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冕是元代文坛颇有影响力的诗人,也是当时画坛上以墨梅开创写意新风的花鸟画家。他因对元朝统治不满而终身未出仕做官,元末时,朱元璋派人上门邀他为官,他居然以出家相避,是一个十分有气节的文人。
以诗潜怀
王冕少年时便刻苦作画,勤奋苦学,但因仕途无望,便到杭州游历。
在游历途中,他遇到一个四处招摇撞骗的回族人。回族人在元朝属于色目人,地位高于汉人和南人。这个回族人在城里四处说自己的花驴儿通人性,会说回族语言。城里当官的听说了这头奇特的花驴儿,都纷纷跑来花钱观看。当时江南洪涝成灾,百姓连饭都没得吃,这头花驴儿却有足够的粟米吃,这一幕让王冕气愤不已。
他回到旅馆就作了一首诗,表达心中的愤懑:“归来十日不食饭,扼腕攒眉泪如雨。”这是他对元朝统治者不关心百姓疾苦的愤怒表达,也是对元朝实行的民族四等级制度的不满和抗议。
到了北方后,王冕见识到了那些统治者的耀武扬威,胸中怒火越发不可抑制,同样也赋诗发泄心中的苦闷:“唤鹰羌朗声似雷,骑马小儿眼如电。总造无知痴呆子,也逞虚威拈弓箭。
老儒有识何以为?空指云山论文献。君不闻一从赵高作丞相,吾道凋零如袜线。”
南归的途中,王冕又遇黄河决堤,沿河州县田园房舍皆淹没,而官府却视而不见,依旧终日沉迷在酒肉声色当中。王冕见此情景,就对他的朋友张辰说:“黄河北流,天下自此将大乱,我也只好南归了。”
路过淮河时,王冕认识到自己孤傲正直的胸怀和残酷的现实是相违背的,便作诗《南归》自我解嘲:“去岁离南去,今年自北归。过淮浑酒贱,出水白鱼肥。磊落同谁语,孤高与世违。最怜谯国子,潦倒说兵机。”
画讽权贵
元朝大官僚蒙古泰不花很喜欢王冕的画,时常派人到王冕的住处索要画作。如若不给,就赖着不走,闹得王冕十分不安。
后来,王冕不得已进了泰不花的馆舍,做了泰不花的食客。
泰不花想用王冕为谋士,但被王冕严词拒绝了。
王冕笑着对泰不花说:“尚书先生不要见怪,你太不聪明了,再过几年,这里就会成为狐兔出没的场所!还做什么官?”
元末明初历史学家、翰林学士危素久闻王冕的大名,便向王冕求画。但王冕认为,忠臣不事二主。危素如今虽是朱元璋的高官,但他弃元投朱,同样被王冕所不齿。
一天,住在钟楼街的危素骑着马专程来到王冕的住处,想向王冕求画。王冕见有来客,只是礼貌性地向危素行了个礼,便专心作画,并没有跟危素说话。
直到过了许久,王冕见危素实在无趣,才勉强问了危素一句:“住在钟楼街的人是你吗?”
危素见王冕终于肯说话了,便大喜道:“正是,正是,正是在下!”
岂知,王冕问了这么一句,就再也没有下句了。
隐逸山野
通过游历祖国的山水,王冕看破了人情势利,从此放弃出仕为官的念头,便效仿东汉末年未出仕时的诸葛亮,并隐居于九里山水南村,自号“老龙”。
他白天参加体力劳动,种植稻、粱、桑、麻,晚上作画,过着“淡泊以明志”的半饥半饱生活。
王冕做了山农后,生活日益窘迫,乡里人都瞧不起他。更令他自责的是,他不能供养自己的父母。父亲去世时,他在悲痛之余,仍然过着“酸辛甘自爱,褴褛愧妻儿”的生活。为了使母亲安享晚年,他把母亲送到绍兴城里疗养。
到了绍兴,他的朋友李孝光想推荐他为府吏。王冕却婉拒道:“我有田可耕,有书可读,岂肯到别人家里任人使唤。”
随后,他的母亲想回老家。为了使母亲回去得风光些,清贫的王冕便依照《楚辞图》上屈原的样子,给自己做了一顶极高的帽子和一件宽大的衣服,又买了一乘牛车载上母亲,唱着山歌把母亲送了回去。
山洞避官
到了元朝后期,朱元璋率领的农民起义军平定了婺州后攻克越州,并屯兵枫桥九里村,朱元璋因闻得王冕的大名,便派大将军胡大海去请隐居的王冕出山,准备授予王冕咨议参军的职务。
王冕得知朱元璋要请自己做官,非但没有欣然接受,反而带着一家老小收拾东西连夜逃到离九里村三十里之遥的赵家镇赵家新村躲了起来。
赵家新村的村西有一座酷似大象和一座酷似狮子的山。此前,王冕曾多次到赵家镇的上京村荐福寺山上拾花乳石,作为治印的材料。因此,他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
逃到这里的王冕和妻小在象鼻洞口内支起一根木柱,在洞顶又架起一根横梁,还在洞口反搭起一张草坡,取名“一柱屋”,在山洞里过起了拒官生活。
尽管王冕躲到了象鼻岩山的洞中,但是胡大海还是带着朱元璋的委任状,把王冕的躲藏地点找到了。但是,胡大海来到象鼻岩下时,却看到洞上挂着一块木匾,上面写着“白云庵”三个大字。
一推开洞门,只见王冕双目微闭,双手合十,正襟危坐在一个蒲草团上,口中还念念有词。
见此情景,胡大海便明白了王冕的意思,王冕这是表示自己已经出家了,出家人四大皆空,自然不可能去给朱元璋当什么咨议参军。
再拒朱元璋
公元1359 年,东南**。朱元璋提兵破浙江方国珍,派胡大海攻绍兴,屯兵九里山。村里的人都慌忙逃命,唯独王冕没有行动。当时王冕正病卧在床,面对进来的士兵,王冕从容地说:“我不认识谁是朱元璋。”
士兵把他抬到天章寺胡大海处,胡大海请王冕上坐,向王冕请教治世的策略,王冕冷冷地道:“大将军高明远见,不需要乡民多说。如果以仁义服人,何人不服,如果以武力服人,没有谁肯服气。我绍兴是秉义之地,你要我教你们如何杀我的父亲兄弟,我是万万做不到的。这句话如若你能听得进去,便也是改过从善了。
如果不能听,就请立即杀了我。”
胡大海被王冕说得无话可说,只能安抚王冕,叫他不要多说了。
谁知第二天,王冕便病危,没过几天,就逝世于天章寺。
胡大海将其葬于山阴兰亭之边,碑上还恭敬地题有“王先生之墓”五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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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的分类
中国画“划分三科”,即人物、花鸟、山水。所谓“划分三科”,是概括了宇宙、思想和人生的三个方面。
人物画所表现的是人类社会,指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山水画所表现的是人与自然的关系,将人与自然融为一体;花鸟画则是表现大自然的各种生命,与人和谐相处。
三者之合构成了宇宙的整体,是艺术升华的哲学思考,也是艺术的真谛所在。
此外,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分六门,即人物、屋宇、山水、鞍马、鬼神、花鸟等;北宋《宣和画谱》分十门,即道释、人物、宫室、番族、龙鱼、山水、鸟兽、花木、墨竹、果蔬等;南宋邓椿《画继》分八类,即仙佛鬼神、人物传写、山水林石、花竹翎毛、畜兽虫鱼、屋木舟车、蔬果药草、小景杂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