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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1月10日

今晚我没法耐着性子待在家里,所以便冒雨出了门。我记得那回我用手指掐自己掌心的事情。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么做,但是我掐的时候你却在痛苦地扭动。我说“让他活着吧”,但这么说的时候我并不相信你。我的不信没有影响你。你像接受祭品一样,用自己的爱接受了我的祈祷。今天晚上,雨水淋透了我的大衣和里面的衣服,冻得我直打哆嗦。我第一次觉得有了近乎于爱你的感觉。我冒雨在你的窗下漫步,我想整夜都待在你的窗下,只是为了表示我到底还是可以学会爱的;我不再怕沙漠了,因为你在那儿。我回到家时,莫里斯正和亨利待在一起。你把他还回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的时候,我曾经恨你这样做,而你却像接受我的不信一样,用自己的爱接受了我的恨,并把这种恨保存下来,供我日后观赏,以便届时我们都能够开怀大笑——就像有时候我笑莫里斯那样,边笑边说道:“你还记得那时候我们有多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