后一班车。随即,阿方斯下车,留在了凡尔赛。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如果他回到市中心,他很有可能会被当成人质处死。

如果被处死,金融家阿方斯的人生将会戛然而止,法国给德国(1871年1月18日,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加冕,德意志实现统一)的赔款将会面临其他的变数。在尼尔·弗格森的那本《罗斯柴尔德家族》中,他将巴黎公社这一事件称为“赤色分子的阴魂不散”。但是,毋庸置疑,巴黎公社的建立,标志着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的诞生,在货币、资本主义的体制以外,一股革命的力量正在觉醒。

1871年5月,在阿方斯的协调之下,加上英国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成员向德国施加影响,俾斯麦接受了法国赔款50亿法郎的请求,双方签订《法兰克福条约》。条约规定,法国向德国赔款50亿法郎,分3年付清,赔款付清前德军留驻巴黎和法国北部诸省。

谈判桌之外,此时的法国巴黎血流成河。与德国达成协议之后,梯也尔政府联合俾斯麦对法国无产阶级进行了残酷的镇压。

5月21日晚上,梯也尔的政府军攻入城内。巴黎公社起义军的后路被俾斯麦的军队切断。法国报纸在报道这次屠杀的情景时写道:“一条血渠从一个兵营注入塞纳河,几百公尺的河水都被污染,呈现一道狭长的血流。”大屠杀整整延续了一个多月,3万多巴黎公社成员被有秩序地屠杀殆尽。

金融压倒政治

这时的阿方斯正在为接下来的赔款如何进行而大伤脑筋。赔款总额被确定后,他需要全盘考虑怎样既能顺利完成赔款,又不会扰乱金融市场的正常秩序,这是一个技术层面上的问题,同时也是政治性的问题。对于罗斯柴尔德家族来说,他们既是政府的金融顾问,又是政府的公民,如果像英国一样,以增加税种的办法来缓解法国的对德债务压力,这些税种将给罗斯柴尔德家族带来重大影响。

在这场关于战争赔款的金融大战中,总指挥阿方斯在一开始就立场鲜明,首先他决定与英国联合组建以罗斯柴尔德家族银行为首的联合集团,坚决不与德国银行家合作,包括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德国分支。其次,为了表明这是一次“老”银行的联合行动,阿方斯把作为新兴势力代表的股份制银行排除在外。

尽管对手银行都在试图挑战罗斯柴尔德家族银行的地位,但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无与伦比的欧洲关系已使这个家族成为赔款问题的关键。梯也尔称罗斯柴尔德家族为“我们的朋友”。

回顾这段时期的法国历史,梯也尔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关系是值得注意的。由于对巴黎公社施行残酷镇压,梯也尔被称为“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阿方斯总是感觉和他谈话很困难,还会批评他政治上的两面派作风,甚至将他比喻为希腊神话中任意改变自己外形的海神——普罗特斯。尽管如此,在法国错综复杂的局面中,梯也尔有力地抓住了金融,阿方斯曾经对他说:“政治局势必须非常明了,而且对于目前的情况而言,它必须完全从属于金融问题。”

但是,梯也尔如果使金融压倒政治的话,事实上也把自己推向了一种尴尬的境地。

巴黎公社被镇压下去之后,梯也尔在8月担任共和国总统。作为法兰西第三共和国首任总统,梯也尔依靠资产阶级的巨额借款,提前偿清了对德赔款,使德国军队于1873年3月撤离法国。

为了给德国偿付赔款,法国发行了两次公债。50亿法郎的赔款是提前偿清了,但是国债增加,沉重的经济负担落到了法国人民身上,激起了法国国内的不满情绪。这时,梯也尔对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态度发生了大逆转,甚至做出了这样的评论:“推翻我的是罗斯柴尔德家族。”

当时,法国的政治局面动**不安,各派政治力量在共和与帝制的问题上争斗不休。三个保王派——正统派(波旁王朝的拥护者)、奥尔良派(奥尔良王朝的拥护者)和波拿巴派在国民议会中占有多数。这些党派都准备要恢复帝制。梯也尔自称是“保王派”,也很想恢复帝制,但又害怕恢复帝制的举动,可能会激起法国无产阶级再次起来革命。

由于梯也尔在保王党人的心目中毫无威信,因此被迫在1873年5月24日辞职。梯也尔认为,阿方斯对大部分的代表具有某种影响力,但是阿方斯并没有为他保住职位。

1877年9月3日,在宣读完一个刚刚写成的“捍卫共和国”宣言的当天晚上,梯也尔因为脑溢血死于巴黎。

法国只用了3年时间就清偿了所有的战争赔款,让德国军队撤出法国。作为一个金融家,阿方斯奉献了一个金融行动上的杰作,但是法国的未来或许是阿方斯无法预见到的。

由于赔款50亿法郎,又有战争损失,法国总计资金损失达200亿法郎,这导致法国对经济发展的资本投入不足。而且,割让铁矿蕴藏丰富的阿尔萨斯和洛林使得其资源严重缺乏。再加上赔款付清以前,德国占领着法国6个北方省份,对法国国内市场造成了一定影响。

普法战争的失败,不仅使法国失去了欧洲霸主的地位,而且极大地限制了法国经济的发展。同时,在美国、德国、英国,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浪潮已经悄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