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粗略估算,水田一町加上旱地五反是底线,规模再小,农业就难以独立经营。但这一数字也并非绝对。同样是稻米种植,人们也渐渐尝试花费更多的精力,或是设法融资,希望实现收益倍增。期待四石或五石的收成都已经不值得惊讶,最近,甚至出现了以一段十石为目标的富民协会。当然,这与产物的价格相关,也取决于资本的供给方法,不可能所有的耕地都发展成这样的状态。但如果是土地利用比较稳定的地方,一处农场的平均面积就能变得更小。对水田间作的奖励也是近年日本农业政策中社会效果最为突出的一个。很多例子表明,农户因此更加容易把握一年中的节奏,小农的承受力也大大增强,较高的佃租压力也因此得到一些缓解。但实际上,还有不少水田无论如何都没法种植两季,于是间作的进步不但未能有助于经营的扩张,反而加剧了农场的分化,这一点颇令人头疼。
与水田相比,旱地的利用更加自由,在缓解近代日本农业的停滞不前上,可谓居功至伟。作物种类及数量的经年变化,反映了农民在这一方面的计划能力,以及顺应时代的敏锐与才干。但这两种耕地的配合,各村相差悬殊,除了耕地的主人,别人设计的方案都难以运用,于是又多了一个十分有趣但也颇为棘手的问题。单看都市周围的园艺业及其他特殊作物种植业的飞速发展,似乎让人感觉无须特别期待细小农场的合并。但这种土地利用方法完全属于另外的种类,大部分旱地无法追随其例。并且这些耕作仅仅是因为接触泥土所以还称作农业,越来越多的情况表明,其目的、方法以及从业者的心态,都已经完全成为第二产业了。因此,应该由居民根据时代与土地的具体情况,自己来决定大略方针。
由于旱地耕作的自由度,农村的未来还包含着种种充满希望的未知数。即使村中新职业的增加不算好事,如今也已经无法避免了。土地合并为较大的农场后获得独立,自然就会有一些家庭完全空闲下来。虽然看上去暂时保持着原状,但还是需要工作,只不过是对在所谓副业的束缚较多的状态下去工作,还是自由地去工作,尚未做好决定而已。神社的神官、诊所的医生、学校的教师等,村内不可或缺的职业越来越多。也许存在着一条划定并非需要或是有害的界线,但这一界线也随着时代而变化。于是,选择的必要性变得更加积极。当地居民的职业也不可完全放任,眼前就有着显著的反面例子。大体而言,从符合村落形象的职业——即在与都市的竞争中不落下风,在村中反而能够具有优势的职业——不断扩展开去,是个好方法。养蚕、养鱼、果树种植、苗木栽培等第二、第三种的土地生产,伴随着土地利用的新自由顺次加入,几乎是理所当然,丝毫不显得突兀,这是让人充满信心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