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15日的时候,患者程某初诊,男,三十四岁,职业是物理教师。
程某找我看病——咳嗽。
我问:“咳了多久?”
程某答:“从2013年开始到现在,满打满算四年。”
先不管其他,来了先让他诉苦。
程某:“医生啊,我这个咳嗽,真的很惨。”
我:“有多惨啊?”
程某:“深圳看遍医生了——咳咳——还是不好——咳咳——你想啊——咳咳——我一个物理老师——咳咳——在课堂上——咳咳——不能说话——咳咳——一说就咳——咳咳——一说就咳——咳咳——这课我还怎么上啊?——咳咳——学校都把我往后勤安排工作了——咳咳——难道我的职业生涯就此断了?”
他看起来确实有点令人同情。
咳嗽,病位在肺。咳嗽时,喉咙还痒——风邪。有痰,咳不出来——痰邪。
我一看他,体胖,肤色不算白,稍带灰——肥人多痰。
我看了下他的舌头,舌淡胖嫩,齿印深,舌表面水滑(饮),舌底瘀血不甚重。舌象总体是一个脾虚挟湿之象。
我把了下脉,皮肤冰凉,还湿漉漉的(汗是冷的),浮取不得,用力按下去,脉还挺沉的,力道不是很足,跳得也不快,这是一个阳虚象。
然后我就问,大便成形不?他告诉我,不成形,有时一天不止一次。这是脾阳不足。
从他的舌和脉、体型和气色上看,都是一个肺脾肾阳气不足之象,挟有风,还有痰。
我把药方开出来了:党参、茯苓、白术、炙甘草、法半夏、陈皮、黄芪、防风、干姜、五味子、蜂房、炒苦杏仁。
五剂,水煎服。
药方中含有六君子汤,它针对脾与痰湿的病机,玉屏风散是针对肺与风的,干姜五味子是针对饮的,炒苦杏仁是用来宣肺的,蜂房有温阳补肾之作用,同时还有止咳的作用。
2017年5月20日,二诊。
患者反馈咳嗽明显好转。既然有效,守方再服,五剂,每日一剂,水煎服,早晚分服。
五剂,水煎服。
再加西洋参60克,蛤蚧2对,打粉冲服。
2017年5月26日,三诊。
患者反馈说服药粉后,咳嗽加重。这可真是糟了。我有点贪功,想让他快点好,但是没想过他咳了四年后,脏腑太弱了,一下子补这么多,是补不进去的,机体虚不受补。况且西洋参多少还是稍嫌凉,现在也可能不合时宜,用之过早。
我想大体思路是不会错的。于是继续守先方,但是不吃药粉。再加巴戟天、麻黄与细辛三味药加强温肾蠲饮的效果。
2017年6月3日,四诊。
上方五剂服完后,四年之咳完全停止了,患者竟然能与我流利地对话。
不过患者有个问题,就是颈侧的淋巴结有点肿痛。
我一看舌苔,非常白、厚了,这是有湿了,而且湿与药之热结合,化热了。
我稍加了两味药,宣肺即能化湿,用枇杷叶;淋巴肿嘛,用点射干就行了;另外再加枳壳,用以理气化痰。
2017年6月9日,五诊。
患者基本上不怎么咳了,淋巴也不肿痛了。就是喉咙有痰,难以咳出。
我给患者把脉,还是沉,气托不出痰来,或者,痰的出路不够通畅。
于是,我在上次的方子上再加了苏梗、旋覆花、百部等能化咽部之痰的药。
2017年6月14日,六诊。
患者基本不咳了,喉咙也没有什么痰了。
于是再守方五剂。我告诉患者,如果不咳了,就不用再来了。
后来,隔了一年再来看其他病时,患者说咳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