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少数能够自立自足的都市,其他都还需要成长,一些地方还存有新设的余地。作为国民作业的新天地,没有比海洋更加自由的未开领域了,在人口充溢的中部以西,还有着大量未被利用的海滩、海湾。港口在从前的作用主要是待风,汽船出现后失去了这一需要,但港口暂时还没有别的用处。虽然国家修筑渔港的计划将来会让人口的分担变得容易,但因为这些地方有着传统渔港的恶习,消费极度杂乱,所以不如依靠民众自己的力量,另外选定交通中心更为有利。沿海的渔业权已被分割,或者为资本家所垄断,耕地则甚为贫瘠,也已早早抵达了掠夺式生产的顶点,这两方面已经没有什么余地。但在此之外还有可兹利用之处,对于发展新的工业,在面积、气候、原料和销路方面,都有其优势,这已经得到公认。而更为重要的,是培养爱海之心,向外奋进之志。在拥有如此巨大人口的国家,资源不出现枯竭反而不可思议。以今日这样的劳动力价格,仍然不断有新的加工企业出现,作为依赖海外原料的国家,对过高的生产成本缺乏反省,是一个错误。为了降低食物及生产费用,即使无法短时期达到目的,也应该尽力抑制土地价格。但都市人却因为希望商品更容易销售,而与地主并肩庆贺地价的高涨。农民只要留意到这一点,总有一天会明白一味拉高一般物价水平、阻碍与海外的交通、限制利用余力的机会、自己压迫自己的重大危害吧。总之,都市和农村都面对着今后的失业之忧,只知道做海外移民或是计划生育等无法短期见效的减法,恐怕连算数问题都难以解决。无论怎样绞尽脑汁思索当下之策,终归是要创造出足够养活人口的工作机会。同时,绝不应该默认践踏别人以求自活的内乱式的方式。
在如此重要的劳动力配置问题上未能充分利用都市,是我们的不察。因为人员一时过于集中于都市,难以实现人尽其用,于是日本人在惯有的轻慢之下,将职业都集中于前途多艰的消费领域,而激励散财的方针也将生产行业引向了歧路。也许除了将一度离开的人重新唤回,别无他法,但这并非易事。所谓迁徙的自由只有法律上的保证,却难以在经济上实现,迄今为止的这种状况是大错特错的。以此为契机,农村也需要制订根据人数增长而增加产业的计划。若非如此,那些坚定地希望以农为生的人会坠入不安动摇的深渊,而离村来到都市的人也只能背水一战,将故乡之外的农村人视为最好的猎物,待宰的猪羊。真心希望今后将继续发展壮大的都市能够摆脱这一弊害。
如果无法保持原样,也希望村落是较为简单的、各种利害关系并不错综复杂的地方。这种希望值得同情。如果条件允许,希望农村能够永远地停留在最为协调的状态。为此,需要更加爱护都市,不仅在劳动层面,而且要与文化的发展步调一致,实现更加健全的利用。虽然实现颇为不易,但理想不妨高远。农村的生计如果幸运地有些富余,希望各地都有为大家深爱的都市提供享受这种富余的适当机会。让都市成为我们的培养基地,或是疗养院、研究所;让都市成为新文化的信息源,或是指引所、咨询站。希望都市不但能够比以前更好地完成人们期待的任务,还能更进一步,能够为忧心者提供安慰,让疲惫者得到休憩。与之相应,也希望农村成为志向坚毅者为了国家而不懈努力、坚持思考的地方。如果这一分工能够完全实现,在国土为我们的子孙所充盈的那一天,日本还是能够被称为传统尚存的农业国的。看吧,曾几何时集合众力创造出“花之都”的人们,如今其后裔依然怀着静耕其垄的心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