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夏风从外头吹来,正好卷起桌面的书本。
书页翻动,唰唰作响。
江宝珠一下就跳了起来,神情惊惶。
“完了完了,一定是我说鬼太大声,被鬼听到了,这下它要来抓我了”
潘垚安抚,“只是风而已。”
江宝珠圆脸都垮了,“哪里有风这么大,我家的风都没这么大,而且,潘垚,你注意到了吗它还凉飕飕的,电视里都演了,鬼吹风就是凉凉的。”
她缩了缩脖子,眼睛里有懊恼和害怕,最后总结道。
“肯定是我说鬼说得太大声了”
潘垚
前头是不大声,这几下是超级大声啦。
“青天白日的,就是有鬼,它也不敢出来的,再说了,我们学校的人这么多,又都是小孩子,小孩子阳气最足了,不用怕这个。”
潘垚拉着江宝珠的手,安慰了几句。
至于风大又凉快,那是因为教室前头的空地上种了两株玉兰树,玉兰树很高,约莫有十多米,虬枝盘结,细细密密的叶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这一处自然凉快。
而且,教室的大门对着窗户,正好形成了穿堂风。
穿堂风,风不大才怪了。
“这样啊。”江宝珠瞧着潘垚拉自己的手。
一黑一白的两只手,衬得白的愈发白,黑的愈发黑,她脸蛋红了红,只是太黑了瞧不出来。
看着潘垚漂亮的样子,江宝珠有些懊恼自己夏日里玩得太野,晒得太黑了。
不过
她这新同桌真的好白呀,手还好软,说话还好听,真的是越看越喜欢呢。
江宝珠再次觉得,自己瞅准了机会,往潘垚旁边,一屁股坐下的决定英明极了。
“没错,你说的对,我们小孩子阳气足,不怕这个。”
江宝珠胆气又足了。
还没上课,江宝珠凑近潘垚耳朵边,继续嘀嘀咕咕。
“我姐姐她们说了,咱们学校以前是个尼姑庵,学校后头的那片小树林,以前还是坟场,厕所里掐人屁股的,一定是个和尚鬼”
她扑闪着圆眼睛,盯着潘垚,亲亲热热寻求肯定。
“潘垚,你说是不是呀”
潘垚迟疑了下,还是搞不懂其中的因果关系,不禁疑惑了。
“为什么尼姑庵里,出现的是和尚鬼啊不应该是尼姑鬼吗”
江宝珠窒了窒。
对,对哦。
尼姑庵里为什么会是和尚鬼
“不知道呀,都姐姐她们说的。”江宝珠推卸责任。
“反正,你别去大坑里嘘嘘就对了”
潘垚
她这下十分的怀疑,这所谓的鬼掐屁股,该不会是学校里的人为了唬小朋友,为了不让他们在大坑上嘘嘘,特意编造的鬼故事吧。
“叮铃铃,叮铃铃。”
五年级的大朋友在老师的示意下,拉响了上课的铃铛,很快,铃声响彻六里镇中心小学。
老师踩着铃铛声进了教室。
走到讲台边,她双手轻扶住讲台桌,面上挂上两分笑意,语气也拔高轻快了些。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江小青,也是一班的班主任,接下来,我们要好好的相处,有什么事,你们要和老师讲。”
六里镇中心小学这一届的小学生分两班,一个班就三十六个小朋友,潘垚就是一班中的一个。
“老师好。”
稀稀拉拉的声音从课堂下方往上传,有一些小朋友还和隔壁桌的咬耳朵。
说到好玩的地方,他们捂住嘴巴咯咯偷笑,就像山里有大门牙的小松鼠。
江宝珠也欢快得像只小老鼠,课桌下方,她将小手拉了拉潘垚的衣角。
“怎么了”潘垚分了两分心神过去,板直的身子骨往右边侧了侧。
江宝珠压抑不住的快活,“江老师是我姑姑。”
潘垚诧异了。
瞧不出来呀,这宝珠在学校里还是上头有人的呢。
这纪律有点差啊。
讲台桌后头,江小青皱了皱眉,她着重瞪了瞪和潘垚咬耳朵的江宝珠,眼里都是警告。
潘垚注意到,默默的拉开了本来要和江宝珠套近乎的距离。
她差点忘了,这时候,有个当老师的爹妈其实挺不好受的,在学校被管得严,在家里也被管得严,还是被当做学生管。
当然,这当老师的姑姑也一样。
见下头闹闹腾腾,江小青一拍桌子,斥责道。
“好了,安静”
她拿起桌上的花名册,瞄了一眼下头的小萝卜丁。
“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大家喊一声到。”
两指宽的戒尺还是有威震力的,这个时候,学生要是不听话,老师是真的会打学生。
家里的爸妈知道了,也只会说一声,老师管得好,严师出高徒嘛
很快,小皮猴们挪挪屁股,两手重叠着搁在桌上,腰板坐得板直,耳朵高高竖起。
“许小芳。”
“到”
“陈勇。”
“到”
“”
“潘土。”
“”
“潘土”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应潘土到,江小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
她皱着眉,视线扫了扫下头的小萝卜头,又喊了一声潘土。
潘垚在心中暗道:不好情况不太妙,这潘土该不会是她潘三土吧。
迟疑了一会儿,潘垚举起了手。
“老师,我叫潘垚,村里的老先生说了,三土成山,有高山之意。”
江宝珠不怕小姑,只当和家里时一样,她虎虎的帮腔。
“是啊小姑,你喊错字啦,她这名字不叫潘三土,也不叫潘土,她叫潘垚,一嗷呜垚,咱们都一样,我刚才也喊错了嘞。”
谁要和你一样
看着不留余力拆台的大侄女儿,江小青闹了个脸红。
下头的小皮猴有了哗然的喧闹。
原来,老师也会念错名字呀
别说小孩子不懂,小孩子最是懂得瞧人脸色,趋利避害,尤其是欺软怕硬。
听着喧闹声,潘垚有些忐忑了。
她该不会在开学的头一天,就得罪了老师吧。
江小青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过,她到底不是第一年当老师,在慌乱后下一秒,人也镇定了下来。
既然错了,那就要承认自己的错,遮遮掩掩的反而更丢人。
她笑着道,“原来是潘垚小朋友啊,是老师想当然了,瞧着三个土,就以为这个字念土,今儿啊,老师也多学了一个字,这就叫做学无止境。”
因为江小青的坦荡,没有把这事儿当事,小皮猴们反而没有闹腾,事情就这样寻寻常常的过去了。
一堂课的时间在读读写写中流逝。
下课的时候,大家伙儿围在潘垚的课桌前,都想看看,这三个土究竟长什么样子,竟然连老师都读错了。
最后,高个子的陈勇总结,“就是潘三土嘛”
“哈哈哈,对对对,潘三土。”其他几个男孩子热热闹闹的附和。
江宝珠气得小脸蛋鼓鼓,“你们怎么乱给人起外号了,是潘垚,一嗷呜垚,不是潘三土。”
她拦在潘垚身前,为潘垚力战群雄。
潘垚心中流过一股暖流,拉着江宝珠的手,宽慰道,“宝珠没关系,我不介意了。”
反正,这三土的绰号,她上辈子也有。
“宝珠,你真好。”潘垚笑嘻嘻。
“也,也没有啦,我们是好朋友嘛。”
被唇红齿白,眼睛亮亮的潘垚一瞧,江宝珠咋呼了好几年的嗓门都小声了。
潘垚瞧见了,忍不住又逗了逗她。
上学的时光说快也很快,下课的铃铛一响,大家伙将书包往肩上一跨,像得了自由的鸟儿一样,朝学校大门外头跑去。
潘垚到学校门口时,一下就瞧到牵着自行车,等在树荫底下的潘三金。
“爸”潘垚挥手。
“哎,盘盘累了吧,书包给我。”
接过书包和网兜,潘三金瞅着干净的饭盒和搪瓷杯,笑道,“哟,我闺女儿真勤快,这饭盒还自己洗了啊。”
潘垚皱了皱鼻子,“没洗不是臭了”
想着小姑娘踮脚在食堂的水池那儿洗碗的乖巧样,潘三金又稀罕好几分,“走喽,咱们回家喽。”
自行车的车轮滚动,在黄泥地上留下车辙子。
潘垚和潘三金絮絮叨叨的说着学校的事,着重讲那旱厕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小伙伴还老爱来叫我一起去上厕所,还必须手挽手,亲亲热热的,不然就不是好朋友了。”
潘垚回忆这一天,抬头看天上的蓝天。
黑暗啊
“哈哈哈。”潘三金被逗得哈哈大笑。
另一边,学校里的孩子都走了,江小青带着江宝珠往家的方向走去。
江家就坐落在六里镇,镇上的房子和村子里不一样,大家伙儿的房子都并排建着,一般是呈日字型。
前头的那一间临街,还能收一份的租金。
“我回来了。”江小青有气无力的瘫在床上。
“今儿怎么样”李燕芳手中还折着菜,招呼了孙女江宝珠,让她先去洗手。
她瞥了一眼闺女,问学校第一天开学的情况。
“宝珠有没有乖乖听话小丫头是不是捣蛋了”
江宝珠噘嘴,“我才没有,是姑姑今儿犯错了。”
李燕芳意外,“哦”
闺女犯错了,犯了什么错
“叫你话多,叫你话多。”江小青伸手挠了下江宝珠,逗得她咯咯笑着喊饶命,这才又唬着脸道。
“这次就放过你,还有啊,在学校里就别喊我姑姑了,要叫老师,知不知道”
见江宝珠撇嘴,显然没有把话听进去,她又唬道。
“不然,下次你考了双百,别人还以为是姑姑照顾侄女儿,给你开了小后门,你也不想听别人讲,你那双百是在家里打滚耍赖,赖皮来的吧。”
“江老师好”江宝珠立马直了直身子,挺起小肚腩,改口了。
这委屈她不能受。
还没考双百,江宝珠已经将双百视为囊中物了。
江小青一拍江宝珠的脑袋,满意了,“去玩吧。”
小镇上的地比乡下的地头值钱,江家临街这一处房子是前两年镇上规划时刚盖的。
盖的是砖房,县里让盖两层,江家添了些钱,偷偷的多搭了半层上去,比旁边两家都高一点。
房子是不如老柴房时候的大,说是去玩,江宝珠也就在楼道下头的阴凉处耍着。
也能听到大人间谈话的声音。
江小青“也没什么大事,就班上一孩子叫潘垚,不是瑶池娘娘的瑶,是三土成山的垚。”
“这字生僻,我哪里见过啊,瞧着那么多土,我就以为是念土,课堂上闹了个笑话。”
在妈妈面前,一十七八结了婚的江老师也是个小姑娘,说起今日出的糗,她还有些懊恼羞赧。
“妈,你说,一个姑娘的名字怎么取垚,不叫瑶啊,害得我打眼一瞧,把虎崽子喊做猫崽子了,丢人,太丢人了。”
李燕芳不赞同了,“怎么能这么说”
“你自己不也说三土成山吗这姑娘叫这个垚,有高山之意,一听就大气,你自个儿犯了错,回头别迁怒人家小姑娘啊。”
江小青“是是是,我哪里敢吶,回头爸要是知道了,非得训我一顿不可。”
江小青的爸爸大名江铭淇,六里镇中心小学的校长。
没错,江宝珠身后还有人。
李燕芳也不多纠结闺女课堂上出的一点小差错,她关心的是闺女儿的大事。
“对了,家聪有没有来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快了。”
“这次家聪回来,你也要抓紧时间怀个孩子了。你说你,也都老大不小了,还不生个孩子,像什么样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肚里还揣着你。”
老太太说着说着,都说着急了。
江小青被催得脸红,“好好好,等家聪回来再说。”
六里镇中心小学。
操场上有个小沙堆,上头有两个单杠和双杠,潘垚手一撑,跃上了双杠,侧坐在其中一条杠上。
下头,个子高一些的江宝珠堆着沙子,抬头瞧潘垚,眼里还有羡慕。
潘垚拍了拍旁边的双杠,“上来呀。”
江宝珠摇头,“我不敢。”
潘垚伸手,“不怕,我拉你上来。”
江宝珠犹豫了下,出于对同桌的喜爱,她拍了拍手上的沙子,还是将手递给了潘垚。
潘垚笑了笑,手中一个发力。
江宝珠只觉得自己像是要飞起来,还不待她尖叫,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坐在了潘垚旁边,屁股下是双杠冷冰冰的铁管。
“哇,潘垚你力气好大啊。”
“因为我有锻炼嘛。”潘垚随口应道。
修炼也是锻炼中的一种,没毛病。
稀罕了一会儿,江宝珠安静了下来,两个小姑娘一起在小沙滩的双杠上,享受这课间的十分钟。
“我姑丈和他好朋友一起去羊城做生意了,大生意”
潘垚侧头看江宝珠。
小圆脸是个话篓子,开学这段时间,潘垚已经知道了她家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等人的姓名脾气,甚至她姑丈的情况她也清楚。
据说,江老师的丈夫叫许家聪,是隔壁江通镇的人家。
许家聪平平无奇,就普通人家出生,家中的一老也是做老师的,同在教育系统,当初,江小青也是经人介绍,这才和许家聪结了连理枝。
许家聪有一个非常有钱的朋友,两人十分的要好,就是这朋友带着许家聪去了羊城。
现在改革开放,在一个月领着几十块工资的时候,听说下海经商能成万元户,搁谁谁不心动
许家聪已经去了好一段时间,家里人担心,前天还花了几块钱打了电话。
说是再两日,应该就能衣锦还乡了。
也因为这姑丈不在家,江老师还在娘家住着。
秋风凉凉的吹来,卷起地上的枯叶。
“有好朋友真好,我昨儿还听姑姑和奶奶说,姑丈这一趟赚不少钱呢。”
“多亏了有好朋友带着”
“等姑丈回来,姑姑就要生宝宝了,唉,要是我也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就好了。”
说到后头,江宝珠眼里都是憧憬。
潘垚自己冲顾菟喊着苟富贵,勿相忘,不过,这不耽误她教小姑娘。
“宝珠,咱们不能这样想,我妈就常说了,端人碗受人管,吃人饭看人脸,咱们不能想着靠别人,要想着让别人来靠你才行。”
“来,我们一起说,我才是最棒的”
江宝珠被洗脑,“没错,我才是最棒的”
潘垚满意,这才是好姑娘。
那边,操场上的一个大哥哥往教室方向走去,潘垚和江宝珠见了,两人齐齐垮脸。
无他,这大哥哥就是打铃的。
课间十分钟,才聊了几句,话还没说热乎呢,眼看就要结束了。
这时,学校后头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子叫声。
“啊啊啊”
声音高亢尖利,比铃铛还响,操场上的人都愣住了,就连要去打铃的五年级小学生也愣在了原地。
人都爱凑热闹,不分老少。
下一刻,大家伙儿都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江宝珠拉上潘垚,一脸的兴奋,“潘垚,咱们也去看看,嘿嘿。”
潘垚一下就识破了江宝珠的小心思。
这是想着大家都去瞧热闹,就不用上数学课了呢。
逃课的行为不好,潘垚暗暗责备了下自己,下一刻,她跑得比江宝珠还要快。
跑过打铃的大哥哥身边,瞧见他纠结的神色,潘垚在心中偷笑,盼着他最好再晚一点打铃。
打铃声没响,就不算上课。
没有上课,又何来的逃课。
大家伙儿都跑去瞧热闹了。
站在原地的徐莳树犹豫了好一会儿,他又瞅了瞅手中簇新的腕表,咬了咬牙,到底是集体责任心战胜了好奇心。
最后,徐莳树跑到铃铛处,用力的扯了几下铃铛。
铃铛声响,教室空荡荡的。
潘垚拉着江宝珠,挤着前头个子高的哥哥姐姐,探头看去。
“江老师”
“姑姑”
潘垚和江宝珠两人面面相觑。
这尖叫声竟然是江小青老师发出来的。
江小青平时走的是温婉知性的风格,一头乌青色的发披散着,上头用一个碎花布的发箍,留着细碎轻薄的刘海。
今儿,她穿一身浅粉色的针织外裳,下头是长到脚踝处的长裙,看过去靓丽极了。
这会儿,她脸色苍白惊惶,手还拽着裙角,显然是遇到了惊吓。
“姑姑,你没事吧。”江宝珠一下就冲了过去。
这下,她也顾不上不能在学校里喊姑姑,应该喊老师的这件事了。
“老师。”潘垚也走了过去,关心道,“要我帮忙叫其他的老师吗”
大太阳下,江小青受惊的心才好了一些。
她看着这些被自己尖叫引来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老师没事。”
“上课铃响了,大家快回去上课吧。”
校长江铭淇和两个老师赶了过来,眼里有担心,不过,他一向在高处惯了,关心人的话也显得格外的生硬刺耳。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兴师动众”
江小青脸上有几分委屈。
另外两个老师有眼色,帮着将学生赶去课堂上课。
很快,这一处剩下的人不多了。
江铭淇板着脸,“这是怎么了”
江小青看着潘垚几个孩子还在,远处还有两个男老师,话到嘴边,到底不好意思说出口。
最后,她支吾了两下,掐着手心,小声道。
“厕所里跳了只虫合虫莫过去,冷不丁的,我给吓了一跳。”
“你呀你”江铭淇生气了,指着江小青道,“就为了这点事,你扰了孩子上课的秩序真是嗐,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给我听着,今儿你就给我写份报告,好好的检讨检讨,明儿我就看,听到没”
江小青垂头,“知道了,校长。”
江铭淇甩手哼了一声,再看江宝珠,眼睛都瞪大了,“你还不去上课”
江宝珠瑟缩了一下,瞧见江小青,勇气又顿起,“我要陪着姑姑。”
“恩”
江宝珠蔫耷了,立马改口,“我要陪着江老师。”
“这里不用你,快去上课。”江铭淇赶人。
江宝珠“我还有一个同学,潘垚,潘垚,潘垚呢”
江宝珠探头找潘垚。
另一边,潘垚在听到虫合虫莫的那一刻,就忍住了捏鼻子的冲动,冲进了这水泥漆刷墙,比学校里其他建筑都要簇新的厕所。
“顾菟”
潘垚小心的喊了几声,没人应答,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顾菟这小子不在这里。
哎,认识个虫合虫莫精,她真是操太多的心了。
临走前,潘垚想起江宝珠说的学校怪闻。
和厕所有关的,那不就是厕所里有个爱掐人屁股的鬼嘛。
好歹同窗一场,潘垚捏着鼻子在里头溜达了一圈。
没有,除了臭味,此地别无他味。
外头,江宝珠还在喊着潘垚。
“来了来了。”潘垚往外头跑。
宝珠瞧见潘垚,还不痛快的绷脸了,“还是不是好朋友了,嘘嘘也不喊我一道。”
说完,她将手挽进潘垚的手肘间,亲亲蜜蜜。
“不过我原谅你了,等上完这堂课,咱们再一道来嘘嘘啊。”
潘垚饮恨吐血,恨不得仰天长啸了。
这该死的小学鸡友谊
又到了放学时候,潘垚背上挎包,和村子里小伙伴一道,准备走路回家。
临走前,她和江宝珠挥别,“明天见。”
江宝珠“明天见。”
江小青牵着江宝珠,两人一道往家的方向走去,学校离她们家很近,走个十分钟就到了。
才到家,李燕芳还没有打招呼,就见自家闺女儿拉着小孙女,可怜巴巴的瞧着自己。
李燕芳吓了一跳,“青青,怎么了在学校受委屈了”
妈妈的话太温暖,总是带着一股特殊的魔力,轻易的就将人伪装在身上的盔甲击溃。
“妈”江小青声音里有着哭腔,“学校厕所里有东西掐我的屁股。”
“什么”李燕芳惊得菜豆子都掉盆子里了。
江老师更委屈了,“爸还让我写检讨”
呜呜,被掐了屁股,还要写检讨,她太委屈了。
江老师哭得像个一百斤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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