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凶吉、祸福等天象之说为历朝历代皇室所重视,与此休戚相关的宗教之说自然也备受关注。但是在唐朝时,佛教的地位却十分微妙,佛教僧尼们几次三番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到了会昌年间,更是惨遭灭顶。那么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佛教之兴
唐初时,皇室虽有多次打击佛教的行为,但是总体而言,还算是支持的。起初唐高祖李渊崇尚佛法,然傅奕多次上书,细数佛教之恶,请求废黜佛法。李渊因此下旨淘汰僧尼,连道士也牵涉其中。后来由于李渊退位,唐太宗李世民摄政,大赦天下,所以淘汰僧尼的旨意并未落实。不过,李世民也曾在贞观初年下令:私度僧尼者按极刑①处置。
后来李世民留心佛法,又爱惜玄奘的才华,因而亲笔写了《大唐三藏圣教序》以弘扬佛法,并下旨度一万八千名僧尼。而后的李治、李显、李旦三代皇帝也非常崇尚佛法。到了武周时期,武则天更是大力宣扬佛教,四处建造佛像,修筑明堂和天枢。
如此一来,佛教的势力急剧膨胀,其寺院奢华无比,甚至可媲美②宫殿。此后的皇帝也多信仰佛教,唐肃宗李亨、唐代宗李豫还在宫里修道场,让几百个和尚在道场昼夜念经。李豫更是下令,让官吏不可欺侮僧尼,即使僧尼犯法也可得到宽恕。那时,关中的良田多归寺庙。
会昌毁观
推崇佛法的转折是在会昌时期,唐武宗李炎一改之前历代皇帝对佛教的态度,一场佛教的浩劫自会昌元年开始。
公元841 年六月,刚登基不久的李炎设斋邀僧人、道士前来讲法。但他只赐道士紫衣,禁止僧人穿着。在接下来的六年时间里,李炎又接连向僧人发布了许多敕令③。收缴了千万顷良田,强迫二十六万位僧尼还俗,强拆四千六百所寺庙。
①极刑:也称为死刑、处决。
②媲美:媲,pì。媲美,一般都用于一种东西可以和另一种东西相比较。
③敕令:敕,chì。敕令,指帝王所发布的命令、法令或立法。
公元842 年,道士赵归真等人游说李炎下令让那些行咒术、妖术、犯罪和不持戒的人还俗,并把他们所有的私人财产全部充于两税和徭役。那时,单单长安就有三千四百五十九名僧尼还俗。
而仅存的寺庙也只有慈恩、荐福、西明和庄严四座。
公元844 年七月,李炎又下旨拆除天下所有房屋不足二百、没有敕额①的寺院、兰若和佛堂,并命全部僧尼皆还俗。
公元845 年三月,李炎下旨禁止所有寺院建庄园,命人勘察全部寺院的僧尼、奴婢、财场数量。四月,又下令灭佛,规定西京长安只留四座寺院,每座寺院只可有十名僧尼;东京洛阳只留两座寺院;其余三十四治州只留一座寺庙;刺史所在州则不可有寺庙。多余的寺庙悉数摧毁,所有僧尼均还俗。全部废寺的铜佛像、铜质钟磬②悉数重铸成钱;铁质的则由本州重铸成农具。到了八月,所拆的寺院高达四千六百所,还俗的僧尼多达二十六万五百名,收回良田千万顷……还俗的僧尼多逃往幽州,而幽州节度使张仲武响应朝廷政策,下令将入境的游僧皆斩杀。一时间,一场灭顶之灾降临在所有僧尼头上。
这样的浩劫一直持续到公元846 年李炎离世、唐宣宗登基之时。
①敕额:皇帝赐给寺院匾额。
②磬:qì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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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催君命
唐武宗李炎虽不喜佛教,大力灭佛,但是却十分信奉道教。由于成仙的愿望迟迟未能实现,唐武宗便派赵归真等道士在宫里修炼丹药。谁知,赵归真却给唐武宗开了一张无法备齐的药材清单。为了尽快炼丹,唐武宗不吝大费人力、物力、财力令各地及时进贡。
因为长期服用丹药,唐武宗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容颜极其消瘦,脾气也愈发古怪。赵归真将此情况归因于服药换骨,这让唐武宗愈发狂热地追求所谓的丹药。公元846 年三月二十三日,长期服药的唐武宗与世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