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里默街上的生活相当愉快,如果不是茜茜姨妈粗心大意,好心办了坏事,诺兰家可能会一直在那里生活。茜茜在三轮车和“气球”上惹出来的乱子彻底搞砸了诺兰家的脸面,让他们住不下去了。
有一天,茜茜没排上班,就打算到凯蒂家去,在凯蒂上班的时候帮她照看弗兰西和尼利。离诺兰家还有一条街,茜茜看见了一辆体面的三轮车,阳光照在锃亮的黄铜车把手上,明晃晃的反光几乎要迷了她的眼。这种车子现在可不多见了,它有个宽宽的皮座椅,足够两个小孩并排坐下,后面是个靠背,前面装着连接小前轮的导向杆。座椅后面两边各有一个大轮子,导向杆的顶端是黄铜的车把手,脚踏板装在座椅前方。骑车的时候孩子就可以坐在座椅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脚就能轻松地踩上踏板,掌握方向的把手也刚好在大腿正上方。
茜茜看见这辆三轮车放在马路边上没人管,就毫不犹豫地把它拉到了诺兰家楼下,叫孩子们坐上来玩。弗兰西觉得这可真是太棒了!她和尼利坐在车座上,茜茜拉着车带他们在街上到处转悠。阳光把车座的皮面晒得热乎乎的,皮子散发出一种闻起来就很昂贵的浓烈气味。炙热的阳光在黄铜把手上跃动,活像是一团火焰,弗兰西甚至觉得伸手摸一下都会烫伤。而就在这时候出了乱子。
一小群人向他们围了过来,带头的是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手上拽着个号啕大哭的小男孩。那女人嘴里喊着“偷车贼!”冲向茜茜,伸手就去拽三轮车把手,茜茜紧紧攥住了不肯给她,争抢间差点儿把弗兰西甩出去。巡逻的警察闻声连忙跑了过来。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警察开始讯问这件事。
“这女的是个贼,”那女的说,“她偷了我家儿子的三轮车。”
“警官,我可没偷,”茜茜用她那温软的嗓音诚恳地说道,“车就那么在路边放着,所以我就借过来拉着孩子玩一会儿。他们从来没坐过这么好的三轮车。您也知道,这事对孩子来说有多重要,他们都要乐上天啦。”
警察直盯着一声不吭坐在车上的两个孩子看,弗兰西吓得发抖,却还是冲他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就是拉着孩子们在这几条街上转一圈,然后就给放回原来的地方去。我可没说瞎话,长官。”
警察的视线在茜茜形状优美的胸脯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茜茜爱穿很紧的束腰,胸脯的丰满却完全不受影响—然后又转向了那位愤怒的母亲。
“太太,干吗这么小气呢?就让她拉着孩子们在街上转一圈呗,你身上又不会掉块肉—”(实际上“掉块肉”这句话他也没说完,因为聚在周围看热闹的孩子们早就哄笑起来了。)警察说,“就让他们坐一圈,我保证到时候把车子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警察说的话就是王法,那个当妈的又能怎么办呢?他给了大哭的小孩五分钱叫他闭嘴,又开始驱赶围观的人群,说如果他们不赶紧“撒丫子滚蛋”,他就叫辆警车来,把所有人都逮进局子里去。
看热闹的人散开了,警察手上随意地晃着警棍,颇具骑士风度地陪茜茜和她的小乘客在街上绕来绕去。茜茜仰头看着他,直视着他的双眼,露出微笑。于是他就把警棍往腰带上一别,坚持要替茜茜拉三轮车。茜茜穿着细高跟的鞋子,在警察身边踩着碎步一路小跑,用轻轻柔柔的声音说着话,把他搞得神魂颠倒。他们沿街走了三圈,人们看见一个穿着全套制服的警官被迷成这副模样,纷纷拿手捂着嘴偷笑,而警察却假装看不见。他亲切地和茜茜聊着天,说的主要是他老婆的事。他说他老婆是个好女人,但是“你懂的,那方面有点不太好使”。
茜茜说她当然懂。
三轮车的乱子之后,邻居们的闲话更多了。他们之前就经常议论约翰尼时不时醉醺醺地回家,还有男人们总是色眯眯地盯着茜茜看,现在又加上这件事。凯蒂开始考虑搬家,因为眼下的情况又变得有点像当时住博加特街的时候,邻居们对诺兰家的事知道得太多了。可她正考虑着找找新房子时,突然又发生了一件事,让他们不得不立刻搬家。最后这件让他们在洛里默街待不下去的事完全和性有关,只不过如果能用正确的视角来看的话,这事其实根本没有不对的地方。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凯蒂要去威廉斯堡的一家大商店格尔灵百货打零工。她煮了些咖啡,又准备了三明治当一家人周六的晚餐—这三明治是老板给女工们充当加班费的。约翰尼在工会等差事找上门。茜茜那天刚好不上班,她知道两个孩子肯定被锁在家里,就打算去陪他们。
她敲了敲门,说自己是茜茜姨妈。弗兰西打开门,却没有摘下门链,她隔着门缝看见确实是姨妈,才让茜茜进来。然后孩子们就一拥而上,扑进茜茜怀里。孩子们非常爱茜茜,在他们眼里,姨妈不仅长得漂亮,穿得漂亮,身上闻着甜甜的,还总是给他们带礼物。
今天她带来的是一只散发着甜香味的雪松木雪茄盒,几张有红有白的餐巾纸,还有一罐糨糊。他们围坐在厨房的餐桌边,一起装饰起雪茄盒子来。茜茜描着一个两毛五分钱的硬币,在餐巾纸上画出许多圆圈,弗兰西负责把这些圆形剪下来。然后茜茜又教他们把剪下来的圆形围在铅笔头上,做成一个个筒状的小纸花。做了很多这样的纸花以后,茜茜用铅笔在盒盖上画了一个心形,他们一起在红色小纸花底下涂上糨糊,逐一粘在这个心形里,直到填满为止。盒盖的其他地方则是粘满了白色的小纸花。做完之后,雪茄盒的盖子看起来就像是挨挨挤挤地开满了雪白的康乃馨,正中间衬着一个鲜红的康乃馨组成的心形。盒子其他几个面也都粘满了白色的纸花,盒内又用红色的纸巾做成衬里,做好的成品漂亮极了,根本看不出原来是个雪茄盒子。他们大半个下午的时间都花在做手工上了。
茜茜五点钟和人约了去吃中国菜,于是准备动身离开了。弗兰西紧紧抱住她,求着她不要走。茜茜其实也不想走,但是她同样不想错过约会。于是她在自己的包里翻了好一阵,想找个能留给孩子们玩的东西。孩子们也站在她身边帮着找,弗兰西看见了一个香烟盒,把它拿了出来。盒上画着一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一只脚翘在空中,手上抽着烟,脑袋上飘着个大大的烟圈。烟圈里有个女人,她披散着头发遮住眼睛,裙子领口里露着胸脯。盒子上写的名字叫“美国梦”,这是茜茜厂子里生产的东西。
两个孩子吵着要这个盒子,茜茜对他们解释说,盒子里装的是香烟,所以他们只能拿着看看外头,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开。然后就不情不愿地把盒子给了两个孩子。“可千万别碰上面的封口。”茜茜嘱咐说。
茜茜走后,姐弟俩看了一会儿盒子上的画,又拿起来摇了摇。里面传出一阵发闷的“沙沙”声,听着怪神秘的。
“里头不是烟呀,是蛇吧。”尼利肯定地说。
“不对,”弗兰西纠正说,“肯定是虫子,活虫子。”
两个孩子争论起来。弗兰西说盒子太小了,装不下蛇。尼利就说那蛇肯定是紧紧地卷起来的,就像鲱鱼罐头一样。他们的好奇心越来越旺,把茜茜的嘱咐早就忘在脑后了。反正盒子上的封条贴得也很不结实,轻轻一撕就开了。弗兰西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包着一层没什么光泽的软锡纸。弗兰西小心翼翼地揭开锡纸,尼利都准备好一看见蛇动起来就钻到桌子底下去了,然而那盒子里装的既不是蛇,也不是活虫子,甚至还不是香烟,而是些挺没意思的东西。弗兰西和尼利拿它试着玩了几个简单的游戏,很快就没什么兴趣了,于是他们拿了根线,笨手笨脚地把盒子里装的那些东西拴成一串,让它垂在窗户外头,最终又关上窗户把线的另外一头别住。然后姐弟俩就开始忙着轮流往开了封的纸盒子上跳,想要把它踩成碎片,很快就玩入了迷,根本想不起来窗外还挂着东西了。
那天晚上约翰尼等到了工作,于是回家来换新的假前襟和纸领子。窗户上挂着的东西把他吓了一大跳,他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羞得满脸发红发烫。等凯蒂一到家,他就立刻对她说了这件事。
凯蒂对弗兰西仔细盘问了一番,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茜茜大为恼火。夜里孩子们都睡下了,约翰尼也去上班了,凯蒂就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厨房里,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烧。约翰尼工作的时候也心神不宁,就好像世界末日到了似的。
那天晚上伊薇也来了,她和凯蒂聊起了茜茜的事。
“这事就到这儿了,凯蒂,”伊薇说,“必须到此为止了。茜茜平时爱怎么活着是她自己的事,可是搞出这样的乱子就另当别论了。我家闺女还小,你家的也是,咱们再也不能让茜茜进家门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坏女人,这一点实在是没法糊弄过去。”
“她也有很多好的地方。”凯蒂慢吞吞地说。
“今天这事之后,你还能说出这话?”
“这个嘛……我想你说的也没错。可是别跟妈妈说,她不知道茜茜过的什么日子,茜茜又是她的心头肉。”
约翰尼下班回家以后,凯蒂告诉他,日后再也不许让茜茜上门。约翰尼叹了口气,说他想应该也只能这样了。夫妻俩谈了一宿,第二天早上,他们已经盘算好了,一到月底就立刻搬家。
凯蒂在威廉斯堡的格兰德街找了一处可以做清洁工抵租金的房子。搬家的时候,她又从衣柜里把锡罐子银行取了下来,这次里面有八美元多一点。拿出两美元来给了搬家工人,剩下的凯蒂在新家把罐子钉好以后又装了回去。他们又一次重新摆好了家具,玛丽·罗姆利又一次在公寓的各个角落洒了圣水,凯蒂也又一次在附近的商店里开好了赊账的“账户”。
这公寓不如洛里默街的好,一家人有点后悔,却也无可奈何。这次他们住在三楼的顶层,而不再是一层了。公寓楼底层是个铺面,门口也就没有台阶了。房间里没有浴室,厕所在楼道里,是两户共用的。
唯一的好处就是屋顶归他们了。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院子归住一楼的人用,屋顶就归住顶楼的人用。还有个好处是这次楼上没有住人,也就再也没人会像以前一样把楼板跺得震天响,甚至把他们的威尔斯巴赫防风灯罩都震下来摔碎了。
凯蒂在楼下和搬家的拌嘴,约翰尼带着弗兰西爬到屋顶上。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弗兰西眼前展开。不远之外就是美丽的威廉斯堡桥,东河对岸那些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清晰可见,简直像是用银色卡纸做成的精灵王国。更远的地方还能看到布鲁克林大桥,和近些的威廉斯堡桥遥相呼应。
“真漂亮呀,”弗兰西说,“就是乡村风景画的那种漂亮。”
“有时候我上班就从那桥上过。”约翰尼说。
弗兰西惊奇地看向他。原来他早就从那座奇妙的大桥上走过了,结果他看起来还是和平常一样,说起这事也平平淡淡的。她简直想不通,就又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胳膊。他从那座桥上走过,有了这么神奇的经历,那么他摸起来多少得有点变化吧?然而约翰尼摸着也和平常一样,弗兰西有点失望了。
感觉到孩子摸了摸自己,约翰尼伸手搂住弗兰西,低下头笑着问她:“首席歌后,你几岁啦?”
“六岁,快七岁了。”
“好家伙,那你九月份就该上学了。”
“不是。妈妈说我得再等一年,等尼利年纪也到了,我们俩再一起上学。”
“为什么呢?”
“这样万一有大孩子欺负我们,我俩就能一起对付他们了。”
“你妈妈真是什么都想到啦。”
弗兰西转头去看其他房子的屋顶,附近有栋房子顶上修了个鸽子笼。鸽子都安全地锁在里头。养鸽子的是个十七岁的小伙子,他站在屋顶边缘,手里拿着根长长的竹竿,竿头拴着一块破布。这小伙子高举竹竿在空中挥舞,另一群鸽子正在附近绕着圈飞,其中的一只离开了鸽群,跟着破布飞了起来,小伙子小心翼翼地放低竹竿,那只傻鸽子也一路跟了下来,小伙子就一把抓住鸽子,塞进了自己家的鸽子笼。弗兰西看得很难过。
“那家伙偷了只鸽子。”
“明天还有人偷他的呢。”约翰尼说。
“可是那鸽子多可怜啊,它就这么和自己的亲人分开了。没准儿它家里还有孩子呢。”泪水开始在弗兰西眼眶里打转了。
“咱不用哭,”约翰尼说,“那只鸽子可能也想躲开这些亲戚呢。如果它不喜欢这个鸽子笼,那等人家放鸽子的时候,它就可以飞走,回它原来的家去。”弗兰西听他这么说,心也放了下来。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俩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手拉着手站在屋顶的边缘,看着隔河相望的纽约城。最后约翰尼自言自语似的开了口:“七年了。”
“爸爸,你说什么?”
“我和你妈妈结婚已经七年了?”
“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在吗?”
“不在。”
“可是有尼利的时候我就在了。”
“没错,”约翰尼又开始自言自语了,“结婚七年,又换了三回地方。这应该是我最后一个家了。”
弗兰西并没有留意到,他说的是“我”最后一个家,而不是“我们”最后一个家。
(1) 这段诗歌选自美国诗人亨利·沃兹沃斯·朗费罗(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 ,1807 —1882)的叙事长诗《伊凡吉琳(Evangeline)》。—译者注(书中注释除特殊标注之外都为译者注)
(2) 本书中主角家的防火梯应该并非如今常见的金属楼梯,而是在每一户窗外安装的有矮护栏的金属护网平台,比较狭窄。配有可以爬到楼顶或者楼下的逃生梯,只能通过窗户出入,所以才会被树冠包围。后文中也会描写主角由窗户爬进防火梯平台上坐下。
(3) 这里说的是压杆式苏打水瓶,瓶嘴是比较大的金属泵式结构。
(4) 原文为get the lead out,这是一个表示“加快速度”“赶紧行动”或者“勤快起来”之类含义的习语,而字面上又是“把铅掏出来”的意思(这个习语的来源是用“裤子里灌了铅”来表示动作慢,那么取出裤子里的铅自然就是加快速度的意思)。孩子们所卖的废旧金属里也包括回收的铅块,此处实际上是卡尼讲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双关语,所以他才会等孩子们配合着发笑。
(5) 原文为Little Boy Blue,此处引用的是美国诗人尤金·菲尔德(Eugene Field,1850—1895)所创作的同名儿童诗歌中的人物,《鹅妈妈童谣》中也有一首名叫Little Boy Blue的儿歌,但是二者之间应该没有关联。
(6) 自19世纪80年代起,美国的犹太移民数量一度激增,这些移民大多来自中东欧,比如来自沙俄在如今波兰、立陶宛、摩尔多瓦等地划定的“栅栏区”的德系犹太人,来自奥匈帝国加利西亚地区(如今分属乌克兰和波兰)的德系犹太人,以及来自罗马尼亚的犹太人。因此这些移民在衣着等方面或许更具有中东欧特色。本书主角弗兰西观察到的似乎是一些相对保守的犹太人群体,而她对犹太移民聚居地的印象也似乎洋溢着某种“东方风情”,这一点可能是因为尚在童年的主角并不能辨认这些移民的衣着和习惯体现了什么地区的特色,只是感觉相当“异域”和新奇导致的。
(7) 此处指的应该是菊苣根,而不是沙拉中常见的那种通称比利时苣荬菜的宽叶生食蔬菜,二者同为菊苣属,但培植的用途不同。菊苣的根部近似于防风根,风干烘焙并研磨成粉末后既是西方国家常用的咖啡代用品,也可以添加在咖啡粉中增添风味,在大萧条时期的美国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欧陆,它都曾被广泛作为咖啡的替代品使用。
(8) 弗拉特布什(Flatbush)是布鲁克林的一个街区。
(9) 原文为goyim,犹太人用语,对非犹太人含冒犯性的称呼。
(10) 路易莎·梅·奥尔科特 (Louisa May Alcott,1832—1888),美国女作家,代表作为《小妇人》《小绅士》。
(11) 布朗(Brown)、布朗宁(Browning)、布朗恩(Browne)都是比较常见的姓氏,图书馆按照字母顺序排架的话,这几个姓氏的作者的作品不仅量非常大,还应该会被排在一起。
(12) 玛丽·柯雷丽(Marie Corelli,1855—1924),英国女作家,撰写了超过20本风行一时的通俗浪漫小说。
(13) 爱尔兰作家贾斯汀·麦卡锡(Justin Huntly McCarthy ,1859—1936)的小说作品,出版于1901年,讲述了以中世纪晚期法国传奇诗人弗朗索瓦·维永为主角的虚构浪漫冒险故事。
(14) 美国通俗小说家、剧作家乔治·巴尔·麦卡奇恩(George Barr McCutcheon,1866—1928)的“格劳斯塔克”系列小说之一,出版于1904年。格劳斯塔克是作者虚构的东欧国家,也是该系列小说的舞台。本书讲述了美国女孩贝芙莉阴差阳错之下冒认了好友格劳斯塔克公主的身份,同时和作为护卫的侠盗相恋的故事。
(15) 此处原文为Growler,这是一种起源于19世纪的玻璃或陶制啤酒壶,多用于外带,瓶口用橡皮塞子密封,保鲜时间较长。
(16) 原文为法语 décolleté。
(17) 加拿大西北育空地区的一个城市,著名的淘金地。
(18) 这里是把德语中“扔掉了”—weg geschmissen这个表述拼写错误的版本当成名字来用。下文中会提到,两个孩子的母亲凯蒂娘家是母语为德语的奥地利移民,但是三姐妹的母亲没让女儿们学太多德语,所以凯蒂生活中会用到的一些德语词都是似是而非的。
(19) 这个名字来源于德语中煎肉丸这道菜的名字“Frikadellen”,但是拼写成了“Fricadellen”,和上文中那个“Weg Geschnissen”基本上是同一个原理。
(20) 原文为德语。
(21) 原文为德语。
(22) 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小快板”。
(23) 复活节前的星期日。
(24) 一种用于固体物质测量的计量单位,1美制蒲式耳相当于约35.238升。
(25) 即国际基甸会(The Gideons International),这个组织会分发《圣经》放在旅馆房间等公共场所。
(26) 20世纪初美国男性公民的合法投票年龄是21岁。
(27) 原文为“ You' re jus' full of soun' n' furry siggaflying nothing.”。是孩子对《麦克白》第五幕第五场中著名台词“充满着喧哗和**,却找不到一点意义”在一知半解之下的错误引用。
(28) 此处也是主人公对begat一词的误用,这个词并不常用,主要见于《圣经》的某些英语版本,意为父亲得子,和合本《圣经》中对此词的译法为“生”。原文此处主人公误以为begat一词和表示“获得、取来”的get是一个意思。而另一个小女孩也因为比较俚俗的口语习惯或者幼儿口齿不清,所以也把get说成了g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