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贺荆山巍然不动静坐了片刻,又起身:“证据已经提了上去,但佟侯爷已死,这个罪名,就一定会落到永安侯府头上。”

阿福气得手抖:“如今证据确凿,他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给永安侯府定罪么!”

贺荆山没有回答,可待她生气说完之时,两个人的寂静又分明说明了,正是她说的如此。

门外忽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卫恒的声音响起:“侯爷,宫中传来消息,燕京宁氏六少爷认了谋害三公主的罪,永安侯与佟家大少爷、二少爷因逆党劫狱而亡。”

贺荆山一双深眸闪过嗜血的暗色。

阿福的注意力也根本无法放在前一句上,满脑子都是什么永安侯与佟川、佟江是因为逆党劫狱而亡。

笑话!昨夜她就在场,他们怎么可能是因为逆党劫狱而亡!

门被打开,卫恒身上还沾着碎雪,神色严谨,卷携着冷风与碎雪而入。

阿福电光火石之间,追问道:“女眷们和几个宝儿如何了?”

卫恒未抬头,毕恭毕敬回答:“暂时还在刑部,想必午时便会被遣回,只是刚刚天子怀疑永安侯府还有逆党,让人查抄了永安侯府,将佟家贬为庶民。”

阿福终于得以松了半口气:“那上面怎么说佟瑜?”

“若抓到与他有关的逆党,一并处死。”卫恒的语气如身上的冷气一般凉。

阿福捏紧拳:“欺人太甚!”

现在既然有人出来自首,那不就说明永安侯府是被冤枉的,就算劫狱,也被枉死了几条人命,难道侯府不冤么!

“外面的消息已被封锁严,朝廷禁止民间议论此事。”卫恒又补充道。

“掩耳盗铃,他也知道自己干的事不做人!”阿福眼睛又红了,这次是气的。

“荆山,我们先去接老夫人和阮婶婶还有几个孩子吧,把他们先安置在别处。”阿福回过神来,只想赶紧把佟府的人先安置好。

老夫人、阮婶婶,还有其他女眷和几个孩子们一定吓坏了。

贺荆山亦认为事不宜迟,拧眉开口:“卫恒,你带一队人马过去接应,把城西的院子暂给佟家人住,再留这队人马在佟家保护剩下的人。”

卫恒立即应声而去。

阿福再也站不住,匆匆梳洗,就赶忙和贺荆山一同往刑部赶去。

到了刑部门口时,已经有不少人听到了昨天的风声,此时聚集在刑部门口指指点点。

“听说是永安侯在自己儿子的婚宴上做了什么龌龊事,害死了三公主,婚礼都没办完永安侯府上上下下就被抓进了大牢!”

“我也听说了,好像现在朝堂为了替永安侯掩盖罪名才找了人顶罪,那宁氏六少爷不就是个宁氏旁支的肺痨么,本来就活不久!”

“毕竟要是真的传出去,这朝廷的威信力还不是大大下降,总得留点面子...”

“要我说啊,还真看不出来,永安侯竟然能干出这种事,真是天大的胆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啊!”