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喝烧酒,当然越狠越好。汾酒就是烧酒中最狠的。我说过,烧酒就像人类中的光棍,又像县衙里的酷吏。打擂台,非光棍不可;杀强盗,非酷吏不可;驱寒、消肿,非烧酒不可。排在汾酒之下,可坐第二把交椅的,是山东高粱烧,此酒窖上十年,则酒色变绿,上口转甜。就好像这光棍一当十年,性情大变,火气全消,很值得与之交往一番了。童二树家曾泡了十斤烧酒,以枸杞四两、苍术二两、巴戟天一两入酒,坛口用布扎起来,泡一个月,开坛甚香。也是各有所宜吧,吃猪头肉、羊尾、跳神肉之类,非就烧酒不可。
此外,像苏州的女贞、福贞、元燥,宣州的豆酒,通州的枣儿红,都是些不入流的品种。最不堪的还是扬州的木瓜酒,喝一口都嫌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