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中国最好的战略思想库(1 / 1)

2009年2月4号到6号,工作室在广州星河湾召开年会。来自北京、上海、深圳、广州、成都和总部各路人马齐聚广州番禺——这片我们曾经战斗过的土地上。持续两天的会议上,工作室各分公司的员工交流了过去一年的心得体会,在年会的最后,按照惯例由王老师做总结发言。

我们这次年会有一个非常清晰的主题,叫做“打造中国最好的战略思想库”。这并不是一时心血**,从工作室一创立这个目标就定下了,但是实现这个目标需要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长时间,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们刚刚经过改革开放三十周年的纪念,对于整个中国来说这是一个继往开来的重要节点。对于工作室来说今年也是一个重要的节点。工作室到现在已经走过十五年,十五年的改变我们都亲眼目睹。再过十五年到我们三十年的时侯,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

无论是大到一个国家,还是小到一个团队在其发展过程中都会经历若干过重要节点。在这样的节点上,何去何从是事关其前途命运的大事。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一个清晰的目标,没有一面鲜明的旗帜,没有一个良好的愿景,很容易找不到方向。

在这个乱纷纷的世道里面,我们的员工会会受到很多影响,从而不能跟着队伍到延安,不能跟着队伍一块解放全中国。对自己来说走错了路,对团队来说也是损耗,所以我们必须亮出自己的旗帜,让我们的员工明白“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向哪里去”。就像样板戏里面唱的一样“一颗红心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我们成天在告诉别人,在帮别人找魂,自己必须首先明白“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要向哪里去?”这个问题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不断的强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不迷失方向。

纵观工作室这十五年的创业史,我感受最深的一点是什么?尽管我们也犯错误,尽管我们还有不足,但是面对这个浮躁的时代,这些浮躁的人们,我们最大的法宝就是“坚定不移、咬住青山不放松”的精神,按照我们既定的道路前进。在每一个阶段有阶段性的目标,但是这个目标符合我们既定的大方向,是原有方向的升华和细化。这可能是我们能够走到今天最主要的原因。

我想到一件事,十五年前,正好是在给碧桂园做策划的时侯。有天晚上我回到广州天河简陋的工作室,有位学者到我那里跟我说王记者呀,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很了不起,这种智力咨询做好了以后不得了,相当于中国的兰德。你应该马上把“中国兰德”的旗帜举起来。这是广东一个很著名的文化人,在中国可能属于读书最多的一类人,见多识广,所以他从中看到了一种智库的雏形,出于好意提出这个建议。我何尝不想中国也跟美国一样有自己的战略智库,但是当时还不到时侯。当你还是一个蝌蚪的时候,你要想自己像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那简直是自遭其损。你有这个想法,并不等于就要把旗帜高高举起,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好像你说你是就是了,像有些灌输成功学的,每天喊一百遍“我要成功”以为就可以成功了。

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我知道要达到这个目标不是那么简单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代人、两代人,需要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更重要的是要跟整个国家的国运相结合,如果没有整个国家的升级换代,中国不成为世界一流国家,中国的智库也不可能进入世界一流智库的行列。

所以,这一方面是自身准备的问题,另一方面是时势的问题。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当时打出这面旗帜还为时过早。做这个行道是要靠案例说话的。因为你是在和别人一起探索未知的事情,这些事情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全新的,别人凭什么相信你能够带领他走下去?只能说你的积累,你的方法已经证明你有这个能力,别人才愿意跟你一起去进行探索。

这些年来这个目标从来没有动摇过。今天我们坐在这个地方,在工作室成立十五年这个承上启下的时间点上,回想往事,想到这么一个故事。要说清楚我们是谁,应该总结一下“我们从哪里来”。

过去十五年

从九四年到今天工作室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探索阶段,那个时候我刚刚下海,什么都没有,边走边唱,慢慢聚集了一帮人。

探索期最典型的是水濂洞时代。昨天晚上我们这些骨干员工,包括已经离开了工作室的,大家见了面的时候激动得热泪盈眶。什么东西使他们那么激动呢?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国民革命的时候要讲黄埔一期、黄埔二期,解放战争以后我们要讲一方面军、二方面军、红军时期。这不只是资历的问题,而是标志着一个阶段,一个你生命中的重要阶段。人生苦短,每一个人最辉煌的时间是不多的。这个辉煌的时间你是浪费了,还是**燃烧了。若是浪费,那么留下的是惆怅和遗憾,若是**燃烧,留下的是豪迈和**。这就是人生。

当我看到我的员工们因为水濂洞时期而激动到热泪盈眶的时候,我也非常感慨,更多感到一种宽慰。在水濂洞那么一个极其困难的时候,就像那个**燃烧的岁月一样,我们走过来了。能够从那个时侯走出来,还有什么样的艰难险阻能挡得住我们呢?

现在回过头来想,水濂洞时期支撑我们的就是一个理想。没有多少财富,当时工作室尽管名声很大,但是光着屁股坐花轿。团队也没有成长起来,我带头打仗,七八个人七八条枪。也就相当于郝光同志现在在广州正在恢复的这个团队一样,所以你们现在不要认为自己小,你们已经很大了,已经跟我们当时的全部家底一样大,而且当时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么多支撑,根本没有什么前台后院,根本住不上别墅,当时是住在洞里面,谁都可以推门直入。

为了躲避这些推门直入的人,包括当年的路虎(现在的工作室上海策划中心总经理)之流,我基本上不去坐班。当时路虎求职的情况我还记得很清楚。一天秘书跟我说,王老师,告诉你一个事,我说什么事。他说有一个傻博士来投奔革命,他说“只要能够把我给留下来,给我三个月的试验期,扫地,擦桌子,我都干”。我说这个傻博士有点意思,把他叫来见一见。跟他聊完以后,我说拿本书去看,写个读后感。他当天一晚上没睡,第二天五千字拿给我。我看看还可以,说过来吧。傻博士第二天就开始上征途,现在想起来,当时他连带他的是谁都不知道。

那是一个青涩的时代,也是一个探索的时代。当时无论是策划还是战略还没有形成体系,更多靠个人的阅历和直觉。曾经有一些老板和官员给我们讲,王先生哪,其实你们用不着策划方案,我们吃顿饭,你说三句话就够了,那就是最值钱的。报告再把它兑水,其实我看起来更麻烦。那时候的策划就是这么一个形态,很粗糙,但是已经包含后来我们所做事情的雏形在里面,能不能做?做什么?怎么做?当我们的客户和我们自己都处在一个草创时期的时侯,这些东西说一说就可以了,客户在摸索着前进,我们也在摸索着前进。今天无论是客户还是我们自己都不可能以这样一种方式做事了。

在水濂洞经常会遇到一些剑仙侠客,修奇门遁甲之术的人。推门进来,纳头便拜,说师傅呀,我千里迢迢投奔你来了,不答应的话我坚决不走。有一次遇到一位特异功能者叫做“一把抓”,你哪里有病,他一把就给你抓好了。坐下以后,他悄悄地把门一关,凑过来说王老师呀,其实我们是同行,搞得我哭笑不得。那时候人们甚至认为你这个东西就是奇门遁甲,跟麻衣相术、看风水是一样的。你都解释不清楚。

有天一个老板来看我,他聊了半小时突然说王先生哪,我说一句冒犯你的话行不行?我说,没事,这里什么都可以说。他说你这么大的名声,坐在这么一个地方办公可能不太合适吧?我说为什么不合适?他说从风水学的角度来说,这个地方漏财。你看这个水从头上下来,全流走了。(水濂洞工作室上面是一个水池,水从办公室的房沿前像瀑布一样的挂了下来,流到门前的水池里,最后流进银湖)我说你说得很对,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让你们发财,“溺水三千”,我们只取一勺。

条件其实还是很艰苦的。但是刘禹锡说得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何陋之有?做事情一定要有这种精神。我们在水濂洞足足呆了三年多,这三年的探索为今天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有几个东西让我们一辈子都受益匪浅。

第一是初步建立了一套体系。我曾经说一个企业的发展有这么几个阶段,从军政到训政,再到宪政。虽然我们和一般的企业不太一样,但是这个过程是相似的。

原来没有规章制度,凭直觉,凭义气,慢慢积累起一套企业文化,包括工作室必读,你们现在去看这些工作室必读,十多年前写的,依然很精彩。这里边讲到我们是谁,讲到工作室怎么进行管理?你怎么鉴定你自己?比如说“礼治君子,法治小人,无为而治治圣人”;比如说“知识就是财富,装在自己头脑里,别人偷不走”;你们到工作室来,就是来获取知识的,工作室的平台将向你们彻底开放,绝不会对你们进行隐瞒。当你感到每天有爬不完的高山,涉不尽的大河,感到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这说明你在不断的进步。当你无所事事的时候,千万不要窃喜,以为自己占了便宜,要么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了,要么你要被淘汰了,可以选择离开了。

还有很多很精彩的话,“人欺地皮,地欺肚皮”,这是农民的话,也是工作室的哲学。像农民一样,你只有对得起自己脚下的这块土地,伺候好它,秋天它就会回报你。如果哄骗它,秋天它就会惩罚你。这些理念,我们一直坚持下来。

第二沉淀了一批人材,咱们现在的骨干都是水濂洞时代的老兵。虽然工作室一直控制着规模,但是这些年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有的人进来很快就出来了,有的人沉淀下来了。所谓大浪淘沙,谁是沙子谁是金子,时间会说明一切。一大批身获绝技的江湖术士,从这个门进,从那个门出,由于他们不但不适应工作室的文化,而且还想改造这个文化,不按照游戏规则,最后工作室把它吐纳出去了,淘汰出去了。有的进来的时侯不谙世事,不懂江湖,但十年十五年下来,发展得比那些离开的人都要好。

尽管很辛苦,但那是一个值得怀念的岁月,那是我们人生当中最有价值的东西。一个人最大的成功,就在于不虚度年华,所以回首创业时期的时候,尽管有很多挫折,走了很多弯路,但是一个最大的成功,就是我们有了基本的团队,在智力咨询行业站稳了脚跟,甚至因为我们所做的工作,中国在三百六十行之外又多了一个咨询师行业。

当然,在水濂洞时代也发生了一件事情,一件让我一辈子都刻骨铭心的事情。当我们一切开始走上正轨的时侯,一场让我们意想不到的风暴向我们袭来。一群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人,一群因我们而找到了饭碗的人开始对我们发难。

1999年底2000年初的时候,广州决策资源的一个小骗子纠集一帮混混想涉足房地产,但是他不懂房地产,就想先出版一本书,把一些经典的房地产案例编成一本大全。他们跑到深圳到水濂洞里面找我,当时我不在,林老师见了他们。他们说有这么一个事情,希望我来当总编。林老师秉承工作室一贯的原则,说我们无功不受禄。你们要做这个事情,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给你们指点指点,就不挂这个名了。没想到这帮人转身找了一个从万科出来的副总。正好98年中国房地产改革后,全中国很多人都想认为投入房地产,但不知道怎么做。万科当时名气比较大。这个小子就以前万科高层的身份出现,加上王石也给他搭场子,所以一下子生意很好,生意一好就想当老大。这帮人找到他的时候,他们一拍即合。

但是他们无论是影响力还是实力上都没办法和工作室相比,因为工作室的名声是一个一个案例做出来的,他们想要在短时间里暴得大名,又没有耐心和能力去做事,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名声最大的那个拉出来批斗,如果把他批倒了,自然他的声音就大了。所以他们合作的结果就是在这个书里面专辟一章——批判王志纲工作室,题目叫做“老师,下课吧!”一万多字,从头到尾全是**的语言,大字报语言,没有经过调查,更谈不上核实。翻来覆去就有这么几条,第一要彻底否定策划。理由是美国没有策划,日本没有策划,发达国家没有策划,所以得出结论“策划是伪科学,不应该存在”。第二王石说他做房地产这么多年,从来不要策划,王志纲凭什么搞策划?因此这个行道是不应该存在的。第三书中又写他们采访过一些曾经跟我合作过的人,这些人究竟说没说不知道,反正他们最后得出结论就是我在贪天下之功,碧桂园跟我没什么关系,而是其它人做的。

这个东西出来以后,马上就成了一个轰动性的话题了,全中国至少上百家报纸转载,全部都是“老师下课吧!”、“策划大师的终结”、“王志纲已经下台”这样的题目。我记得云亮给我讲过一件事情,当时他们在做一个广州的项目。那天云亮去了,总经理一看名片说王志纲工作室,不是已经倒了吗?云亮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当时就火了。回来跟我讲这个事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这外面已经是“高天滚滚寒流急”的时侯,工作室里又发生了一件事。有一个人原来混迹革命队伍,所有的人都不要,认为这个人不行,但是我一时心软,因为他以前在部队呆过,还当过记者,文字也还过得去。当时想留他下来写点东西就可以了。干了一年多以后,实在不行,只好说对不起。没想到这个老兄一看这时侯风云突变,就准备里应外合。他写了一本书的提纲,对工作室倍加攻击,说王志纲说是要让老板从流氓到绅士,其实他自己首先就是个流氓,基本上都是一些攻击污蔑的东西。他把这个提纲给了一帮搞出版的人,这帮人就跑到我那里告密,说是告密,其实是敲诈。说你看这个书出来不得了呀,我们告诉你了,你是不是怎么怎么样。

我看了这个提纲以后说你们回去告诉那个小子,如果是实事求是的话,我先买一百本,如果是污蔑造谣,那就法庭上见,最后这帮小子没有得逞。几年以后,这个人在深圳还见到林老师,又磕头作揖的,林老师扭头就走,理都不理他。这个人彻底被打入了黑名单。

除他以外,其它从工作室出去的人,不管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不管做什么,大家都很看重那段感情。在广东,在全国,我曾经遇到不少曾经在工作室呆过的,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两年的,聚到一起往往就像昨天晚上一样,感到很亲切,很激动。现在张志宇他们到了云南,或者其它什么地方,但凡在工作室呆过的人一听说张志宇来了,就好像党代表过来了,大家聚在一起回忆起昨天的峥嵘岁月,非常自豪。而且在工作室呆过的人出去求职,还是有点镀金的意思。在这里呆上三年,出去人家就可以骋你一个总监,呆上五年就可以聘你一个副总经理。为什么人们敢于这么骋?因为工作室这种机构非常稀缺,人家认这个账。很多人离开之后更认识到工作室的价值,因此一直保留对工作室的感恩之情。以至于形成一个工作室外的粉丝团,一个联谊会,跟工作室形成互动,我认为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的好事。

不管是在工作室内还是工作室外,品质恶劣是无药可救。人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以这种方式去设计你的人生道路,最后会越走越窄。如果不惩罚恶人,正义得不到伸张,善良的人们没有空间,所以我的原则是宽以待人,但绝不姑息养奸。这是探索时期的两个故事。

第二阶段是布局全国的阶段。1999、2000、2001三年我坐镇广州,那是广州公司最辉煌的时代。我为什么坐镇,因为当时的战略性项目在广州,就是以星河湾和奥园为代表的华南板块。这是场恶仗,而且是涉及到整个中国房地产转型的关键之战,是事关房地产大盘和区域开发的一场关键战役,也是事关我们荣誉的一次关键之战。成功了,那些胡作非为的阿毛阿狗就会彻底闭嘴,失败了我们就将失去话语权。

所以这场战役一开始我就高调出场,向全中国宣布,这场战争的总指挥是我王某人。怎么打?我告诉你们,一二三四五六。很多人一直是准备看笑话的,甚至到星河湾开盘前一个月的时侯,还有人一直在我们的网站上贴帖子进行谩骂和攻击,说如果星河湾成功了,如果华南板块成功了,我愿意跳楼怎么回事,类似这样的东西全在上面。

我看了之后就笑,他们不懂做事情有其自身规律。这些谩骂不但伤害不了我们,反而引起更多人关注。人们越是怀疑,最后成功产生的新闻效应越大,越具有传奇性。这种背景下,我们坐镇华南板块,大幕次第拉开:序幕“中国楼市看广东,广东楼市看华南”,第一阶段“华南板块,掀起你的盖头来”;第二阶段“中国出了个星河湾”;第三阶段“十八万人涌华南,满城争说星河湾”;最后黄文仔的文章“我有一个梦想”出炉。

这篇文章,按照黄文仔的说法胜过他一个亿的广告。他现在还想要这种奇迹,但是不可能了。我跟他说,黄老板,你是占了大便宜了。我当时必须借助一个平台和一场战争来证明我们,证明中国战略咨询行业的价值,正好你成了幸运儿,成了转世灵童,以后无论是北京还是上海我也不可能这样帮了,历史也不可能再给你这样的机遇,你的卫星已经上天了,这样做下去就行。现在我跟黄老板是好朋友,但不可能再用这样的方式来帮他了。

人生是个大舞台,当历史的聚光灯打到你头上时你就成为了时代的幸运儿。前天是杨国强,昨天是黄文仔,明天可能是谁。这种东西有你能努力的地方,也有不可控制的地方。他能够找到我们,而且能够听得懂我们给他制定的战略,这说明了他的悟性,他能够把这个战略执行下去,最后获得成功,这是一种双赢的结果,也是一种缘分。

此役以后,宵小之辈从此闭嘴。当时《深圳特区报》有篇评论写得很好。这篇评论是这么写的:“五年前,当我刚刚投身这个行业的时候,充斥耳际的都是‘老师下课’的声音。五年后,我也成了所谓的专家,当今天的华南板块展示在人们眼前的时候,我发现昔日叫老师下课的人全下课了,讲台上,老师还在上课。

所以说时间会证明一切。在那艰难的时候,我告诉我的员工们“一个人如果不自己打倒自己,谁也别想打倒你,凡是倒下的都是自己打倒的”。这句话已经成为工作室的信条,将会永远坚持下去。

2001年之后,经过这场战役洗礼的广东商人们要走向全国,他们是最承认市场价值的,所以还要来找我们,星河湾找到我们,珠江合生也找到我们,进京赶考。因为他们知道拿下了广州只是拿下了广东,拿下北京才能拿下全国。

北京之战也体现出工作室特别能战斗的风格。基本上是连营拔寨,两个人在广州留守,其它人全部进北京。有点像蒙古人的马队一样,就近租一个小旅馆。现在想起来那个小旅馆简直是破烂不堪,号称三星级,其实两星都不够。我们继续帮助星河湾确定现在他们那块地。原来北京没有人相信能在那个地方做豪宅,非常荒凉,周边的房子也很烂,但是我们给黄老板坚定信心,可以做,而且要怎么做怎么做给他讲清楚。他一下子一二十亿砸进去,全部做好了再开盘,现在大家都看到了,不但这个项目成为北京豪宅的标杆,而且把朝青板块也拉动了起来。还有珠江的几块地也是我们去帮他定的。

伴随着这些项目的成功,我们在北京也站稳了脚跟,我甚至一度准备把深圳放弃掉,彻底搬到北京。段明说深圳还是要,于是她回来“小丫扛大旗”,把深圳公司重新建立起来。北京那边是任总和路虎,两三年下来路虎又去了上海,三年下来又拉起一支队伍。这样基本上就把全国的布局做起来了。今天大家看到这个格局已经基本形成。每个地方都可以自我运转,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在一些重点项目上相互配合,非常有战斗力了。

华南板块之后,全中国几乎都想找工作室做房地产。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可选择:一条是按照商业化的方式,不断克隆,不断复制,甚至是贴牌。很多城市告诉我,只要贴你们王志纲工作室的名字,我们三七分成。如果我们专注利益最大化的话,这是很好的机会。但是我们坚决拒绝,因为这不符合我们的方向,我们不是做商业的做法,商业是做不大不做。我们是战略思想库,我们是做大则不做;商业的做法是不熟不做,只有熟练才能不断的克隆,不断的克隆才能够降低成本,降低成本才有规模化收益,而我们是“熟则不做”,因为你是个不断领跑的探索者,你必须不断卸掉包袱,轻装上阵,绝不能够躺在功劳薄上睡觉。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这个方向,所以当时工作室爆发了一次路线之争。最后确定这个路线以后,我提出了一个口号叫“抓大放小”。什么是“大”?我们认识到,整个中国正在经历一个前所未有的转型,它需要很多东西,比如城市化战略、城市战略、区域战略、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这是“大”的,只有少数人能做;而房地产是很简单的,很多人都能做,那是小的。抓大放小,就是把主要研究方向转到城市发展、区域发展战略上来。

这是一次艰难的跋涉,这也是一次很冒险的跨越,但是我们有一个很好的团队,有很好的精神,所以满怀信心地去探索这条道路。

2003年也是个重要的时间节点。那时候“非典”刚过,时任成都市长李春城邀请我们参与制定成都战略。工作室集中深圳、北京、广州、上海四家公司的优势兵力,一个月的时间把这场战争打下来了,赢得了满堂彩声。

做完这个项目后各分公司就开始乘胜追击,做了很多城市战略的项目。我开始精心组织写作《城市中国》这本书,其中最重要的一篇就是成都,我一直在权衡,这个事情该不该公布?该怎么公布?书出来之后我非常关注成都方面的反应。因为这种事情没有人做过,你做了,还把它说出来了,到不到位,非常关键。你不能给人家添乱,帮倒忙。后来成都方面说有人告诉李春城,王志纲工作室这本书出来了,重点讲成都。李春城说他怎么说的,快找来我看。三天以后,李春城在党委会上说王志纲工作室有一本书叫《城市中国》,很有意义,建议大家一看。我这里才放心。当然,不是吹牛,毕竟我是新华社老记者了,这些尺度和分寸还是把握得住的。

伴随这本书的出版,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就是经济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背景下的中国城市化战略浮出水面。那么找谁?王志纲工作室自然是最佳人选。一下子上海也来找,西安也来找,整个工作室北上东进,整个空间就开始打开了。这一步迈出去之后又面临新的问题。我们每向上走一步都拓展了一个新的疆域,在这片新的疆域上有很多机会,你怎么去选择,是在这里收获胜利果实,还是继续革命到底。我们选择的是后者。

正是因为这样的选择,今天才有机会去接触到更多更新更难的课题。这两天的时间大家在交流的过程中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所做的项目除了房地产、区域战略、城市战略、产业发展战略之外,还有很多不知道怎么归类的复合性问题都汇聚到我们这里。3G的问题,孵化器的问题,互联网城市的问题,甚至还有体育产业的问题,只要是中国现实生活中发展中遇到找不到北的问题,都会找到王志纲工作室。我们一直都在领跑,一直都在引领时代。曾经和我们合作过的企业也好,政府也好,他们也是在不断进步的,最后他们遇到难题的时侯发现你又走在他前面,自然要找过来。

今天我坐在这里,看到我们很多员工买房子的买房子,买车子的买车子,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不少员工的老婆回家去当全职太太去了。为什么甘心去当全职太太,因为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脚踏实地,喜气洋洋。我为你们感到高兴,我们可以过一种很有尊严的生活,很体面的生活。但是记住一句话“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家里面有老婆煲汤顾家是好事,但是继续战斗的革命传统不能丢,野生动物的精神不能丢。

我刚才讲了工作室三个阶段。十五年过去,很多东西还是历历在目。短时间里说不清楚的东西长时间回头来看就很清楚了。有遗憾,因为一些优秀的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今天的结果也不同。我在这里回顾这段历史,不是在说谁对谁错,而是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讲明白一个道理,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最后走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你希望当你到这个年龄的时侯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那么现在应该选择什么样的道路就很清楚了。

面向新的十五年

刚才“回首往事,三个时代”,马上第二个十五年又开始了。今天我们亮出了我们的旗帜,这个口号不但要在内部说,还要把它落实到我们的名片上,落实到我们的VI系统上,让所有了解我们不了解我们的人都知道,这是工作室的目标。

了解我们的人说你们早应该这么说了,不了解的人可能说这个口气好大。他们可以怀疑,但是通过深入了解,他们会明白这不是说说而已。我们在这条路上已经走了十五年,已经留下了数以百计的精彩案例,谁能说这个目标不会实现?我们不断探索,不断融入新的内容,再过五年、十年、十五年,这种积累就会很可观。因为中国一定是需要智库,需要战略的,我们在微观层面上、中观层面上已经得到了承认,已经开始介入宏观层面,既然历史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继续前进呢?

什么是思想库

竖起这面旗帜以后,下一步我觉得有几个东西要好好把握。我们要打造一个什么样的战略思想库,怎么样才算达到这样一个目标?不是说你是你就是,也不是说你挂是世界的牌子就是世界级的了,有没有一个标杆?

中国有很多优秀的智库,比如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比如中国经济研究中心都不错,我们和他们有什么不同?还有各种各样的咨询公司,专业性非常强,操作性也非常强,我们和他们的差别又在什么地方?

我们的定位是民间智库,既然是智库,那么和咨询公司相比我们在宏观局面的把握上,在不同领域的综合上就具有独到的优势;但是我们又是从市场中走出来的智库,这种差别使得我们区别于体制中的机构。传统智库,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从一开始就是宏观的,就是讲究论证的,逻辑清晰,推理严密,做出来的东西无懈可击,但是市场认不认同,管不管用,这个不能保证。他们是实验室里推演出来的,从实验室到真实情况中有一定差距。

我们永远是介于二者之间,如果把咨询公司比作真刀实枪的武人的话,我们是武人中的文人,如果把传统智库比作坐而论道的文人的话,我们又是文人中的武人。这是工作室最具价值的特点。我们的战略思想库是一种应用型的思想库,是为竞争性的战略来服务的,不是要准备去拿诺贝尔奖的,那叫研究型思想库,我们永远不是研究型而是应用型的。这是我们的定位,也是我们应该一直坚持的原则——市场化原则。如果大家觉得工作室要以学院派的东西为目标,觉得工作室需要养几十个研究人员才叫思想库,我认为这是很迂腐的观点。

思想库是能产生思想的地方

一定不要把思想库理解成为保管室这样的地方,一大堆资料、报告堆在那里,那没有用,再高明的战略放到纸上也只是干瘪的东西。思想库是一群能够产生思想的人的聚合。如果我们的团队只是做到GDP增长,但是人没有成长,那没用。那说明我们只是一个产业化的咨询机构,而不是战略思想库。因为思想库的根本就是人,是脑袋,是由活人的脑袋。

刚才路虎说得很好,一流的战略思想库一定是能造就一流人才的地方。这个一流的人才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你能够成就卓越的客户,另一方面,这个团队像孵化器一样,能够造就卓越的员工。

一流的思想库需要一流的客户

没有一流的客户不能称其为一流的战略策划机构。工作室一直是有一流的战略客户的。我们不敢说我们的客户都是一流的,但是我们拥有并且造就了许多一流的客户。比如我们与企业合作,是和世界五百强合作,是和中国的顶级企业合作,还是跟一些二流三流的企业合作,确实是有区别的。和政府合作,是和哪一级的政府合作也是有区别的。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同,思考的角度不同。从这个角度看拥有高层次的客户是值得骄傲的。

而更值得骄傲的是我们不仅和一流的客户合作,还可以造就一流的客户。不仅来找我们的人层次越来越高,而且与我们合作的人自身也在不断成长。有些客户原来名气并不大,在和我们合作过程中,战略方向明确,战略执行到位,五年八年下来它们成为在整个中国都响当当的企业,星河湾就是典型的例子。这是我们能够赢得社会尊重的一个极重要的原因。

在通往战略思想库的道路上,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衡量标准。不然的话,你怎么去考察你是不是离你的目标又近了一步?标准不清晰很容易走偏。比如今天讨论长白山的项目,为什么要把它作为一个样板拿出来说,就是因为无论在企业还是政府的层面上都已经达到相当的高度,一边是省委书记省长,一边是中国顶级的民营企业。这是一个很好的趋势,跟这些优秀的人物在一起,的确是可以吸收到很多优秀的东西。

一流的思想库需要一流的人才

作为一个团队,从一个工作组到一个团队,从一个一般的团队到优秀的团队,最后到一个卓越的团队,这有一个成长的过程。目前我们是个比较优秀的团队,虽然我们有很多不足,在中国本土咨询机构里面是很优秀的。

但是我们必需认识清楚,我们还不是卓越的战略集团。一锅老汤需要数十年的熬制,一个百年老店也是经历几代人的努力。我们现在只能说有这个潜质,但是还需要时间的打磨。

我一直说工作室是个大学校,是能够培养和锻炼出优秀的人才的。那么对于员工们来说,怎么去学习,怎么去提高,是最根本的问题。

我对工作室员工的认识,可以说基本上只关注一点,就是文章,其他的不关注。所以这点希望你们能够珍惜。我们的博客和网站每个星期我都看一次。所谓“文如其人,文以载道”,通过这个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希望工作室的员工多写一些东西,对工作室的认识,对项目的认识。现在工作室给你们搭建了一个很好的平台——博客和网站,希望你们踊跃投稿,对你们的成长是很好的提高机会,彼此之间交流,也是个很好的窗口。

在我看来,写文章是认识世界的一种重要方式,一件事情你以为你明白了,但是你去写的时侯发现根本把握不了,这说明没有真正明白。只有写出来才能让人家给你指出问题,你的素质才能不断提高,“琢磨琢磨,玉不琢不成器”,慢慢提高自己的写作能力,当你能够把握一篇文章,把握一个问题之后,你去把握一个项目,道理是一样的。所以我很重视工作室写书的工作,如果一本书你都能够驾驭得住,能够把握得住的话,就相当于能够主持修建一座大厦,以后你去做什么事情都没有问题。“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你们不要以为只有做项目才是实实在在地得到锻炼,做这个是幕后英雄,其实恰好错了,做好这种事情绝不耽误你的前途,恰恰相反,如果只顾前面,只是做项目,刺刀见红,吹糠见米,你可能走不远的。就像一头奶牛,很容易就把奶挤光了以后,后面的潜力有限。

我们也不搞什么强制性考核,但是提供这样一个平台,希望大家能够高度认识到这个研究写作的意义,争取每个人都成为这方面的好手。

思想库是影响力

我们说要打造中国最好的战略思想库,所谓思想库是要用思想去影响社会,去引领社会向前发展。除了我们每年要做若干项目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每过一段时间发布一本书,选上十个左右带有普遍意义的经典案例公布出来。通过事实说话,把我们对一些问题的看法,把我们和客户一起探索的困惑和心得,通过合适的方式公布出来,既给其它人以启发,也吸引更多的人一起探索。

每年一开春,我们就把去年所做的事情做成这么一本书发布出来。能唱就唱,不完美也得唱,不等到所有的结果都出来,不等到所有的论证都搞得非常完美。工作室所做的就是把握前沿的工作,把鲜活的东西及时地端到大家面前。把我们的分析和判断也亮给大家,事情以后怎么发展,是不是符合我们的判断,我们和读者一起来评判。

这种影响力和话语权就是说话占地方的能力,工作室已经有了。我们今天说工作室真正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呢?就是有话语权。人愿意竖起耳朵听你怎么说,这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下一步仍然是我们的重点。

思想库重在影响力,不在说把你的思想放在库里去,收藏起来。我们的库随时都可以清空,随时准备装新的东西。所谓“教会徒弟,饿扁师傅”,随时我都可以往外扔东西,不断地影响社会,给社会奉献很多这种新的理念、新的思想,让这些东西变得有价值。你放在库里有什么用呢!像守财奴一样。我们不是那样的人,也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

我们工作室是一个有自己风格的战略思想库,不要说我要打造中国最好的战略思想库,然后就按照兰德那样一个模式,到头来反而约束你。

如何打造一流思想库

今年是王志纲工作室的智库元年,战略思想库元年,让我们一切归零,重新起步。这次大家提出了很多有意思的观点,有几个观点尤其值得重视。第一个,任总说的这句话虽然是开玩笑的,但是很有意义,就是“非新勿扰”。工作室以后一定要坚定这么一种信心。越是陌生的领域,越是全新的话题,我们越是发自内心感到兴奋,北京公司最近接了几个项目都属于这类。不管是后奥运时期的一些大动作还是生态城的建设,都非常新,而且都是与国际级的团队在合作。

第二个工作室最大的价值,百分之八十甚至是百分之九十的附加值是软实力。如果不明白这点,你们会干得越来越辛苦,最后像蝙蝠一样,说禽不像禽,说兽不是兽。具体微观的东西你去给人家操盘,人家说你的服务精神还不如代理行。工作室绝不干这种事情的,不干这种事情你就得要有实力了。这软实力是啥呢?是公信力,权威性。

第三个是学习再学习。怎么学习法?就是嬉笑怒骂,皆为文章。不只是从书本上来,而是从生活的方方面面中来。刚才路虎也讲了很多,我一直在强调一句话叫“策划就是生活”,我们的工作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你走的地方,你接触到的人和行业比一般的人都多,但是如果你不能从生活的方方面面去学习,你提高的程度就会大打折扣。

你们还很年轻,风华正茂,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侯。我们所从事的也是一件极有意义的工作。按照这种方式走下去以后,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走出一条东方特色的中国战略思想库之路。它是一种知识的尊严,是一种社会、客户、朋友们对你的奖励和承认。这个梦想最终寄希望于大家。当然,这也是一个艰苦的过程,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过程。我希望,当我们再次坐在这个地方回顾往事的时候,总结过去的时候,发现我们今年定下的目标都实现了,又有了很多新的机会,有很多共享的精神大餐,每个人都有很大的进步,我们寄望着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