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畔不再有幻音萦绕(1 / 1)

范妮和卡伦一起吃了早餐。卡伦早早起床,煮了几个鸡蛋,烤了黄油味吐司。范妮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她在热咖啡里倒入冷牛奶,咕嘟咕嘟喝光了。她很欣慰地想到,自昨晚之后,她在卡伦面前不再拘束。她们的友谊始于偶然,从卡伦的自行车轮胎被扎破的那一天起,现在她们之间密不可分。这么看来,很明显,她们遇见彼此是命中注定的。至少范妮是这么想的。

那天早上晚些时候,卡伦开车送她去了学校。当她坐在教室里,写下一篇阅读作业中的句子时,范妮愉快地想象着未来。在过去的几年里,她养成了一种习惯,每当她沉浸于让她快乐的事情时,总会感到焦虑。但现在看来,幸福并不会无故消退,因为那是天赐的福。犹如一场旷日持久的斗争终于结束,尽管这种幸福可能并没有在她身上扎根,但范妮尝到了解脱和释放的新鲜感。因此,当雅诺什转过身来问是否可以借用她的卷笔刀时,她毫不犹豫甚至是无所顾忌地回答,当然可以啊!她打开铅笔盒——有东西戳痛了她的手,是钉子,但她没有理会——找到了卷笔刀,把它递给雅诺什。

范妮连着两天晚上没睡好。她又陷入了长时间的失眠,好像某种神秘而浪漫的思绪在她脑海中展开。她每天处于兴味盎然的状态,在她眼里,周围的一切都焕然一新,清晰明快。

在学校里,范妮通常会把手机调成静音。她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闪了一下,是卡伦发来的信息,问她们可不可以在周六早上见面。她们可以开车去海边吗?范妮想回复。她摸了摸屏幕,才注意到指尖在流血。没什么好说的,是那该死的钉子干的蠢事。她刚才在想什么?这对她来说很陌生。这枚钉子像监狱里的摩斯电码一样,曾经是她的秘密盟友,但现在不过成为对她过去的恶意提醒——一个不属于自己生活的人。范妮一回到家,就把包和外套扔在门厅里,走向柴棚。她找到一把锤子,把钉子深深地敲进一根横梁里,然后小声问道:你能听见我的心声吗?她静等着回应,认真倾听着,但没有等多久,就不抱任何期望了,因为她知道这是在浪费时间,当然不会期待钉子会回答。但是,通过这次简单的拟人化询问,她摆脱了这一长期以来威胁着她的矛盾体——这个普通的、无辜的,但索价高昂的毁灭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